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瘦了很多。”

“嗯，好像确实有点。”

千早爱音口齿含糊地回应着。天天加班天天熬夜，在这样让高松灯都忍不住感到落寞的忙碌之下变瘦一些或者看着有点憔悴什么的也很正常。

“刘海太长了，记得找时间去剪剪。”

上学时那么爱漂亮的家伙，现在连好好打理发型的多余精力都没有了吗，真是讽刺。长崎素世轻轻捋开千早爱音几乎盖住眼睛的刘海，顺便替她整理好同样太长需要修剪的鬓角。

“好。”

千早爱音微微睁开眼睛，她不怎么想听长崎素世的念叨，这人无非就是又触景生情可能想起来些过去的什么事了，所以难得愿意给自己点好脸色。

本来也没想过让她来接自己，都怪那群年轻人不懂事看到自己通讯录里有个名字奇怪的家伙就直接打了过去。

鬼知道她醉得不省人事间迷迷糊糊地看到长崎素世冷着脸穿着高级套装出现在居酒屋里时的心情。

打给谁不行非要打给长崎素世，而且这家伙这么闲吗，怎么还真来了？千早爱音几乎是欲哭无泪。

“我们两个很久没单独见过面了。”

“太忙啦……反正乐队还是每个月都有聚会。”

为什么要和你单独见面呢，仔细想想，从高一到现在只要她和长崎素世独处了就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不愉快或者很难办的事情。

“和小灯还好吗？她之前有和我说过你很忙，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多抽时间陪陪她比较好。”

“我会的，下个月就……申请…”

意识越来越迷糊，醉酒后的困意让千早爱音几乎已经听不清长崎素世在说什么。

下个月就申请休假，下个月就陪着高松灯一起去南极，陪高松灯实现她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

“爱音。”

“我和你之间还有改变的余地吗。”

如果从一开始就走了正确的路的话，如果没有做过那么多错事的话，我和你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不……没有………”

永远都没有。

长崎素世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她难道还觉得自己和她能够有什么所谓的未来吗？千早爱音在彻底昏死前有些绝望地想。

湿热却苦涩的吻彻底结束了她们今晚的对话，千早爱音知道长崎素世一定又哭了。

半梦半醒间意识已经是一片混沌，七零八落的回忆停留在十五岁那年ktv包间里高松灯问她你愿不愿意和我组一辈子乐队。

梦中的千早爱音这次没有再笑出声，她愣愣地呆坐在那里，最后张了张嘴无声地给出答案。

是拒绝吗？还是同意？如果那时候直接拒绝了的话，这一切还会发生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未来，高松灯的未来，长崎素世的未来，乐队的未来，又会有怎样的改变？

意识似乎随着永远也无法得知的答案一同溺入冰冷刺骨的池水中，她恍惚间似乎看见阳光映照在水面上留下的光斑。

一切都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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