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解釋一下，我原本真的想要一篇完，結果回過神來已經三萬字了（認真

*這一篇很雷，再次警告

*上一篇的「戀愛是種聲波干擾」的蘇菲亞視角

*我流的有些欠打的蘇菲亞（

*FT注意

*如果能評論的話我會很開心的（小聲

能夠接受的話請笑納我的渣渣文筆

「所以，妳要在成年禮之後表白嗎？」

當高大的友人從海灣裡探出頭朝著她揮手時，蘇菲亞剛從礁石下方抓出了一隻海鰻，紅髮姑娘皺了皺眉，甩了甩尾巴後潛回了水中，對於210突兀的有些失禮的疑問感到了一陣無奈。

初春的水流比起冬天時溫暖了些，現在正一陣陣的推動著他倆往另一邊的礁石游去，蘇菲亞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了210再次潛入水中時造成的震盪和細微的聲響，她的回聲波在前方的幾百公尺內並沒有發現大型的獵物，這代表她和210得為了其他小魚再游的更遠一些。

她能感覺到210從她的左後方迅速的靠近了不少，她回過頭看向了友人的眼睛，在看到一向以回聲波距離為傲的阿斯卡爾搖了搖頭後便一起浮出了水面，對於今天只有八分滿的漁網聳了聳肩。

到下一個豐收季為止，捕獵太小的魚是不被允許的，等到魚群回到這片海域繁殖時再一次性抓獲更多大魚明顯比現在這樣浪費時間划算的多。

說到了豐收季，蘇菲亞又回憶起了方才210問的、關於成年禮時表白的詢問，因為羞恥而湧上的懊惱讓她不自覺的在溫暖的水流中抖了抖發涼的尾巴。

好吧，老實說從童年到現在的印象來看，卡爾瑪爾們的成年禮對於蘇菲亞來說並不是一個互訴衷腸或是向愛慕對象表白的好機會。

雖然說這個儀式後的表白在其意義之下或許會在當下變得很浪漫，畢竟你瞧、象徵著能夠獨當一面的成年禮之後，結束了試煉的卡爾瑪爾會帶著第一隻獵物的毛皮或鱗片當成禮物，象徵著承諾和永恆的愛。

對，這個儀式確實真的留下了很多浪漫而美麗的傳說，同時成就了非常多對愛侶（包含她的父母），但她依然覺得沒有比成年禮更爛的告白時機了。

「妳不覺得那是個好時機嗎？」

210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微笑著，在水裡用尾巴拍暈了一隻魷魚後這麼問道，蘇菲亞拿著魚叉眼明手快的戳穿了那隻魷魚的頭部，翻了個白眼當作回應之後潛回了水中，決定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210從水面上傳來的笑聲透過額頭的回聲腔迴盪著，蘇菲亞轉了轉眼睛、在210跟著潛入水裡用尾巴掃了他一把，210嬉皮笑臉的閃過了根本沒有用力的尾擊，繼續用回聲波干擾著她搜索剩餘的獵物。

在阿斯卡爾低頻的聲波擾亂之下，蘇菲亞終於在額頭一陣陣的刺痛之中放棄了尋找不可能存在的獵物，游回了他們來時的礁石，在確認了漁網和裡頭獵物的情況之後才安心的用尾巴在水面上拍了幾下，示意在後頭發射惱人回聲波的阿斯卡爾趕緊跟著上岸。

「哎呦、我的錯，別那麼用力的打水。」

210浮出了水面後吐了吐舌頭，揉了揉脹痛的太陽穴哀嚎著，似乎在控訴她突兀的打水讓回聲波把額頭刺的發疼，蘇菲亞嘆了口氣，在210從下顎發出的抱怨一般的共鳴聲中把他拉上了岸。

