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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云孽海】第三卷 且试天下 第104章-第182章 - 1,8

小说:【天云孽海】第三卷 且试天下 第104章-第182章 2025-09-08 13:54 5hhhhh 6940 ℃

  美人儿的胸口因羞怒而微微起伏,素白长裙下的曲线愈发紧绷。

  周珣的下巴轻轻抵住她的耳廓。

  当那微烫的气息拂过何薇薇的耳畔时,她的身子不自觉泛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呵呵,你说你这么不小心,是不是故意给我周某人机会?」

  何薇薇只觉耳边一热,心跳骤然加快,羞怒之下愈加的奋力挣扎,却导致身形愈发不稳,让周珣趁势将她抱得更紧。

  「周珣,你放手!」

  何薇薇咬牙切齿的说道。

  与此同时,她的余光瞥见马车旁不远处的护卫与马夫。

  他们的目光或惊愕或暧昧地朝这边偷瞄。

  动人的杏眸猛地一缩。

  羞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俏脸瞬间涨得通红。

  无地自容的她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周珣微微一笑,贴着她的耳鬓轻笑:「这山路可不好走,我若放手,你摔了可别怪我没提醒。」

  虽然嘴上这么说,他的手却未立即松开,而是在她腰间轻捏了一下,才意犹未尽的地将她扶正,退开半步。

  何薇薇站稳后,杏眸怒瞪着他,胸脯因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白裙下的曲线愈发惹眼。

  「周珣,你再敢如此,我定让你后悔!」

  「你这么说可就是恩将仇报了,难道我要冷眼看你在地上摔个狗吃屎才对么?」

  周珣佯装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眼底流露着不加掩饰的戏谑:「我帮了你,你却要我后悔,难道这就是剑宗弟子的待人之道?」

  「你……」

  「嗯?」

  「……谢谢。」

  何薇薇轻咬下唇,声音低若蚊鸣,似从喉间挤出,俏脸上一抹浅红悄然晕开。

  说话间,杏眸微垂,眼睫轻颤如蝶翼。

  她的羞涩中夹着一丝难掩的恼意。

  还似有若无的透出几分本人都未曾觉察的柔和。

  话音落下时耳边便传来那纨绔贼子似满足似品味的轻啧声,令她的脸颊感到愈发的滚烫。

              第135章 胭脂榜

  马车缓缓穿过天都高耸的城门,车帘微微掀开一角,陈卓倚在窗边,目光扫过眼前这座繁华无比的都城。

  天都作为景国的中心,本就人声鼎沸、车水马龙,街巷两旁商肆林立,叫卖声、笑语声此起彼伏。

  茶肆酒肆中,文人墨客高谈阔论,市集摊贩前,百姓熙熙攘攘,挑拣着货物。

  空中隐约飘来烤栗子和糖葫芦的香气,与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一派热闹非凡的景象。

  然而今日的天都,似乎比往常多了几分喧嚣。

  陈卓凝神细听,才发现这热闹的源头,竟是因为一本新鲜出炉的《胭脂榜》。

  这《胭脂榜》乃好事之人所编,专门品评天下美人,言辞生动,细节详尽,甚至夹杂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辛,真假难辨却引人入胜。

  一时间,天都上下无不津津乐道,连街边的小童都忍不住探头探脑,追问着榜上究竟有哪些绝色佳人。

  马车行至一处热闹的街角,正巧路过一位说书先生。

  那先生头戴方巾,手持折扇,正站在一座简陋的木台上,口若悬河地讲着《胭脂榜》的内容。

  周围早已围满了听众,有布衣百姓,也有锦衣公子,甚至还有几位身段窈窕的妙龄女子站在人群外围。

  她们既不屑于如此轻佻的品评,却又忍不住生出好奇,想知道自己会不会出现在榜单之中。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传出:「要说这天底下的第一美人,莫过于永明郡主凌楚妃!」

