汐汐一夜没怎么睡着。

不是紧张，也不完全是兴奋，更像是某种久违的期待——从来没有人这么正式地、认真的、温柔地说想“帮我拍照”，甚至还安排了场地。

凌雪的那句话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着：

“你身上有一种，既不是女生，也不是男生的独特气质。我想帮你拍出来——不是用镜头塑造你，而是让你真实的样子，被看见。”

于是，他早早起床，重新检查了三遍要带的东西。服装早就选好，是他心心念念很久的一套和风女仆装：粉白色调，融合了短款和服的袖形与少女女仆的荷叶边设计，既带着东方的典雅，又有浓浓的可爱气息。

他拿出那双白色过膝袜，小心地展平，确认粉色蝴蝶结的位置没有歪，再将粉色圆头高跟鞋放进袋子里。甚至连内衣，也配好了整套——是带着蕾丝边的小粉色少女内衣，细细的绑带在锁骨与背后勾勒出一丝朦胧而羞涩的性感。

猫耳和猫尾是他最后犹豫的部分，但最终，他还是把它们放进了包里。

“反正……如果不适合，到时候不戴也可以。”他对着镜子低声说着，却忍不住露出一点笑容。

他喜欢自己准备好的这身打扮。

不是“为了别人喜欢”而穿，而是“自己喜欢”才穿。

拍摄场地在市区边缘一个小小的摄影棚，外观看上去像是某间文艺风的小咖啡馆，推门进去，则是一室温暖的木头色调。

汐汐到得比约定时间还早十分钟，穿着普通的便装，包里装着准备好的一切。他有些局促地坐在靠窗的位置，手心隐隐冒汗。

不一会儿，凌雪也来了。

他一如既往地穿着运动风的吊带与外套，今天还背着一只大大的摄影包。他朝汐汐点了点头，眼神扫过他身上的包，语气轻柔又自然：

“看起来准备得很认真呢。”

“嗯……”汐汐小声回应着，神色里透出一丝紧张。

“放心，今天不会太复杂。就当是——我们一起试试看。”

他顿了顿，微笑着补了一句：“第一次被拍的感觉，我懂。”

那一刻，汐汐的紧张稍微化开了一点。

换装的过程中，摄影棚的灯光柔和，化妆镜旁边还有一盏暖黄的落地灯。汐汐一边穿上那套粉白色的女仆装，一边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用手指抚过自己胸前细细的蕾丝边，再把粉色的蝴蝶结整理好，最后戴上猫耳。

白色过膝袜紧紧包裹着他细长的腿型，粉色高跟鞋扣好时，他轻轻地踏了一步，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

袖口处只露出一点指尖，让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小巧软糯。

“这样……真的可以吗……”他轻声自语，眼神却隐隐带着某种自信的亮光。

凌雪敲了敲门，声音低低地从门外传来：“我准备好了，可以了吗？”

汐汐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门。

凌雪看到眼前这副装扮，愣了一下。

不带任何调戏或惊讶的情绪，而是一种平静的、被打动的表情。

“……很好看。”他说。

然后，他举起相机，轻轻地问了一句：

“可以开始了吗？”

汐汐点点头，猫耳轻轻晃动，像是回应。

那一天，他站在镜头前，不再是孤独的自拍者，而是第一次，作为“自己”被他人看见。

拍摄正式开始。

起初，汐汐僵硬地坐在复古沙发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眼神不知该往哪里放。凌雪并没有急着按快门，而是绕着他慢慢走了一圈，调整光线、反复确认角度。

“这套服装本身就有很多细节。”凌雪轻声说，“你不需要刻意去摆什么动作，让它自然垂落就很好看。”

“你可以想象自己是在一个猫咪主题咖啡馆工作的一天。客人刚刚点了一杯热可可，你想跟他说‘请稍等一下哦’，嘴角含笑，但心里也有点小害羞。”

汐汐被这个画面逗笑了：“这什么设定啦……”

“很适合你。”凌雪微笑。

他举起相机，快门轻轻响了一下。

“这张就很好。”他说。

汐汐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膝上的裙摆，试着换了个姿势，把手搭在一旁的木质小桌上，稍稍转头，露出一个不那么标准、却非常自然的笑容。

“很好，再试试看——把手指稍微蜷一下，对，就是这样。”

