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远脑子里全是昨天夏测试花瓶收容物的画面，藤蔓缠绕的场景、她的喘息声，还有那身紧身衣，像一场荒诞的梦挥之不去。他有气无力地对着空气问了一句：“时间？”

机械女声立刻响起：“现在时间是早上5点27分，距离正式起床时间还有1小时33分钟。”宏远翻了个身，昨晚他辗转难眠，不仅要完成本职的文书工作，还加班到深夜整理了一份C级收容物的报告。写实验内容时，他感觉像在写小黄文，字里行间全是夏被藤蔓缠绕的画面，细致的描述让他自己都脸红心跳。他低声嘀咕：“难怪实验过程会被涂黑……难道实验内容都这么离谱？”他又想起夏的身姿，裆部不自觉地有些反应，但随即传来一阵隐隐的刺痛，又缩了回去。“嘶，那家伙，下手可真重。”

宏远拉高被子，蒙住头，感受着轻微的呼吸不适，更多的是被窝里的温暖。睡眼惺忪的倦意终于压过杂乱的思绪，他沉沉睡去。早上7点的播报声未能将他唤醒，直到8点多，急促的敲门声和夏的呼喊才打破了寂静：“宏远！宏远！起床啦！”

宏远嘴边耷拉着一丝口水，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推开厚重的金属铁门。夏站在门口，上身穿橘色的工装长袖外套，里面应该是穿着昨天那件紧身衣，下半身只露她修长的腿。她看到宏远蓬头垢面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递给他两袋半透明的能量饮料：“辛苦你了，这是能补充体力和提神的饮料。抱歉，早餐时间已经结束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累。食物不能带离餐厅，但这种快速提神和补充体力的能量饮料可以，我帮你带了两袋。”

宏远接过饮料，喉结动了动：“谢谢。”他刚想关门，夏却接着开口，声音里带着点羞涩：“昨天的报告写得不错。”她双手放在背后，膝盖向内弯曲，微微扭捏，脸颊泛红。宏远愣了一下，尴尬地挠头：“你知道我在隔壁看你？”

夏笑得更尴尬了：“因为我是测试人员，会稍微过审一下监控室组的报告……发现有一份是你写的，我也有点吃惊。第一天上班就拉你去看那么难为情的事，抱歉啦。”她的语气轻快，却掩不住一丝羞涩。

“没事，又不是你拉的我，是你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宏远摆摆手，脑海里闪过昂那张冷峻的脸。

“哦，他叫昂，原本隶属美国海军三角洲部队，其他信息我不方便说。”夏解释道。

“难怪块头那么大，头脑还那么简单。”宏远嘀咕。

“喂，都是同事，这样说他不好。”夏皱眉，语气有点责怪。

“同事？”宏远想起裆部那一拳，皱着眉，嘴角苦涩的抽了抽，“昨天的事，别太介意就行，再说声抱歉。”夏轻轻鞠了一躬，转身小跑着消失在走廊尽头。宏远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橙色外套下那件量子紧身衣每次经过走廊的昏暗处都散发着幽蓝色的淡淡光源，有种女友穿着男友衬衫在跑的既视感。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两袋饮料，嘴角不自觉上扬：“还是夏对我好。”

宏远快速洗漱完毕，换上工装，拧开一袋饮料喝了一口。饮料像果冻般甜腻，入口即化，带着一股清甜的味道，让人联想到夏的性格，甜得让人心动。他边走边喝，站在办公室门口，低头看着地上与走廊划分开的黄色警告线，他想了一下：“男左女右。”他郑重其事地左脚迈过虚线，默念：“祝我好运。”

刚坐下，宏远就看到显示器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色鬼，来10楼指挥部办公室一趟。”他皱眉：“官大一级压死人……估计又是昂吧，这老男人天天使唤人，我就不去。”他故意磨蹭，摆烂了一小时，时不时假装整理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夹，点开电脑尝试下载游戏啥的，“这破电脑，连的内网就算了，除了办公啥都干不了，怎么连内置的扫雷都没有。”有时候还会偷瞄一会隔壁的和身后的都在干啥，拖到10点半，才慢吞吞地起身伸了伸懒腰，沿路问了几个工作人员，确认了去指挥部的楼梯和办公室位置，甚至还在门口晃悠了一会才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坐着第一天面试他的三个人：秃顶戴眼镜的老头，眼神依旧锐利；中年女人，面无表情，双手交叉在胸前；还有那个年轻男人，这三人甚至连座位顺序都没换。中年女人一开口就是质问：“怎么来这么晚？7点起床，7点半吃完饭，8点你就能报到吧？现在都10点47了！”