這片海域裡剩下的大型獵物早就所剩無幾，深知大概不可能再找到什麼漁獲的兩人看著捂著額頭的彼此笑了起來，抓著漁網後順著礁石後的第一波暖流游向了小島另一端的村落。

『喔、艾諾薩克的祝福之石。』

當他們經過了靜息礁的出口時，210指著裡頭那塊巨大的石頭，用共鳴腔的聲波對著她喊道。

『我還以為除了卡爾瑪爾之外沒人知道祂。』

蘇菲亞笑了笑，朝著友人的方向震動著自己的共鳴腔當作回應，她對於友人知道這個確實有些驚喜，雖然她210對於神祇的研究比她想象中要多的多。

整個阿派朗的人們都知道卡爾瑪爾在靜息礁舉辦成年禮時喜歡用一顆被某個神明賜福的巨石當作孩子們的護身符，但是知道祂名字的人大概沒有幾個。

傳說這位慈愛的神會祝福所有成年的卡爾瑪爾、讓他們的愛情和友情一路順遂，所以卡爾瑪爾們都喜歡選在成年禮後和心上人表達愛意或是和朋友們開個派對慶祝自己的成長。

通常親屬們或是曖昧對象都會在靜息礁等待參加試煉的卡爾瑪爾們回來，啊…如果說回了這個話題，蘇菲亞還是認真的不認為那是個好主意。

首先呢，光是時間上來說就不怎麼合適，回到島上的時間在當下是完全隨機的，如果在半夜或凌晨呢？雙方都累得要死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留下好回憶，蘇菲亞拒絕讓這種事情發生。

其次，在參加完成年禮之後看起來絕對會很潦草而凌亂，不給愛慕對象留下好印象在她看來是不可饒恕的，如果下定決心追求的話如此隨便簡直讓人難以忍受（鬼知道6是怎麼答應210的）。

最後，最重要的一點：她不認為37會在那裡等她。

是的，說了這麼多，背後的理由其實意外的簡單，蘇菲亞知道對於那位總是天馬行空而我行我素的青梅竹馬來說，卡爾瑪爾的成年禮大概不會佔據她太多的心思。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感情只是一廂情願罷了，那位被真理眷顧的卡丹特對於世俗的浪漫之類的不可能有任何興趣，就算是她開口邀請了37都不一定會出現，更何況是自發的等待呢？

比起在外頭百無聊賴的掰著手指等待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傢伙，總是充滿好奇心和一萬個為什麼的年輕卡丹特或許更加喜歡待在舒適的巢穴內計算星星的規律和下一次暴風雨的時間。

如果想要訴說愛意的對象不在那裡的話，不論多完美的告白都沒有意義，不是嗎？

「我會再找個好時機。」

當然了，她不會老實的說出這個隱憂，最後她只是含糊的回應了210的追問，把手上漁獲遞給了清點數量的族人後提著分送給卡丹特們的物資在高大的阿斯卡爾探究的目光之下倉惶的逃離了現場。

如同所有卡爾瑪爾一樣，她的工作一向只有捕魚和巡邏，分配物資倒是自然而然落在她頭上的，卡丹特們的智慧和創造力確實令人稱羨，但不知是不是因為過人的智慧，他們的大腦內留給自己的空位少得可憐、甚至常常會有癡迷於研究而餓死的案例。

自從某次發現37因為連續四十八小時的不吃不喝倒在地上後蘇菲亞就放棄了讓她自己定時吃飯的想法，在送飯途中順帶查看了另外幾位卡丹特後發現他們大差不差之後蘇菲亞實在沒忍住替他們也送上食物的衝動，自那之後分發物資似乎變成了她的職責一環。

她還記得當時37對於這個決定不滿的樣子，37似乎對於她又多了更多職務的事情有些不滿，所以後來又輾轉變成了讓孩子們幫忙送飯。

綜上所述，為了保障安全，分配糧食和確保他們安全的責任目前由蘇菲亞負責和還沒有太多職物纏身的孩子們負責。

蘇菲亞對於這段回憶笑了笑，看著一旁即將落下的太陽眨了眨眼，剛入春的風和氣溫都很舒適，可惜她最近實在沒時間慢慢享受。

或許改天能邀請她的朋友們或她父親一起去內海的某個地方游泳？

蘇菲亞思索著，在撞上門板之前停了下來，門牌上用漂亮的手寫體刻上的「29」讓她搖了搖頭，在敲響房門之前決定還是先專注於眼前的事務。

「29女士、您在裡面嗎———？」

哎呀，今天她來的比黃昏稍微早了一些，蘇菲亞皺了皺眉，再次用力敲了敲那扇已經搖搖欲墜的木門，29女士是個讓人不放心的個案，她對於飛翔的執念常常讓她幹出一些極端而瘋狂的事（看在海神的份上、穿著自製滑翔翼往懸崖跳絕對不是個好主意）。

她在門外等了等，隔了足夠久的沈默讓她皺了皺眉，有些討厭後背上突然的發涼，她的預感一向準的可怕，而這個想法讓她更加緊張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得進去了29女士———」