凌雪不像那些汐汐在网上看过的摄影师那样总是说要“再性感一点”、“撩一点”，他从不触碰，只用安静的语气引导动作与情绪。每一句都像是朋友之间的悄悄话，既不越界，也不疏远。

时间在快门声和柔光中悄悄流逝。汐汐从最初的僵硬、脸红、拘谨，到慢慢学会主动寻找角度、感受衣服的线条、试着摆出更大胆的姿势。猫耳在他的头上轻轻晃着，尾巴贴着蓬裙自然垂落。他轻轻歪头，用眼神与镜头对视。

“这样可以吗？”他小声问。

凌雪微微抬起相机：“完美。”

在那一刻，汐汐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在取悦镜头。他是在表达。是在被看见。

拍摄结束后，汐汐靠在墙边喘着气，脸上仍残留着刚才的微笑与一点点羞涩的汗珠。

凌雪递给他一瓶水，随口说了一句：“你适应得比我想的快。很棒。”

汐汐接过水，看了他一眼，小声说：“是你引导得好……你很温柔。”

凌雪笑了笑：“我只是，很认真地在看你而已。”

汐汐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低下头，小声说：“谢谢你。”

窗外的光线已经开始柔和下来，落日将整个摄影棚染成金橘色。两人坐在地板上，一边翻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一边分享着各自对风格的想法。

汐汐心想，或许，他并不只是被拍照的人。

他也正，悄悄地被接受着。

“来这边看看。”

凌雪坐在摄影棚角落的木质长椅上，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汐汐抱着裙子坐下，微微靠近，侧头去看他手中的相机屏幕。

他们的肩膀轻轻挨到一起。

刚刚结束拍摄，汐汐脸上还有些热。裙摆仍蓬松着落在腿上，猫耳歪了一点。他小心地挪近一些，试图更清楚地看画面，却在无意间发现——

凌雪的侧脸，近在咫尺。

整齐的齐耳短发，柔顺地贴在耳边。那枚紫色的发卡别在刘海处，细节出奇地好看。凌雪的睫毛很长，鼻梁挺拔，嘴唇轮廓干净。他眼神专注、神情淡然，但在这近距离里，却多了点莫名的温度。

汐汐的心跳“咚”地一声猛地跳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僵住，甚至忘了该看照片。他从小就没有真正靠近过谁，更别说像现在这样，与另一个男生贴得这么近。

——这就是，所谓“男性朋友”之间的距离吗？

他有些困惑，脸也有点发烫。

“这张不错。”凌雪按下回放按钮，照片切换。

“还有这张，裙摆刚好展开，很自然。”他语气平静，语调温和。

但他很快注意到身边的人突然安静了下来。

凌雪偏头一看。

汐汐正用一种出神的目光望着他，眼神里带着轻轻的迷惘与一点点慌乱。

凌雪微微一愣。他没有退开，只是轻声道：“你……不喜欢这张吗？”

汐汐眨了眨眼，有点慌张地低下头，声音轻得像小兔子：“……没有，只……只是……”

他红着脸补了一句：“太近了。”

凌雪轻轻笑了笑，没有调侃也没有故意拉远，只是顺势侧了侧身体，让两人的肩稍微错开：“嗯。这样你比较看得清。”

他继续翻动照片，没有打破这份微妙的贴近。

但他自己也意识到——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同。

若是换作其他模特，他会更冷静、更讲究效率。甚至早在拍摄前就列好构图、角度、风格节奏。但从汐汐走出更衣间的那一刻起，他就明白了：

他没法把对方当成简单的“拍摄对象”。

汐汐太漂亮了。不是那种夺目的“写真模特”式的漂亮，而是一种介于现实与幻想之间的、几乎让人移不开眼的精致与柔软。他的害羞，他的认真，他站在镜头前那种几乎可以听见心跳的颤动，都让凌雪不由自主地想看清他、理解他，而不是仅仅“拍好他”。

而且……他们在网上也聊了那么久。比起陌生模特，汐汐是少数能和他谈论风格、搭配、甚至性别认同的人。

他翻到一张汐汐歪头对镜头笑的照片，嘴角微微扬起：“这张……我想冲洗出来挂在房间里。”

汐汐一怔，转头瞪了他一眼，羞得耳根都红了：“凌、凌雪……！”