  「传闻这位郡主娘娘乃天生的玄媚之体,一颦一笑皆能颠倒众生,便是那佛门高僧见了,也未必能不动凡心……」

  陈卓听到这里,忍不住转头望向身侧的凌楚妃。

  她正端坐在马车一角,一袭紫衣如烟霞般轻柔,腰间束带勾勒出纤细的曲线。

  说书人抑扬顿挫间尽展深厚功底,调动情绪的能耐令人叹服,尤其是那句「天生的玄媚之体,一颦一笑皆能颠倒众生」,声情并茂,余音绕梁,直教陈卓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凌楚妃察觉到他的目光,眉梢微微一挑,侧过脸来,「怎么,陈公子也信那说书人的胡言乱语?」

  陈卓微微一笑道:「胡言乱语倒未必,但若说郡主是天下第一美人,我看倒也不算离谱。」

  凌楚妃听罢,嘴角微微上扬。

  眼波流转间,一抹淡淡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白皙如玉的脸颊。

  那抹红霞如熟透的桃花般自然流露,带着难言的成熟风情与妩媚。

  「你真这么觉得?」

  陈卓见她朝自己这边微微倾过身子,被她那似笑非笑的桃花美眸盯得有些窘迫。

  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正巧说书人又说道第二位绝色佳人。

  只见那说书人清了清嗓子,折扇一挥,抑扬顿挫的声音穿透人群,直入耳中:「接下来要说的便是那北方浑天教的圣女陈璇,她与永明郡主凌楚妃可谓齐色并立,各有千秋!!」

  「此女年仅二十四,肌肤如雪,眉眼如画,唇红齿白,身姿纤细优雅,真真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常着一袭飘然白衣,气质高贵神秘,超脱尘世,令人见之便生出不可攀附之感。」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敬畏与惊叹:「传闻这位陈圣女与昔日倾覆的天玄宫有些渊源,曾是天玄宫一代天之娇女,如今乃是一位货真价实的神念境真人!」

  「她精通符箓阵法,手段通天,一人出战便如千军万马压境,江湖中人皆言,若论承天境之下,她怕是最强之人!」

  「她亲手炼制的法器,连神念境高人都要眼红三分,更别提她布下的禁制,足以让敌手望而生畏!」

  说书人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皆是一阵哗然。

  谁不知道自打八十多年前天玄宫宫主羽化之后,中原便再无承天境修士。

  要真是承天境之下第一人,那跟天下第一高手有什么分别?

  众人一想到这天下第一之人竟是仙子般风姿绝代之人,不由得纷纷浮想联翩,心驰神往。

  「天玄宫?」

  凌楚妃目光一动,却见少年眼里露出追忆的神光,好奇问道:「你见过她?」

  陈卓点头,有些感慨的道:「陈璇是我的堂姐,在我去了剑宗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后来天玄宫出事,听说她离开中原去了北方,没想到却是加入了浑天教……」

  凌楚妃目光若有所思,正欲再开口,窗外说书人的声音却再度响起。

  这次却是带着一股诡秘的调子,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向了另一位榜上有名的女子。

  「诸位,这《胭脂榜》上的绝色佳人,可不止风姿绰约的仙子与郡主,还有那让人捉摸不透的妖女!接下来要说的,便是妙音魔教的圣女童妍。」

  「这可是一位无人知晓真面目的千面妖女!」

  此言一出,围观众人中顿时响起一片低语,有好奇,有惊叹,更有几分隐隐的畏惧。

  「江湖传言,她同时精通《缩骨错筋术》与《幻音惑心诀》这两门乔装圣术,只需轻启朱唇,便能模仿任何人声,摇身一变,就能化身另外一人,惟妙惟肖,叫人难辨真假!」

  「你以为站在你面前的是故人故友,可一转眼,她便能露出妖女的真面目,让你防不胜防!」

  说书人的声音渐高,话语之间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诡谲:「有人说她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也有人说她不过是个平凡女子,可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容究竟如何。」

  「因为见过她真面目的人,要么成了她的裙下之臣,要么早已命丧黄泉!」

  「这千面妖女,最爱的便是玩弄人心,游戏人间。她滥交成性,男女不忌,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宗门天骄,只要入了她的眼,便如飞蛾扑火,逃不脱她的掌心。」

  凌楚妃听得有趣,便笑着陈卓道:「若是这妖女有朝一日假扮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你可能认得出来?」

  陈卓知她只是玩笑,却也忍不住细想,认真说道:「画皮画骨难画心,郡主气质独特,可谓是万里挑一,只怕她只能仿照皮毛。」

  凌楚妃听得满意,轻笑道:「既如此,将来你可别认错人了。」

             第136-137章 胭脂榜

  老濮阳王的身影已在黄土之下沉寂数日,尸骨未寒,香火尚存。

  天都的钟声敲过几轮,凌娄这嫡长子便顺理成章披上了濮阳王的金袍,新王初立,封地政务如山堆案,濮阳那片沃土正翘首以盼主人的归来。

  可这世上之事,哪有那么多「理应」二字?

