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事項跟以前一樣

1.私設很多,觀看的時候要注意

2.作者文筆是小學生程度,能接受再看喔

3.如果不喜歡的話,可以直接退出喔

接續上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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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狐狸是群體動物,自然會有著嚴格且古板的階級制度

在狐群中,會以修行超過千年的古狐為首,其下則以每百年為一階,層層分明

而羊宮妃那,恰好卡在那道模糊的界線上

未滿千年,卻早已超過百年

對長老們而言,羊宮妃那仍太過於年輕,還不具備著主持大局的資格和能力

可對於新生代的狐狸們來說,自己又太過遙遠,彷彿活在另一個時間層,難以融入大部分狐群的生活

“去找一個對象結婚吧”

“欸⋯？”

其實,羊宮妃那也跟青木陽菜一樣

第一次聽見這句話時也愣住了

那是自己還未陷入沉睡之時,與自己最親的長老說的

“別開玩笑啦爺爺”

那天,長老是這麼說的

語氣不重,甚至帶著一點慈愛,像是在為自己著想一樣

可羊宮妃那聽到的卻是一道緩緩合上的門

一種對自己溫柔卻特別冰冷的封印

話語輕得像風,卻重得像整座狐山的壓力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這樣你才能穩住地位,也才能留下來”

“能保住你的身分,也保住你的性命”

羊宮妃那沒回答,只是輕輕地低下頭,看著手中那盞尚未冷卻的茶水,倒映出自己模糊的面容

那個被後代的狐狸視為「快千年」的狐狸,在已前年的老狐狸面前根本就沒有屬於自己的名字與位置

“是嗎⋯”

這並不是自己第一次聽見這句話

羊宮妃那還記得自己剛過五百年的時候,第一次被帶去見那些站在高處的長老們

那時他們也這麼說過,只是語氣沒那麼急迫,說的時候還會笑,像是與自己開玩笑似的

“妃那啊,等你再大一點,就該考慮找個對象了”

自己曾以為那只是狐群長者口中的閒話,像是以前遇到過的人類的老者會說的「該定下來了」、「長大後總該有個依靠」

羊宮妃那總是笑著敷衍過去,從沒真正放在心上

但這一次,長老的眼神不再是笑著的

他們看著自己的方式,像是在看一枚將被鑲上封印的玉石,又或者是一件遲早該被人買走,放入箱櫃、妥善收藏的古物

長老們不是在給自己選擇,而是在替自己決定

要留下就要結婚

不管對象是誰

不管自己是否願意

“我先回去了”

可羊宮妃那無法想像那樣的生活,或許曾經的自己憧憬過那樣子的生活,可越長大越發現⋯

與某個從未真正理解過自己的狐狸共度餘生,日日活在被注視在期待的陰影下,有多麼的可悲

自己本就不擅與人親近,可偏偏在狐群裡的生活就必須與別的狐狸親近

那些過於年少的狐狸們總說自己溫和、聰慧,像天上的月亮一樣觸不可及

可終究沒有人會願意走近月亮

因為月亮是不能碰的,是注定孤獨的存在。

「結婚」

對羊宮妃那而言,從不是一段親密關係的開端,而是狐群給自己劃下的界線

走進去就會成為他們的一部分,甚至是成為規則的一部分

不走的話就會慢慢被推遠,直到徹底消失

羊宮妃那不是沒有想過抗拒,但自己清楚這不是能抗拒的事

在這個族群中,身分與關係是權力的象徵

一隻無所依附的狐狸是無法獨活的

自己寧願孤身走接下來的日子,也不願走進那扇門後關上自己僅剩的那點自由

“總感覺有點可笑呢⋯”

那晚羊宮妃那一個人走進山林裡面

沒有與誰道別,沒有留下任何足跡

只是慢慢走、慢慢想,像是在告別自己活的那些日子

一個人站在山洞前,看見了整個狐谷燈火如炬,聽見了遠方歡快的笛聲

“晚安”

