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雷声于昏黑天幕沉闷作响，火苗在身旁噼里啪啦晃个不停，打出生肉在炙子上冒油一样的滋滋声，渗得人心里直发慌；

哥特式的教堂内部光线昏暗，烛火忽盛忽薄地摇曳着，火光映亮建筑四角矗立的血色魔柱，柱身由赤银浇注而成，表面刻满玄奥繁复的魔法符文，共同撑起巍峨的拱形穹顶；

设于教堂中心的祭台旁，融化的蜡油自石蜡表面缓缓流下，蔓延在红铜材质的烛台上，像一团摊开的血水，液面中模模糊糊倒映出一只头颅低垂、满头大汗的小僵尸；火光照在小僵尸苍白的面庞上，光影忽悠悠的闪来闪去，间有刀锋割断脖颈的裂声响起。

教堂穹顶上落下的水滴准确地打在烛台里，发出清亮的滴答声。声音时促时缓，似在指挥演奏一段行刑时播放的审判曲。

“嘶——”

刀尖刺入白天鹅般的脖颈，锋利刀刃与与柔嫩皮肤摩擦出尖利刺耳的声响，小僵尸身体一颤，低下头，心惊胆战地看向地面，瞳孔放大到几近凸起的程度，嘴里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即便已在眼前重复了数十次，它依旧没有勇气去抬起头直面那血腥恐怖的场面：

“至高无上的神啊，请赐予您的信徒们永恒......”

黑衣魔人站在祭台中央，直视着面前的壁画，目光狂热，语调虔诚。

他用单手高举起一只刚刚死去、体表尚存余温的猫妖，将尸体固定在断头台般的金属铐架上，对着壁画中立于高塔之巅、万灵于塔下俯首敬仰的魔影双手合十，虔诚地念着祷告词，过了足足半响才完成祈祷；

片刻过后手起刀落，白光抹过猫妖尸体的脖颈，鲜血自断面处喷溅而出，与可怜少女满脸刻着无助恐惧的头颅一起落到台面上，祭台四周的血光又浓郁了一分。

魔人继续提刀，按照祭祀的固定顺序为猎物全身放血，先是脖颈、再是双臂双腿、最后一一割破五脏六腑，待到一炷香燃尽、几只贼眉鼠眼的绿头僵尸换上新的石蜡时，才终于完成了对一具尸体的处理全流程。

魔人转过身来，露出白骨拼成的骷髅面孔，空洞的眼眶里冒着幽蓝色火焰，黑衣四周迷雾缭绕，步步走近全身颤抖的小僵尸。

绿头僵尸们换完了蜡，退到一旁相互对视，小眼睛里纷纷露出得意歹毒的笑容。

距离教堂几里外有座远古墓地，里面栖息着僵尸、骷髅、食尸鬼等等恶魔种族，而这些绿头僵尸便是墓地里臭名昭著的小团体，以抢劫洗掠、欺负弱小为日常娱乐，在攀上了永恒教的高枝后更加猖獗无忌，将教堂作为自己的庇护所，以搜罗祭品为名，从墓地到周边的贫瘠镇落四处“搞乐子”，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先前有忍无可忍的魔物前来教堂讨伐它们，几息后却就变成了黑衣魔人手中的尸体，被魔人放尽全身鲜血、以最残忍的虐杀手法制成供给魔神像的祭品。于是生灵们纷纷畏惧而不敢反抗，只能祈祷这些恶魔的爪牙不要找上自己，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

小僵尸看着眼前被鲜血浸透的祭台，那些尸体的惨状一幕幕闪过脑海，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枯瘦的身体摇摇欲坠。

它本就过着饥寒交迫的惨淡生活，又被那群绿头僵尸顺手抓来，正好作为今日的最后一个祭品，心里已是一片灰暗，失去意愿也没有能力再作反抗，只是两眼呆滞无神地望向前方，任魔人将手伸向自己肩膀——

想象中的疼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小僵尸困惑地睁开双眼，却见魔人不知何时停下了动作，燃着幽蓝火光的空洞双眼直直望向它的身后：

昏黄的烛光在祭台四周亮着，远方突然传来一阵“咯哒、咯哒”的声响，鞋跟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里回荡，力道很轻、节奏很缓，若不是建筑内部一片死寂，甚至很难被注意到。

微弱的叩声渐发清晰，门外的暗夜里，缓缓走进一位披着斗篷的人影：

“嗒，嗒——”

大门口传来靴跟踏地的声音，少女缓缓迈步，全身罩在宽大的灰色斗篷中，垂下的帽檐遮住大半张绝伦俏颜，只露出精致的下巴、一绺垂至锁骨的紫色发丝。

亚麻布材质的面料在少女胸前高高撑起，鼓起高耸饱满的双峰；细长腰肢柔纤如柳，挺翘臀瓣却将黑衣挤出浑圆傲人的弧度，蜂腰翘臀勾勒出纤毫毕露的魔鬼曲线，神秘少女凹凸有致的身段即便遮在宽大斗篷里也难掩性感。

少女低着头，一步一步走向祭台，恰好垂至地表的斗篷随风轻摆，水蓝色的灵光于周身缓缓流转，标志着她汐歌系魔法少女的身份，然而稀薄到可称幽暗的光芒却不似印象中魔法少女登场时标配的闪耀夺目，反而自然地与教堂阴暗潮湿的环境融为一体，光点环绕少女柳腰缓缓盘旋，散着松弛慵懒的气息。

黑衣魔人眯起双眼，紧盯着少女缓步走近，眼中顿起警惕神色。

对方周身的平稳气场里明明不见任何杀机，他却能感觉到一股诡异而强烈的危险感，仿佛眼前不是一个青春靓丽的性感美少女，反倒像一头正眼冒红光锁定他的嗜血恶狼。

绿头僵尸们却没有魔人的敏锐感知，灼热的目光仿佛能透过灰色斗篷，直直盯向少女斗篷里前凸后翘的诱人身姿，一个个看得眼睛瞪大欲火顿起，彼此一阵交头接耳，看着对方跃跃欲试的眼神，最终在一个胆大僵尸的带头下纷纷出击，快速冲向这看上去平淡无奇，出现在这里仿佛是给它们送肏来一样的神秘少女！

少女依旧低着头，仿佛感应不到向自己饿狼扑食的僵尸们一样，继续向祭台走去，只是靴跟叩地的力道稍稍重了一分，‘嗒’‘嗒’的间断声响淹没在绿头僵尸冲刺踏地的急促摩擦声中，本是寂静的教堂瞬间被喧嚣填满：

“呃——？！”

眼前的神秘美少女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衣下掩藏的冰肌玉骨似乎都能透过斗篷一览无余，隐隐能嗅到一股紫罗兰的冷香；

带头的僵尸眼冒精光，脸色因剧烈兴奋泛起病态的深绿色彩，下一刻却整张面孔扭曲变形，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急速前冲的身形生生止住，转而诡异地在半空中向后仰倒，重重摔在肮脏潮湿的大理石表面，在地上怪异地抽动了两下身体，再无声息。