  凌娄迟迟不愿动身,留在天都的雕梁画栋间,推说自己长居此地,骤回濮阳怕是水土不服,难以适应。

  话说得冠冕堂皇,可落在旁人耳中,无非是软骨头的托词。

  藩王们在暗地里冷笑,朝廷官员眉间微皱,这般模样,难免让人觉得新濮阳王对天都贵胄太过依附,少了些新王的硬气。

  可凌娄自有算盘,他想,这天都虽是笼中之地,却也安稳,留在此处,总好过回濮阳面对那堆乱麻般的政务。

  于是,他便拿「缓冲」之名,硬生生拖住了脚步。

  濮阳旧部见此,尽管已经对新濮阳王的脾性有些了解,心底也忍不住凉了半截。

  老王在时,叱咤风云,铁腕镇藩,如今换了个主子,竟是这副畏首畏尾的模样,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但新王既已定下,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几个老臣合计一番,献上一策。

  既凌娄不愿归藩,便在天都王府内设一「临濮阁」,权作临时办公之所。

  书信往来,官员奔走,濮阳之事好歹有个交代,每月再向朝廷递个折子,聊表忠心。

  只想着如何在天都多偷几日闲的凌娄听到还有此等好事,自然是满口应承。

  天都的濮阳王府坐落在城东,朱门高墙,雕檐映日,虽不及皇宫巍峨,却也透着一股藩王的气派。

  此时正值午后,府内的下人们三三两两聚在回廊下,手中活计未停,嘴上却热闹得很。

  至于话题,不是别的,正是近日甚嚣尘上的《胭脂榜》。

  如今说到第四位,正是神监司掌司沐颖。

  丫鬟拿着手里的扫帚装模作样的挥了两下,低声说道:「听说这位沐掌司,生得天香国色不说,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说是景国第一才女。」

  「嘿嘿,对那位美女掌司来说,才艺不过只是添头。」

  另一个仆人接话,眼里满是钦佩艳羡:「她那脑子才叫厉害,神监司在她的掌管下井井有条,别说是那些江湖的邪道修士,就是朝廷重臣听到她的名字都得忍不住肝颤。」

  「而且,她才二十三岁,就已经是通玄境中品的修士了,我觉得这胭脂榜理当将她排到与永明郡主并列的位置去。」

  下人们正说得起劲,廊外脚步声渐近,众人抬头一看,忙住了口。

  王府正厅前,凌娄正小心翼翼地迎着一位白裙美人进门。

  只见这位王爷目光低垂,连正眼都不敢多瞧一眼。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那位神监司掌司,沐颖。

  一袭白裙如月华倾泻,腰间缠带勾勒出曼妙曲线,胸前隆起若隐若现,端的是人间绝色。

  「沐掌司今天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凌娄按捺不住的偷瞄了她一眼。

  只见见这位沐掌司姿色绝美,宛若雪峰孤松,冰肌玉骨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风华。

  他在天都居住多年,宴席画舫间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

  莺莺燕燕,环肥燕瘦,可与眼前这女子一比,那些所谓佳人不过是胭脂堆砌的俗粉,难登大雅之堂。

  脑中翻江倒海间,心跳不由快了几分,却怕被对方看出自己的垂涎,连忙低下头。

  沐颖瞥了凌娄一眼,只见这位新濮阳王此时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脸上的肥肉微颤,额上的冷汗涔涔。

