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垮颜氏

　　——「环保、民生、诚信，一直是颜氏生物科技集团创立至今坚持的核心信条。」

　　“还是没有什么收获......”

　　——「我们不仅致力于健康、美丽产品的研发，保证所有用品、视频都能达到母婴级安全标准。还在城市建设、公益等领域深耕，多处核心城市设有孤儿院、收容所等设施，免费为需要的人提供帮助。」

　　“不行，人去楼空，一滴培养液都没有留下，孤儿院地下有个设施这种东西根本不足以成为他们在搞人体实验的证据。”

　　——「我们将继续为社会打造出更加灿烂和美好的未来。」

　　“线人发来信息了！”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筋疲力竭的我立马来了精神，来到通讯员身后，看她打开线人的最新消息。

　　这个星期以来，已经是第三次了，颜家像是开了天眼一样，每次除了留下一地狼藉，和没有什么决定性证据的现场之外，没有任何尾巴可以跟踪。

　　明明知道颜家以开孤儿院，收容流浪汉为幌子收集人体实验的小白鼠，但就是没能拿到关键证据。

　　从颜兮儿接近我那时候开始，颜家就已经和诗岛开始交锋了，为此未可还丢了命，我不可能放过他们。

　　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独力接手组织内的指挥工作，先前都是做些辅助，我也不能让美女老板看扁了我啊.....

　　线人的信息只有简简单单四个字:颜家大宅。

　　未可殒命的地方......

　　“这也太简单了吧....”

　　白鸟优纪在我身后抱怨了一声，我摇了摇头，

　　“现在我们逼得这么紧，他们内部肯定也会戒严，能送出消息来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那....有没有可能是假消息？”

　　“假消息也得去看看，安排好接应和掩护的人手，我带几个人进去就行。”

　　虽说诗岛是干黑帮黑帮起家的，但毕竟这里不是人家的地盘，而且主要还是拓展业务和研究使用的，加上神州的暴力管制很严格，战斗小组人数不多，只有几个瓦尔基里。

　　时至深夜，几辆黑色轿车在颜家大宅门前停下。

　　当初在墙边爆破的洞口还存在，里面看起来比之前破败了很多，好像很久没有人烟了。

　　紧闭的大宅门上也贴了「豪宅出售」的布告。

　　侦查小组放出了无人机，在大宅上方飞一圈，在庭院和周围做了一圈侦查，我则打开了手机搜索和颜家相关的新闻。

　　未可那件事情，被官方定义为竞争对手的暴力入侵，出于安全考虑，决定放弃这栋宅子。

　　这时候，无人机也回到了发射点，白鸟在终端上操作了两下，站起来和我汇报。

　　“秦先生，庭院和周围都没有异常，没有活动迹象。”

　　我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宅子里没人，可能又会和之前一样，扑个空了。

　　“不管怎么说，千早和白鸟跟我进去看看，其他人在车里待命，有可疑车辆和人员及时联系。”

　　安排好退路，我打开手枪保险，检查待击发状态，带着两名瓦尔基里冲进了宅邸。

　　大门内，一股久未打扫的霉味扑面而来。

　　我打开战术手电，慢慢踏入，身旁，两名瓦尔基里紧跟在我左右，协助我警戒周围。

　　黑檀木楼梯、鎏金扶手、天鹅绒窗帘、豪华沙发...至酒架上的名贵红酒都没来得及撤走。

　　奢华的装潢，沾了一层厚厚的灰。

　　“小心有机关或者埋伏。”我低声提醒。

　　“有情况。”

　　走在前面的千早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转头看向我和白鸟，指了指头上。

　　我顺着她的光照方向望去，头顶的水晶吊灯下，一具纤细的身体正随着微风轻轻摆动着。

　　女孩的脖颈被钢丝缠绕，勒住了她纤细的脖子，深深嵌进皮肤，底下一道青紫的勒痕。

　　她低垂着头，长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身上是常见的黑白女仆装，右侧袖口撕裂，露出的手臂血迹斑斑伤痕累累。

　　裙摆被撕烂，裙角还有烧灼的痕迹，大片皮肤呈现青紫色，还有大大小小的鞭痕，显然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

　　一张木牌悬挂在她胸前，上面用鲜血写着“这只是警告”五个大字。

　　“理惠......”

　　看到女孩的脸时，白鸟喊出了她的名字，她是组织安插在颜家的线人，没想到.....