“开玩笑的。”凌雪低笑了一声，目光却仍带着一点认真，“不过真的很好看。”

汐汐咬着下唇，小声嘟囔一句：“你这个人……真的很狡猾……”

凌雪看着他，又笑了：“那你下次……再让我多拍几张更狡猾一点的？”

这句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暧昧了。

汐汐脸更红了，低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猫耳：“……才不要呢。”

但汐汐的眼角却悄悄弯起了一点。他的眼神像刚刚那张照片里的一样，柔软而闪亮。

摄影棚外，天色已经慢慢暗了下来。

夏末的空气还带着热度，风吹在身上却不算燥，反而有点放松的惬意。街边的便利店灯光柔和，从玻璃窗透出来的冷气仿佛也带着一点诱惑。凌雪推开店门，汐汐跟在他身后，还穿着刚拍完的衣服，只是取下了猫耳和尾巴，换回了普通便鞋。

“你真的不换回私服再出来？”凌雪一边取饮料，一边轻声问。

“还好啦。”汐汐低头看自己，“这套其实挺挺可爱的，我还想多穿穿……而且，我们这附近好像也没什么人认识我。”

“那我就安心了，”凌雪嘴角轻轻一扬，“不然我怕你因为我被人看到穿女仆装会后悔。”

汐汐愣了一下，低笑出声：“不会的。”

他们挑了两瓶冷饮，结账后坐在便利店旁边的小长椅上。两人肩并肩，饮料在手，夜风吹拂。

汐汐喝了一口桃子气泡水，轻轻呼了口气：“其实……第一次被拍，还蛮不错的。”

“嗯？”凌雪转头看他。

“我以为会很可怕，”汐汐看着前方，语气轻轻的，“像是……不得不暴露自己一样。可是你拍的时候，好像不是‘看着我’，更像是……‘陪我一起表达自己’。”

他说得慢，像是思考着词句，又像是轻声自语。

“我以前都只能自拍，”汐汐又笑了一下，“自拍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像在努力证明‘我可以是这样’。可是你拍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像我本来就可以这样。”

凌雪静静听着，没有插话。

“……其实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跟别的男孩子不太一样。”汐汐手指摩挲着瓶身上的水珠，“喜欢可爱的东西，喜欢裙子。被人发现之后……嗯，你也知道的，大概不太好。”

他语气还是温和的，像在讲别人的故事。

“所以我一直都不太信任人……除了网上那几个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愿意见面的人。”

凌雪微微点头，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也是。有一阵子了，我意识到，自己不太适合‘典型’男生的那一套。”

“你也是？”汐汐有些不解地抬头。

“嗯。”凌雪低声说到，“我以前交过几个女朋友，但每次到后面都觉得……像是在演戏。她们喜欢的是‘我拍照很厉害’、‘外形还行’，但不是……我这个人。但我总觉得，她们更喜欢我这个‘帅哥摄影师工具人’这个人设，不是我这个人。或者说，也许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

汐汐看着他，眼神专注。

“后来在摄影圈子里混，接触了女装……才慢慢明白，人不一定非要‘选边站’。可以选择天生的性别，也可以是变幻的。只要自己喜欢。”

凌雪低头喝了一口饮料，忽然笑了：“有点絮絮叨叨了吧？”

汐汐轻轻摇头：“没有，我喜欢听。”

空气中安静了一会儿，只剩饮料瓶中碳酸气泡的细微声响，和街边偶尔驶过的车声。

“那……”汐汐侧头看他，声音轻得像风，“我以后……可以再找你拍吗？”

凌雪回望他，眼中闪着一点笑意：“当然可以。”

他顿了顿，又慢慢补了一句：“你不是我拍过最标准的模特，但——你是我最想拍得好的人。”

汐汐脸一下子烧了起来，低头咬着吸管小声说：“……你有时候真的很狡猾。”

凌雪笑了一声，没有否认。

夜晚慢慢深了，但便利店门口的那盏灯下，两人并肩坐着，像是刚刚才开始认识，又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

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汐汐将门轻轻带上，脱掉鞋子，瘫坐在沙发上。那一瞬间，他才感受到身体的疲惫——脚底酸胀，小腿轻微发抖，脑袋也因为一天高强度的兴奋而昏昏沉沉。但他的嘴角，却始终压不下那抹笑意。

