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体关系（六十五）

　　“那个......老师？”

　　明明已经在床上叫了那么多次爸爸，可当我真的要以血浓于水的意味来称呼那个词语时，我却仍然留有着疑虑。

　　毕竟，老梁头在秦家的那段时间充满了苦难，而我的存在，则是他黑暗历史所浓缩出来的代表性产物——毫不夸张的说，只要看见我，他就会想起他的过去，那段纠缠着嘲笑与失意的回忆，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再忘掉了。

　　他，会认我这个儿子吗？

　　“先去你妈的房间看看吧。”

　　红毛大狼并没有正面回应我带着小心思的称呼，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遵循着昔日记忆的指引，带着我一步一步地朝着那个被“尘封”了许久的房间走去。

　　老妈的房间啊.......自从她去世了之后，我也好久没有去那过了。

　　老梁头对这个家比我还要更熟悉一些，又或者是他对这条通向老妈房间的路难以忘却。一路上，都不需要求助那些不知道换过几批的佣兽，他自己就能找寻到前进的方向。

　　“你对你妈的印象还剩多少？”

　　推开紧闭着的木门，打开高悬于天花板上的装饰灯，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灰暗和破败，而是一片的整洁和亮堂。红毛大狼的脚步慢悠悠地在铺着地毯的房间内来来回回地晃荡着，而这饱藏着怀念的话语，不知道是在回忆早已结束的爱情，还是在感叹已经逝去的青春。

　　“我妈啊......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她和住在这个地方的所有兽人一样，每天都很忙。”

　　说起自己的母亲，其实我对她的感情也说不上有多么的深厚。自从我记事起，自己与她的接触就很少，甚至在她去世之前，我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那时我每天都在做的事，就是遵照家里的安排认认真真地读书，年纪尚小的我压根不明白什么是兽情世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拥有自己的想法——唯有一年前的那次研究生入学考试，才是我这一生做的第一件自己想要去做的事。

　　“那你呢？你对老妈的印象又是什么？”

　　“她啊......大概就是个想干大事，但是又缺少点勇气的可怜家伙吧。”

　　床榻所靠着的那面墙的正中央，悬挂着的正是红毛大狼的结婚照。照片上的红狼青年比起现在要更多一分潇洒而少一分成熟——和如今的我几乎没有什么差别。

　　“她的婚姻，本不应该那么草率地就决定。只不过，从她看到我的第一眼起，她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至于我，则是更为懦弱，我本以为自己入赘了豪门之后能有一个更加光明的未来，没想到却是亲爪将自己推入了无底深渊。

　　“我被赶出家门之后，她一声不吭，我也一言不发。反抗所需要的勇气，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估量了，多到我已经忘记，自己最后到底是怎么熬出头的了。”

　　毫无疑问，曾经的红毛大狼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他失去了一切，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乃至自己的兽生。可也正是这些经历，让他重新燃起了前进的动力——只是可惜，他的努力，在真正的庞然大物面前，好像仍然不值一提。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爷爷许下那样的承诺......”

　　红毛大狼的辛酸史固然充满了遗憾，但更让我担心的是老梁头与秦绍君之间的赌约。连红毛大狼这样既努力又有天赋的兽人，都在几个月前选择了放弃，那么现在，即便再加上一个我，想要扳倒秦氏集团也是几乎不可能的事。

　　“我的傻儿子，这一切，当然都是为了你啊......”

　　面对我的疑问，红毛大狼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半蹲下身子，用比我更低的高度仰望着我。他的一只爪子温柔地抚摸过我的脑袋，抓揉着我的耳朵，另一只爪子则是贴合在我的背上，温柔的力道轻轻地引导着我，让我跌入红毛大狼温暖而宽阔的怀中：

　　“我已经逃避了一次，又怎么能逃避第二次呢。”

　　“可是，我们也不需要和爷爷硬抗到底，如果到最后他一定要我结婚生子的话，大不了.....大不了我们私奔好了......”

　　我真的不愿意红毛大狼再背负起什么压力，万事开头难，而比这更难的，是在学会放下之后又被迫重新拾起。这本应该是我自己的事，我不想，爸爸再因为过度的劳累而晕倒进医院了。

　　“松明，你说，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退怯的话语才刚刚说出口，只是一瞬间，我就发觉到红毛大狼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他将我的身体从他的怀间抽离，随后，那双天蓝色的狼眸就直勾勾地对上了我的双眼。

　　“我们.....我们......”

