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鳥】

V，還好嗎？

你們消失得有點突然

希望你們已經成功離開藍寶石

【V】

感謝關心，我們都平安

離開的過程很順利

【頌鳥】

太好了，害我擔心了一下⋯⋯

我老實告訴妳

被韓森逮到的時候，我以為⋯⋯我沒救了

結果妳突然出現

又是妳，時機和地點那麼完美

V，我們還有機會

不必絕望

【V】

妳消失的時候⋯⋯

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妳是不是故意的

【頌鳥】

妳真心認為我想當韓森的俘虜？

拜託，如果要把人生搞得亂七八糟，更厲害的方法多的是

好在，我不貳過，這對妳來說也是好事

可是我說真的

妳不要忘了⋯⋯我們同舟共濟

再聯絡

V盯著看訊息介面好久好久，直到小德出聲提醒目的地已經快要到了，V才將訊息介面關閉

「V，發生了什麼事嗎？雖然我可能沒辦法像父親那樣為妳提供專業的建議，但如果妳需要找對象訴說，我隨時都在」

「我沒事，小德，你怎麼突然這麼說？」V拿出了放在小德後車廂裡的備用衣物，讓小德把車窗切換成不透光模式，她可不想穿著那套綠色鱷魚皮西裝去見茱蒂

「我最近正在學習有關人類的肢體語言與面部表情，以便能達到像父親那樣的貼心服務，而妳現在的表情很像所謂的『心事重重』」小德將他學習到的那些資料與V的面部表情比對，得到了這樣的結果

V將外套穿好，有些喪氣的向後靠著椅背「小德，如果你被一個人背叛和欺騙，你會怎麼做？」

小德顯示在螢幕上的臉看起來『思考』了一下「對我們AI來說，其實不能理解你們人類的『背叛』和『欺騙』，為什麼要說出自己明知道是錯誤的結果呢？這非常容易導致錯誤與混亂」

「這個嘛⋯⋯你說的對，但⋯⋯人類就是這麼複雜的生物」

「非常⋯⋯有趣，看來關於人類，我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小德聽起來還是有些猶豫「我並沒有背叛和欺騙的觀念，我只會依據人類當下給我的指令行事，即使指令與之前的有相抵觸也無所謂，所以很抱歉，我無法提供妳相關的建議」

「不用介意，我就只是⋯⋯問問而已」小德這麼認真，反而讓V有些無所適從了

「如果妳是想有個行事的依據，那我可以根據妳以往的經驗整合出妳的行事方法」小德開始根據V以前的行為模式統整出結果「根據妳以前的經驗，妳會將欺騙與背叛妳的人『槍殺』或『逐出夜城』，簡而言之，『讓對方得到應有的報應』，妳這次也可以參考這種作法」

V聽完之後愣在原地，沒錯⋯⋯這的確是她過去一直以來的作法，但⋯⋯頌鳥能跟那些人相提並論嗎？自己難道也要用這種方式對她嗎？也許V是生在頌鳥的氣沒錯，但V其實更希望頌鳥能達成她的目的

活下去

V笑了笑，感謝了小德，她現在已經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了

而在正式協助頌鳥逃脫之前，V有件事要先去了結⋯⋯

天空下著小雨，烏雲濃厚的讓人感到壓抑，V沒撐傘，只是頂著雨走進了一棟公寓樓的二樓，V雖然有著這間房間的出入權限，但這次，V選擇按下門鈴，而不是像以往那樣直接走進去

茱蒂很快就來開門，當她看到門外的人是V時還愣了一下，然後就打趣V是不是忘了有出入權限這回事，根本沒必要按門鈴等人來開門

V只是一臉哀傷的看著茱蒂，一言不發，看這著副表情的V，茱蒂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像是知道會發生什麼一樣，眼神低垂，不願繼續看著V的雙眼

兩人就這樣站在門口一言不發，但最後是茱蒂先開了口，語氣有些顫抖，像是極力在克制自己的情緒，茱蒂讓V先進來再說，然後指了指沙發，要V先坐下，她去端杯水來

V望著茱蒂的背影，知道自己搞砸了這段感情

V不是不愛茱蒂，她是個好女孩，堅強、溫柔、總是為周圍的人著想、總是陪在V身邊，可V也知道，她們之間總隔著一層什麼，茱蒂的世界是水底，而V的世界是火場，茱蒂想要安穩的生活，遠離夜城、遠離紛擾，但V卻是個活在紛擾中心的人，V槍口的煙硝與刀上的鮮血，注定了她們這段感情最終終將走向哀傷的結局