　　手电光扫过她的下半身，双腿上布满鞭痕，伤口已经干枯，血液和失禁的尿液沿着腿部流下时形成的轨迹仍清晰可见。

　　双脚赤裸，脚趾蜷缩着，脚面上有一些凝固的乳白色物质，不用想，那裙底恐怕也一片狼藉.....

　　难怪前几次突袭都像打水漂一样，原来颜家早就察觉了线人的存在……应该早点发现，把蓝理惠撤出来的。

　　我深呼吸了几口，收起枪：“检查一次四周，确认没有埋伏和陷阱。”

　　宅邸里没有通电，找起来也很麻烦，只能人工慢慢排查。

　　白鸟掰了一根荧光棒，摇晃发光之后丢在门口，和千早两人继续搜索屋子。

　　既然蓝理惠死在这里，恐怕周围不会有其他人了。

　　数十分钟后，白鸟回报：“确定了，周围没有其他陷阱和埋伏”

　　我点头，按动耳机。

　　“来几个人帮忙....带上裹尸袋。”

　　门外负责接应的5名瓦尔基里迅速入内，将蓝理惠放下，装进裹尸袋拉好拉链。

　　“能找到什么线索吗？”我问。

　　“不行，她的终端被带走了，身上也没有留下什么记录。”

　　检查过蓝理惠尸体的女仆摘下手套，对着我摇了摇头。

　　“好吧，我们还有时间。”

　　我站起身来，从窗户看向曾经枪林弹雨的后院。

　　最后的信息恐怕就是颜家发的，还把尸体挂在这里挑衅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意。

　　“仔细搜索宅邸，行动的时候千万小心陷阱。”

　　所有人开始在这间尘封的豪宅里翻找起来，我则一个人穿过主宅，进入了后花园。

　　这里曾经发生过激烈的战斗，现在，踏入花园的一刻，我就察觉到不同寻常。

　　和屋子里相比，未免有些太干净了。

　　这不合理。

　　肯定是有人特意清理过了，根据未可的行动录像留下的讯息，后花园有一处实验废弃物处理池才对，现在也不见踪影了。

　　走过鹅卵石铺就的道路，在尽头的是一座上个世纪的老式建筑，被称作老宅的地方。

　　推开沉重的的木门，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鼻腔似乎还残留着那晚弥漫的焦油和血腥气味。

　　未可在老宅里遭到一个小孩的偷袭，最后筋疲力竭，差点被那些家伙强暴。

　　我应该早点察觉才对的......

　　走进老宅，这里的艺术品和收藏品也没有被动过，只是蒙了一层薄薄的尘，风穿窗而过时，窗帘轻轻晃动，发出轻微的呼呼声。

　　地下室的酒窖里，布满了混乱的暗红色，很难分辨是那晚激战留下来的鲜血，还是葡萄酒。

　　我下意识摸向右耳上的耳机，那是未可的遗物，赋予了我和她一样的权限的同时，也在时时告诫我：她已经不在了。

　　这时，通讯声响起，是白鸟优纪：

　　“秦先生，我们在主宅发现了一处地下通道。”

　　我迅速调转方向准备行动：“情况呢？”

　　“设施里有好几个大坑，应该是颜家人匆忙把培养罐挖走了，地上有一些资料，但都是些很基础的美容配方，没有价值。”

　　“又是这样......”

　　我低声骂了一句。

　　正准备返回主宅时，耳机中又传来通讯提示声。

　　“这里是A小组，无人机刚才在老宅后方扫描到异常污染，疑似地下有异样物质，秦先生，麻烦您过去确认一下。”

　　我略一沉吟，抬眼望向老宅那面斑驳的后墙。

　　颜家对后花园进行了很仔细地清洗，但这老宅毕竟是收藏古董和酿酒用的，后方更是无人问津，说不定百密一疏，能有什么收获呢？

　　“收到，我立刻过去。”

　　我绕过宅子，穿过矮墙边来到了后方，这里栽着两棵梧桐树，不过已经光秃秃的了。

　　本打算走近去观察，但是我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土地好像比预料中要松软许多。

　　我马上蹲下身找了个树枝，拨开表层的落叶与泥土，结果不出我所料。

　　泥土下面，渗出了一抹刺眼的荧光绿。

　　我心头一凛，继续挖掘。

　　很快，一块表面干结、几个废料桶露了出来，桶体腐蚀严重，能隐约看到‘Boihazard’的警告标语，被那难以名状的稠液浸泡着，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这是……化学废料？”我喃喃道。