宏远被她的气势震住，忙解释：“抱、抱歉，我刚来不太熟路线，迷路了好一会儿。”

三人面面相觑，中年女人冷笑：“你是第一个敢让我们等的。好小子，你知道来这儿干嘛的吗？”

宏远一脸懵逼，诚实摇头：“不知道。”

“我们来通知你升级到2级，这是你的新员工证。”秃顶老头习惯性推了推眼镜，递过一张卡。

“我怎么就升级到2级了？”宏远震惊。

“虽然不知道你干了什么，但第一天就有一位3级和一位4级人员引荐你，看来你是个不得了的大人物啊。”中年女人语气带着揶揄。

“3级和4级？那应该就是夏和昂吧……”宏远嘀咕，接过卡，眼神复杂，既震惊又困惑，还有点迷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2级任务。

被三人又问了一些话和来自“上头的关心慰问”后，宏远低头推开门，又看到了那双熟悉的腿，今天细看才发现衣物脚底缝合了灰白色的运动款鞋底，兼顾跑动。夏又在门口等着，宏远打趣：“夏，你总是这么神出鬼没吗？悄无声息的就出现在门口堵我了。”

“恭喜恭喜，2级啦新人！”夏笑得明快，“我带你去看看2级的工作环境和内容。”在她的带领下，导航这件事变得轻松不少。宏远跟在后面：“好在有你带路。”

“下次你得自己来了，记记路线吧。”夏一边走一边介绍，偶尔对路过的科研博士微微点头鞠躬，宏远也跟点点头。夏继续说：“在这里，你会接触D级收容物。2级以上人员不再只做文书整理，会开始接触最低级的D级收容物。通常，2级接触D级，3级接触C级，4级接触B级或A级，5级只负责A级。如果上一级人手不够，就会下调让低级人员参与，就像前天的警报。”

宏远没太专心听，目光总落在夏的腿上。量子紧身衣勾勒出她大小腿的外形，大腿有点肉但是又很灵动轻快的向前走着，性感又亲切。“喂喂，你在听我说话吗，宏远？”夏突然问。

“啊？在的在的！”宏远回神，“我只是好奇，你平时都穿这样在基地里走？”

夏低头拉了拉紧身衣的大腿部分，像在扯丝袜：“没办法，工作需要。警报一响就得立刻到岗，到时候再换衣服太慢。昂应该跟你解释过这衣服的功能了吧？以后你也会接触到。”

宏远似乎有点兴奋：“我现在就会需要穿这种衣服去接触收容物吗？”

“不会哦，2级人员通常就穿一般的全套生化服，测试内容多是注重收容物本身实验数据，不太会有危险性，也不是接触数据……你都知道的。”夏脸红了一下。

“啊~好的。”宏远略显尴尬。

夏带他来到工作间，自动门打开，头顶的喷洒器喷出一团对人体无害的消毒水汽，和1级办公室差别不大，只是多了个进出前的消毒室和两间更衣室。区域内还有三位2级人员：一个女性，两个男性。夏介绍道：“这是新来的2级人员，你们互相认识一下。以后你们自己组队，两两一组，分别负责测试和记录D级收容物。具体事项交给你们介绍，互相熟悉一下，大家加油！”她退后一步，消失在自动门后。

房间瞬间陷入冷清，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当中高挑的女性率先打破沉默：“你好，我叫尤里卡，请多指教。”她皮肤白皙，金发扎成利落的马尾，绿色眼眸透着冷静，语气却温和。另一个叫凯的男人，棕发微卷，身材瘦削，带着点嬉皮士的随意气质，笑着说：“嘿，欢迎。”最后一个叫汉克，剃着平头，肌肉结实，眼神锐利，简单点头：“汉克。”