而V與頌鳥的相遇，更是讓V一直試圖忽視的問題變得無法逃避，V曾經試圖告訴自己，也許她跟茱蒂想要的不一樣，但她們還是能靠愛走下去的，會沒事的，兩人的觀念不同不要緊，無法理解彼此的內心不要緊，總會有辦法的，時間總能讓這一切過去的⋯⋯但事實是，當她們倆人都在逃避這個問題時，裂痕就已經悄然而生，卻以為不去看就能當作這個裂痕不存在，反而讓裂痕隨著時間越來越深、越來越大，傷了自己也傷了對方

茱蒂看著V，一眼就明白了，她知道時候到了，是時候面對這個悲傷的結局了

茱蒂沒有問太多，只是坐在V旁邊，遞給V一杯水

V接過來時，手比自己想像得還抖

「她叫什麼名字？」茱蒂輕聲問，語氣裡沒有責怪，只有V熟悉的溫柔

「昭彌，宋昭彌」V張了張嘴，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我⋯⋯」

要說什麼？對不起？說了有什麼用？茱蒂值得更好的結局、更好的人，而不是一個用一晚交付承諾，沒多久後又轉身愛上另一個人的混蛋加三級

「我很抱歉⋯⋯」V知道自己無論如何還是得道歉的，先變心的人是自己，辜負茱蒂的是自己，V道歉，但沒有奢望茱蒂的原諒，更覺得自己不值得她原諒「我沒有資格辯解什麼⋯⋯是我辜負了妳」

茱蒂輕輕眨了眨眼睛，沒有回應V的道歉，只是問「她是怎樣的人？」

V愣了一下，然後才輕聲回應「充滿謊言與算計、高傲、毒舌，但⋯⋯她觸碰到了我的內心，瞭解那些只有我自己知道的痛苦」

茱蒂苦笑了一下，望著一旁的V「V，妳知道嗎？我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只是我不願意去面對，我怕去面對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開的事實，我怕失去妳」

V瞪大了雙眼，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就被茱蒂用一根食指抵住了嘴唇

「V，我早就知道妳的世界，遲早會把我甩在後面，我一直都知道，妳豎起了一道看不見的牆，將所有人都擋在妳的內心之外，連我也不例外」茱蒂的聲音很輕，卻一清二楚「我以為只要留在妳身邊，總有一天我就能穿過那道牆，但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知道妳渴望的陪伴不是我能給的，妳愛上別人，不代表妳是壞人，我放棄再去探究妳的內心，也不代表我不愛妳」

茱蒂眼眶有點紅，卻沒有哭

「V⋯⋯妳總是害怕我擔心、害怕我受傷，所以把我越推越遠，而妳現在只是終於找到一個能跟得上妳步伐的人，而我⋯⋯只想知道，她對妳好嗎？」

V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她救過我⋯⋯而我們也在努力拿到能讓我們都活下去的方法」

「那就好，我不怪妳，V，我只是希望妳幸福」茱蒂這才露出一個真正的笑容，有點苦澀，也有點解脫「再見了，V，謝謝妳，給了我這麼一段美好的愛情」

茱蒂仍將公寓的出入權限留給了V，而茱蒂自己則重新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夜城，也許先去奧勒岡探望外公外婆，然後再到處去旅行，展開新的人生吧？

V離開茱蒂的公寓時，沒有回頭

夜城的風還是一樣又臭又髒，天色剛亮，整個城市卻像剛醒的野獸，一點都不安穩

但V心裡某個地方忽然靜了下來，V曾為自己的三心二意而羞愧，可現在，V不再逃避

V要回到她身邊，回到那個在死亡邊緣掙扎的小鳥身邊，然後將她從牢籠中釋放出來

V坐上了停在外頭等候的小德計程車「走吧，回狗命鎮」

一早，大手就發來了委託，如同他之前說的，他手上還有一堆案子等著V處理呢

這次的目標是一座體育學院，更準確的說是體育學院的客戶，他們簽了許多合約，卻沒繳稅，而大手的客戶非常不喜歡這樣貪小便宜的人，因此，V的任務就是要潛入體育學院，取得客戶的名單