  景国几位藩王她都打过交道,他们或许对她这位神监司掌司有所忌惮,不过要像凌娄这般卑微的,她还是头一遭见识。

  当然,沐颖也并不意外。

  在此之前,她就与凌娄有过几次接触,知道对方生性如此,不可能因为继任了王位就里里外外换了个人。

  「濮阳王觉得呢?」她淡淡的说道。

  凌娄听到她这句「濮阳王」后,那略显臃肿的身形微微一颤,赔笑道:「沐掌司……您、您若不嫌弃,还是叫我凌娄吧。」

  「至于来意,天下谁人不知您心思如海,深不见底,以我这笨拙模样,哪敢妄自揣测……」

  沐颖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意,平静说道:「听闻你流连天都风月,寻思你莫不是做了半生质子,竟生出几分不舍?我有些好奇,便来看看。」

  凌娄这下听明白了,这是特地来敲打自己。

  天都风光虽美,濮阳王座却不等人。

  「这个……待我再适应一段时日,必当启程归藩。」

  沐颖闻言微微颔首,却不置可否。

  凌娄有些受不住沉默的氛围,连忙堆起脸上的肥肉道:「沐掌司不辞辛劳,亲临寒舍,凌娄惶恐难安,还请移步内堂稍歇,免得累着了贵体。」

  ……

  天华剑宗的后山,剑冢石碑林立,袁鸿一袭青衫独立于此,手中长剑斜倚,剑锋映着夕阳,寒光如水。

  他眉目间英气逼人,可眼底却藏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怅然。

  今日宗内弟子议论纷纷,话题绕不开那胭脂榜,榜上之人个个风华绝代,而当那名字传入耳中时,他的指尖微颤,剑身轻鸣,仿佛连这无情之铁也感知到了主人的心绪。

  「胭脂榜并列第四,洛华神女,白洛华……」

  袁鸿低声呢喃,声音似叹似吟,目光却飘向远方,穿过云海,直抵那不可触及的虚空。

  自白洛华离开剑宗,已有数月时间,她如风过无痕,杳无音信。

  他不知她身在何处,又在谋算何事。

  那女子总是如此,看似近在咫尺,却远在天边,教人无从捉摸。

  他是剑宗之子,天资纵横,二十四岁已臻至通玄境上品,江湖中人提起他的名字,无不叹一声「剑道奇才」。

  可每每念及白洛华,他便觉自己那点引以为傲的光芒,似萤火对皓月,黯淡得可笑。

  她二十出头入通玄,三十不到便踏入神念境,江湖传言她的笑颜如花绽,玉音婉转流,风流名士为之倾倒,武林群豪为之侧目。

  反观自己,纵使剑术通玄,背负天华剑宗百年盛衰,可在她面前,始终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那疏离感如秋风过隙,凉意刺骨,却又抓不住半分痕迹。

  自己藏在心底的那份心思,从未宣之于口,也不敢宣之于口……

  思绪翻涌间,袁鸿忽忆起北阙山一战。

  那时,他亲眼目睹陈卓与凌楚妃真元交汇、双剑合璧,顷刻间剑光如虹,天地为之失色。

  那一幕如雷霆击心,竟让他剑意再进,隐隐触到了神念境的门槛。

  念及此处,袁鸿握紧手中长剑,眼底燃起一抹微光,心道:「若我能够踏入神念境,或许……与她之间,便又近了一步。」

  ……

  「胭脂榜上的第六位绝色,可不是咱们景国的美人,而是北羌罗浮剑派的叶红玲!」

  「听说此女才二十三岁,却已是通玄境上品,因杀伐果决,剑心如铁,连北羌那些宗门的天骄见了她,都得低头三分!」

  黄彩婷着一袭淡黄长裙,正从璃月客栈的木梯上走下。

  此时她刚处理完烟雨阁的一些琐事,打算在客栈大堂用些早膳,便听到底下喧闹的人声此起彼伏。

  她脚步一顿,循声望去。

  只见大堂内几桌客人正围坐在一起,议论得热火朝天,话题便是近日传得沸沸扬扬的《胭脂榜》。

  「可不是嘛!这叶红玲在北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罗浮剑派六百年前就是剑道圣地,如今虽有天华剑宗分庭抗礼,可底蕴还在。」

  「罗浮剑派规矩森严、弱肉强食,她自幼在那种地方长大,如今又能杀出重围,哪是简单角色?」

  「我听北边来的镖师说过,这叶红玲生得冷艳无双,眉如远山,眼似寒星,可惜性子冷得像北地的千年冰川,见谁都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她练剑入了痴,一剑挥出,山河变色,北羌那些邪道修士提起她,跑都来不及,哪敢生出半分色心!」