　　这块地方明显和未可的记录里一样，是作为非法掩埋场使用的，但是清理得并不仔细，两棵枯死的梧桐树完全就是最好的路标。

　　虽然没有找到颜家在进行人体实验的直接证据，但对一个号称‘环保、民生、诚信’的生物科技巨头而言，这里的情形完全可以给他们一记重锤。

　　我想到反击的办法了。

　　说干就干，我立刻切换频道：“白鸟小姐，带一组人到老宅后方集合，穿戴防护，带挖掘工具。”

　　“收到。”

　　几分钟后，白鸟优纪与几名女仆赶到现场，我指了指地面：“开始挖掘作业。”

　　白鸟点点头，立刻安排人手布防、记录，并设置临时防泄围栏。

　　我则退后一步，开始联系组织内部的情报部门，将B组的随身摄像头的画面共享给那边。

　　“联系几个在本地有影响力的环保类自媒体、探险类网红，还有，找几个住在附近的人，请他们向生态环境部实名举报。”

　　“收到，秦先生。”

　　我要在舆论和官方两条渠道上把颜氏好好打压一顿，与其一次又一次扑空，不如先用风向切一刀试试。

　　很快，在几个顶流网红的轮番轰炸下，‘颜氏工业废料’、‘豪门污染丑闻’、‘环保企业惊现污染禁区’等词条以断崖式的速度冲上热搜前五。

　　舆论热度让颜氏好好喝了一壶，几位网红在直播时大肆宣扬荧光绿色的废桶，还有人带着试纸，当场测试出超标的重金属与放射性反应。

　　——「颜氏生物科技集团，表面搞环保，背后居然在自家孤儿院后院掩埋工业废料？」

　　——「环保？民生？所有产品小孩子都能用？这里面埋的不是废料，埋的是孩子的命啊！」

　　——「果然标榜‘孩子都能用’的企业大概率会暴雷。」

　　最致命的是，那堆工业废料里，找出了‘颜氏技术中心’的标志，这一证物更是大大提升了他们的公关难度。

　　生态环境部收到举报之后，也开始对颜氏展开了调查，总公司大楼被勒令暂停办公，几个明面上的工厂也被要求接受调查。

　　我坐在基地里的电脑前，不断翻阅各大平台的热榜。

　　白鸟优纪站在我身后，语气轻松地跟我汇报：“舆论爆发短短四小时内，颜氏股价暴跌了17%，证监会已经临时冻结了三个下属公司的资产账户，几个大股东连夜逃去了升阳，现在都说在避祸呢。”

　　我冷笑了一声：“这还只是第一刀。”

　　“你计划下一步怎么做？”

　　“继续让舆论发酵，时间一长不可能不露出破绽，我要把颜氏生物连根拔了。”

　　正当我在是继续盯着颜氏失控的股价走势时，手机忽然响起铃声。

　　我一看来电显示，坏了，是龙教授。

　　从上次白鸟来学校找我之后我就没怎么回去出勤了，一直都在忙着对付颜氏的事情，不过我找了代课替我补出勤率的啊，怎么回事？

　　我打开聊天软件，果然，代课那家伙也给我发了信息。

　　——「老哥你的老师怎么点名还认脸的，这课我代不了，退钱！」

　　下面还有一条墨歆的留言。

　　——墨歆：「学长这几天有空吗，我有些地方不懂想和你请教一下。」

　　咳咳....

　　完了，真成重点关注对象了，老师盯着我的脸抓出勤率就算了，身边还被安插了一个墨歆，既然颜氏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是该回学校看看了。

　　“嗯？秦先生，不接电话吗？”

　　在白鸟的提醒下，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在响铃时间到达极限之前按下接听。

　　“秦萤！你小子怎么回事？又搞无故缺勤，今天还被系主任撞了代课正着，差点通报批评了你知道吗？”

　　我用肩膀夹住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实时情报，对着龙教授打着哈哈：

　　“龙教授不好意思……最近家里出了点事，情况比较复杂，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真不是故意的。”

　　“行了，通报这事我给你压下去了，但你要再这么弄下去等着重修吧。”

　　“嘿嘿，我就知道教授对我好。”

　　“少贫嘴，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赶回来见我一趟，不然我真没法保你了。”

　　说完，电话那头挂了。

　　我望着已经息屏的手机，沉默了几秒，苦笑了一下。

　　既然颜氏这边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不用我一直在这边盯着，那是时候回去一趟了，别给我闹个没法正常毕业就搞笑了，新闻标题我都想好了——京大名列前茅的学生秦某留级。

　　用终端联络了情报部门，让他们安排人盯着颜家的动向，我也准备收拾东西暂时返回我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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