蘇菲亞再次敲了敲門，毫不意外的沒有得到回應，以卡爾瑪爾的力量來說拆了那扇門並不困難，在心底的古怪之下她小心的扯下了搖搖晃晃的門把，把門推了開來。

裡頭的黑暗和古怪的氣味讓紅髮的卡爾瑪爾甩了甩尾巴、不安的眨了眨眼，蘇菲亞在心裡默默的對著被弄歪的門鎖和29女士的門道著歉、小心翼翼的踏上了彷彿下一秒就會破開的木板。

穿過了嘎吱作響的木板之後，她在後頭的書房裡搜索著，只發現了一堆散落在地上的紙張還有幾枝用剩的鉛筆，她輾轉往廚房走去，除了一桌子的海藻醬之外什麼都沒看到。

她瞪著地上熄滅的蠟燭和底下的蠟液皺了皺眉，直到聽到了從另一邊的臥室傳出的呻吟和呼吸聲，蘇菲亞急忙朝著那一間房間奔去，隨後在門口意識到了什麼，在一陣尷尬和窘迫之中紅著臉停了下來。

喔、喔…好吧，這在某種程度上解釋了一切。

從門後傳出的喘息聲夾雜著濕黏的水聲和肉體碰撞的聲音在走道裡迴盪著，就算是下個星期才成年的蘇菲亞都知道這代表了什麼。

卡丹特們對於慾望和需求的坦承向來是他們樂於和別人分享或索求的一環（他們甚至會定期舉辦星月儀式來虐待可憐的河豚以獲得快感），而年輕的卡爾瑪爾就是如此恰好而不走運的闖進了分享歡愉的場景。

按理來說卡丹特們在交融時應該會發出高頻的聲波讓他人知道不要打擾他們，但是天殺的、蘇菲亞肯定是錯過了這個訊息，她發誓這是她頭一次那麼厭惡自己回聲腔的缺陷。

她在成長過程中對於自己無法聽見卡丹特們用聲波進行的交流這件事其實早就釋懷了，但那並不代表她準備好了面對這種場景。

「啊、親愛的———！」

門內突然拔高的喘息聲讓蘇菲亞回過了神，在大腦幾乎卡死的運轉之中決定立馬就離開，尷尬和羞恥讓她痛苦的捂住了臉，在尖叫著逃跑的衝動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

看來就算是忘記吃飯，卡丹特也不會忘記索取自己的快樂。

紅髮的卡爾瑪爾小心翼翼的放輕了腳步，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屋子的混亂順帶補充了食物，隨後便加快腳步逃離了這個令人羞憤的是非之地（她貼心把門把塞回了門上的破洞裡，她發誓之後她會負責修理的費用）。

蘇菲亞幾乎是抱著尾巴奔跑著，溫和的海風沿路吹在滾燙的臉頰上感覺還不錯，至少讓她在狂奔了一陣之後壓制住了尖叫的衝動。

她敢肯定聽覺靈敏的卡丹特絕對能聽到木地板上的震動或是她的呼喚聲，蘇菲亞已經不太想探究為什麼他們誰都沒有回應了，誰知道呢、搞不好卡丹特們其實很享受這種刺激的感覺，鬼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在一陣心理建設後終於冷靜下來的卡爾瑪爾深呼吸著，等到臉頰上的血液再度回到血液循環之中後才再度踏上了運送物資的路線。

卡丹特、卡丹特，海神為了別讓他們因為智慧失去聆聽萬物的能力而賦予了他們享受快樂的才能，這個童話現在想來指的或許並不只有玩耍，蘇菲亞嘆了口氣，強迫著自己別再想了之後便敲響了下一間房門。

接下來的送貨倒是沒有遇到問題，每個卡丹特都一如既往的靈動而充滿了神性、像是無慾無求的隱士一樣溫和而淡漠（謝天謝地，要是一天遇到兩次蘇菲亞可能會一頭撞死在礁岩上），但蘇菲亞依然默默的決定以後絕對要嚴格按照時間表來。

老實說每當聽聞卡丹特聚眾尋歡或是舉辦星月儀式的時候蘇菲亞總是會慶幸她的友人不在其中，37大概是少數在星月儀式時不會出現的卡丹特，對她來說比起慾望來說，無盡的數字或許更加有趣。