  耳听这些市井之言,黄彩婷心中却情不自禁浮起那少年的身影。

  此前她好奇打听过陈卓对罗浮剑宗与天华剑宗的看法,只听他如是说道:「剑道一途,天华剑宗虽盛,可若论底蕴,罗浮剑派犹胜一筹。」

  如今这叶红玲名动天下,被胭脂榜列入第六,剑痴之名震慑北羌,想来绝非虚言。

  只不过,叶红玲剑术超绝,陈卓作为天离剑剑主,也不遑多让。

  若是再给陈卓一些时日,届时两人对上,又会是何等光景?

  便在她浮想联翩之时,议论声未歇,客人们的话题已从叶红玲转向胭脂榜第七位。

  「说起这第七位薛莹,行踪可是神神秘秘,虽只在玉龙山露面过一次,但已足够位列榜上。」

  「听说她当初带着朔月铃现身玉龙山,连代掌教都亲自出迎,排场不小。」有人接话,语气中透着几分好奇。

  穿着锦袍的客人嘿嘿一笑:「可不是!那朔月铃百年前遗失,玉龙山寻了多少年都无音讯,她却能送回,怎会简单?」

  「胭脂榜上还大胆猜测,这薛莹与玉龙山掌教张术玄入魔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就是幕后推动一切的黑手。」

  「胡说八道!」

  旁边一个壮汉拍桌而起,瞪眼道:「张术玄是什么身份?八十年来唯一一个承天境修士,哪怕最终走火入魔,却也不是薛莹一个女子能够左右的!」

  「就是!这胭脂榜不过是市井闲谈,捕风捉影罢了,怎能信?」

  「还有那什么浑天教圣女,二十四岁就已神念,以前从未听说这号人物,即便与天玄宫有些联系,可真当踏入神念跟吃饭喝水一般简单?」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南北剑宗的两位天才,袁鸿二十四岁才通玄上品,叶红玲虽然更胜一筹,却也距离神念还有十万八千里……

  这胭脂榜到底只是好事之人所作,真真假假谁又能辨得清楚。

  黄彩婷耳边听着众人对薛莹的热议,心中却已飘向别处,正欲转身走向角落的小桌用膳,忽听一人高声道:「诶,这不是烟雨阁的黄姑娘么?」

  此言一出,满堂目光齐刷刷的落在她的身上。

  若换作寻常女子,怕早已羞得面红耳赤,低头无措。

  黄彩婷却不慌不乱,只是微微侧首,眉眼间带出一抹诧异,清亮的目光扫过那说话之人,声音轻柔却不失从容:「正是烟雨阁黄彩婷,不知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是个粗布麻衣的汉子,见她应声,顿时兴奋说道:「黄姑娘真是好气度!俺刚听人说,这胭脂榜上可不只有北羌剑女和玉龙山的神秘女子,连你也在其上,排在第八位,正紧随那薛莹之后!」

  「竟然还有此等事?」

  黄彩婷闻言,心中一震,面上却未露太多波澜,只是唇角微动,似笑非笑。

  她自知姿容不俗,又有江南隋珠之名,可这胭脂榜上的女子,哪一个不是风华绝代、名动四方?

  不说叶红玲剑道超绝,薛莹初次现世便与玉龙山遗失百年的宝物朔月铃有关,榜上还有永明郡主凌楚妃、神监司掌司沐颖等公认的绝世美人。

  便是那未曾露面的浑天教圣女,也以神念境之姿震慑众人,胭脂榜高调评价其有问鼎天下第一高手的潜质。

  自己不过烟雨阁一介大小姐,如何能与这些人间绝色并列?