昏暗的教堂里灵光一闪，汐歌魔力在斗篷少女周身凝成细长若针、密集如雨的水珠，雨针以少女身体为中心四方飞散，高速穿过绿头僵尸们的身体，在暗绿色皮肤表面扎开一个又一个触目惊心的小血洞，爆开迸溅如柱的肮脏魔血，瞬间便将全场杂兵清理干净。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间，少女垂首缓行，终于走到黑衣魔人身前，柔软婀娜的身段掩在不透明的灰黑斗篷下，全身不露分毫杀机，却散着让魔人汗毛倒竖的恐怖感。

“......在背后掌管这座教堂的可是一位白衣，你确定要与那位大人作对——”

黑衣魔人惊疑不定地看着面前的神秘少女，最后出口警告。

永恒教，魔界新兴宗教，信仰“永恒的秩序”，以生灵鲜血为祭，祈祷远古魔神重临世间，以绝对力量粉碎一切反抗者，赐予世人永恒之治。

教会内部的分职很简单、由低至高分为教徒、红衣、黑衣、白衣、大主教五级。能负责担当白衣主教的魔物，不是能力极其强大的魔灵就是某位大恶魔阁下的高贵族人，管辖这座大教堂的白衣属于后者，硬实力较那些纯靠自己打拼出头的魔灵差了一些，但依旧不是寻常魔物招惹得起的存在，即使对顶尖的魔法少女也能构成极大威胁。

黑衣魔人心知肚明，自己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动手，反而先搬出了白衣主教的名号威慑，气势上就已落了下风。但那女孩的气场实在诡异，明明低调朴素得不似魔法少女，却让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危险感，于是下意识选择先用语言沟通，试图以交流避免战斗。

斗篷少女却依旧一言不发，纤手扬起，冰白掌心现出一把水蓝灵伞，伞面灵光汇聚成一道内蕴浑厚魔力的无色水波，向前高速飞出，如离弦之箭笔直射向魔人！

魔人眼神一凝，举起刀刃摆出防御架势，全力格挡袭来的水波，下个瞬间恐怖的危险感突然浮上心头，却已应接不暇：

少女一击出手，动作毫不停顿，紧接着将灵伞执于胸前，伞骨折叠快速并拢成一条直线，伞面上刻画的灵纹法阵收束成内蕴的魔力光华，伞柄尖头凝作锋刃，握在手中犹如一把泛着冰蓝微光的长剑，剑身寒芒一闪，锋刃向前笔直送出；

魔人还在抵御着致命水波，眼前却只觉一阵恍惚，少女的攻势竟快到他根本跟不上节奏，伞身在空中突然变幻成横切招式，挟着魔力挥扫至刀刃侧面，一下便将黑衣魔人手中的魔刀扫落，再切换成直刺瞬杀袭来，空气中音爆声短促响起，出剑的速度快到撕破阴风！

魔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凝起护体魔力，黑暗魔力凝成的屏障在那泛着魔力的剑锋前却脆弱得不堪一击，一触即破；

清脆的碰撞破碎声中，锋锐的伞柄直直刺入黑衣魔人脖颈，少女抽伞身前干脆利落，魔人在脖颈喷出的血线中直直倒地，一如先前被他挨个虐杀的无辜魔物一般，燃着微弱蓝焰的瞳孔不甘瞪大：

“你，真不怕白衣报复......”

“白衣？”

少女掀开斗篷风帽，露出如瀑散落的华丽紫发，一张倾国倾城的冰冷俏颜。瓜子脸柔嫩得吹弹可破，面部肌肤若凝脂般白皙滑腻，清丽的五官寒如覆霜，精致金眸在昏黄烛火间闪着慑人冷光，琼鼻小巧挺直、红唇薄如玫瑰花瓣，此刻轻启唇瓣开口，音色悦耳而清寒，如若万年不化的幽泉冰晶：

“一群眼里冒鬼火，心里堆煤炭的黑猪，披件白衣是想勾引哪头母猪？人模狗样。”

“......”

这个人好像是......来自深渊塔，出身高贵，不久前失踪的那位......

怎么会是她？

黑衣魔人在惊愕与不解中失尽生机，没想到最后听到的竟是这样一句毒辣嘲讽。

......

复归宁静的教堂更加死寂，祭台四周残烛摇曳，火光映亮壁画中的黑暗魔影，凝珠顺着画框边缘滴落坠地，一缕缕大理石花纹似的血丝在地上弥漫蔓延，空气中腥味儿重得熏人。

唯一的幸存者瑟缩在旁，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畏畏缩缩看向那杀神般的绝美天使。

小僵尸因饥饿而发育不良的瘦小身体发抖不止，明明想要感谢却不敢开口，仿佛是在担心紫发少女一个不如意连自己也顺手杀掉：

“滚。”

少女冰冷清脆的嗓音入耳，小僵尸全身一颤，不敢在这是非之地停留片刻，如蒙大赦般向教堂外全速逃去；本就枯瘦的身体又被绿头僵尸们虐待得伤痕累累，此刻拼尽全力迈着步子，说是全速，其实也不过就是常人快走的速度罢了。

“呼——”走着走着，耳边却突然响起少女的幽幽叹息，声音明明很轻很细，没过耳边却似死神呢喃般恐怖；小僵尸身体僵住，眼中劫后余生的喜悦瞬间散去，转而变成深深的恐慌惊惧，不知自己是哪里触怒了这位高贵少女，难道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拿去。”

少女指尖一动，将一个小袋子高高甩出，丝帛材质的精致荷包重重坠落在大理石地面上，里面堆叠的硬币碰撞出一阵清脆响声，正落到小僵尸身前；后者颤颤巍巍拿起袋子，哆哆嗦嗦解开系绳，却突然瞪大双眼，看着袋里亮闪闪的数十枚银币，眼里先是闪过一阵惊喜，紧接着却又灰暗下去，立在原地面色为难。

魔界的货币体系很简单，1铜=0.01银=0.0001金=五袋黑面包=小僵尸一周的伙食。可怜的小僵尸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币，以它微弱的实力、底层的地位，也根本保不住这些闪闪发光的宝贝，被人看见随随便便就抢了去。

“出门向东直走，三公里外有座桥梁，走过桥梁就是黄土城南门，城南有座差不多教堂大的当铺，位置很显眼，里面可以寄存和兑换货币。黄土城的秩序在短期内会维持稳定，这些钱省着点用，起码支撑生活到世界终结是绰绰有余了，听懂了吗？懂了就赶紧滚。”

紫发少女又叹了口气，有些无力地继续说道。

“......”小僵尸愣愣地看着女孩，半响过后，黯淡的眼睛里慢慢流露出久违的光芒，骨架般枯瘦的身子晃了晃，对着少女直直跪下，慢慢磕了三个响头，才缓缓起身，向教堂外面一瘸一拐走去：

“感谢您......世道艰难，没想到还有您这样的好心人......真的感谢您。”

......

