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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头抬起来嘛!自信一点!”美惠不满地晃了晃她的手,仰着小脸,“他们是在夸你可爱呢!”
可爱?少女只觉得这个词像一把盐,狠狠撒在她鲜血淋漓的羞耻伤口上。她宁愿被当作怪物,也不想被当作“可爱”的观赏品!
就在她羞愤欲绝、几乎要甩开美惠的手逃跑时,一个穿着时尚、背着单反相机的年轻男人快步走到她们面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拦住了去路。
“抱歉打扰一下!”男人的声音很悦耳,目光直接落在低着头的少女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欣赏,“这位小妹妹,你的造型实在太独特太可爱了!简直是今天儿童节最亮眼的风景线!我是《城市风尚》杂志的摄影师,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为你拍几张照片?可能会刊登在我们的杂志上!”他递过来一张名片。
拍照?!刊登杂志?!少女猛地抬起头,红宝石般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恐,如同受惊的小鹿。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内八的脚差点绊在一起,蓬松的裙摆剧烈晃动。
“不行!”她脱口而出,声音带着明显的惊慌和抗拒,那娇柔的声线因为恐惧而微微拔高,听起来更加楚楚可怜,“人家……人家不要拍照!”那声“人家”是如此自然地从唇间溢出,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娇嗔和慌乱。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愣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会用“人家”?为什么会用这种……撒娇般的语气?一股更深的寒意从心底升起。是魔法!是那该死的魔法书添加的词条在生效!它不仅在改变她的身体,更在侵蚀她的语言习惯!
“呃……”摄影师似乎没料到会被如此直接地拒绝,而且对方反应如此激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别紧张,小妹妹,只是觉得你太适合镜头了……”
“她说了不要!”美惠立刻挺身而出,像只护崽的小母鸡,挡在少女身前,叉着腰,小脸上带着不悦,“我妹妹害羞!我们不拍照!走开啦!”她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摄影师无奈地耸耸肩,有些遗憾地看了少女一眼,最终还是礼貌地离开了。
看着摄影师走远的背影,少女才感觉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了一点,但心脏还在狂跳不止。被搭讪、被要求拍照……这种经历对过去的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此刻却真实得可怕。
“哼,算他识相!”美惠哼了一声,转过身,看着惊魂未定的少女,大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不过……他说得没错哦,”她凑近一步,仔细端详着少女因为惊吓而微微泛白、更显脆弱的精致小脸,和那身华丽得过分的粉色裙子,“哥哥……哦不,妹妹酱现在,确实可爱到让人想犯罪呢!嘻嘻!”她恶劣地笑着,再次拉起少女的手,“走啦!别让鸽子等急了!”
被美惠拉着,再次以一种羞耻的内八小碎步姿态行走在阳光下,感受着四面八方或好奇或惊艳的目光,少女的心中一片冰凉。拍照的惊吓刚刚过去,但更大的恐惧如同阴影般笼罩下来——这才只是开始。公园、甜品店、文具店、游乐园……这一整天,她都要以这副姿态,暴露在无数陌生人的目光下,承受着这无休止的羞耻酷刑。
魔法书的力量如同跗骨之蛆,不仅重塑了她的身体,更在潜移默化中扭曲着她的意志。那声脱口而出的“人家”,那面对搭讪时下意识的惊恐和退缩……户川一郎的存在,正在这粉色的蕾丝、甜腻的装扮和无数聚焦的目光中,被一点一点地、不可逆转地抹去。
而前方,儿童节的“欢乐”行程,才刚刚拉开序幕。
美惠那只带着不容拒绝力道的小手,成了她此刻唯一的锚点,也像是拴在脚踝上的无形锁链。银发的少女——意识深处那个名为户川一郎的灵魂在绝望地尖叫——被硬生生拖拽着,以那羞耻到极致的内八小碎步,笨拙地挪动在通往公园的林荫道上。每一步落下,粉色小皮鞋的方跟都敲击着路面,发出清脆又刺耳的“嗒、嗒”声,如同她羞耻的心跳被无情地公放。沉重的洛丽塔裙摆像一团巨大的、粉色的云,随着她别扭的步伐笨拙地晃荡,每一次晃动都摩擦着她被白丝袜包裹的小腿,那细微的、持续的窸窣声在喧嚣的街景中却异常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成为另一种酷刑。