蘇菲亞對此感到慶幸，她不敢想像37用那張總是平靜又好奇的臉龐和他人親密的樣子，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的話她肯定會因為痛苦和崩潰而瘋掉的，還好、這一切永遠都不會發生。

至少她是這麼希望。

最後在一陣胡思亂想之後她還是來到了友人的門前，在手還沒放上門把時就聽到了37的門後傳來了一陣喀噠聲，隨後門上的鎖便自己打開了，好吧，看來37早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蘇菲亞，妳來了…！」

有著水藍色長髮的卡丹特蹦蹦跳跳的從門後探出了腦袋後撲進了她懷裡，蘇菲亞熟練的支撐住兩人之後無奈的笑了笑，晃了晃手上裝滿了物資的籃子。

「妳有好好吃飯嗎？」

她側過頭看向了37背後的餐桌，意外的看到了乾乾淨淨的餐盤和已經放好的餐具，她驚訝的看著桌上吃完的餐盤，在確認了沒有任何殘餘之後轉頭看向了驕傲的小海豚和她背後翹起的尾巴，笑著為了她抬頭挺胸的樣子搖了搖頭。

「我還吃掉了裡頭的蔬菜。」

37吐了吐舌頭，從她懷裡抬起了頭後一臉期待的眨了眨眼，蘇菲亞嘆了口氣，無奈的從包裡掏出了兩個銀幣遞給了她，在小海豚高興的笑容中知道從她的下顎發出了高頻率的共鳴。

這肯定代表了卡丹特現在正因為能夠買優格來吃而開心的發出高頻的聲波，蘇菲亞偷偷的豎起了耳朵仔細聆聽、尋找著，但是不論是額頭還是耳朵都沒有接收到任何的聲波，她如同每一次失敗的嘗試一樣悄悄嘆了口氣，隨後抬頭看向了牆上的時鐘。

五點半，看來她還有時間和37一起吃晚飯。

「阿姨今天怎麼樣？」

她看向了一旁的架子問道，打招呼一般朝著那個微微反射著藍光的海螺揮了揮手。

「今天的聲音非常的有趣！是按照固定的頻率震動，我想她肯定找到了什麼。」

37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也朝著那個海螺笑了笑，哼著歌把友人拖進了客廳。

77女士總是忙著在另一端的島上研究星星還有數學，每一個天總會傳來幾次回信，雖然蘇菲亞並不明白這些訊息的原理，但是37能夠讀懂每一次的震動和裡頭表達的思念。

今天小天才的心情似乎異常的好，37晃著尾巴哼歌的樣子可不常見，這或許和77難得的好消息或牆上滿滿的圖紙和數學公式有關，看來今天的研究進行的很順利。

「37，妳今天有下水嗎？」

蘇菲亞在37的尾巴輕輕掃過她的小腿時皺著眉問道，卡丹特歪了歪頭，在她的詢問之中眨了眨眼，隨後搖了搖頭。

好吧，預料之中。

蘇菲亞嘆了口氣，在卡丹特乾燥的尾巴再次摩擦過她的小腿時皺了皺眉，牽著一臉困惑的友人來到了客廳的地墊上，示意她趴下來。

「37，妳得定時的下水游游，不然尾巴乾裂的話會很難受的。」

她無奈的叮囑著，從客廳的架子上拿出了另一罐新的潤滑油，看著熟練的乖乖趴在地上甩著尾巴的小海豚還有尾巴上因為乾燥而出現的皺折搖了搖頭。

「可是游泳會佔據我證明課題的時間…」

卡丹特如同孩子一般抱怨著，在蘇菲亞從背後靠近時聽話的舉起了尾巴磨蹭著友人的手臂。

「我就知道妳會這麼說。」

紅髮的卡爾瑪爾嘆了口氣，往手上倒了些潤滑油之後搓了搓手掌，確認了溫度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撫上了卡丹特光滑的尾部，緩慢而溫柔的用潤滑油滋潤著乾燥的尾巴。

卡丹特的尾巴比卡爾瑪爾的光滑一些，尾部摸起來冰涼而柔軟，蘇菲亞對於底下緊繃的肌肉絲毫不感到意外，37是不良坐姿的愛好者，她會壓著尾巴一整天來算數學並不是什麼怪事。