　　这还真是个十足的难题，早在我和红毛大狼相知，相熟之时，我就已经无法理清楚自己与他之间的关系了。而现在，单是我和他之间各种各样的身份，就足以组成一张巨大的网络。

　　“我不知道......”

　　“那你就听好了。”

　　我的反应倒也在红毛大狼的意料之内，不过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像上次那样，继续教导起了我应该明白的道理：

　　“之前我和你说过，必须要辨认清楚彼此的关系，做起事来才不会伤害到自己。若我和你之间是师生关系，那么我就要以师长的身份，全心全意地教导你，让你自己去承担这份责任；若我和你之间是情侣关系，那么我或许会答应你私奔的请求，离开此地，不再回来；若我和你之间只是肉体关系，那么我应该立刻放弃与你的交流，任你自生自灭。

　　“松明啊，上述关系只是我和你之间数不胜数的关系中的几种而已，我什么都可以做，又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别忘了，现在，我们之间，还有最为特殊的那一种关系。

　　“我是你的父亲，亲生父亲，东城秦家是你的家，同时也是我的家。所以，我能且只能做的唯一一件事——那就是替代你，为你抗下所有；又或是和你一起，共同面对这次难关。这既是我身为父亲的使命，也是弥补之前对你的亏欠。”

　　红毛大狼一口气说了好多好多，只不过前面的东西我都不是很能理解——但是，红毛大狼的话语中那至真至纯的两个字，我听懂了。

　　“呜.......爸爸........”

　　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在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有了父亲之后，我就像是个珍贵宝物失而复得的孩子一般，毫无顾虑地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也是我第一次，能够卸掉自己身上的那些伪装，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最能够信任的兽人。

　　“乖......”

　　红毛大狼则像个最温柔的慈父，并没有厉声呵斥我雄兽不应该哭泣，而是将他最坚实的胸膛借给我，仍由我在上面发泄。

　　父亲啊......这就是，父亲吗.......

　　我，终于，找到了啊.......

　　那个可以是所有关系的结合，却又是不可替代的，最完美，最无缺的兽人。

　　此刻就站在我的面前。

　　肉体关系（六十六）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连路过的佣兽都得知了这个房间内所发生的事情之后，我才勉强止住了哭泣。

　　这次丢兽丢大发了啊.......

　　足以模糊视线的泪水才刚刚被红毛大狼用爪垫给拭去，我这才发现，我刚才所趴着的位置，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已经被打湿了一大片，甚至能够透映出底下鲜艳的红色狼毛。

　　“对不起.....”

　　和红毛大狼在一起的日子里，好像一直都是我在惹麻烦，而这句道歉，我也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这三个字，从今往后都不用再对我说了。”

　　老梁头也不知道该说我什么才好，而看他那副既无奈而又宠溺的样子，我的内心之中久违地升起了几分自得。

　　我终于也可以有任性的时候了。

　　“现在时间好像已经很晚了，我们去吃晚饭吧......”

　　本来下车的时候都已经是快要晚上八点的时候了，然后先是在会议室里争论了一番，现在又在这里耽搁了好久，饶是我没什么胃口，但也该给自己空荡荡的胃补充一点食物了。

　　“呃，怎么吃？”

　　不过红毛大狼虽然对这个家比较熟，但对于一些别的制度，就一窍不通了。

　　“去餐厅的话是自助餐，也可以打电话让厨师现做然后送到房间里来。”

　　由于集团里的事务繁忙，整个秦家很难同时凑齐所有兽，所以爷爷便没有统一时间吃饭的规定——当然，在诸如除夕这样特殊的日子里，一家兽自然得要团圆一次。

　　“那你的意见是？”

　　面对我所给出的两个选择，红毛大狼一时间有些犯了难，所以他干脆将决定权交付于我的爪中。

　　“去餐厅的话可能会随机遇到什么亲戚，而且这么晚的时间吃自助餐有点奇怪，还是在房间里吃吧。”

　　无论是我还是红毛大狼都不是很想见到家里的那些亲戚，眼不见为净，那还是不出门好了。

　　就这样，我打了个电话给家里的随时待命的厨师，定了个两兽份的晚餐送到红毛大狼的房间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了。

　　“对了，咱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嘛。”

　　本来只是打算带红毛大狼过个年，顺便见见家长什么的，没想到最后又要重新扯上了工作。目前，对未来还是一片迷茫的我压根想不出自己要做什么，所以只能指望红毛大狼有什么好的想法了。

　　“别担心，之前什么事情都是我一只狼干，所以显得进度很缓慢。而现在，我想明白了，多个兽人终归是多一份力量，所以过几天，我打算联系一些东城的老乡一起合伙创业。”

　　“嗷，他们都是好兽嘛。”

　　由于对红毛大狼的交际圈不是很了解，所以我一时半会还不敢肯定那些兽人是否值得信任。

　　“其实我也不知道，不过嘛，我相信，每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都不会是什么坏兽。”

　　红毛大狼对这个问题也同样抱有着疑虑，不过，看他那副自信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也不知道那些东城的老乡，都会有谁呢.......