阳光太炽烈了,毫无遮拦地泼洒在她身上。粉色的缎带蝴蝶结在银白双马尾上跳跃,反射着过于耀眼的光。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脸颊上那两团被美惠强行涂抹上去的腮红,此刻一定在阳光下红得如同烧红的烙铁。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那些好奇的、惊艳的、探究的、带着笑意的视线,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扎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更深深刺入她摇摇欲坠的自尊。她死死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那蓬松得夸张的裙摆里,银色的发丝垂落,试图在眼前织成一道脆弱的屏障。
“快点呀!妹妹酱!鸽子们在等着我们呢!”美惠的声音清脆雀跃,带着儿童节特有的无忧无虑,她回头,阳光在她乌黑的发梢跳跃,笑容灿烂得晃眼。她甚至故意晃了晃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让少女被迫踉跄了一下,裙摆掀起更大的波浪,露出更多裹着纯白丝袜的小腿,引来旁边几个初中生模样的女孩一阵兴奋的窃窃私语和手机拍照的轻微“咔嚓”声。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红宝石般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惊恐的水雾,如同受惊的鹿。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想蜷缩起来,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光天化日。但美惠的手像铁钳一样牢牢攥着她戴着蕾丝手套的手腕,那冰凉的、属于小女孩的触感,此刻却带着绝对掌控的威压。更深的寒意来自美惠另一只手中那本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不祥古老气息的《星愿法典》。那深紫色的水晶徽记,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在阳光下幽幽地盯着她,无声地重复着那个终极的威胁——永远。
屈辱和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绞紧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放弃了挣扎,认命般地、更加僵硬地迈动着那别扭的内八小碎步,任由美惠拖着她,像一个被牵线的、穿着华丽戏服的玩偶,走向那人声鼎沸的公园入口。
公园的景象如同一个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漩涡,瞬间将她们吞没。到处都是孩子的尖叫、奔跑的身影、五颜六色的气球和泡泡水折射出的迷离彩虹。欢快的背景音乐在空气中流淌,混合着棉花糖的甜腻香气和爆米花的焦香。这原本该是纯粹的欢乐之地,此刻在少女的感知里,却成了危机四伏的角斗场。每一道投向她的目光,都让她神经紧绷。
美惠熟门熟路地把她拉到公园中心广场的喷泉旁,那里聚集着大群等待投喂的鸽子。洁白的、灰色的鸽子咕咕叫着,在人们脚边悠闲踱步,丝毫不怕人。
“给!”美惠塞给她一小袋鸽食,玉米粒和谷物的混合体,“蹲下来喂!它们才会亲近你!”她自顾自地蹲了下去,嫩黄色的裙摆在脚边散开,像一朵小雏菊。
蹲下?穿着这身沉重的、裙撑结构让裙摆像喇叭花一样极力向外扩张的洛丽塔裙蹲下?少女看着美惠轻松的姿态,再低头看看自己这身“战袍”,一股无力感席卷而来。她犹豫着,咬着下唇,双手紧紧抓住裙摆两侧厚厚的蕾丝花边,试图将它压下去。然而,裙撑的钢圈结构倔强地将裙摆撑开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她笨拙地、小心翼翼地屈膝,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试图在不走光的前提下完成这个动作。蓬松的裙摆不可避免地向上提起,露出了更多包裹在纯白丝袜中的纤细腿部线条,甚至隐隐接近膝盖上方那圈精致的蕾丝袜边。
就在她重心不稳、摇摇欲坠之际,一只大胆的白色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她蓬松的裙摆上!那小小的爪子隔着层层叠叠的蕾丝布料抓挠着她的腿侧!
