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伴随着齿轮声，轰隆一声响，平台开始缓缓向下。

宏远站在巨大的升降平台中央，脚下的金属地板泛着冷光，发出低沉的机械嗡鸣。平台还算宽阔，连带着还有些货物也要一起运下去，边缘处的四周被透明的强化玻璃围栏包裹，玻璃外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偶尔闪烁的指示灯划破虚空。夏站在他左边，依旧是那身紧身衣加外套，眼神平静而专注。墨兰站在右边，紫灰色紧身衣勾勒出她冷峻的身形，肩部点缀着金属护片，散发着女王般的威严。两人一左一右，像夹着他走上未知的审判台。

“这实验室还能再深吗？”宏远的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扫向眼前的深渊，平台正以平稳的速度下降，黑暗中隐约可见巨大的管道和一些不知道干什么用的机械臂，沿路还有一些自动炮台，深渊下面像是封印着什么沉睡的禁忌生物。

夏瞥了他一眼，语气轻松：“当然。越高级的收容物，越得藏在更深处，才能一定程度上保证安全。3级开始，你的生活和测试都在这些深层区域了，其实这就只是个更深的研究所罢了。”

“哎，早知道就不答应了。” 宏远知道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平台缓缓减速，伴着低鸣停在一个凹型平台上，周围的玻璃围栏无声滑开。一道宽阔的通道映入眼帘，通向一个巨大的大厅。宏远跟着夏和墨兰踏入大厅，眼前景象让他屏住呼吸。这里像科幻电影里的秘密基地：穹顶高耸，嵌满冷蓝色发光面板，模拟出星空般的深邃感。地面由各种灰黑色金属拼接，中央镶嵌着发光的六边形网格，每块网格下隐约流动着数据光流。四周墙壁布满机械臂和触控屏，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三维收容物模型和实时数据。大厅顶部，一条条悬浮滑轨纵横交错，运送着大小不一的集装箱，箱体表面刻着编号和警示标记，发出轻微的磁悬浮嗡鸣。脚边几台六足蜘蛛机器人灵活穿梭，还有些人形机器人辅助实验人员搬运设备，实验室窗口内的机械臂精准抓取小型样本，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大厅里人来人往，形形色色的实验人员穿着量子紧身衣，款式各异：有的胸前点缀发光徽章，那是4级和5级特有的勋章，有的肩部加装护甲，有的腰间挂着工具包，又或者是定制的武器。几位4级人员外披外骨骼装甲，关节处发出液压驱动的低鸣，步伐沉稳如机械战士。

夏笑着解释：“3级、4级、5级的生活完全不同。越高层级，权限和装备越高级。你看到的这些，都是深层研究所的日常。”

墨兰冷冷开口，打断他们的对话：“夏，带宏远去领取他的衣服。我在住宿区给他分配了房间，你顺便带他去参观，今天就这些吧，明天开始来报道和分配工作。”

“房间？我要换新家了？那新房间怎么样啊？”宏远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个精壮的大块头撞了上来，肩膀硬得像铁块，差点把他撞倒。对方身后跟着两三个小弟，穿着统一的灰色紧身衣，胸前挂着金属铭牌。大块头瞥了宏远一眼，嗤笑：“喂，看路！新来的？这么瘦弱，别到时候死在里面。”小弟们哄笑，朝他比了个嘲讽的国际手势。

宏远皱眉，想反驳，但夏拉住他的手臂，低声说：“别理他们，先去拿你的衣服。”她拉着他绕开人群，朝大厅一侧的通道走去。

测量室比宏远想象的更冷峻，墙壁由光滑的白色合金构成，泛着微弱反光。房间中央是一块圆形地板，周围环绕着金属支架，支架上嵌满针脚和传感器，发出幽冷的银色金属光泽。天花板悬挂着一排触控屏，屏幕上跳动着生物数据和波形图。角落里，一个密封的玻璃容器内蠕动着一个绿色史莱姆，长着一小撮滑稽的八字胡，随液体流动微微抖动，像在打量宏远。房间里只有一个科研人员，身穿标准白大褂，但脚部和手臂露出了紧身衣的一部分，她的头也被全包式头套覆盖。