體育學院出入有嚴格的控管，因此大手也出動了他底下的竄網使協助V

V到了指定的地點跟大手的竄網使碰面，只見對方是個鬍子花白的大叔，但對方一看到V，馬上就開始談論任務，完全沒打算打招呼或寒暄

「不先說個『妳好』或是『怎麼稱呼』？」

對方完全沒抬頭看V，只是繼續敲打著鍵盤「現在情況是這樣，這間『學院』是訓練、打造年輕運動員的地方，世界各地的人都會來這裡物色運動員，和他們簽約，妳要裝成聖地牙哥狂刀隊的球探，名字是維多利亞‧威爾森，28歲，目標是簽下一名外接手，我正在把妳放進他們的系統，都聽懂了吧？」

我是聽懂了，可是你根本沒在聽人說話吧？V轉了轉眼珠，在內心吐槽，她怎麼就忘了竄網使都是這副德性呢？

「知道了，聖地牙哥狂刀隊，維多利亞‧威爾森，28歲，想簽外接手」V邊晃腦袋邊複誦

「很好，記得嘴巴閉緊，沒事不用閒聊，進去之後，找學院經理費歐娜‧瓦爾加的辦公室，然後拿到所有簽過約的選秀人員名單資料，有問題嗎？」

V舉手表示自己有問題「偽裝身分的情報太少了，你不覺得應該多說一點嗎？」

「不需要」對方果斷拒絕「那只是讓妳混進去的門票，沒別的意義，另外，不要聊自己的事，融入現場，拿到資料就閃人」

「說起來，狗命鎮怎麼會有運動學院？我可不覺得韓森對這種東西有興趣」

「當然跟韓森的興趣無關，全世界到處都有運動學院，進去之後，運動員會變得更強更厲害，但是想要搶先『強化』不到法定年齡限制的運動員，妳會去哪？」

「三不管地帶⋯⋯」

竄網使點點頭「也就是大家熟知的狗命鎮，這裡只看韓森臉色，其他根本無所謂」

「還有另一個原因吧？更方便逃漏稅，嗯，大手什麼時候變收稅員了？」

「『收他媽超多錢回家』員怎麼樣？聽起來像一點了嗎？」

「他媽超級像」V笑了笑「都瞭解了，我開始行動」

「請吧，維多利亞‧威爾森」

「原來是位紳士呢，真想不到」V勾起嘴角，轉身前往一旁的電梯

只見電梯附近的空地還停放了不少輛豪車，看來這間學院真的事業做很大⋯⋯

V一進入到體育學院，就被櫃台人員要求要嚴格遵守保密協約，否則將永久終止與聖地牙哥狂刀隊的合作，不過只要遵守規約，體育學院也很大方招待這些球探，高級酒水喝到飽，強尼甚至在一旁要求V先去吧台喝個三杯龍舌蘭再說

V走到了中央展場，只見主舞台上，一位年幼的孩童被展示在玻璃框中，她一邊踢著足球，一旁的主持人一邊講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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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這些人不是運動員，他們是小孩，年紀太小，根本不該裝這些改造裝置" 強尼雙手抱胸，看著眼前那位小女孩，話裡滿是心疼

"我看到了⋯⋯"

"這些喪盡天良的王八蛋⋯⋯"

一位孩子展示完後，升降台就緩緩下降，然後再升起另外一位孩子，不停的『展示』著這座學院有多少『優秀』的未來運動界的明日之星

V握緊了自己的手臂，才忍著沒直接打爆那個玻璃框，將那些孩子們救出這所『學院』

V趁著台上一位孩童展現了他驚人的爆發力，從而吸引走現場所有人目光時，偷偷潛入了一般人員禁止進入的幕後區，裡面除了有訓練區，還有孩子們的房間，然而這些『房間』其實都只是一座座的透明監牢，孩子們在毫無隱私的玻璃房間裡進行著每日的訓練課題，生活作息都在外頭巡視的『教官』的監視下