“呀——!”一声完全不受控制的、属于少女的惊恐尖叫瞬间刺破空气。她像被烫到一样猛地跳了起来,双手疯狂地拍打着裙摆,试图赶走那只鸽子。剧烈的动作让她彻底失去了平衡,内八的双脚根本不足以支撑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蓬松的粉色裙摆在空中像巨大的花朵般猛然绽放开来!白色的蕾丝衬裙如同花蕊般一闪而过!包裹着纯白丝袜的双腿在空中徒劳地蹬踏!在即将狼狈地摔倒在坚硬石板地面上的前一刻,一条有力的手臂及时从后面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一股淡淡的、清爽的薄荷须后水味道钻入鼻尖。
少女惊魂未定地喘息着,红宝石般的眼眸因为惊恐而睁得溜圆,长长的银白色睫毛剧烈颤抖。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一个穿着休闲衬衫、气质温和的大学生模样的男生正微微弯着腰,一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另一手还拿着一个专业的单反相机,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小心点哦,小妹妹。”男生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笑意,“这裙子太华丽了,行动要小心呀。”他的目光在她惊惶未定、却因惊吓而更显楚楚可怜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自然地扫过她这身精致得不可思议的装扮,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纯粹的欣赏。
腰间传来的、隔着层层蕾丝布料依旧清晰可辨的温热触感,以及男生近在咫尺的关切目光,瞬间引爆了少女心中积压的所有羞耻!比之前任何一次被注视都要强烈百倍!被陌生异性触碰!以如此狼狈的姿态!还是在差点完全走光的情况下!
“呜……”她喉咙里发出一声细弱的呜咽,脸颊瞬间红得如同滴血,连小巧的耳垂和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片艳丽的绯红。身体在对方的手臂里僵硬得像块石头,完全忘记了反应。魔法词条带来的“羞涩妹妹风”此刻被这极致的羞耻感无限放大,她只想立刻消失。
“喂!放开我妹妹!”美惠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一把推开男生还扶在少女腰上的手,叉着腰,气鼓鼓地挡在两人中间,大眼睛警惕地瞪着男生,“不许碰她!”
男生有些尴尬地收回手,后退了一步,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抱歉,只是看她要摔倒……没有恶意。”他扬了扬手中的相机,语气真诚,“实在是这位小妹妹太可爱了,像精致的娃娃,忍不住想拍几张照片留念,可以吗?”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躲在美惠身后、死死攥着妹妹衣角、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银发少女。
拍照?!又是拍照!少女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把头埋得更低,银色的双马尾垂落,几乎遮住了整张滚烫的小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撞击着被束腰勒紧的肋骨,带来阵阵闷痛。她死死咬住涂着粉色唇彩的下唇,用尽全力才压下再次尖叫的冲动。
“不行!绝对不行!”美惠斩钉截铁,像只炸毛的小猫,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瑟瑟发抖的“姐姐”,“我们赶时间!走了妹妹酱!”她不由分说,再次抓住少女的手腕,强硬地将她从这令人窒息的窘境中拖走。力道之大,让少女纤细的手腕一阵生疼。
少女被美惠半拖半拽地拉离了喷泉广场,逃离了那个大学生温和却让她无地自容的目光,逃离了鸽子群和周围更多好奇聚集过来的视线。她踉跄地跟着,内八的小碎步因为心绪不宁而更加凌乱不堪,好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腰间被陌生男生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温热的、带着薄荷味的触感,一阵阵异样的麻痒感挥之不去,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只想用力擦拭掉那感觉。胸前的束缚感、裙摆的沉重感、腿间丝袜的摩擦感……所有的感官刺激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混合着强烈的羞耻和屈辱,在她体内翻江倒海。
美惠却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煎熬,或者,是刻意忽略了。她拉着少女,目标明确地穿过喧闹的人群,径直走向公园门口那家装潢粉嫩梦幻、飘散着浓郁甜香的冰淇淋甜品屋——“梦幻甜心”。巨大的草莓造型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就是这里!”美惠兴奋地指着招牌,大眼睛闪闪发亮,“超大份草莓芭菲!儿童节特供哦!说好你请客的!”她回头,狡黠地对着脸色苍白的少女眨了眨眼,特意强调了“请客”两个字。
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一股更加浓郁、冰冷而甜腻的奶油、草莓和蛋糕混合的香气瞬间扑面而来。凉爽的空调风让少女因羞耻和行走而燥热的身体微微一颤。店内几乎坐满了带着孩子的家长,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和勺碟碰撞的清脆声响。她们这对奇异的组合——一个穿着嫩黄色连衣裙的普通小女孩,牵着一个穿着华丽到夸张的粉红洛丽塔裙、银发红瞳、神情惊惶羞怯如同迷路精灵般的绝美“幼女”——瞬间吸引了店内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惊叹声、低低的议论声如同细密的潮水般涌来。
“天啊!快看那个小妹妹!”