宏远好奇：“三位....好像都是外国人？”

尤里卡笑笑：“对，我们是留学生，组团来兼职。”凯和汉克对视一眼，突然上前，一左一右搂住宏远的脖子，转身对尤里卡说：“这是男生间的谈话，先借一下人。”他们把宏远拉进男生更衣室，关上门。

“你给我们注意点。”凯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

“这是我们俩之间的较量。”汉克补充，眼神有点凶。

宏远愣住：“啥意思？”

“你还不明白？”凯挑眉，“我们队伍里就一个女生，三个男生。你没来之前，还只是我跟他之间的较量。现在你来了，已经变成严峻而复杂的三体问题了。”

宏远秒懂：“哦~你们对她有意思，不希望我插手。”

“没错！”两人异口同声。

“好的，我明白了，我要是对她出手我天打雷劈。”宏远退后了两步，举着三根手指对天发誓到。

他们推开门，尤里卡站在外面，担忧地看了宏远一眼，像是怕他被欺负。宏远摆摆手，示意没事。三人带着他简单介绍了工作流程，和1级时差不多，仍需写报告，只是多了接触D级收容物的机会。宏远抱怨到：“可恶，什么时候才能摆脱报告？”

“到3级吧。”汉克冷冷地说，“3级主要是测试组出力，记录组负责文书，你要是测试员就能逃出文字地狱。”

三人又带宏远在安全区域转了转，介绍了测试室和消毒室的使用规则。凯指着一间标有“D级测试区”的金属门，语气轻松却带着点警告：“进去之后会直接进到消毒室，会自动喷洒消毒剂，所以进去前要去更衣室把防护服穿好，D级虽然没啥大威胁，但一个不小心也会出乱子。”汉克在一旁冷哼：“别吓他，D级就是些普通的怪玩意儿，顶多恶心人。”尤里卡笑着补充：“别听他们危言耸听，按流程走就行，然后就是出来后要消毒一次，之后脱下衣服后还得全身消毒一次，那个喷雾有点呛，记得屏住呼吸。”

一行人回到工作间，尤里卡开始整理桌上的平板，凯和汉克则低声讨论着什么，偶尔瞥向宏远，眼神里带着点戒备。宏远刚坐下，准备翻看新分发的D级收容物档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那个面试时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面无表情，手里拿着一台平板，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全套生化服的工作人员，防护服上的面罩反射着冷光灯的光芒，显得格外冰冷。

女人站定，目光扫过四人，最后停在宏远身上，语气冷得像冰碴：“各位，下午的任务已经分配好了。”她点开平板，屏幕上跳出一份任务清单，投影到工作间的墙壁上。清单上列着几个D级收容物的编号：D-1274、D-0893、D-0101。女人继续说：“你们四人负责这三件D级收容物的测试和记录。D-1274是那把剪刀，凯和汉克一组吧，你们作为进去测试的那组，宏远，尤里卡负责监控室的记录；D-0893是一面镜子，你们互换工作内容，宏远和尤里卡进去，另外两人在外面记录；D-0101是月兔，你们看谁合适谁去吧。具体要求和流程在平板里，下午1点准时开始，任何差错后果自负。”

宏远咽了口口水，转过身看了看汉克他们，耸了耸肩，脸上苦笑，转头又瞥了眼尤里卡，似乎还算平静。凯和汉克对视一眼，表情复杂，像是既不爽宏远和尤里卡分组，又对任务本身有些紧张。女人没给他们提问的机会，转身就走，两个生化服工作人员默默跟在她身后，脚步声在走廊上渐行渐远。

工作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宏远低头看向平板，D-0893的档案简介映入眼帘：一面普通化妆镜，首次发现于日本某废弃公寓，镜中影像会随机显示非观察者的面孔，伴有低语声，收容等级D，暂无直接威胁。

尤里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温和：“别紧张，D级测试没那么吓人。准备好防护服，下午见真章。”她转身去更衣室，凯和汉克也开始检查装备，宏远盯着平板上的镜子图片，镜框上刻着奇怪的花纹，像某种古老的符文...

第三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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