最後羊宮妃那閉上眼,就像往常一樣變成了狐狸

窩在了山洞深處的草蓆上

或許是很早就知道一定會有這一天的到來

所以早在今天之前,羊宮妃那就已經在這設下了結界

沒有人會發現自己,而自己也不會困在裡面

這不是自毀,也不是什麼放棄

羊宮妃那什麼都沒說,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想了想

我不需要、也不用成為誰的誰

或許真的有一天,自己會從沉眠中甦醒

或許那個時候的世界,就不會和現在一樣了

但就讓自己逃避一下下就好了

反正也不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的

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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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自己本不該醒來的

沉睡是羊宮妃那的選擇,也是狐群默許的安排

不屬於任何階層的自己,與其徘徊在權力與疏離之間,不如就直接這樣安靜的消失

什麼都不爭,也什麼都不留下

“喂～狐狸さん”

可不知為何,眼睛還是睜開了

就像是自己的身體,比意志還更早察覺到某個細微的變化

像是從極深處傳來的呼喚,輕輕敲著沉睡的心臟

不帶急促,也不強迫,只是不停、不停的響著

羊宮妃那本以為那聲音會漸漸遠去,像夢裡的潮聲一樣模糊

但那聲音反而越來越清晰,最後像一道細小的裂縫,從自己心底一路蔓延開來

“哇啊～醒啦”

面前蹲著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像是看到一個和以往不一樣的物種,看起來十分的開心和興奮

那稚嫩的手正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頂

自己本應該直接嚇退對方的

人類不可以相信

這是狐群一貫的教誨,也是自己的前輩親身體會過的事實

他們看似單純,卻帶著天生的破壞與貪欲

他們會崇拜,也會背叛

他們的情感來得快、去得也快

“你好好摸啊,狐狸さん”

明明自己只要輕輕一彈指,就能讓眼前的女孩陷入夢境,什麼都不記得的離開這個地方

可不知為什麼自己心裡叫自己不要去做

甚至也不想要沒有閃躲對方的觸摸

女孩手上的溫度透過自己的毛髮傳來

微微的癢,卻又帶著一種說不清的寧靜

“嚶！”

尾巴可不行啊

狐狸的尾巴只有親近的人可以碰而已

碰了可是要被狐狸帶回去結婚的喔,傻小孩

“抱歉,狐狸さん”

輕輕的咬了咬小女孩的手

小女孩似乎也自知冒犯到了自己

訕訕的把手收了回去

“可是你好漂亮啊,要跟我回家嗎？”

小孩子的話語總歸是特別天真的

沒有戒心,也沒有什麼顧慮

卻能治癒著被現實生活拷打的大人們

那天真的語氣裡沒有一絲偽飾,甚至連禮貌都談不上呢

“不過媽媽說不可以亂帶動物回家呢⋯”

很像一個小動物呢

如果跟自己一樣有耳朵的話,估計都已經垂了下來呢

就算只是個謊言也好,就稍微哄一下小朋友吧

對自己來說,小朋友的心靈可是特別脆弱的呢

“嚶”

將下巴靠在了小朋友的手上

對方肉眼可見的變得開心

小朋友就是這樣,總是特別的好哄呢⋯

“哇啊！難道狐狸さん你同意了嗎！”

小朋友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裝滿了浩瀚的星空一樣

特別的好看,那雙眼睛太過清澈、太過透明,裡面什麼都藏不了,也什麼都不用遮掩

“狐狸さん好溫柔啊”

小女孩依舊坐在自己旁邊,分享著在學校發生的趣事

時間像是慢了下來一樣,讓人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狐狸尾巴輕輕的晃動著

哪怕只有今天也好

就讓自己再享受一下這得來不易的緣分吧⋯

“啊！我好像該回家了”

小女孩焦急的站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拍了拍裙子上的石頭碎屑,稍微環顧了一下四周,似乎在找回家的方向