“头发是银色的!眼睛是红色的!好漂亮!”
“那身洛丽塔裙子好精致!像娃娃一样!”
“是coser吗?还是混血儿?”
“好可爱……想拍照……”
无数的视线聚焦在身上,如同无数盏灼热的聚光灯。少女感觉自己像是被剥光了钉在展示板上的标本,每一寸肌肤都在尖叫。她下意识地往美惠身后缩,试图用妹妹小小的身体挡住自己。脸颊滚烫,红宝石般的眼眸里水汽氤氲,浓密的睫毛低垂着,剧烈地颤抖,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她死死攥着美惠的手,指甲隔着蕾丝手套深深陷入自己的掌心,试图用疼痛来压制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羞耻感和强烈的逃离冲动。魔法词条带来的“羞涩”属性被这环境放大到了极致,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欢迎光临!两位小公主想吃点什么?”一位穿着粉色围裙、笑容甜美的女服务员迎了上来,目光惊艳地在银发少女身上停留了好几秒。
“我们要那个!”美惠毫不怯场,小手一指墙上大幅海报里那个堆砌得像座小山、几乎要溢出高脚杯的巨大草莓芭菲,“儿童节限定超大份草莓芭菲!一份!”她特意加重了“超大份”三个字。
“好的!马上来!”服务员笑着记下,目光又忍不住飘向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银发少女,“这位小妹妹……需要点什么别的吗?”
“不…不用了……”一个细若蚊呐、带着浓重鼻音、完全属于少女的、羞怯到极点的声音艰难地从少女唇间挤出。那声线娇柔婉转,带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天然的甜腻感。
服务员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声音也好好听呢!请稍等哦!”她转身离开,留下少女在更加密集的目光注视下瑟瑟发抖。
两人在一个靠窗的双人位坐下。透明的玻璃窗外,依旧有路过的行人好奇地向内张望。少女如坐针毡,双手局促地放在并拢的、穿着白丝袜的膝盖上,指尖神经质地绞着裙摆的蕾丝花边。她努力地维持着美惠教导的“淑女坐姿”——小腿并拢,大腿微微外开,腰背挺直(束腰结构也迫使她不得不如此)。这刻意的姿态让她全身肌肉都紧绷着,更加疲惫不堪。蓬松的裙摆占据了座位的大部分空间,像一朵巨大的粉色蘑菇在她身下盛开。
她根本不敢抬头看周围,目光只能死死盯着铺着粉白格子桌布的桌面,仿佛上面有世界上最吸引人的花纹。每一次细微的挪动,丝袜包裹的膝盖相互摩擦,那柔滑的触感都带来一阵令人心悸的异样。胸前被束缚的柔软,在挺直的坐姿下存在感更加鲜明。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心跳,正清晰地传递到那被粉色蕾丝胸罩温柔托起的、饱满的弧线上。
“喏!来啦!”美惠欢快的声音响起。
少女下意识地抬眼,瞬间倒抽一口冷气!