“好心人......么......”

寂静的黑暗里，紫发少女喃喃念着，美眸扫过祭台下满地的绿头僵尸尸体、祭台上血腥恐怖的祭品惨状，突然自嘲一笑。

......

“沐霖蝶......你做这种背叛同伴、背叛人类，与魔物同流合污、丧尽天良的恶事，难道就不会觉得恶心吗——齁齁齁哦哦哦——”

“恶事？本小姐倒是想知道，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像你们这群蠢货魔法少女一样，被那群眼里只有自己利益的贵族老爷利用得干干净净，整天像群傻子一样跟魔物拼命，最后被卖了那群老爷都不在意，为失踪魔法少女们召开的会议上个个不是心不在焉就是不耐烦的样子，根本没人关心你们的死活，最后落得个在这深渊塔里被肏成一群母猪的下场，这就叫善？那本小姐宁愿为深渊塔卖命，至少魔界秉持强者至上的法则，顶端的大恶魔都是凭实力为尊，不比灵都那群尸位素餐的当权者顺眼得多？”

“战斗的原因不是大人物的命令。战斗是为了......守护那些......需要保护的普通人。其实你心里也是清楚的吧......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欺骗自己的良心而已......如果你还有那种东西的话。”

“我骗自己——？可笑，到底是谁在骗自己？魔法的世界，恶魔的世界，强者只手遮天、弱者如同蝼蚁的世界里，谈什么良心，谈什么守护弱小......你来守护弱小，谁来守护你？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

那些被自己陷害到死魔法少女们的惨叫骂声仿佛又呼啸在耳边，沐霖蝶走过四心拱型的漆黑门柱，走出教堂大门，攥着衣襟随意坐在门前的肮脏石阶上，任灰色斗篷沾满泥泞石灰，呆呆看着永无光亮的夜空。

她现在每天处理完黄土城的事务，就会一个人随便找个地方，边走边望着天，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今天也不例外。只不过忙碌了一天，又额外拔掉了邻城的一座教堂据点后，紫发少女已疲惫到没心思闲逛，就这样坐在台阶上呆望着黑洞般的天空，心里似也与天幕一样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去想。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甩了甩头，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慢慢向黄土城的方向走去。

......

......

魔历99年7月2日，魔界，黄土城。

自从那场大厦崩塌的烈炎过后，城中总弥漫着若有若无的诡谲气息，居民们的心情也像是愈发暴躁不定的天空一样，时而雨过天晴、时而乌云密布。

萨堤尔和乌尔塔代表的上层罪恶势力已在那场大火中尽数湮灭，可城中的黑暗却绝不仅止于此。赌场、妓院、或明或暗的性奴贸易场所......失去保护伞的恶魔们在烈焰威慑下一时吓到破胆，急急忙忙遣散掉手头所有与犯罪沾边的生意，生怕放出那场大火、在高空中与泰坦巨人遮天战斗的神秘人物下一个找到自己头上；

可当火光渐灭，许久再无新的风声，罪犯们又开始慢慢探出头来，小心翼翼试探着形势，在确认那位大人似乎真的已经离开后，便不再遮掩行动，在这座陷入无主状态、失去秩序的城池里卷土重来，城中的每个角落再次笼罩在无边黑暗之中——

本该是如此的。

......

某条偏僻的长街里，蜿蜒曲折的黄沙街道上遍地水洼与污泥，路边排开两行被木板钉得歪歪扭扭的土房，空气中充斥荒凉与破败的味道；披着斗篷的少女在道上慢慢前行，沿途避开泥坑和污水，偶尔与正对着走来的魔灵擦肩而过，斗篷下摆擦过破旧的裤脚，对方却没有任何反应，好像意识不到少女的存在一样，只是偶尔会疑惑地轻嗅空气，怀疑那幻觉般一晃而过的紫罗兰冷香是否真实；

少女一路前行，拐入一处无人的巷角，在巷子里继续慢慢走着，却突然停下脚步，似是想在原地短暂休憩一阵儿；某处隐蔽角落里，一头兽人冷冷盯着少女的背影，猩红眸子闪着森寒红光，突然提着短刀冲上前，从背后直直刺向少女脖颈位置——

时间的流逝仿佛突然变慢了数十倍，于兽人在半空中张开扑击姿态、刀刃距离少女脖颈不到半米的瞬间定格。少女金眸寒芒一闪，以兽人无法理解的速度转身出手，冷白到略显病态的手掌附着魔力精准切在兽人手腕侧面；后者一声惨叫，短刀在腕关节摧折的剧痛中脱手横飞，意识痛到短暂断片，再回过神，自己已被少女踩着身体压在肮脏的地面上，后背被粗糙黄砂硌得生疼，细长锋利的靴跟抵着自己的脖颈，皮肤表面传来致命的尖锐触感：

“谁提供给你的粉？”

紫发少女掀开斗篷，居高临下俯视着兽人，精致的面庞上覆满冰冷，流溢贵气的金眸不带丝毫感情，仿佛这天与地之间的万灵生死都只在她一念之下，顺心者生，逆心者死：

她的暗夜斗篷上附有可开关的隐匿术式，是从深渊塔里带出来的高级货，没有对应的反隐道具“显影之尘”，凭这黄土城里剩余魔物的实力层级，想要侦破无异于痴人说梦。

“......”

阴冷的风吹起少女斗篷下摆，露出绣着鎏金凰纹的冰蓝长靴，皮革硝味儿混着细腻丝物的香气传入鼻尖，兽人看着少女的清冷娇颜，眼中先是闪过一抹惊骇，随后咬紧牙关，一言不发，沉默地与少女对视着，兽眸中满是愤恨怨毒的火焰：

过往两个月里，以半兽人、熊魔为主要构成的奴隶贩团伙确认了那些驾临黄土城的大人物们不是在大火中死去就是已经离开，城里又重新回到鱼龙混杂的混乱秩序，本想卷土重来，重操起黄暴产业的发展脉络，组织人员却接二连三诡异地横死于街头巷尾，死相一个比一个凄惨，几乎已经辨认不出原本的形状，而杀手却至今连个影子都没露过；

神秘的凶手如同压在每个人心头的鬼影一般，怀疑与恐惧在团伙内部不断扩散，魔灵们不再信任彼此，阴影中的组织一个接着一个分崩离析，再聚不成规模气候；

与此同时，黄土城表面看着混乱，内里的秩序却已在某些人的暗中引导下悄悄建立了起来，墓地、医院、收容所、分发物资处......起初的混乱过后，城中居民们惊喜地发现，黄土城的黑暗竟真随着大火烧尽了般，也许只是一时的安宁，但对这些久久生活在担惊受怕中的普通魔物已是莫大幸福，日常生活的各项产业也如火如荼重建起来。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即使脑子迟钝如兽人族群也想清楚了，有人在暗中引导这一切，于是便有他这样的“勇士”站出来想要暗杀掉那个神秘人，让城里重回黑暗。