“對不起⋯我之後還會來的”

小女孩低下頭看著狐狸,有些不安的咬著下嘴唇,像是在掙扎些什麼,可能是在想要怎麼把自己帶回家呢

可是不行喔⋯傻小孩

自己可不屬於人類的生活,只能生活在森林裡面而已

在這片與陽光、霧氣、樹影共存的地方

靜靜的等待命運允許自己接下來的生活方式

“狐狸さん？”

狐狸慢慢站起了身子,毛髮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

抬起頭看向了小女孩

風掠過一人一狐之間,像是在提醒什麼也不能永遠停留

狐狸走上前一步,將鼻尖輕輕地碰了碰女孩的掌心,像是在說「謝謝」,也像是在說「再見」

尾巴在身後緩緩擺動著,沒有急促的逃離也沒有依依不捨的纏綿,只是安靜的告訴對方

這段相遇或許只能到這裡了

“對了！狐狸さん！”

小女孩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眼睛猛地一亮,聲音也比剛剛高了一點

快步向前走了一小段,雙手在身側用力握著

狐狸停下了腳步,微微偏過頭去看向對方

“這個給你！”

小女孩將自己手上的紅色繩子小心翼翼的綁住了狐狸的腳上

像是在做什麼約定一樣

“這是我們之間的約定喔！”

真是的

小孩子總會在這種事上特別的認真呢

還挺可愛的嘛

羊宮妃那低頭看了看對方綁在自己右腳上的紅繩

又抬頭看向了對方

“我叫做青木陽菜！一定要記得我喔！”

青木陽菜⋯

和名字一樣呢,跟個小太陽一樣溫暖、耀眼

讓人快要睜不開眼了

“拜拜！狐狸さん！”

小女孩用力的揮著手,笑容在陽光下像是會發光似的

聲音裡沒有一點遲疑和猶豫

就像相信明天還能再見一樣

就像相信這份緣分會一直延續下去一樣

狐狸站在山洞的出口,靜靜的看著那道笑容遠去

那就再見啦,陽菜ちゃん

希望我們之後還能在某個地方見面呢

不過到時候就不會是用這種樣子了

明明第一次見面,對自己來說不應該那麼重要

可偏偏就是因為太短了,才更讓人不願忘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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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妃那ちゃん你在嗎？”

從那次見面之後,青木陽菜也來過了好幾次

可從某一天開始,對方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羊宮妃那待在山洞裡面,一直等、一直等

可不管怎麼等,都還是等不到

索性就直接放棄,轉頭又睡了回去

又獨自的睡了幾年之後,山洞裡又來了一位客人

自己本來就只是半夢半醒的狀態

所以當有人一踏入山洞裡時,自己馬上就感知的到

“我在,等我一下”

化作了人形,毛茸茸的耳朵高掛在了頭上

尾巴輕輕的拍打著地上的草席,像是在抱怨著主人內心的不滿,稍微簡單的梳了梳自己毛躁的頭髮,用法術清理了自己的身體,穿上了放在一旁的衣服,走到了山洞口

“怎麼了？”

“還好你醒著,這個給你”

“信？”

“打開看看吧”

山雀也化為了人形,遞給自己一封信

信是來自於自家姐姐的

上面寫了很多很多關於家裡的事情

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都過得很好呢

“大家都很想你喔”

“是嗎⋯”

說到底當初會躲起來,只不過是因為想逃避責任跟未來而已

那時候沒能和家裡的人一一道別,只有用特別簡單的書信來告知家人們而已

這樣想一想似乎顯得自己特別任性、特別不孝呢⋯

“對了！”

“嗯？”

“你姐姐最近要結婚了”

羊宮妃那眨了眨眼,盯著信上的最後一行

上面的確有寫到這件事

時間被定在了明天呢

姐姐的字還是和往常一樣,字跡十分的端正、一如往常的溫柔,卻無形中帶著一點讓人無法拒絕的重量

“要記得去參加喔,我得先走了”