這些人是孩子！不是什麼動物園裡關著的動物！V越看越氣憤，然而裡頭的孩子仍然不知道自己其實生活的環境毫無人道可言，仍然遵照著每日行程表鍛鍊身體，期望著哪一天可以被知名的球隊看上，然後成為下一個明日之星

V在一台終端電腦裡找到了所謂的評估報告，裡面詳細的寫出了每個孩子的年齡、精神狀況、前途預判，並且最後都有學院經理費歐娜‧瓦爾加的備註，然而這些備註也只是冷冰冰的『已簽約』、『可投資』，甚至是『放棄』

V甚至還看到了學院的醫療部給這些孩子們做手術的紀錄，幾乎是沒等這些孩子恢復就一直往他們身上新增各種改造裝置，年紀這麼小，本來就不適合裝植入物了，更何況被這麼頻繁且大量的植入改造裝置，這些孩子可能在成為所謂明日之星之前，就會先被植入物榨乾，除了有生命危險，更可能會留下終生的後遺症

V發誓要讓這家學院因為洩漏客戶資料而失信倒閉，而且，沒有需求就不會有供應，那些逃漏稅的客戶也一併被查稅查到破產算了

V迅速找到了費歐娜的辦公室，卻在裡頭看到了一個小男孩，他正在櫃子裡翻東翻西，似乎是在尋找什麼

看到有人進來的小男孩被嚇得連連後退，結結巴巴不知所措「我⋯⋯我只是想找，呃⋯⋯」

「你不用怕，你叫什麼名字？」V輕聲安撫小男孩

「湯米⋯⋯」

「我是V」V先自我介紹，然後她又覺得湯米出現在這裡並不合理，這些孩子應該有被嚴格控管行動範圍才對「你怎麼會跑進來？有人讓你出房間？」

「我學了幾招，我爸是工匠，他教了我好多東西」說到這裡，原本還有些怯懦的湯米，雙手抱胸一臉得意

huh⋯⋯這麼小就這麼有本事，V覺得也許這孩子當工匠也很有未來

「厲害，湯米」V先稱讚了這位孩子「那你跑來這裡做什麼？」

被問到這裡的湯米又變回了最初那個怯懦的個性「呃⋯⋯沒有⋯⋯我只是⋯⋯剛好在這裡⋯⋯？」

「剛好進來經理辦公室？少來，我知道你在找東西」V並沒有責備湯米，只是希望他能夠當個誠實的孩子

「嗯⋯⋯我就是⋯⋯想看看有沒有球隊選我嘛！可是⋯⋯到現在都沒有」湯米沮喪的靠著牆邊坐下，他抱著自己的膝蓋，看起來相當無助「不公平⋯⋯技巧我都會，也裝了該裝的改造裝置，速度也超快⋯⋯」

V坐在湯米旁邊「振作一點，小鬼」

「我只是覺得⋯⋯我老了」

「你？老了？」V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湯米看上去也不過十歲出頭，竟然說自己老了？那V怎麼辦？超老？

「再過不久就沒人會要我了，再爛的球隊都不會選我，爸爸也說過我不可以失敗，因為我們是狗命鎮人，要成功只能靠運動了」

聽到這裡，V突然想起了亞倫，他也是一位狗命鎮長大的青年，年輕時曾混過蠻獸派，後來又在蠻獸派的指示下變成業餘拳擊手，然而蠻獸派首領-安潔卻在亞倫腦部裝設干擾器並要求他打假賽，為幫派賺進大把鈔票，亞倫忍無可忍之下才找了大手發送委託，希望找來的傭兵可以在神機醫將他腦部裝設的干擾器拿掉之前保護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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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安潔親自帶隊殺到診所，想將亞倫抓回去，是V出面阻止，並威嚇安潔，『如果妳不想落得跟瑪蒂達一樣下場，那就給我滾，別再打亞倫的主意』，一聽到眼前的紅髮傭兵就是殺掉夜城蠻獸派首領的人，安潔只好知難而退