可那神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从头到尾不露踪影，又该去哪里刺杀？

智力低下的兽人们纷纷被难住了，只有他这种聪明家伙能想到，那暗中操纵秩序的家伙就是再神秘，重建城中秩序时也需要他人的帮助，何不从那些可能与神秘人沟通过的普通城民入手，威逼利诱那些弱小的生灵寻找线索？

于是他果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却没想到神秘人的实力远超想象，轻松就反制了他的刺杀，而那斗篷下的真实容颜更是让他惊疑不定，那不是前些时日高调驾临城中，后又不知怎的陷入失踪的魔法少女霖蝶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少女看着兽人紧咬牙关一言不发的样子，却也丝毫不急，只是阴冷一笑，纤长指尖凝起一道尖细如针的冰锥，对准兽人下身要害处的生殖器官，锥头刺破粗麻编成的粗糙短裤，像扎气球一样慢慢从睾丸表面向内部扎去——

“不——我说——我全说了！！”兽人一声惨叫，脸上的刚硬瞬间变为惊骇惶恐，连声把事情交代干净：“是市政厅分发物资的那个蓝发狐女，我找机会抓住她威胁了几句，她就把你的日常行程，常经过的地方，能侦破隐匿术式的粉尘道具都交给我了，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求你不要——”

兽人的声音戛然而止。少女纤足微微发力，靴跟穿透他的脖颈，起身甩甩尘土离去，前凸后翘的性感身姿在黑衣下摇曳出曼妙背影，暗巷里徒留一具断首兽尸。

......

黄土城东，市政厅门前人流如潮，原本的一楼大厅已被改造成了应急仓库，衣着褴褛的魔物们整整齐齐排着几行长队，等待领取衣食等日常物资；数十只兽人提着武器站在队列旁，梳理队伍主持秩序；

兽人明明是天性凶残暴戾的种族，此刻脸上却一副噤若寒蝉的样子，如同一群听话的忠犬，小心翼翼维持着大厅秩序，生怕有哪个细节出了问题。

门口突然响起嗒、嗒的响声，全身遮在斗篷中的少女缓缓走进大厅，兽人警卫们的表情立即变得更加惶恐，同伴们各种各样的恐怖死法又在脑海中浮现，少女婀娜柔软的身段在他们眼里简直就是野兽的画皮，表面的性感诱惑全是陷阱，皮下的恐怖面目才是真实：

少女走到市政厅中央，一只狐妖正蹲在白色的石柱旁，为城民们挨个发放面包和水等日常物资，狐妖女子有着一头浅蓝色的柔顺长发，柔媚的眸子见到少女微微一颤，转而低下头，将手中的黑面包递给眼前的小熊崽，伸在半空中的手掌却突然僵住：

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短促的惊叫声，片刻过后又生生止住；斗篷少女走过狐女身侧，突然张开手掌，一抹雨针瞬间刺入狐女心口，后者只觉胸口一阵麻痒，身体失去力气软软倒下，鲜血自身下缓缓摊开，明媚眸子渐渐失去光彩，意识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散尽：

“第三条。”

斗篷少女接过狐女手心掉落的面包，将面包放在满脸惊恐的小熊崽手中，转身走向七层阶梯的入口处：

“给她找座坟埋了，动作快点，别耽误其他人。”

......

少女的窈窕身姿消失在一楼大厅中，几头兽人立马冲上前，动作麻利清理好现场，赶紧将狐妖女子的尸体抬走，生怕耽误半点时间；等待领取物资的魔物们重归沉默，生灵们低头排着长队，不时抬首向侧面望去，在心里默记起大厅墙壁上用血字刻着的十条守则，紧怕自己忘记了哪一条的内容：

“一.违反任意一条守则者将被直接处死，绝无回旋余地。如若被以暴力等手段威胁，被迫违反守则，需在重获自由后第一时间上报市政厅，否则依同罪处置。”

“二.禁止扰乱公共秩序.禁止协助任何人做出任何扰乱秩序的行为”

“三.禁止背叛职务。”

“四.禁止在城中恶意斗殴。”

“......”

“十.以上守则最终解释权归市政厅所有。”

......

市政厅共七层，在这偏远黄土城原本便是仅次于黄土大厦的豪华建筑，后者崩塌之后更是成为新的地标，城中大小行政民事都在这里处理。..

不同于一楼大厅的喧闹，市政厅的偌大顶层里空荡而冷清，其余房间都处于废置状态，只剩一间孤零零的办公室，沐霖蝶推开黑白条纹的弹簧门，走进房间，心事重重：

黄土城内部算是暂时稳定下来，这种强行维持秩序的做法难以长久，但据他所说，这世界距离终结不过只剩寥寥几月，那便也无所谓了，大不了强撑着就是；

城北还有最后几处隐藏的据点，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真麻烦，不知什么时候能铲净；

还要想办法安抚好普通居民的情绪，现在气压有点过低了......唔？

少女想着想着，脚步却突然一顿，愣愣看着不知何时偷跑到这里，此刻正在桌上低头看书的男孩，斗篷下的金眸泛起涟漪，脑中散如一团乱麻的思绪瞬间收敛到一点，右手不自觉攥紧衣角，好久才轻轻松开，转而抱胸冷哼，语气不屑：

“呦，这不是大判官吗，怎么不去拯救世界，不在灵都享受生活，倒跑这黄土小城来了？”

“来看看你呀。”

雷迪摩尔抬起头，看着她别过头去，刻意避开自己视线的样子，轻声回答。

黄土城新主人的办公室和门外一样广阔而空荡，地面一尘不染，玫瑰木的书柜立在墙角，窗前摆着张三尺宽、七尺长的大桌子，桌上整齐叠放着纸张和几本书；

长桌背后是更加宽敞的蓝框折叠窗，目测六七米长，冷白灯光打在玻璃表面，窗下整齐摆放着一排盆栽，曼珠沙华鲜红如血，窗外的黑暗仿佛把房间与世界隔绝，冷风穿梭于寂静永夜，透过拉开的窗缝渗入房间，凉爽醒神；

男孩手中正拿着本名为《圣火剑》的奇幻小说，封皮上一把长剑闪耀火光，剧情无非还是勇者冒险那些套路，故事的开局男孩目睹村庄被魔物屠杀，心爱的女孩变身魔法少女，一番苦战后却依旧不敌强大的魔灵，被打得灵装破烂满身血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绝境中神灵忽然现身，与男孩做了笔人与神间的交易，凡人用生命交换力量，拿起燃着熊熊烈焰的圣剑，在破败的大地上化作火光耀身的勇者，杀尽魔物救下少女，在圣火大陆上边斩妖除魔边救妹子收后宫，大致如此的冒险故事。