“不多待一下嗎？”

“雖然很想,不過我接下來還有其他信要送喔”

“謝謝你特地來找我”

“不用客氣啦,下次再一起去玩吧,先走啦”

“嗯,拜拜”

山雀化為了原形,雪白的翅膀拍起了一陣風,接著便消失在了山林深處

看來對方今天是真的很忙呢

也只能下次在敘敘舊了呢

“明天啊～”

也是呢,自己都已經睡了這麼久了

是也該回去見見家人們了呢

雖然之後可能還要面對那群長老們呢

“也好呢”

現在出發的話,時間應該挺剛好的呢

還能留一點時間跟家裡的人敘敘舊,然後再回來這裡

反正會掛念著自己的也只有家裡的人而已

自己在族群中也沒有什麼存在感

況且自己也得守著那小女孩跟自己的約定呢

雖然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再來呢

“那就出發啦”

羊宮妃那走出了山洞,山林的風輕輕掠過身旁

現在的時間應該是夏天呢

不過森林裡特有的涼爽,還是讓自己很喜歡呢

響亮的蟬鳴和微微透進山林裡的陽光

都不會讓人感覺到厭煩

“我會回來的喔”

羊宮妃那低頭看了看那個自己一直沒有拆下來的紅線

紅線已經稍微有點褪色了

那小女孩的笑容和聲音在自己的記憶也早就變得模糊了

但那口頭上的約定也不知為何,自己就是一直忘不了

也不知道已經過了幾年呢⋯

“妃那ちゃん！你終於回來了！”

“姐姐！”

才剛踏進家門口,自家姐姐就猛的撲了上來,害得自己一時重心不穩,差點摔了一跤

羊宮妃那慌忙伸手扶住對方,然後抬眼便看見站在門廊後方的父親與母親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望著自己

胸口忽然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那一瞬間心裡突然有些說不上來的情緒翻湧上來,眼眶微微泛熱

自己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感受到家人帶來的溫暖了呢？

羊宮妃那低頭,把臉稍微藏進姐姐的肩膀

語氣輕得幾乎聽不見

“嗯,我回來了”

自己回到家的時間剛好是在傍晚

剛好能夠和大家一起吃飯

聽著大家分享這幾年的點點滴滴

也算是給自己這無趣的生活增添了一點回憶吧

“妃那”

“怎麼了？媽媽”

“過來這裡一下”

睡覺之前,母親突然叫住了自己

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自己坐過去

“媽媽知道你不想應對其他的人”

“嗯⋯”

“明天你可以只待在旁邊就好,剩下的爸爸跟我會想辦法的”

羊宮妃那點了點頭

雖然什麼也沒說,眼神卻不自覺地垂了下來

媽媽的語氣很輕,像是早就知道自己會這麼回應一樣

“是你姐姐提出來的喔,所以不用勉強自己知道嗎”

“我知道了”

“好孩子”

媽媽撫摸著自己頭頂的手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暖

讓人不自覺的想要一直待在這裡

“我先回去睡覺了喔”

“嗯,要好好休息喔”

“我會的,媽媽”

“晚安”

可是不行呢⋯媽媽⋯

我已經再也不屬於這個狐群了

我也很想一直待在你們的身邊呢

我不想你們因為我,而跟狐群對立

所以這樣就好了

只要明天的婚禮一結束

我就會回到那個山洞繼續生活下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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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會吧⋯”

昨晚和媽媽說完話之後,自己本來應該要直接躺在床上睡覺的,自己一個心血來潮,突然想要翻一翻之前寫的日記和所有自己拍的照片

結果自己基本上到了快要天亮的時候才睡,原本想說自己平常已經睡了那麼久,現在只睡兩三個小時應該是行得通的

“得趕快過去了”