服务员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巨大的、几乎有她小臂那么高的玻璃高脚杯,放在了桌子中央。杯子里层层叠叠,色彩缤纷得如同梦幻:最底层是深红色的草莓酱,接着是雪白的香草冰淇淋球,再往上堆着大块大块新鲜欲滴的草莓切片,淋着粉色的草莓糖浆,覆盖着厚厚的白色奶油,撒着五颜六色的糖珠和巧克力碎屑,顶端还插着一个小小的、画着笑脸的巧克力牌和一支粉色小纸伞!浓郁的草莓甜香和奶油的冰冷气息霸道地钻入鼻腔。
这根本不是芭菲!这简直就是一座用糖分堆砌的、令人望而生畏的罪恶之塔!对于过去只喜欢可乐和薯片的户川一郎来说,仅仅是看着,就感觉一阵甜腻的眩晕。
美惠已经拿起长柄的甜品勺,迫不及待地挖了一大勺——混合着奶油、冰淇淋和草莓——塞进嘴里,幸福地眯起眼睛,小脸上满是陶醉:“唔!好好吃!快尝尝呀,妹妹酱!”
少女看着眼前这座巨大的糖分冰山,又看了看美惠吃得香甜的样子,胃里本能地涌起一阵抗拒。太甜了!太腻了!这根本就不是他(她?)会喜欢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摇头,身体微微后仰,想要远离那过于浓郁的甜香。
“嗯?”美惠含着勺子,大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瞥了一眼放在旁边座位上的背包——那本《星愿法典》就装在里面。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她看着美惠,又看看那本仿佛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背包,巨大的恐惧瞬间压倒了味觉上的抗拒。“永远”的阴影沉甸甸地笼罩下来。她认命般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纤细的手指有些笨拙地握住了冰冷的金属勺柄。那勺子在巨大的芭菲杯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她学着美惠的样子,小心翼翼地从杯壁边缘,挖了一小勺。勺子里只有一点点融化的粉色草莓糖浆和几粒细小的糖珠。她犹豫着,在美惠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将那勺甜腻送到唇边。
冰凉的勺尖触碰到樱花色的唇瓣。她闭了闭眼,认命般地微微张开嘴,伸出小巧的舌尖,极其轻微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试探和难以言喻的羞怯,轻轻舔了一下勺子上的糖浆。
就在舌尖接触到那冰凉甜腻液体的瞬间——
一股前所未有的、爆炸般的甜美滋味,如同电流般猛地窜过她的味蕾,直冲大脑!
“唔……!”一声极其细微的、完全不受控制的、带着浓浓鼻音的满足哼唧声,猝不及防地从她喉咙深处溢出。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眸倏地睁大了,里面充满了纯粹的、孩童般的惊愕和难以置信的光芒!仿佛第一次尝到蜂蜜的小熊!
好甜!好冰!好好吃!
这感觉……完全颠覆了她过去十七年对“甜食”的所有认知!过去觉得腻味的糖分,此刻却像拥有魔力一般,瞬间点燃了她体内每一个渴求愉悦的细胞!那甜味并不单一,草莓的微酸完美地中和了奶油的厚重,冰淇淋的冰凉刺激着口腔,糖珠在舌尖碎裂带来细微的爆破感……一种从未体验过的、纯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颤栗的幸福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魔法词条——“喜欢吃甜食,可爱的东西”——在这一刻,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强大的力量瞬间冲垮了她残存的、属于户川一郎的味觉壁垒!
勺子还停留在唇边,小巧的舌尖无意识地舔舐着勺子上残留的糖浆痕迹,那粉嫩的小舌灵活地在勺面上滑动,带着一种不自知的、极致诱人的诱惑。她的脸颊因为突如其来的极致美味和这失态的反应,再次飞起两朵更深的红云,比美惠涂抹的腮红更加自然动人。长长的银白色睫毛如同蝶翼般微微颤动,红宝石般的眼眸里水光潋滟,充满了纯粹的、迷醉的满足感。
“噗嗤!”美惠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带着满满的促狭和得意,“怎么样?好吃吧?我就说嘛!这可是儿童节的魔法哦!”她故意挖了一大勺奶油和草莓,送到少女嘴边,“来,啊——张嘴!”