故事最后勇者斩下魔王的头颅，志得意满凯旋而归，在世界欢庆的大典上却突然捂住胸口，身子软软倒下；他知道那是向神灵交换力量的代价，于是不再挣扎，最后微笑着在美少女后宫们的哭喊声里闭上双眼，年轻而壮丽的一生在巅峰处戛然而止，多少有些遗憾，却没一分后悔；

全书终幕场景是一块儿方形草丛，如果没有一块刻着名字的白色大理石在那里作证的话，谁也认不出这是一个坟墓。大理石笔直地竖在那儿，圆铁栅栏把这块买下的坟地围了起来，坟地上铺满了红色的彼岸花，故事开头所拯救的青梅女孩安静地站在大理石前，身上不见魔法少女的灵装也不见华贵服饰，只着一身简约的细纱长裙，双手合在胸前闭目低念，祈祷着还能与他来生再遇。

“挺棒的故事，要是结局是大团圆就更好了。”

男孩把《圣火剑》放到一旁，打了个哈欠，脸上露出几分倦色，旁边放着两本类型近似的冒险小说，似已在这里读了很久很久：

“原来你喜欢看这种故事解闷啊.......挺好的，我也喜欢看，就是这儿的环境属实不太舒适，如果屋里能有调温魔法之类的术式就好了，开着窗都闷得慌，也没有床可以躺，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呆下去的，不会每天就趴在桌子上睡觉吧——”

“不好意思，这只是座废墟上重建的小城，没有性感少女们优雅旋舞的歌剧院，没有富丽堂皇珍馐玉食的宴会厅，没有豪华的马场也没有海上的游轮，什么好地方都没有。”

紫发少女摘去暗夜斗篷的伪装，露出包裹在蓝紫灵装中的窈窕娇躯，眸光微微偏移，不耐烦的语气透着些许怪异：

“只有黑暗的天空、满地黄土和一个又无趣又恶心的臭女人，招待不周真是抱歉啊。”

“这样就够啦，我本来就不喜欢那些贵族娱乐，感觉不如随便找个山或树林什么的，总之就是安静又靠近自然的地方，带本书在那儿边溜达边看上一整天，累了就回家好好睡个觉，比什么都舒服。”

雷迪摩尔打了个哈欠，随意把弄着桌上放置的高脚杯，杯中残留少许酒液，透明玻璃中映出的面庞明明清秀稚嫩，耸拉的双眼和黑眼圈却透着常年社畜般的深沉疲惫；黑到荒芜的瞳孔扫过桌面，突然注意到散乱放置在文件侧旁的几袋咖啡粉和咖啡杯，男孩不由啧了一声，皱起眉头看向冷淡少女：

“你平常就喝这个和酒？这可不太好，对身体有多少损害不说，神经系统会越喝越衰弱敏感的，偶尔喝喝还好，时间长了小心变成整天神神叨叨、一言不合就发疯的老巫婆......”

“整个世界都快到头了，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少女语气不善地打断他的念叨，抽起桌边一叠白纸和靠在纸叠旁的黑笔，靠在桌旁身体向前俯下，在桌上不知刷刷写着些什么；深紫长发像波浪一样鬈曲在纤腰间，魔鬼般性感身段在弯腰俯身的姿势下更显丝滑，将晶蓝紧身上衣自然勾勒出完美S型曲线，胸前蓝衣紧绷鼓起足触碰至桌角边缘的饱满气球，浑圆臀瓣稍稍上撅，优雅的紫金窄短裙随之撑起，露出一截光滑诱人的黑丝大腿：

“真搞不懂，你到底是不是要去打倒魔王拯救世界的勇者，怎么说话婆婆妈妈的，口气跟灵都街头推销保健品的那群大妈一模一样？”

“看，你现在就有情绪躁动的征兆了。”

“勇者就该提着最好的剑，饮着最烈的酒，打着最壮丽的仗，抱着最美丽的女人，柔情穿肠过，豪气破长风，哪里是你这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喂，这台词也太不魔法少女了吧，你是看了多少冒险小说啊......”

男孩语气轻缓，缓缓撕开一袋咖啡粉，视线扫过咖啡杯，动作稍顿，却直接将蓝色粉末撒到高脚杯里，将酒杯伸向紫发少女：

“轻松点儿，帮我泡杯咖啡先。话说还有蓝色的咖啡粉吗，真稀奇，喝起来不会是蜂蜜那种甜味儿吧？”

“腥甜，准确说是塞壬海妖的内脏鲜血味道，深渊塔里的奢侈品，据说采自潜龙海岸部落的塞壬尸体。”

少女声音冰冷，对着酒杯张开手掌，掌心亮起汐歌魔力，湛蓝灵光凝聚成冰凉纯净的透明液体，在少女意念的引导下流入酒杯，溶解粉末反应蒸腾，男孩握着高脚杯的手心顿时感到一阵冰凉；杯中升起浅蓝色的不透明液体，液面冒着冰可乐般的细小气泡，一股散着诱惑的甜味随之扩散到空气里，男孩嗅了嗅，浓密的眉毛微微挑起，黑瞳中亮起一抹奇异光芒。

“怎么，不敢尝尝海妖的味道？”

少女随手泡完咖啡，又提笔在白纸上继续记录今日事迹，笔杆摆动如蝴蝶翩迁，字迹散而不乱，不似一笔一画小巧精细，勾起的连笔却自显优美飘逸。

“想到一些往事罢了。”

雷迪摩尔摇摇头，捧起酒杯轻抿一口，蓝血般的液体流入口腔，舌尖传来类似薄荷的清爽触感，接着则是缠绵不散的粘稠，余味绕舌久久不尽。男孩不禁眯起双眸，眼神飘忽，似是在回忆某些模糊遥远的画面。

“故作深沉，看着真恶心。”

少女嗤声讥讽，将写好的纸张整齐叠到一起，却突然再度俯下身子，灿金色的美眸直对男孩双眼：

“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就是来看看你啊，还能干什么。”

“看我？”

少女低念着，气息忽然变得急促，眼底突然浮现两道蓝黑色的妖异花纹，发出魔光直射向男孩黑眸：

“！”雷迪摩尔一惊，却只觉意识像是被那魔光缓缓拖进深渊一样，提不起任何抵抗念头：

“这是什么......？”

“汐歌女神用以惑心的术式，后被我结合恶魔之力的改良版本。”

“汐歌女神......还教魔法少女这个？”

“不然呢，你以为女神是什么纯洁如白纸的东西？”沐霖蝶冷笑，关掉灯，翻身直接坐上长桌，将无力反抗的男孩拽着衣领拎到自己身前，金眸中闪着幽寒冷光：“对我这种人都敢不设防，你脑子里装的都是精液吗？小说里的勇者要都是你这副德行，我早把书全撕干净了！”

雷迪摩尔不回话，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她，眼中现出两朵曼陀罗花纹，那是被彻底支配意志，意识尚在、却失去对自己身体操纵能力的标志，他试了试，一时间还真没找到破解术式的方法；紫发少女自己都没想到施法过程竟会如此轻松，从向咖啡里混入精神魔力到最后偷袭，全程竟没遇到任何防备，看着男孩那天真呆滞的样子，心里却是一阵无名火起，暗想这懈怠样子算什么勇者？

少女冷冷看着双眼无神的男孩，伸手抓住他的手掌，纤长十指在黑暗的房间里白得炫目，将男孩的手缓缓抓向——

自己的胸口。

亮蓝紧身衣勒出曲线玲珑的丰满身体，雷迪摩尔相对粗糙的手指被纤白小手抓持着，十指隔着丝滑衣物深陷绵软满溢的雪腻脂肉中，顺着骄傲翘起的峰峦一路摸索，直至指尖捏住一颗凸起葡萄，狠狠用力捏紧——

“唔......”