他回想着今天的拍摄，凌雪看着相机时专注的神情，低声讲笑话时不经意的语调，还有那句“你是我最想拍得好的人”……每一帧画面都像是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重现。

汐汐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拿起手机，手指在输入框上飞快地跳动。他打了一长段文字：

“今天真的谢谢你！虽然一开始超级紧张，尤其是第一次被别人拍，又是穿得这么可爱……但你真的让我放松了很多。拍的时候我甚至有点开心到想笑出来，你说得对，摄影不只是‘看’，也是‘表达’……我觉得我今天才第一次真正做自己。

能遇到你真的太好了！！你不但没有让我觉得自己‘怪’，反而让我觉得这样也可以被喜欢、被看见。谢谢你，凌雪！

Ps：照片我真的超级期待！”

他看了一遍，略微羞涩地删了几个叹号，又重新加上去，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按下发送键。

汐汐望着信息成功发出的那一刻，心跳居然微微加速。他抱着手机一头栽进枕头，滚了几圈，忍不住小声喊了一句：“啊啊啊……他会不会觉得我太黏人了……”

而另一边的凌雪，正在电脑前整理今天的素材。

他戴着耳机，神情专注，眼神来回扫过一张张定格的画面。每一张照片里的汐汐，都带着一点不真实的梦幻感。那粉白和风女仆装、软乎乎的猫耳和蝴蝶结，配上他自然的神情和微红的脸颊……每一张，都像是从某种童话中走出来的角色。

手机震了一下，打断了凌雪的专注。他拿起来一看，是汐汐那串几乎要占满整个屏幕的长文。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笑出声：“也太认真了吧……”

嘴上说着，他却来回读了两遍。

每一个字，都像是小心翼翼地雕刻过。他能从那段话里，读到汐汐的不安、信任、雀跃和满满的真诚。

凌雪没立刻回，他靠在椅背上，摘下耳机，叹了一口气。不是疲惫的叹息，而是一种久违的轻松。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那种热烈的感谢——因为他从来没被这样用“情绪”回应过。其他模特的“谢谢”，往往只是一句例行的客套，而不是这样……像告白一样的温柔。

他轻轻摇头，自嘲地笑了笑：“麻烦了，这下有点想再拍一次了。”

凌雪继续修图，直到挑出一张最满意的——汐汐侧身坐在木质椅子上，双手拢在膝上，猫耳微微歪着，一脸乖巧地望向镜头。裙摆垂落，小腿线条柔美，背景的柔焦灯串营造出梦境般的氛围。

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嘴角勾起淡淡的笑。然后，他什么也没说，静静地将这张照片设成了电脑桌面。

下一刻，他打开对话框，简短地回复了一条消息：

“谢谢你信任我。今天你很棒。期待下次。”

第二天上午，阳光从教学楼一侧的大窗户斜洒进来，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灰尘与夏日刚开始的热气。

汐汐走进共通课程的教室，汐汐踩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学楼，身上背着一只旧帆布包，眼底还带着没完全消散的雀跃。他今天穿得格外用心：白衬衫搭配浅黄色针织背心，领口系着灰色格子蝴蝶结领结，裙装系着高腰百褶裙，再配上刚好露出绝对领域的黑色过膝袜。是他平时就很喜欢的、带点校服感的搭配。

即使今天要上课，他还是忍不住在脑海里复习昨天拍摄时的每一个瞬间。凌雪看他照片时露出的那抹温柔笑意，还有那句“你很棒”，像印在心上的一句小小的箴言。

他坐到靠窗的位置，刚放下包，一阵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自走廊响起。脚步声干净利落，节奏自信，教室里原本懒洋洋的气氛一下子像被什么抽了一鞭子——不少同学下意识地朝门口看去。

紧接着，她登场了。

小雨走进教室，拎着一只棕色的名牌手提包。黑色的露肩长袖上衣包裹着她纤细的上身，领口大方地滑落在肩头，露出她小麦色的肌肤。隐约可见那一抹荧光粉色的内衣肩带，透露着一丝性感，还带着一点不羁的挑衅意味。