身体的本能快于意识。在美惠勺子递过来的瞬间,少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微微向前倾身,小巧的樱花色唇瓣自然地张开,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渴望和期待。当那一大勺混合着冰凉奶油和新鲜草莓的甜蜜炸弹送入口中时,强烈的幸福感让她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小巧的鼻尖都微微皱了起来,发出像小猫咪般满足的“嗯~”声。她甚至无意识地微微晃动着裹着白丝袜的小腿,脚尖在粉色小皮鞋里轻轻点着地。
羞耻?抗拒?在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的、被魔法强化的味觉快感面前,那些情绪如同阳光下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她完全沉浸在这全新的、令人迷醉的感官体验中,一小口一小口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和一种不自知的娇憨,开始享用那座巨大的芭菲冰山。每一次舔舐勺子,每一次满足地眯起眼,每一次因为冰凉而轻轻吸气,都在无声地宣告着“户川一郎”这个存在的节节败退。
美惠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这奇妙的一幕。那个几分钟前还因为被触碰而羞愤欲绝、如同惊弓之鸟的“哥哥”,此刻却像只被甜食彻底驯服的小奶猫,沉浸在草莓芭菲带来的纯粹快乐里,周身散发着一种毫无防备的、天真甜美的气息。魔法词条的力量,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霸道和深入骨髓。她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
阳光透过甜品屋的玻璃窗,暖洋洋地洒在银发少女身上。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扇形的阴影,专注而满足地对付着勺子里的奶油。粉色的洛丽塔裙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晕,蓬松的裙摆像盛开的巨大花朵堆叠在椅子周围。纯白的及膝丝袜包裹着纤细的小腿,粉色的缎带蝴蝶结在银白的双马尾上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晃动。这一刻,她美得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一个被甜蜜彻底俘获的、不谙世事的精致人偶。
魔法,正从内而外,将她重塑。甜腻的奶油滑过喉间,仿佛也彻底融化了某些坚固的东西。户川一郎的碎片,在草莓的芬芳里无声沉没。
窗外的阳光逐渐西斜,将“梦幻甜心”甜品屋的玻璃染上一层暖融融的金橘色。桌上那座巨大的草莓芭菲冰山,在银发少女那近乎虔诚的、一小勺一小勺的进攻下,竟然已经消融了大半。高脚杯的杯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蜿蜒滑落,留下晶莹的痕迹。
少女放下手中的长柄勺,金属勺柄磕碰在玻璃杯沿,发出清脆的轻响。她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下意识地、极其自然地抬手,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揉了揉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隔着厚厚的、缀满蕾丝的洛丽塔裙布料,依旧能感觉到那里传来一种陌生的、饱胀的满足感。这感觉如此新奇,又如此舒适,让她忍不住又满足地轻轻“唔”了一声。
这声带着浓浓鼻音、如同小动物般慵懒满足的哼唧,让她自己都微微一怔。指尖揉着小腹的动作也僵住了。一股迟来的、混合着羞耻和茫然的热意瞬间爬上脸颊。她……她刚刚做了什么?像个小女孩一样吃撑了,还揉肚子?这……这根本不是户川一郎会做的事!强烈的违和感和认知的割裂感让她瞬间从甜食带来的迷醉中清醒了几分。
“吃饱了?”美惠的声音带着戏谑响起,她早已吃完了自己那份,正托着腮,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表情,“看来妹妹酱很喜欢甜食呢!胃口真不错!”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少女平坦(现在似乎不那么平坦了)的小腹位置。
少女的脸颊瞬间红透,如同熟透的番茄。她慌忙放下揉着小腹的手,局促地重新摆好“淑女坐姿”,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回并拢的膝盖上,指尖又下意识地绞紧了裙摆的蕾丝花边。红宝石般的眼眸里水光闪动,羞窘难当。刚才沉浸在美味中时那种纯粹的快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羞耻和一种……奇怪的失落?仿佛刚刚抓住了一点温暖的微光,转瞬又坠入了冰冷的现实深渊。
“走吧!下一站——库洛米贴纸!”美惠仿佛没看见她的窘迫,或者说,是刻意忽略了她挣扎的内心。她利落地跳下椅子,背上那个装着魔法书的背包,再次不由分说地抓住了少女的手腕。
手腕上传来熟悉的、带着不容抗拒力道的冰凉触感,像一道枷锁,瞬间将少女从纷乱的思绪中拽回。她认命般地、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顺从,被美惠拉着站起来。沉重的裙摆随着动作晃荡,刚刚吃饱带来的满足感被起身的动作冲散,小腹处的饱胀感似乎更明显了,让她走路时感觉更加笨拙。
再次以那种羞耻的内八小碎步姿态行走在街道上,夕阳的余晖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少女低着头,银白的双马尾垂落,试图隔绝周围依旧不时投来的目光。然而,这一次,那些目光似乎不再仅仅带来尖锐的羞耻。在芭菲带来的短暂欢愉之后,一种更深沉的疲惫和茫然席卷了她。身体是陌生的,感觉是陌生的,连味觉都被强行扭曲了……“户川一郎”还剩下什么?她是谁?这具被粉色蕾丝和甜蜜糖浆包裹的躯壳里,装着的是谁的灵魂?