她嘆了口氣，乾脆用了點力，從拇指施力向下推去、按壓著打結的肌肉，在37的扭動之中拍了拍她的尾巴根，往尾椎上按了按。

37瞬間癱軟下來哀嚎的樣子讓她笑了笑，細緻的從尾尖按壓到了根部，底下白色的皮膚也沒有被放過，蘇菲亞對於友人時不時傳出的嗚咽皺了皺眉，抓著她抽動的尾巴俯下了身、替她整理著耳後凌亂的頭髮。

這不是第一次幫37按摩了，不過距離上一次確實隔了些時間，那一次的按摩是因為半年前卡丹特的成年禮讓小海豚游的尾巴疼，自從那一次之後她幾乎沒怎麼碰過37的尾巴。

「別擔心，很快就好了。」

她低聲的安慰著，看到了友人莫名發紅的耳尖後眨了眨眼，從尾巴的根部順著向下滑去，往最僵硬的肌肉上按了按，在小海豚時不時的抽動之中皺了皺眉，突然對於自己的按摩技術不自信了起來。

「蘇菲亞…」

卡丹特的身體正隨著每一次的按壓顫抖著，蘇菲亞忐忑的觀察著友人古怪的反應，突然覺得按摩是個錯誤的決定。

「37、這樣會痛嗎？」

從長袍下不難看到37的肩膀和背部已經紅透了，還有她偶爾從嘴裡露出的呻吟似乎都很奇怪，蘇菲亞不安的放輕了力道關切的詢問著表現奇怪的友人。

「…不會。」

37的聲音很奇怪，體溫突然變高的卡丹特像是在忍耐著什麼的語氣和顫抖的聲音都讓蘇菲亞擔憂的停下了動作，在37猛然的回頭中被嚇得停了下來。

「蘇菲亞、繼續。」

友人濕潤的眼神讓紅髮的卡爾瑪爾頓了頓，不知怎的覺得氣氛變得有些奇怪，但她隨後還是在逐漸變得潮濕的空氣中繼續照著友人的意願揉捏起了柔軟的尾巴根、用指尖揉捏著裡頭的肌肉。

37滿足的嘆息和放鬆的動作似乎昭示著她對於這個服務有多麼的滿意，隨後偶爾的顫抖和通紅的後頸看起來並不像是這麼回事，但是蘇菲亞依然在小海豚滿足的喘息中繼續著動作。

「37，妳確定真的沒問題嗎…？」

友人的顫抖和嗚咽在最後實在變得太激烈了一些，只要輕柔的按壓就能換來尖銳的喘氣、不管怎麼想這個情況還是太奇怪了一些。

尾尖的尾鰭在按壓之下抽動著，底下的肌肉也跟著微微的收緊，蘇菲亞不放心的再詢問了一次，對於進行與否有些憂慮。

而37唯一的回應是回過頭看著她，用尾巴推了推她的手臂後趴了回去。

「等、蘇菲亞，嗚…！」

這場按摩一直持續到了某一次的按壓之下小海豚劇烈的掙扎為止，蘇菲亞差點被她從背上甩下去的同時幾乎被卡丹特的尾巴狠狠的抽在了臉上，卡爾瑪爾眼明手快的閃過了攻擊、壓下了卡丹特顫抖的腰。

37在這時又發出了小小的吸氣聲，蘇菲亞在友人似乎不怎麼好的反應之中迅速的起身繞到了友人的前方查看她的情況。

趴在地上的37把臉藏在了手臂裡，蘇菲亞唯一能夠判斷情況的只有她上下起伏的肩膀和友人通紅的耳尖，她擔憂的撫摸著友人的手掌，在想要看看她的臉時無措的遭到了抵抗。

小海豚似乎鐵了心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於是蘇菲亞放棄了僵持，在原地焦急的等待著友人抬起頭。

「…妳也會這樣幫其他的卡丹特按摩嗎？」

良久後，37悶悶的從手臂下吐出了一句詢問，沒料到第一句話就是這個問題的卡爾瑪爾握緊了手掌，對於友人語氣中古怪的沈悶不安的縮了縮。

「偶爾…感覺很糟糕嗎？」

難道她的按摩技術難道真的那麼爛、讓37覺得很疼？

明明之前收穫的都是一致好評，但是暗戀對象潛在的否定還是讓卡爾瑪爾沮喪的癟了下去，就連原本緊繃的尾巴都垂在了地上。

「…哼嗯。」

37若有所思的聲音讓她的胃痛苦的打了個結，在卡丹特抬起頭後瞇起了眼睛瞪著她時更加無措的別開了視線，反射性的撥弄起了自己的髮尾來掩飾莫名其妙的心虛。

37從地墊上撐起了自己、拍了拍友人的尾尖，在蘇菲亞轉過頭拉起她時抓緊了對方溫暖的手掌笑了起來，可惜的是處於胸口的酸澀和心虛之中的紅髮姑娘並沒有注意到37放軟的視線和有些無奈的笑聲。