夏指了指史莱姆，解释道：“这家伙是特殊许可的收容物，现在是专门用来测量身体数据。研究所里，有些对人有益的收容物可以申请作为工具或武器，外面那些人，有些就是靠这些收容物对抗更危险的家伙。” 拍拍宏远的肩：“我先回避，你配合她测量就行。”说完，她踏出房间，门也随之关上。

科研人员语气冷淡：“把衣服脱了。”

“在这里？”宏远愣住，环顾空荡的房间。

“脱了。”她的声音像命令，毫无商量的余地。

宏远红着脸，脱到只剩内裤，犹豫地问：“这也要？”

“脱了。”科研人员的声音依旧冷酷，像只会说这两个字。

宏远咬牙，脱下内裤，裸着站在圆形地板上。科研人员指了指地板：“站进去。”他站上去，周围的金属支架缓缓升起，史莱姆自己拧开顶部的盖子，从容器中爬出来，化作一团粘液，快速的将他完全包裹。支架弹出几条数据线，插入液体，屏幕上开始跳动心率、血压和肌肉电信号的数据。

“咦？头部裹在液体里居然还能呼吸？”宏远惊讶地低语，声音在液体中有些闷响。

“脚和手臂伸直，挺胸，站直。”科研人员命令道，“基础数据测量开始。”

宏远照做，史莱姆液体轻柔地贴合皮肤，像在水中漂浮。“基准值有了，你可以做些运动或者是跑步，开合跳都可以，要采集你的运动数据，来测量拉伸和最大值。”他开始做开合跳和冲刺跑，动作在液体中显得夸张而迟缓。那撮八字胡在液体中随着宏远的动作肆意漂浮，却总是晃到他眼前，像是在打量他，让他心神不宁：“这史莱姆真搞啊……”。

“运动数据检测完毕。”科研人员盯着屏幕，语气不变，“现在，勃起。”

“？什么意思？”宏远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

“测量阴茎大小。”她面无表情，像在读实验报告。

宏远倒吸一口凉气，脑海里闪过这几天的离奇经历：“嘶……难道男的也得献身了？”他尴尬地笑：“这种情境，还被人盯着，确实有点难……”

科研人员叹了口气，缓缓解开白大褂胸前的纽扣，露出紧身衣包裹的傲人双峰，她一边凑近，一边左右手逆向揉捏胸部，语气冷淡：“这样呢，感兴趣吗？”

宏远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下体微微有了反应。科研人员瞥了眼屏幕上的数值，突然凑近，整个上半身埋进史莱姆液体，双手托住胸部，夹着宏远的下体上下移动：“这样呢？”她又用手指轻捏他的龟头。

宏远瞬间脸红到耳根，下体像充气般迅速勃起，涨得发烫，在液体中轻盈地挺立：“好了好了，有感觉了！”他慌忙喊道，心跳快得像要炸开。科研人员退出液体，点了几下屏幕，记录数据：“好了，穿上你来时的衣服。衣服晚点会送到你房间。”

几分钟后，宏远换好衣服走出测量室，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夏站在门口，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吧，带你看看你的新房间。”外套胸前拉链半开，露出紧身衣的南半球，步伐轻快地领他穿过通道。

新房间像个现代化小公寓，墙面是温暖的米白色，嵌着柔光灯带。房间中央是一张单人床，铺着灰蓝色床单，床头放着一盆小巧的多肉植物，增添了几分生机。角落里有一张简洁的书桌，桌上摆着触控屏和一支金属笔。房间一侧是卫生间，玻璃门后隐约可见淋浴设备。另一侧是个小阳台，配着窗帘。整个布局像高档酒店，相比之前冷冰冰的水泥墙单间，终于不是个监狱了。

夏飞身躺倒到床上，伸懒腰时外套的拉链敞开，紧身衣勾勒出胸部和腰部的曲线：“很舒服的哟！”她笑着打着哈哈，语气单纯。

宏远忍不住瞥了眼她的身形，赶紧转移视线：“哟，还有阳台和窗帘呢！”他拉开窗帘，外面是一片夏威夷海滩的风景，碧海蓝天，椰树摇曳。但凑近一看，远处的海面隐约露出像素点，像电子屏幕的瑕疵。