少女身体触电般一颤，玉唇泻出悠长低吟，却继续死死抓住雷迪摩尔双手，操纵手掌在自己两只玛瑙般的饱满乳球上变幻姿势抓揉玩弄，突然用力撕开灵装，白到耀眼的乳浪闪电般劈开室内昏暗，失去对身体支配权的男孩瞳孔放大，呆呆看着自己双手将饱满雪白的乳球捏成各种形状；少女侧过头去，视线扫过折叠窗下的鲜红花朵，低声开口：

“一个月前，我去魔界西方的冥河取了些彼岸花，种在室内每天呵护，一株花朵对应一个被我送进深渊塔的魔法少女，将我记忆里她们最漂亮的样子、最鲜明的特征描画纸上，做成卡片悬挂在花枝头，看那些花儿随风摇曳，想象着新世界里她们重新快乐、重新美丽的样子，内心好像也稍安宁了些。”

高贵少女阴沉着脸，纤手抓着男孩的掌心继续下移，指尖划过起伏如峰的酥胸、平坦顺滑的小腹、轻轻捏住紫金窄裙的下摆，随后用力掀起裙摆，将洁白的蕾丝内裤一把扯断，露出一对修长滑腻的黑丝玉腿、华丽裙摆下毫无遮掩的雪白腿心，光洁媚肉不生一丝杂草，粉致玉瓣泛着暧昧光泽：

“直到某天我做了个噩梦，梦里那一个个本应花朵般青春明丽的女孩却变成白骨厉鬼的模样，对着我尖声吼叫伸出利爪。惊醒的我从这桌上抬起头，盯着眼前的花看了很久很久，突然胃里一阵翻涌，被虚伪丑陋的自己恶心到吐了出来。”

衣裙坠地，少女白如凝脂的高贵身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黑夜雪莲般美丽耀眼；沐霖蝶伸出手，解开雷迪摩尔的裤带，素手捏住男孩不知何时已经充血挺立的下体，绮丽金眸直视男孩，眼里满是嘲笑神色：

“我是可笑的，你也是可笑的，面对这样肮脏低贱的我，还在这里扭扭捏捏，装什么绅士风度？”

她忽然像只狐狸般俯下身子，翘起身后不存在的尾巴，裹在精致黑丝中的膝盖轻轻触地，冰颜化开戏谑笑容，珠玉唇瓣轻轻张开，将挺立的阴茎含入其中：

“我们之间应该是这种相处画面才对，懂吗？唔——”

绝美的少女伸出柔软粉嫩的香舌，舌尖在肉棒表面轻轻舔过，又不时用力顶在马眼上，带起难以言喻的舒爽感觉；雷迪摩尔瞪大眼睛，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呆立着接受紫发少女的专心侍奉。

少女舌头挑逗的动作笨拙生疏，银牙不时陷进充血膨胀的肉茎，咬出明显的凹陷，又慌张松开，微调位置轻轻舔舐；

男孩下身沉浸在温暖潮湿的滑腻中，那股温热的包裹感越发舒适，美妙触感电流般传遍全身，热流格外迅速地积蓄升起。

不知多久过去，肉棒忽然微微跳动了一下，几缕先走汁缓缓流出。少女身子一颤，纤手握紧，用力将棒身向自己口腔更深处塞去，像是要塞满自己的喉咙；

咽后壁的嫩肉紧致裹压着性器，源源不断分泌的黏液进一步加强刺激感，直到逼近快感极限。男孩身体一颤，一股粘稠热流炮弹般喷射入少女喉咙深处：

“呜？——咳！咳！咳......”

少女金眸蓦地放大，意识一瞬间几乎被那股滚烫液体冲散，不知多久才回过神来，难受地咳嗽个不停，银牙紧咬，拼命抑制着呕吐的冲动，一点一点艰难地将精液尽数咽下喉咙，本就素冷若瓷的精致面庞更加苍白如纸；

雷迪摩尔看着她的样子，突然想起前世时一个抑制打嗝的小窍门，即抿一口水，分五六次一点一点咽下去，喝完就会好受很多；

少女此时的姿态就像那个样子，只不过不是坐在椅上，而是只穿着黑丝长靴跪在自己身下，嘴里的也不是水，而是他的精液炮弹；这样想着，刚刚发射的肉棒又神奇地挺立起来。

“哈啊，哈啊......哈啊——呵。”

沐霖蝶终于缓过神来，略显吃力地撑起跪到发软的黑丝美腿，白皙乳球随着起身动作微微摇晃，两粒小樱桃早已被抚弄得充血挺立，紫发散乱洒在白若凝脂的背部肌肤上，金眸看着男孩下体坚挺的样子，声音越发不屑：

“明明就硬到不行了，还非要装什么正人君子，你不觉得自己这样子很搞笑么？你又有什么伪装欲望的理由呢，难不成还想跟我像两个普普通通的少男少女一样谈情说爱不成？可笑！”

紫发少女歇息片刻，双手摁住桌角，将纤长身体撑至半空，主动跪到桌上，一对白玉馒头顶着紫檀木桌面，螓首低垂藏起表情，背对着雷迪摩尔撅起如软雪堆成的饱满臀瓣，银雪覆盖的一线红腮间泛动粼粼水光：

“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和你谈什么感情的。战斗到最后的魔法少女才有资格得到勇者的拯救，至于我这种叛徒，唯一适合的姿势就是像条母狗一样被你按在桌上肏，当成肉便器使用，你对我任何一点仁慈就是对其他魔法少女的羞辱，你对我任何一点温柔都是让自己跟半兽人一样下贱，懂吗，废物勇者？”

......