衣服长度短得恰到好处，刚好露出她紧实而纤细的小腹，肚脐上贴着亮晶晶的贴饰，像是故意给人留下印象。她把一件驼色的毛线外套随性地系在腰间，刚好强调出那段曲线紧致的腰身，也为整体造型增添一丝层次与轻松感。

下身是一条超短红白格子裙，裙摆在她走动时微微摆动，若隐若现地露出黑色渔网袜包裹着的小麦色美腿。

渔网的网格偏大，布料稀疏，反而更衬出她肌肤的健康光泽——大胆、火辣，却不失时尚感。

而最吸睛的，无疑是她那头金色的大波浪长发。她任由它们如瀑布般披散下来，随意而充满张扬的个性。发尾带着些许粉色挑染，如少女的野性宣言，前发上别了几枚彩色发夹，像狮子鬃毛中点缀的亮晶饰品，强势而自信。

她的身高娇小，在人群中并不突出，但那份张扬又自信的气场却牢牢抓住了全场的注意力。

“哟，早～”她笑嘻嘻地朝教室里几位认识的同学挥手，声音带着懒洋洋的鼻音，却自然地把气氛点热了几分。

几个看起来玩得不错的女生立刻招手：“小雨早！你今天也太辣了吧！”

“哎呀我每天都辣好不好～”她眨眨眼，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给大家发糖似的。

那股“不好惹但又好像谁都能靠近”的感觉，就像夏天鲜榨的凤梨果汁——一眼看去是带刺的，但喝起来却甜滋滋。

她边笑边走向课桌，动作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随手把包甩到一旁。有人递奶茶给她，她随口道谢；有人问起作业，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翻包。

汐汐在窗边的座位静静看着这幕。他认识她，小雨——他们同年，不是一个系，但几门共通课程总能见到。她总是这样，像是全场的光源，无需刻意就能让人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他偷偷看了小雨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

还没说过话呢。他心想，也许今天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但有些人，从她们踏入你视线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改变你的故事了。

「早呀～」

熟悉的声音自上方飘来，带着带点慵懒又略调皮的笑意。汐汐抬起头，只见小雨正站在他课桌旁，歪着头看着他。金色长发轻轻晃动，微微带着清新的柑橘系香水味。

“汐汐，你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哦～”她笑着说，眼神像在打量什么。

汐汐下意识坐正了一点，慌张地扯了扯衣角，脸颊有些发烫：“诶？有、有吗……”然后又补了一句“早安，小雨……同学。”

“有哦。”她的笑更深了，“脸都在发光呢。”

“唔……可能是昨天……睡得还不错……”汐汐避开她的视线，小声嘀咕着，指尖在课桌下悄悄搓着衣角。

小雨只是“哼”了一声，像是接受了这个模糊的回答，又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开始滑手机。

汐汐呆了几秒才回过神，偷偷看了她一眼。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一直以为像小雨那样的人，只会对热闹有趣的人感兴趣。她身边总是围着一群人，说话、笑闹、打趣，一副“世界都围着我转”的样子。

但现在，她却对自己这个平时沉默寡言、打扮中性的“路人角色”说了话。

汐汐其实早听说过小雨的传闻。有人说她是有钱人家的千金，每天穿搭从来不重样；也有人说她开学到现在才几个月，就已经甩了三个男朋友，是个超级肉食女；更有些酸溜溜的闲话说她“笑得那么甜，还不是看谁帅就贴上去”。

但汐汐并不完全相信这些。他觉得小雨虽然外表张扬，言语大胆，却从没在课上对别人恶意过。她跟每个人说话都笑得很真，递水时也会自然地说“谢谢”，哪怕只是路过别人桌子也会礼貌地点头。他觉得，她不像那些传言说得那么糟。

因为他曾在课后，偷偷看到她在自习室一个人静静看书的模样，和现在这副“辣妹女王”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像是有无数张面具，但每一张都能自然地贴在脸上，让人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也许……只是太耀眼了，所以被人嫉妒了吧。

想着想着，汐汐忍不住又偷看了她一眼。小雨正托着下巴看窗外，手指无意识地转着笔，嘴角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

——说不定，她也不是那么遥远的人。

（PS：目前还构思了一个只有汐汐和凌雪两人出场的世界线，会是一个更加细腻的BL故事。可能是汐汐当攻，凌雪当受。或许会在本篇写完后开始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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