羊宮妃那只能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

衣服只是簡單的白襯衫跟長裙而已,平常的淡妝還有狐群裡那一直以來標準的紅色眼影也要畫上去

“對了”

自己的白面具也要戴上

如果可以的話,自己還真的很不想戴啊⋯

每次戴上去的時候都會變得特別悶,而且自己臉上的妝容也會掉

可是自己不戴的話,又會給姐姐他們造成困擾

還是戴上去吧

“現在隊伍應該在那個地方了吧”

天氣開始變得奇怪

那是狐妖經過人群時給的警告

特別是結婚儀式的時候,長老們會召喚出一場雨來到人類社會,卻不會讓太陽被烏雲遮住

［轟隆—轟隆—］

自己得加快腳步了

每當這種時候就是長老們給人類最後的告知了

還好自己離得並沒有那麼遠

等隊伍完全經過的時候再偷偷混進去吧

“嗯？”

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樹怎麼會動得那麼奇怪呢

而且這空氣中也混入了一絲絲人類的味道

那味道對羊宮妃那來說是十分的熟悉

就像是幾年前遇到的那個小女孩一樣

那是個和太陽一樣,能夠讓人感覺到溫暖的味道

“陽菜ちゃん⋯？”

自己的那份直覺還是促使著自己往樹的後方看去

果不其然樹上是真的有一個人

那個身影和幾年前一模一樣,只是稍微長高了一點而已

可為什麼？

為什麼青木陽菜會在這裡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種時候

羊宮妃那從來都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時候和青木陽菜見面

更何況是在自己姐姐的婚禮上

“糟了”

沒有時間給自己猶豫了

已經有其他狐狸感覺到青木陽菜的存在了

而且還是戴著哭泣面具的

在狐群中那個是更加可怕的存在

擁有絕對的武力和一定的地位

現在的自己只能選擇救或不救而已⋯

“噓⋯別說話”

身體早已先一步做出選擇

用尾巴將懷裡的人包裹了起來,帶著對方來到了自己的庇護所裡,也就是自己所謂的思想空間

只要在這裡就沒有人會發現自己和青木陽菜的存在

對方已經長那麼大了嗎？

不知道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了呢

還會記得自己嗎⋯

“你是誰？”

看來不記得了呢

嘛⋯算了

就算不記得也好,記得也罷

只要能再見到一面也好

就這一面,讓自己知道對方有好好的長大就好了

羊宮妃那將面具摘了下來,替對方戴上自己的面具

在這種時候是一定能保住對方性命的,也必須要保住

還有這個呢⋯

“我們接下來還會再見面的,所以聽我說”

那條幾年前對方贈送給自己的紅繩,是應該歸還給對方了呢

繩子已經跟了自己許久,上面也附著自己的力量

至少能夠保對方這一輩子的生活平安無事了

不過就算只是謊言而已

但在這之後也想再見你一面呢⋯陽菜ちゃん

“在我說可以睜開眼之前,千萬不要睜開眼”

這是流傳下來的規定,但也能算是自己的私心吧

最好不要讓對方記住自己長什麼樣子

要是能把這一次當作是夢就好了呢

“三⋯”

要是時間能久一點就好了呢

“二⋯”

真奇怪呢,明明加上這一次

我們兩個才見過兩次面而已

為什麼我的心會變成這樣呢

“ㄧ⋯”

這是第二次的道別喔,陽菜ちゃん

或許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的見面和別離

但我還是很高興能夠再見到你喔

“這次就請忘記我吧,青木陽菜”

就這樣吧

願你接下來的生活能夠平安順利

願你希望的事都能夠成真

“⋯”

“想夠了嗎？親愛的狐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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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在這”

“別忘了,狐狸的嗅覺可是很靈敏的”

對方指了指鼻子

語氣輕巧,像是在說什麼無關緊要的事一樣

事情似乎開始變得複雜了呢

羊宮妃那微微垂下眼,心跳仍未平息

還以為自己藏得夠深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被「執行者」發現了

不過還好⋯

自己已經離開了青木陽菜的身邊

“從那場儀式之後,你跑了多久呢？”