美惠的目标非常明确——商业街那家最大的动漫周边店“星之屋”。店铺门口巨大的霓虹招牌已经亮起,橱窗里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卡通玩偶、手办和色彩斑斓的贴纸海报。
推开店门,更加喧闹的音浪和混杂着塑料、印刷品、香薰片的气味扑面而来。店内人头攒动,大多是兴奋的学生和带着孩子的家长。美惠像条灵活的小鱼,拉着她穿梭在货架之间,目标明确地冲向贴纸专区。
少女像个提线木偶般被拉着,沉重的洛丽塔裙摆不时扫过货架边缘,引来其他顾客侧目。她努力维持着那别扭的内八小碎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再次被绊倒出丑。胸前的束缚感、腰肢的勒紧感、小腹的饱胀感、双腿间丝袜的摩擦感……所有的不适都在提醒着她此刻的“异常”。
“哇!最新款的库洛米限定贴纸!”美惠兴奋地尖叫起来,扑向一个摆满各种库洛米周边的小货架。她拿起几板包装精美的贴纸,眼睛放光,“还有美乐蒂!玉桂狗!都要!妹妹酱,快帮我看看哪个好看!”
少女被美惠硬塞了几板贴纸在手里。包装上印着粉紫色的小恶魔库洛米,大大的眼睛,标志性的骷髅头饰,还有它那些同样可爱的朋友们。色彩明亮,图案萌趣。在过去,户川一郎只会觉得这些东西幼稚可笑,连眼神都欠奉。
然而此刻,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板库洛米做着鬼脸的贴纸上时,一种极其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感觉,如同水底的泡泡,悄然浮上心头。
好……好可爱。
库洛米那坏坏又带点俏皮的眼神,那小小的骷髅头饰,甚至它那圆滚滚的黑色小身体……都透着一股让她挪不开眼的吸引力。一种从未有过的、想要拥有、想要触摸、想要将这份“可爱”据为己有的冲动,毫无预兆地从心底滋生出来,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渴求。
魔法词条——“喜欢吃甜食,可爱的东西”——再次无声地发动了攻势。这一次,目标直指她的审美和占有欲。
她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摩挲着贴纸包装光滑的表面,红宝石般的眼眸专注地盯着上面的图案,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樱花色的唇瓣无意识地微微张开,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向往。
“这个……库洛米……”一个细小的、带着犹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怯的声音,从她唇间轻轻吐出。她指着手中那板贴纸,指尖因为内心的渴望而微微用力。
“嗯?你也喜欢库洛米?”美惠有些意外地转过头,大眼睛里闪烁着惊讶和一丝玩味。她凑近,仔细看着少女脸上那认真又带着点渴望的表情,那眼神纯净得像个真正发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眼光不错嘛!这个超难买的!”美惠笑嘻嘻地,带着点得意,“不过……”她拖长了音调,大眼睛滴溜溜一转,狡黠的光芒闪过,“你得用‘人家’哦!还有,要用可爱的语气说想要!”
少女的身体猛地一僵。刚刚被“可爱”之物吸引而短暂忘却的羞耻感瞬间回笼!让她像个真正的小女孩一样撒娇讨要贴纸?这简直比让她穿着这身衣服游街示众还要难堪!她攥紧了手中的贴纸板,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脸颊再次泛起红晕,想要反驳,想要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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