男孩看着眼前的雪腻臀浪，咽了口唾沫，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几分钟前就破解掉少女支配身体的术式了，可他觉得还是装作被控的好，不然反而更奇怪：

“可我说了那些罪孽都可以在新世界一笔勾销的。放着好好的魔法少女不当，就一定要当狗才舒服吗？”

“魔法少女？”少女冷笑，明明正以最低贱的姿势跪在桌上，流露着不屑神色的美眸却依旧张扬而高傲：“那是什么笑话？被本小姐当成狗耍的一群蠢货罢了，而本小姐在你面前又是一条蠢狗，选哪个更好还用说？”

“......”雷迪摩尔被她这套逻辑搞得哑口无言，好久才无力地叹了口气，双手抚过少女滑如凝脂的冰肌，将肉棒顶在水光莹润的穴口：

“为什么一定要用这么极端的思维呢？就像灵兮和铃音那样，大家都好好相处不可以吗？”

“呵，叫得真亲切啊。”紫发少女不屑嗤笑，声音透出几分病态的阴冷：

“你以为她们就是什么纯洁货？不就是运气好，比我先遇见你，在被操烂前先被你救了？如果神灵没找来你这种混蛋勇者，这世界上的所有魔法少女本来都一样，都迟早变成恶魔胯下的一群婊子——噫哦哦哦♡？！”

“你过界了。”

男孩表情变得严肃，肉棒本来在粉嫩湿润的阴蒂上来回悠缓磨蹭，却突然发力，深深挺入紧窄嫩滑的花径深处，手掌在蜜桃嫩臀的酥腻雪浪上用力拍打，紫发少女当即昂着头发出一阵甜美娇吟，被顶得头脑发热眸光涣散，眼底火焰却依旧愤忿燃烧：

“我——我哪里说错了？像森梦唐家的那个贱人，平时整天偷偷研究哪些“玩具”，不就是天生的骚浪货？我看是巴不得求着别人肏她——噫哦哦哦哦♡♡？！！‘’

男孩表情更冷，不再言语，只是沉默开垦。下体不断挺入蜜穴更深处，用力顶在娇嫩柔软的宫颈口，少女嘴中的冷语顿时冲散，转而变成散乱淫荡的浪叫：

“唔噢噢♡——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垃、垃圾勇者，你就这点本事吗，真是个废物噫噫噫噫噫——♡♡？！！”

男孩一手死死将沐霖蝶按在桌上，一手陷进少女胸前雪腻奶脂中，搅起阵阵翻涌乳浪；下身的动作幅度越发剧烈，层层叠叠的嫩肉自发收缩吸吮着肉棒，下身包裹在温热湿滑的紧致触感中，冲击一次比一次激烈，少女口中的吟声一次比一次高亢；男孩皱着眉，最后狠狠向里一顶，龟头攻城锤般凶狠撞入少女花心，在娇贵子宫深处肆意播撒炽热浓烈的精种！

“咕噫噫♡？！”

少女全身在滚烫冲击下紧绷颤动不止，美眸翻白、香舌吐涎，腴嫩翘臀不知廉耻高高撅起，裹着精致黑丝的紧致小腿随着冲击倒悬翘起，靴中的黑丝美足痉挛乱蹬绷直趾尖，一滴眼泪缓缓流下精致的侧脸，不知混在泪珠中释放的是情欲还是何物：

“噫噢♡？！就这样，用力、再用力，霖蝶本就是最下贱的母狗，请把我肏成只知道肉棒和精液的垃圾母猪吧噫哦哦哦哦♡♡？！！！”

......

办公桌上一片狼藉。

“哈啊，哈啊......现在清楚了吧？”

少女伏在飞溅满桌的黏腻淫水中，全身无力得像是散了架般，只有赤裸雪臀还恋恋不舍翘在半空；原本亮丽精致的紫发披散在淫液积成的水潭里，蒙上一层白浊，发丝湿漉漉地缠在一起，黏腻散乱：

“我就是这样低贱的人，从小到大信奉的都是些无聊东西，先是努力至上、再是学院里的心机算计，最后是魔界弱肉强食的力量法则，谁强谁就占据一切，弱者都是活该被支配的废物，奴隶也好肉便器也罢都只能认命，自己不够强就怪不得别人；”

“跟我这种人谈感情没意义。我不相信感情，感情是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利益才是唯一的真实，一个人对你好必定是暗中图谋于你，一个人对你坏也一定是想在你身上夺走些什么。”

沐霖蝶低着头，将精致容颜藏在身体覆桌的单薄阴影里，语调愈发低沉，声音越发冰冷：

“所以我们之间只是纯粹的利益关系，我帮你做事，当你的性奴，你带我去新世界，到时候大家各过各的生活，这样就够了。”

“可你为什么在哭呢？”

男孩叹了口气，转到桌子另一边，低下头，静静看着少女不知何时哭得一塌糊涂的秀丽容颜。

“.......因为我讨厌你。”

少女目光一荡，又扭头到另一侧，就是不跟他对视。

“讨厌......”

男孩一愣，想了想，觉得明白她的意思了，闷闷抿了口溅进少女爱液的咖啡：

“是觉得勇者是我这样的人很恶心吗？我也觉得自己不像冒险故事里的那些英雄啦，身上一点侠气都没有，只觉得好累好沉重，如果最后一切能顺利结束，新世界里大家能开开心心过着自己的生活，想努力努力想摆烂摆烂，那样就再好不过了——”

“......因为我讨厌你。”

沐霖蝶却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一样，声音更轻更低。

“......”男孩触碰高脚杯的嘴角停顿，眼神困惑。

“因为我真的讨厌你。”

少女的声音依旧那么冷，冰冷的音色里却掺进一抹哭腔。她翻身下桌，有些狼狈地立在地面上，指尖一动，魔力灵装恢复原状覆在身上，金眸倔强地直视雷迪摩尔，纤瘦肩膀若风中柳颤动不止：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在我还相信光明的时候出现在我眼前呢？为什么又要在我觉得世界已经没救了、魔神注定支配一切的时候金光闪闪，像小说里的主角一样出现在我面前，羞辱已经自甘堕落、无可救药的我呢？”

“你哪里无可救药了？”雷迪摩尔皱眉，他一直觉得自己跟少女的认识存在某种错位，却搞不清楚具体所在：“只要从现在开始认识到错误，做善事赎罪，一切都可以挽回的呀，我看你现在做的不是挺好吗，这黄土城换我来可没法把秩序理得这么顺——”

“这些事又有什么用呢，我的存在到底还剩什么价值呢？”少女喃喃念着，眼神迷茫：

“已经被折断翅膀的蝴蝶，再怎么挣扎又有什么意义？难不成还能像那些飞鸟一样重新翩翩飞舞于空吗？”

“你把事情想得都太悲观啦，搞不懂你的思维，人活于世为什么要那么拧巴，哪有那么多意义、价值什么的——”

“我才是搞不懂你。”沐霖蝶眼眶泛红地看他：

“从有记忆开始，会像你这样对我好的人，无一例外但是对我有所期望或图谋的，可我现在从身体到精神都变得如此恶心，我还有什么可以给你的，还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呢？”

“你明明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不去把其他魔法少女都变成眼里只有你的性奴，为什么还要跟她们做那些我不明白有什么意义的事情？”

“因为爱情是真心换真心的等价交换啊。”