“假的吧？”宏远皱眉。

夏从床上坐起：“地下深处哪来的夏威夷？不过为了大家的身心健康，伪造点景色和自然光还是需要的。”她起身，走到他身边，指着窗外：“你住3楼，居住区有6层。楼上是4级和5级，下面和你隔壁都是3级。晚上别太吵哦，墙面有隔音，但贴着听还是有声音的。”她语气意味深长。

宏远眯了眯眼，似懂非懂。

夏哈哈一笑：“你要休息下吗？明天开始3级任务了。虽然你是3级，但如果有兴趣，4级任务也能申请。升3级后，贡献度很重要。”

“贡献度？”宏远好奇。

“就是你干多少活，付出多少，上头就给你多少回报。大厅有计分板，4级和5级老占前排，3级通常垫底。”夏换了个床角坐下，对着宏远，左腿搭在右腿上，小腿环扣，紧身衣勾勒出腿部肌肉矫健的曲线。宏远看得有些出神，赶紧假装咳嗽。

“任务怎么做？”他问。

“单人或多人，隔壁通常不会有监控室了，只有中心的远程数据监控。如果你挑的4级任务，你甚至会被传送到不同世界去做数据检测和收容，能带回多少数据，就看你本事了。”夏的语气变得认真。

“不同世界？”宏远咽了咽口水，假装专心。

“都有。简单说是地外文明，复杂点……类似平行宇宙，各种不同的世界。”夏起身：“带你去食堂？”

宏远一抖，脑海里闪过某种似曾相识的既视感：“不用了，我饿了自己想办法去，我又不是小孩。”

夏离开后，宏远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盯着这假的夏威夷海景发了会儿呆。脑海里浮现老家的画面：2月中旬的老家，田地里，父亲母亲应该进行早春蔬菜的播种吧。怀念母亲的白菜炖豆腐了，母亲的围巾，父亲手上发黄的老茧...他又想到大学宿舍，室友们熬夜打游戏的笑骂声。他慢慢坐下，四仰八叉地坐在阳台地上，双手撑地，仰头感受着人造的阳光，思绪飘远。

“你好像一只海豹。”左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

宏远迷迷糊糊睁眼，右手掌遮在眉心处，挡着太阳，眯着一只眼看过去。隔壁阳台上，一个少女身形的人偶靠着栏杆，紧身衣是主体同黑然后反光处透着深紫蓝渐变色，头套和身体都带金属折射质感，像赛博朋克的哑光霓虹灯，衣服的手部是没有手指套的，只包覆到手掌，露出她的手指，和纯黑色的指甲。她的身形随着角度变换出微妙的光泽，像一只黑猫，平静地注视着他。

“啊？你是说我这姿势像海豹？”宏远愣了愣。

“嗯。”少女淡淡应了一声，转身回了房间。

宏远对这莫名其妙的对话一脸懵，嘀咕：“什么东西……”他起身，拍拍屁股和手掌上的灰：“时间？”

房间里没回应。他皱眉：“怎么高级房间连语音助手都没了？”话音刚落，门铃叮咚响起。

门口放着一个机械感十足的手提箱。宏远打开一看，箱子里冒着丝丝寒气，里面是一套深绿色飞行员外套般的工装，厚实和坚硬，肩部有几个金属扣和绑带设计；下面是那件见过很多次的量子紧身衣，和夏的颜色相反，他是淡蓝色，表面泛着微弱的白光。他拿起紧身衣，翻来覆去没找到拉链或开口：“这咋穿？”

衣服突然传出声音：“将手指放在想要穿入的位置，划一条线即可生成开口。”

“卧槽，衣服还会说话？”宏远吓了一跳，但还是试着用手指在背部划了条直线，果然出现一道开口。他套进双腿，踩准鞋垫，调整脚底位置，再把手臂套入，确认每根手指的位置。衣服是头套分离设计，头套软得像液体，放在一旁。他拿起头套，嘀咕：“头套也得戴？”