後來亞倫雖然還是沒能在賽場上取得勝利，但他轉而成為拳擊教練，孩子們都喜歡上他的課，這也讓亞倫重新找到了他的人生方向

不過那也是亞倫還算有運動方面的能力，雖然他沒贏過多少場比賽，但起碼他對拳擊很有熱情，也比一般人更適應拳擊這項運動

但是湯米⋯⋯V記得剛剛在電腦裡看到的評估報告，她還記得湯米的評估報告結果，為什麼V唯獨對湯米的報告這麼有印象呢？因為V在備註欄的地方看到了『放棄』二字

報告中，湯米的精神狀況被評估為沒自信、憂鬱，植入物的適應狀況也不好，導致湯米在訓練時表現雖然還不錯，但實際上場就很容易出錯，所以根本沒有球隊想要他，學院的工作人員也頻頻希望經理能將湯米『退貨』，好把位子讓給其他孩子

V的手輕輕搭上湯米那纖細的手臂「人不可能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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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我輸了，大家都會笑我」

「我跟你說，有些事情就是不值得，你有可能搞到什麼都沒了，相信我，我懂」

V很心疼這些孩子們，他們都是背負著要扭轉家境的重責大任被父母送進來這裡，然而最後多少孩子能成功呢？又有多少孩子得跟這些植入物一起度過充滿後遺症的一生呢？

「扛這種責任很辛苦，不過如果沒有家裡給你的壓力，你想做什麼？」

「嗯⋯⋯我應該想玩吧？或者放個假！那多好啊！」

湯米天真的話與刺痛著V的心，他們在這裡日復一日的接受運動培訓，明明最應該無憂無慮的年紀，卻被塞了一堆軍事化的訓練行程

「湯米，你真的很乖，你知道嗎？」

「我知道」湯米露出了苦笑

「小鬼，別氣餒，事情一定會順利的，真的」V揉了揉湯米那頭金髮「話說，像你這樣的小聰明，該不會知道費歐娜的終端在哪吧？我想借用一下」

「就在那裡啊，妳沒看到嗎？」湯米笑著指向了旁邊的一台電腦

「唉呀真的欸，我怎麼那麼笨」V自嘲的笑了笑

「妳看吧！我什麼都知道！」

「真的，聰明的小鬼」V拍拍屁股站起身「你趕快回去吧，免得被費歐娜老師發現」

「好的，大姊姊」

然而這時，費歐娜正好回來了，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湯米和那位紅髮的不速之客

「這是怎麼⋯⋯！？湯米！你出去，快點！」

「等、等一下，她想知道妳的辦公室在哪！我只是想幫忙！費歐娜老師，拜託！」

費歐娜看著眼前的陌生人「請妳不要把孩子牽扯進來」

V慢悠悠的從桌子後方走了出來，輕輕拍了拍湯米的背「沒事，湯米，你可以先離開，我跟費歐娜老師要聊大人的事」

等到確定湯米離開了辦公室，費歐娜才再次開口「我們都是講道理的人，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好好談一談，妳想要什麼？」

「我想放把火把這裡燒個精光」V語調平淡，像是在說今天要吃什麼一樣輕鬆

"幹我們家孩子長大了" 強尼在一旁一臉欣慰

「我知道妳有情緒，不過我們可以聊一聊，妳究竟想要什麼？」

「妳自己做了什麼事，還需要我告訴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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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歐娜馬上就意識到對方是傭兵，恐怕是被派來取客戶名單的「我有保護這份事業和客戶的義務，這點我相信妳懂」

"『事業』？這女人他媽好意思⋯⋯"

「想想那些孩子，妳真的想剝奪他們改變人生的唯一機會嗎？」

"這婊子還真的沒有下限⋯⋯"

「如果妳願意聽我說明，我有個提議」

「說，而且妳最好給我講人話」

「謝謝，跟我來，我有東西想讓妳看看」

強尼在一旁搖搖頭，一臉：我才剛稱讚完妳，結果妳現在就又退化回去了？

"別急，強尼，我只是想聽聽她還能鬼扯些什麼"

"我他媽耳朵都要爛了" 強尼翻了個白眼，但還是和V一起跟著費歐娜往辦公室的另一頭走去

「妳看到了嗎？」費歐娜指著牆上的海報跟櫃子裡玲瑯滿目的獎盃

「費歐娜，我的忍耐要到極限了」

「馬可‧艾維，22歲，非常傑出的籃球員；莫妮卡‧迪亞茲，25歲，世界網球排名前十五；還有我們最耀眼的巨星，阿爾‧福特，年僅21歲就拿下新美國重量級冠軍」

"那些帶著植入術後疾病而流落街頭的小孩，他們的照片應該不會出現在這裡吧？"