  黄彩婷心思电转,面上却依旧淡然,轻笑道:「胭脂榜之事,我倒是头回听闻,怕是好事者闲来无事的戏言,诸位不必当真。」

  便在这时,旁边一位锦袍书生轻摇折扇,朗声笑道:「黄姑娘只怕是还不知道胭脂榜的评语吧?」

  黄彩婷闻言,微怔,随即转眸望向那书生,清亮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她未开口,只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

  那书生得了这无声的鼓励,兴致更浓,扇子一合,清了清嗓子道:「胭脂榜上可是写得明白,黄姑娘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可自从天都归来,重返江南道后,便调养得愈发水润。」

  「都道女子十八而变,谁曾想这位佳人及笄之年已过,姿色竟还能再攀新峰,风华更盛,真叫人叹为观止!」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有人低声附和,有人惊叹出声,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纷纷引以为是。

  黄彩婷听罢,秀靥上终于泛起一抹浅红,如春晓桃花初绽,娇艳中透着几分羞意。

  她大概知晓自己为何能跻身这胭脂榜第八了。

  想来与那徐文然脱不开干系。

  也不知那无耻淫贼使得什么手段,整日与她云雨交欢,缠绵不休,仅凭着日夜滋润,竟然真令她的姿容愈发动人。

  她不经意瞥向一旁挂着的铜镜。

  只见镜中映出一张脸,水光潋滟,眉眼如画。

  较之从前,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韵味。

  就连身段也愈发曼妙,腰肢如柳,偏偏那胸前曲线更显丰盈,仿佛春风拂过,平添一抹醉人的风情。

  如此绝代佳人,连她自己瞧着,也不由心头一跳。

  黄彩婷低垂眼帘,掩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

  与此同时,她微微拢住腰腹,似乎想遮住那尚未显怀却已悄然孕育的痕迹。

  第138-142 章满纸荒唐言,空留一声叹

  陈卓已经返回天玄书院的房中,忽然瞥见案旁抽屉未曾掩紧,一角信笺若隐若现。

  他心头微动,伸指便拈出那封信,展开一看,娟秀字迹跃然纸上,熟悉得似能嗅到江南杏花的淡香。

  「公子,我家庭院里的杏花已经开了不少,含苞待放的时候朵朵艳红,如今花朵舒展绽放的时候,却又白得欺霜胜雪,放眼看去,艳态娇姿,胭脂万点,漂亮极了。」

  「我禁不住想起了同你一起赏梅的时候……倘若你也在江南便好了,一起看看江南的杏花烟雨,正好家父也对公子很是欣赏,常常念叨着让公子来江南做客呢。」

  字里行间,似有红裙倩影翩然起舞。

  那曾伴他左右的女子,眉眼温婉,纤手捧账,指点琐事,总能教他心头一松。

  可转瞬间,脑海却掠过熙平郡城主府前的那一幕——

  鹅黄裙摆微湿,她微隆的孕肚若隐若现,徐文然态度暧昧的站在她身侧。

  陈卓直觉喉头微哽,怅然若失。

  ……

  门外,一袭紫裙的凌楚妃正准备推开虚掩的房门,却悄然停步。

  透过缝隙,她瞧见陈卓正低头看信,神色复杂无比。

  这位郡主娘娘目光微微一动,却未即刻推门。

  只以纤指轻抚身旁花瓶上的一枝寒梅,桃花眸子微眯,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若有所思。

  清淡的梅香似有若无,恰如她此刻心绪,缥缈难捉。

  ……

  「公子一认真起来,便容易废寝忘食,希望公子多注意自己的身体。」

  「彩婷最近时不时便会梦到公子,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有时候彩婷常常想着,如果睁开眼后,第一个看到的人便是公子,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陈卓浑然不觉美人的悄然而至,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他忆起自己回信时的模样。

  那时书院事忙,他却渐与她熟稔,笔下胆子也大了些。

  有回直言「你若在身边便好了,许多事便可问你」,末了甚至写道「待到出关,我便去江南见你……我也想你」。

  当时字迹落下之时,他的心跳如擂,似少年初尝情滋味。

  如今再看,却只觉满纸荒唐,空留一声长叹。

  叹息未落,门外忽传来「笃笃」轻响,他心头一跳,下意识将信塞回抽屉。

  「师姐,你又不敲门就直接进来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一道模糊记忆里的声音再次穿越时空在耳畔炸响。