執行者的語氣聽起來帶著一點玩味,甚至是關心

“你可以算算看”

“我想想,大概十年了吧”

兩隻狐狸之間的對話像是在回憶往事

語調平穩,近乎談笑

但只有羊宮妃那知道,對方不是來找自己敘舊的

而是來結束這場逃亡的

“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在這吧”

“嘖⋯”

那聲輕嘖是羊宮妃那在向對方發出一記低沉的警告

對方不再裝作無害,而是慢慢朝自己逼近一步

包庇人類

背叛狐群

在人類面前使用法術

羊宮妃那沒回應,卻早已在心中默數過自己的罪狀

光前兩項,就足夠讓自己從此在狐族裡面除名了

羊宮妃那低垂的手指在微微顫抖,卻仍維持著站姿

沒有逃、沒有反抗

只是靜靜地望向那張哭泣的面具

“雖然我挺喜歡你的,畢竟你可是唯一一個能在我手裡逃掉的狐狸呢”

三個月前,自己一踏入了這座城市

就被對方給逮到了,對方像是已經埋伏自己很久一樣

趁自己沒有任何防備的時候

那是幸好自己化成了原形才可以逃過一劫

“對了！還有那個小姑娘呢”

“你不准動她！”

“哎呀呀,這可不一定呢,你能活著出去再說吧”

面具後傳來一聲輕笑

那聲音裡沒有溫度,像冷冰冰的刀刃劃過了夜空

嘲諷、鄙視,符合對方一貫的作風

但就算今天自己真的死在這裡,也不能讓對方找到青木陽菜的存在

“我既然還能逃過一次,這次我也還可以再逃一次”

“真的嗎？那不然我們來打賭吧”

對方走近了一步

羊宮妃那的影子被拉長,幾乎要與來人的腳步重疊

指尖悄然收緊,藏在長袖下的指節泛白,眼神卻直直的盯著對方的動作

那張面具依舊維持著哭泣的模樣,可那笑意卻在背後蔓延著扭曲的情感

“你如果這一次還能逃掉的話～我就放你走,如何？”

像是給獵物最後一絲希望

讓對方在死前拼命掙扎,這樣的狩獵才有意思

對方總是這樣,上一次的追殺也是

一邊施捨、一邊剝奪,一邊看著自己墜落

羊宮妃那並沒有退縮,也沒有開口

只是悄然轉動手腕,蓄力

無論是搏命還是逃亡,或許都是最後一次了

不是自己的性命真的如對方所願,交代在這裡

就是自己真的能夠從對方手中逃走

“好⋯”

“那就來吧,來挑戰我吧”

銀光劃過空氣,伴隨著皮膚被割裂的聲響

羊宮妃那的肩膀猛然一震,鮮紅在衣料下迅速滲開

稍微踉蹌了一步,卻依舊強撐著站直,像是一株在暴風中倔強挺立的花

視線開始模糊,四周的聲音仿佛都遠去

只剩心跳聲一下一下,沉重地敲打著耳膜

“孩子,你還是太慢了”

“那這樣呢？”

羊宮妃那咬緊了牙關,強行將疼痛壓下

指尖結印,一道幻光在腳下綻放

瞬身至對方身側,第二波攻擊緊接而至

風刃化成千絲萬縷,宛如亂箭齊發,從四面八方襲向對方

“喔呀？”

對方終於不再閒庭信步,身形後撤,一記掌風將大片幻刃震碎

但就在煙塵與風暴交織的一瞬,羊宮妃那的身影再度穿出幻光之中,短刀被反握在手,毫無預警的刺向對方腰側

“哼～”

鋒刃擦過布料,終於讓對方留下了第一道傷痕

對方退了半步,身形不穩,似乎沒料到自己還藏著這麼一招

但對方笑了笑,笑聲低低地滲進夜風裡,仿佛是被激發了興致

“挺有趣的呢”