「然後妳要說這些都歸功於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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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幫了他們一把，是我」費歐娜再次強調「假如妳曝光我的客戶名單，這座中心會停止營運，而這些孩子的璀璨前途將即刻變得黯淡，湯米也不例外，妳幫我，就是幫他」

"我都想頒獎給這位害人利己大師了，快送她一面廉價的塑膠獎牌"

V沒空理強尼，她沒想到費歐娜竟然拿湯米來當談判籌碼，這讓V既震驚又憤怒「妳拿湯米當談判籌碼！？」

「這些都是選擇，我想讓妳有選擇的空間」費歐娜坐回了辦公椅上

"聽這婊子在放屁"

「湯米⋯⋯他拿到合約的機率高嗎？」

「趨近於零，頂尖選手當中，只有百分之十五到二十的選手拿得到合約，湯米應該會回家吧」

「而他沒錢幫自己保養改造裝置、調節器官、維持身體功能正常」V將雙手拍在費歐娜的辦公桌上

「所有人都在賭，賭不贏的人只能拍拍屁股回家去，但妳說不定還有機會幫幫湯米，讓他的檔案不用繼續躺在我的櫃子裡，妳只要答應我的提議，我就會幫他找個小球隊加入」

「妳讓這麼小的孩子接受改造，妳都不會良心不安嗎？」V怒瞪著費歐娜

沒想到費歐娜只是大笑出來「妳以為我們是特例？妳舉一個沒裝植入物的職業運動員給我聽，根本沒那種人，及早開始，長期效益越優良，沒有改造裝置的運動界誰看得下去啊？」

「這些可憐的小孩和家長讓妳賺了多少？」

「我做的事和妳的⋯⋯『職業』不同，我提供改善生活的機會，確實，這不是免費服務，但家長們都知道風險所在，合約裡都找得到」

「知道和瞭解是兩回事」

費歐娜翻了個白眼「妳去夜城，看看路上那些沒人照顧的小孩，妳覺得他們過得比我們這些未來的運動員好嗎？」

「所以妳是佛心公益慈善家就是了？」

「沒有我，沒有這間學院，這些小孩毫無未來可言，所以我想提議，我們可以進行有限度的曝光，我會交出幾位重要程度較低的客戶資料，妳的雇主要名字、交易明細，這些都不會少，皆大歡喜」

「妳那堆害人利己的屁話我聽膩了，把資料的權限交出來」V話說得咬牙切齒

「妳不必這麼激動，我們大可用專業的態度⋯⋯」

V一氣之下直接掏出梅洛瑞對準費歐娜的腦袋「妳他媽給我閉嘴，然後把權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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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害我的心血毀於一旦！」

「我他媽就是想毀了這地方，權限，快點」

眼看沒得商量，費歐娜只能乖乖交出權限

然而當V透過終端將客戶資料下載並傳送給大手後，一群保全突然就衝進了辦公室

V立刻啟動沙德威斯坦，將那些保全通通都解決掉，最後再朝逃跑的費歐娜腳上送上一發子彈

"漂亮"

V就在費歐娜的哀號聲中緩步走出這所體育學院

收到資料的大手打電話來稱讚V「V，妳的表現真是優秀，多虧了妳，這下歐洲人會讓逃稅的人學到教訓」

「到底是哪位客戶這麼關心稅務問題？」

「歐洲經濟共同體只想討回那些欠稅，而他們出手大方，我也樂意配合」

「那你知道他們改造的是小孩子嗎？」

「⋯⋯妳驚訝什麼呢？這早就是公開的秘密，沒人不知道那裡的情況，而關心的只有少數人」

「你是多數人？」

「如果我傷了妳的正義感，我向妳致歉，委託結案，V」

大手說完就掛斷了電話，留下V一個人嘆息，想必很快，這間體育學院就會倒閉吧⋯⋯V希望這樣就能避免更多的孩子受害，只是⋯⋯自己這樣做是不是也真的斷送了某些孩子的前程呢⋯⋯？

還有湯米⋯⋯自己明明還向他保證事情會順利的，結果卻⋯⋯

然而這世上很多事情本來就無法兩全其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既然做出了自己的決定，就只能繼續朝著所選的路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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