  抬眼望去,却见紫裙飘然入室。

  那女子桃花眼微弯,笑意如春水荡漾,正是凌楚妃。

  那一瞬,他恍惚见到了何薇薇当年的影子。

  那个总腻在他身侧、单纯烂漫的师姐。

  此前何薇薇到了天都后,便天天在天玄书院与陆金风的府邸之间两头跑,只为多看自己一眼。

  尽管奔波,可她却乐此不疲。

  可眼前人却非她,而是凌楚妃,眉眼间多了几分风情与戏谑。

  「你刚才在干嘛?」她当时如是问。

  面前的美人儿则是轻笑问道:「你怎么看着心不在焉的?」

  两句问话隔空交叠,似将过去与现在拧成一团。

  春雨细密如丝,淅淅沥沥地落在窗外的青瓦上,溅起一圈圈涟漪。

  屋内却静得只剩陈卓的呼吸声,沉重而略显紊乱。

  他望着凌楚妃那双含笑的桃花眼,心绪如被雨水打湿的纸笺,模糊不清却又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怎么?」

  凌楚妃见他久不言语,眉梢微挑,「被我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莫不是真有什么心事藏着,连我也不好说?」

  陈卓回过神来,试图挤出一抹笑意掩饰方才的失态:「郡主多虑了,不过是刚到天都,路上颠簸,身子有些乏罢了。」

  这话说得平淡,可他低头避开她目光的动作,却让凌楚妃心头微动。

  她何等敏锐,早已瞧出他眼底那抹挥之不去的怅然。

  虽不知缘由,但直觉告诉她,这失神怕是与那封他匆忙藏起的信笺脱不开干系。

  「乏了便好生歇着,天都虽繁华,却也乱人心。你若总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怕是连明日的药都忘了喝。」

  说罢,她转身走向案旁,纤指轻抚过桌上那尚未收拾妥当的书卷,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他方才藏信的抽屉。

  一角信笺露在缝隙间,白纸黑字,像极了某种无声的挑衅。

  陈卓察觉她的视线,心头一紧,下意识踏前一步,想将抽屉掩得更严实些。

  可这动作落在凌楚妃眼中,反倒像欲盖弥彰。

  凌楚妃唇角弧度加深,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向他:「陈公子倒是紧张得很,莫非那抽屉里藏了什么宝贝,连我瞧一眼都不行?」

  「不过是些旧物罢了。」

  「既是旧物,何必藏得这般小心?莫不是……旧人寄来的旧信,让你舍不得丢,又怕人瞧见?」

  陈卓猛地抬头,对上她那双似笑似嗔的眸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凌楚妃见他这模样,心中暗笑,却也不急着追问,只抬手轻点他的肩头,语气戏谑中透着一丝柔意:

  「罢了,你不说,我也不逼你。只是你这肩上的伤还没好全,别总站着发呆,小心又疼起来。」

  如果真要问个一清二楚,她方才便没有必要等那片刻。

  陈卓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一怔,肩头在她指尖触碰的那一刻,竟真传来一阵隐痛。

  「多谢郡主提醒,我会注意的。」

  凌楚妃收回手,目光在他面上停留一瞬,随即转头看向窗外,雨丝细密,院中青石被打得发亮。

  她轻叹一声,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深意:「人生如这春雨,绵长却易乱心。」

  「你若总困在旧日烟云里,怕是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我知你心有千千结,但若累了,不妨抬头看看,这天都的风景,总还有人愿陪你一同赏过。」

  ……

  徐文然自外归来,满面春风,眉梢眼角皆是掩不住的得意,踏入璃月客栈,目光一扫,便瞧见了正端着茶盘的夏荷。

  「夏荷丫头,你家小姐呢?」他双手负后,语气熟稔中透着几分急切。

  夏荷闻言放下手中茶盘,轻声答道:「姑爷,小姐刚用过早膳,现下在房中处理些事务呢。」

  「姑爷」二字从她口中吐出,轻柔却清晰,带着几分俏皮与亲昵。

  夏荷自小在璃月客栈长大,性子温婉却不失机敏,跟了黄彩婷多年,早已将她视作半个主子。

  如今黄彩婷与徐文然定下婚约,眼看着腹中胎儿日渐成形,尽管徐文然在江湖上的口碑不算太好,可看得出来黄彩婷却是实打实的上心,颇有「浪子回头」的意味,客栈上下都心照不宣地认了这位未来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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