雷迪摩尔理所当然地回答。

“我不以真心待人，谁会用真心待我？”

“......你说谎。”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

“爱情就是个笑话。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笑话。越是好人就越没好报，越是自私最后就活得越潇洒。世界是利益围成的牢笼，活在这个笼子中，对人性抱有不切实际的愚蠢幻想，就活该成为囚徒困境里的可怜输家！”

短暂的沉默。

“我现在理解你了。”男孩叹了口气，轻柔地抱住少女：

“你只是没有体验过那些真挚的，无私的，美好的感情而已…..但那些东西是真实存在的，身体不好的父亲为了孩子未来奋力打拼，古稀之年的老人将眼里所有好的东西一股脑留给孙辈，挚友在众叛亲离落魄低谷时的不离不弃，爱人间跨越生老病死的忠贞厮守…….友情，亲情，爱情，无论是哪种感情都好，只要见过一次，余生就再也不会忘记那份温暖了；世界很冷，所以人心的温暖才可贵。那份闪耀的人性，在我看来是高于世界上一切其他东西的。”

“骗人、你骗人……”

少女的泣音越来越掩藏不住，她以为雷迪摩尔会被说到破防，可到头来姿态大乱的却是自己：

“感情什么的，完全听不懂啊......”

沐霖蝶喃喃着，眸光越发混乱，美目四下张望，突然瞥见男孩依旧坚挺的下体，顿时眼神定住如遇甘霖，突然重新跪下，伸手去撸男孩的裤子，丁香小舌迫不及待地冲着下体吐出——

“沐霖蝶！”男孩狼狈地躲开她的舌头，有些气急败坏地喊道: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怎么还是这个样子？站起来，不许当母狗！”

“我都已经这样了，不当你的母狗还能当什么？”

“谁知道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你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总之母狗就是不行！”

“我喜欢你的大肉棒！给我大肉棒！”少女趴在地上，继续伸舌头去够他裤裆。

“不要！”男孩继续躲开。

“大肉棒！”

“不要！”

“......”

......

三分钟后。

“你......哈啊......你......呜——”

紫发少女追不到男孩，最后坐在地上喘着气，竟像小孩子一样抽泣出来，虽然刚刚的“追逐战”就已经够像两个三岁小孩了：

“你到底要我做什么嘛？当你的母狗也不行，其他有尊严的身份我也知道自己不配，又不一刀杀了我，那我活在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嘛？”

“......对不起啊。”雷迪摩尔也像小孩子一样坐在她面前，苦恼地抓了抓头发：

“说我强迫症也好，虚伪也罢，我就是受不了你们这些美少女自轻自贱的样子。美少女是外在与内在都纯净美好的存在，就应该是水灵灵的、全身闪耀光芒的样子才对；”

“不就是在魔神和家庭影响下走了错路，犯了在世界重启后都可以挽回的过错吗，认识到错误重新来过就好了，不行重启世界后让那些被你害的女孩一人扇你一个巴掌，或者别的什么出气方式，都可以慢慢研究嘛，搞得那么绝望做什么？反正这世界也不剩多少时间了，实在难受就找我说说话，想做就做，想看书就一起看看书，想去哪逛逛去去逛逛，让自己活得轻松点儿，好不好？”

......

“爸爸妈妈都没像你对我这么温柔过。”

最后的最后，少女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像头受伤的小兽，眼眶红红的，垂目看着地面。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让我当你爸爸？”

男孩喝口咖啡润润喉咙，试着讲了个冷笑话，然后发现自己的幽默感还是那么幽默。

“爸爸。”

“噗——”

咖啡喷了女孩一身。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女孩一愣，呆呆看着自己沾湿的长发，灿金色的美眸一眨一眨的，突然伸出手，纤白指尖在发丝上蹭了蹭，像是在用毛笔蘸墨水，蘸完后把手指伸进樱唇，舔了舔，无神的眸子里突然亮起一抹微光，像是被一道无解难题困住三天三夜后终于找到了一种可以说服自己的解法：

“我、我知道这种玩法，平时相处时扮演父女，等到做爱的时候会更加刺激一些。如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

男孩傻眼地端着高脚杯，看着女孩眼里的认真神色，原地呆立了好久，最后认命般长吐了口气：

“果然，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果然都是搞错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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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们最后do了个爽？”

窗外星辉月皎，室内窗明几净，暖黄灯光温柔洒落，空气散着淡淡清香。黑发少女穿着轻薄的白色雪纺睡衣，正拄着下巴坐在床边，歪头盯着面前的吊坠，后者的透明表面里映出一对浅红色的隽丽瞳眸。

“没有，我跟她说有点累了，睡觉休息一下吧，她就乖乖趴在桌子上闭眼，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跟小孩午睡似的，口水流的比你还多。”

雷迪摩尔也穿着睡衣坐在桌前，像个被高中生姐姐监督写作业的高个子初中生一样，边说边在小本子上写个不停。

实际情况其实也大差不差。唐铃音检查了半天，也没发现男孩身上有什么异常之处，可他记忆力的衰退又愈发夸张，昨日事今日忘几乎已成常态，明显已经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于是她建议男孩每天记日记，把重要的事情都记录下来，没事就看一看，多少总会有些帮助。

“呸，你才流口水。”

唐铃音叹了口气，收起吊坠，感觉距离解开里面的秘密只差一线，却始终找不到灵感。少女睡衣上绣着可爱的蕾丝花边，衣角堪堪没过大腿中段，雪腻长腿烦躁地伸了伸，纤长雪足蹬着小猫拖鞋，秋千一样上下晃荡着。

“唔，好累——”

男孩伸了个懒腰，把笔和本子整整齐齐收好，走到黑发少女面前，伸出手：

“小姐姐，我好困啊，我们睡觉，好不好？”

“咿——你、你这是睡觉的动作？”

唐铃音本来以为他要抱自己，张开双臂，男孩的手却鬼使神差地下移，轻车熟路摸入透气轻薄的睡衣里，隔着内裤在饱满的骆驼趾上轻轻按揉，少女当即夹紧双腿，俏脸泛红瞪他。

“......唔？”

雷迪摩尔疑惑地想了想，突然“噢”了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我们先do爱，do完再睡觉，好不好？”

“......”

“唉，我的勇者哥哥突然变成傻子什么的，那种事情不要啊.......”

唐铃音最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男孩，身体却很诚实地抱得更紧，最后在他脸上轻轻一吻，两个人躺到床上，身体相互摩擦了一阵儿，最后缓缓交缠到一起：

“呜哇......今天怎么......这么暴力？”

“好累，想快点睡觉。”

“那也不能——上来就——噫哦哦♥？！”

“去的好快，杂鱼。”

“你、你闭嘴，刚才只是被偷袭了，本小姐现在才刚刚准备好罢了噫噫噫噫咿♥♥——？！！”

......

风雨悄然孕于夜幕，一如既往的日常中，平淡的日子悄然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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