　　.......

　　由于这里是老妈和老爸的房间，所以在和红毛大狼一起吃过了晚餐后，我并没有久留。虽然老妈已经去世很久了，但若是要让我在这个房间里和红毛大狼睡在同一张床上，我自己的内心也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而洗漱干净，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孤身一兽地躺在比双兽床都要更加宽敞的大床时，难以抑制的寂寞感还是涌上了我的心头。

　　都说家是温暖心灵的港湾，可我为什么反倒更加不适应起来了呢......

　　翻来覆去好久，我还是难以沉静下自己的思绪，一直到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传递进房间里来，我才恍然地发现，原来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也不知道红毛大狼现在睡着了没有......

　　“吱呀~”

　　正当我又开始思念起就住在不远处的红毛大狼，陡然响起的开门声，让我全身上下的精神顿时紧绷了起来。

　　坏了，之前在红毛大狼的公寓里天天懒散惯了，今天在家里怎么也忘记锁门了。

　　不过，我才升起的紧张感，在看见那在黑暗之中那双泛着蓝光的狼眸时，又顿时消散了干净。

　　“你怎么来了......”

　　敢在大半夜闯进学生房间里的教授，全天下也只找的出红毛大狼这一个。红毛大狼没有打开灯，在关上了我房间的门并随爪上了锁之后，他摸着黑，在我的床边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干了什么，随后，一具炽热而魁梧的雄躯就挤进了我的被窝里。

　　“怎么，我不能来么？”

　　又是如出一辙的夜袭，只不过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红毛大狼换了个身份，

　　“下雨了，当爹的怕儿子一只兽睡不着，所以来陪陪儿子。”

　　“......那有必要脱衣服嘛。”

　　红毛大狼虽然来的时候还穿着衣服，但现在已经被扒的一干二净了。而我下意识地用爪子抓了抓红毛大狼下半身的位置——好家伙，果然连内裤也没剩下。

　　“我的乖儿子不也是裸睡的？爸爸要是还穿衣服的话那多见外。”

　　“那内裤好歹穿上吧！”

　　“都是雄兽，有什么好害躁呢。喏，看看我儿子的好鸡巴，再长个几年就该和爸爸一样大了。”

　　之前听起来都全当作是调情的话，在亲生父子身份坐实了之后反倒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韵味。我甚至都不知道红毛大狼到底是在说骚话还是真情实意地想要看看儿子身上的变化，一时间，连那只伸向我下半身的狼爪都忘记了阻拦。

　　“爸爸......我的好爸爸.......你可是我的亲爸爸......”

　　早就习惯了和红毛大狼发生肉体关系，每时每刻都充满欲火的我自然不会抗拒红毛大狼对我的一切行为。只不过，我们之间，毕竟是亲生父子啊........

　　现在还这样做，真的，没有问题嘛.......

　　“儿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吗？”

　　我一口一个的“爸爸”，触动了红毛大狼心中最柔软的部分。而那拉扯揉搓我勃起肉棒的狼爪，在此刻稍稍地减缓了点速度。

　　“当然记得啊......那是在酒店，我们，赤裸地相拥了一整夜.......”

　　再提及相遇时的场景，哪怕我现在已经得到了红毛大狼的全部，回想起来也难免觉得有些梦幻。

　　在帝都结识的第一个兽人，就恰好是自己的亲生父亲........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狗血的事情发生。

　　这到底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还是血脉之间的相互吸引呢......

　　“好孩子......我们因肉体的欢愉而结缘，又因传道授业而相互纠缠，哪怕现在我成为了你的父亲，但有一样东西，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你啊，只管享受这一切就行了。”

　　下一刻，那根原本需要我使尽浑身解数才可以令其勃起的狼根，再一次地凭借自身的力量雄起。

　　这象征着生命的传递，雄性的骄傲的东西，在红毛大狼找回了继续前进的动力之后，重新焕发了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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