低沉的笑聲滲入夜風,如同野獸甦醒

帶著一絲不容忽視的戰意

“！！！”

帶著血味的霧氣驟散,短刀脫了手,身軀被重力向後拉扯,整個人直接撞在了樹上

劇痛從後背蔓延至全身,讓羊宮妃那支撐不住,跪倒在了地上

視線一陣恍惚,耳邊只剩風聲與自身的心跳聲轟鳴

“該結束了喔,親愛的”

對方緩緩步近,聲音像極了夜裡的潮水,一點點將自己吞沒

羊宮妃那死死的咬著牙,鮮血從唇角滑落,卻依舊抬頭盯著對方的眼睛,未曾移開分毫

即便再痛⋯

也不能在對方面前閉上眼

自己必須贏才行

“那就結束看看啊！”

將最後一點力氣全部聚集在了手上,往對方的身上打去

對方來不及完全閃避,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擊打得退了半步,面具徹底歪了一邊,露出一角蒼白的臉頰

“嘖”

一聲短促的咂舌,帶著些許狼狽

下意識伸手去扶面具,但就在那一刻似乎意識到什麼

猛的抬頭

面前的羊宮妃那已經不見了

只剩空氣還殘留著對方倉皇離開的氣息

一星半點的血跡斑斑點點落在地上,向遠方延伸

稍微怔了一瞬,站在原地沒動

風從身側擦過,掀起衣角與髮絲

“挺厲害的嘛⋯”

一個人低聲自語著,輕輕擦拭掉臉頰上的血漬

唇角緩緩勾起一抹看不清是諷刺還是滿足的笑

“算你好運”

語氣聽來輕鬆,甚至有些溫柔

一個人靜靜的站在森林裡,伸出了手重新戴好面具,讓哭泣的表情再次覆上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夜色最後悄然淹沒了這十分狼狽的戰場

“是你贏了呢,羊宮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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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東京的清晨,街道仍顯得空曠,連風聲都顯得格外清晰

一隻受傷的黑狐踉踉蹌蹌的走在柏油路上

狐狸的腳步不穩,每一步都在拖著傷口前行

滲出的血沿著毛髮蜿蜒而下,滴落在了身後,留下一串一串深色的痕跡

“⋯”

傷口仍在流血,疼痛沒有減輕

自己必須趕快移動到一個沒有任何人的地方

避免造成附近居民的困擾

可四肢變得越來越沒有力氣,眼前的景色也因為自己失血過多變得越來越模糊

“哈啊⋯哈啊⋯”

最後轉過街角時,前腳突然一軟,還是跪倒在了地上

喘息聲變得斷斷續續,連站起來都顯得特別費力

空氣中飄著淡淡的鐵鏽味,與清晨尚未褪去的霧氣混在一起,壓得人有些喘不過氣

可當自己試圖再次起身的時候, 耳邊卻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本能的抬起頭,視線因失血而模糊,但仍能看見一抹模糊的人影慢慢朝這裡走來

會是你嗎⋯

我的救世主

“陽菜ちゃん！在這裡！”

“小傢伙！！！”

那聲音急切而顫抖,裡頭藏著難以掩飾的焦急與擔憂

太好了⋯真的是你

對不起,還要這樣麻煩你

傷口的痛楚逐漸遠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熱的安心感

意識在這片熟悉的氣息中慢慢鬆動,像終於找到港口的浪潮,疲憊而安心的沉入黑暗

在陷入昏迷的最後一刻,自己依稀感覺到那雙手緊緊將自己抱住,像是要把自己從深淵裡拉回來一樣

“別睡著,求求你”

青木陽菜幾乎是半抱著那隻黑狐衝出巷口

指尖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溫度與顫抖,那讓人心慌的顫抖

青木陽菜喘著氣,一手緊抱著昏迷的黑狐,一手艱難的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螢幕模糊一片,因為手在抖,怎麼都按不準號碼