“首次连接需佩戴头套，进行完整测试。”衣服的语音平静。

宏远戴上头套，面料贴合皮肤，像在轻吻脸颊，不勒却紧实，视野几乎完全不受阻：“这就是单向显示器么？”。“连接测试已开启，正在调整用户数据。”头套两侧传来指引，“请进行运动，提供完整身体机能数据。”

宏远在房间里做起开合跳和深蹲，屏幕上跳动数据：心率142次/分，脑波β波增强，肌肉电信号活跃。衣服继续提示：“最后，请测试防护套是否合适。”

“防护套？”宏远愣住。

“即避孕套或阴茎套，检测贴合度。”衣服语气毫无波澜。

宏远脸一红，想起之前观摩夏在测试收容物时说的“解锁”，试探地说：“解锁？”裆部紧身衣像液态分裂，凝固成一个独立套子，将下体剥离，伴随着宏远下体的硬起，布料随之延展，贴合得恰到好处。他摸了摸，触感轻盈而舒服，忍不住抬头确认门窗：“没人吧……”

“好久没干这事儿了。”他饶有兴致地躺在床上，手抚上下体。布料包裹着龟头，像世界上最轻薄的飞机杯，碰撞间带来微妙的限制感。他好奇如果射了，衣服会怎么处理，便加快动作，衣服紧致的包裹下，一切感官都变得敏感些许，不一会儿，高潮来袭，下体一抖一抖，液体喷涌而出，宏远意犹未尽的上下摸了摸，套子的湿润感却迅速消失，紧身衣全数吸收，干燥得像什么也没发生，下体又重新和衣服贴合起来，被压在衣服下。

“数据检测完毕，正在上传。”衣服平静报告。

“等下？上传？”宏远尴尬得想钻地缝：“上面不会还知道我……射了吧？算了，男的估计都这样，测试收容物嘛，正常……”他自我安慰，扯下头套，喘着气：“时间？”

“19:30，建议前往用餐区。”衣服回应。

“这声音不会外放吧？我是说别人听不见吧？”宏远问。

“声音通过衣服或头套内侧微触角连接神经，控制内耳膜传导，无外放。”衣服解释，“现阶段为中级配置，之后高级衣物可实现神经共感，直接在脑内提供信息，衣服的颜色可自定义。”

”那如果我忘带走头套了呢，比如说我就这样扔在床上？”

“高级的衣物可以进行物体上的转移或者是备份，所以可以实现头套传送等功能，但现在的话还不行，头套离开衣服一定范围会提醒，储存的话，您只需要把头套靠近领口处就可以进行储存，若真是不记得或损坏和丢失，衣服的储存量足够临时提供一个备用头套。”，宏远把头套举着靠近脖子，头套就融合进了衣服里。

“这身衣服也是液态的吗？” 衣服解答到：“不，暂时只有头套和裆部有利用液态技术，头套液化方便吸附于领口处，有必要可以瞬间打开并套在使用者头上，类似车的安全气囊，进行保护。”

“这里的食堂你知道在哪么？”宏远捂着肚子问到 “您说的是用餐区吧，我会一路语音指导。”

他套上深绿色外套，推开门，恰好隔壁的少女也正在关门。她这次没戴头套，一头乌黑长发垂落，上身是一件红色工装外套，胸前和背部镂空设计，露出她身上的紫蓝色紧身衣，她的左肩背挂着一把武士刀，刀鞘由黑色合金打造，表面嵌着细密的发光纹路，科技感十足，刀柄却保留传统缠绳工艺，透出古朴杀气，腰间还挂着一个机械质感的猫咪面具。经过宏远时瞥了他一眼，瞳孔一蓝一黄，平静说到：“刚好而已。”便快步走开。

“你也去用餐区吗？”宏远喊道，“带我一个呗！”

少女脚步一顿，没说话，只是放慢了速度。“关闭导航。” 宏远小声说了句，便小跑跟上，笑着说：“我叫宏远，你叫啥？”

她没回答，两人并肩而行，背影一高一矮，渐行渐远，脚步声在空旷走廊中交织。

第六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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