指尖發冷,像血液也隨著懷裡狐狸的失溫而逐漸凍結

“我幫你打吧”

“謝謝你,凛ちゃん”

立石凜接過了青木陽菜的手機,穩穩的撥通了手機裡寵物醫院的電話

［嘟—嘟—］

拜託了⋯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

還好接通了

等立石凜確定完之後,四個人焦急的走向那間寵物醫院

青木陽菜緊緊抱著懷裡的狐狸,希望死神不要那麼快帶來分離

自己已經顧不上路人的眼光,也顧不上自己額上的汗和手心的血,只知道懷裡的狐狸呼吸越來越微弱

“求你了⋯一定要撐住”

每一步都像踩在懸崖邊緣,隨時都會崩塌

但青木陽菜不敢停,不敢慢

因為自己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麻煩你們了！一定、一定要救救牠⋯”

“小心一點啊”

青木陽菜抱著黑狐衝進獸醫院時,幾乎是跌進了前台

好在身旁的小日向美香和林鼓子及時的扶住了自己,才沒有釀成其他的意外

“先放到這邊來吧”

將懷裡幾乎沒有反應的狐狸輕放在毛巾墊著的檢查台上,純白的毛巾馬上就被鮮血染紅

身上的毛也已經被血黏成一片,呼吸細得像風一樣脆弱

“先在外面等吧”

醫生的聲音很冷靜,專業的迅速著手處理傷口

青木陽菜只能坐在診療室外,呆呆的看著自己沾滿血的雙手,手上殘留著狐狸那一絲的體溫

“一定會沒事的”

“對啊,醫生肯定有辦法的”

“抱歉,還讓你們陪我跑那麼多地方”

自己一早醒來就發現對方不在自己身邊,家裡的各個角落都找了好幾遍,最壞的情況就是狐狸跑了出去,只好聯繫了自己的好友們看能不能陪自己一起找

如果到了最後真的沒找到的話,就算了

“沒事啦,那畢竟是青木氏最重要的家人嘛”

“牠一定很開心的啦,畢竟陽菜ちゃん最後找到牠了”

可自己雖然找到了,但找到的卻是已經傷痕累累的對方

這樣牠還會開心嗎⋯

青木陽菜低著頭,指尖微微顫抖

血已經乾了,變成深褐色的痕跡,緊貼著自己手上的皮膚

一層一層的,就好像刻意留下來對自己的懲罰

“先擦一擦吧”

小日向美香遞來了紙巾,可青木陽菜並沒有接,只是繼續看著自己的手,像是要把那殘留的熱度牢牢記下來

那是狐狸留下的最後一點溫度

如果也被擦去的話,自己真的不知道還剩下些什麼了

“對不起⋯”

要是自己沒有做出那種反應和說出那種話,而是好好接受對方存在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變成這樣了

呼吸變得急促,胸口像壓著什麼沉重的東西

明明是自己說要帶牠回家的

明明是自己先伸出了手

為什麼最後的最後

是牠用遍體鱗傷的模樣,回到了自己懷裡？

“求你了⋯”

如果你能夠平安無事回來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住在下去

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可以繼續自由自在的生活

不管是狐狸也好,還是當年自己的救命恩人也好

我只要你回來就好⋯

［喀噠—］

診療室的門打開了,醫生走了出來,摘下口罩

神情雖疲憊,語氣卻帶著明顯的緩和

“已經安全了,接下來會移到病房裡面,讓牠休養幾天”

“我知道了”

“先到前面去辦手續吧”

“青木氏,我們去就好啦,你趕快去看牠吧”

林鼓子輕聲說著,青木陽菜抬頭看向了面前三個人

“謝謝你們”

“好啦,快過去了”

“我們等等再過去找你”

跟三個人暫時分離之後,一個人來到了病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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