「、蘇菲亞，我不是在說妳做的很糟糕。」

似乎注意到了她在想些什麼的卡丹特拉住了她的手，蘇菲亞低下了頭看著友人真誠的眼睛，在她的微笑之中有些困惑的眨了眨眼。

「相反的，妳做的很好…」

37在說到一半時低下頭的低語聲和咕噥讓蘇菲亞看向了友人依然有些紅的耳尖，不知道該對於這個評價高興還是失落，畢竟就剛才的表現來看友人其實很滿意。

雖然卡爾瑪爾不明白方才突然的態度轉變，但是37在她還沒來得及因為誇獎而高興時就轉過了頭、像是在掩飾什麼一般拖著友人進了廚房，在她想說什麼的時候往她嘴裡塞了一塊餅乾。

37的手上大概也沾上了蘇菲亞手上的潤滑油，因為餅乾吃起來有股詭異的海鮮味，蘇菲亞表情複雜的吞下了餅乾，看向了指向六點的時鐘後意識到時間所剩無幾，方才的插曲看來讓她們花上了比想像中要長的時間。

她笑著看向了同樣表情複雜的37和她手上吃到一半的餅乾，和她看著彼此滑稽的表情笑了出來，之後就是慣例的飯前洗手和一起共進晚飯了。

和對方一起吃晚飯對她們來說是日常習慣了，除了她們倆都很忙的時候，這個每日待辦清單總是能夠完美的落幕，偶爾還能加上休或是210和6。

蘇菲亞一直很喜歡這種時光，悠閒的夜晚在她們長大後變得越來越少，大家能夠放下事務的時間只剩下這麼短短的幾個小時，而她只覺得這樣已經足夠幸福了。

「今天如果可以的話就早點休息、別只記得計算了。」

蘇菲亞在洗完了自己那份碗盤後便急急忙忙的收拾著，準備趕往成年禮的會場幫忙準備工作，不料卻突然被小海豚拉住了手臂。

「這個給妳。」

37只是默默的從身後掏出了一個貝殼項鏈，從粗糙的程度和繩尾莫名其妙的分岔不難看出這是手笨的小海豚自己做的，最前端那個貝殼上的裂痕讓蘇菲亞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她們小時候送彼此的第一個禮物。

「什麼———」

「成年禮的禮物。」

蘇菲亞還沒來得及回應就被狡猾的卡丹特推著出了房門，在匆忙之中馬不停蹄的趕向了成年禮的會場，在窘機之中處理的後知後覺變得滾燙的臉頰。

她的友人總是有辦法用最簡單的方式讓別人方寸大亂，天知道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單純的想要表達祝福、蘇菲亞覺得自己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狡猾的友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還好，她的失態在趕到會場前迅速的被自己壓了下去，她有些懊惱的瞪著手上被遞過來的顏料和畫筆，對於接下來的準備工作有些苦惱，卡爾瑪爾們的儀式感總是讓這些祭典的準備變得過於細緻了些。

岩石彩繪是必要的一環，傳說如果在靜息礁裡頭畫上能夠讓自己獲得幸運的符號或是想要的東西能夠讓母神聽見這些願望，他們的進度因為今年的春天慢了些而落後了不少，蘇菲亞每天都能聽到卡爾瑪爾的長老們用共鳴腔在後頭發出令人煩躁的碎念聲。

好吧，希望等到大家熬夜把岩石上的祈福彩繪都畫完時能夠讓長老們滿意，否則明天又在公民大會上吵起來。

蘇菲亞在落下的夕陽之中打了個哈欠，看向了周圍同樣未成年的卡爾瑪爾們困擾的瞪著岩壁上歪歪扭扭的線條時煩惱的樣子，同樣有些苦惱的落下了第一筆，在歪曲的線條之下心虛的別開了視線。

往好處想，至少除了母神之外沒人能看出來她畫的是一隻海豚。

至少蘇菲亞由衷的那麼希望。

——————————————

時間過的比想像中快得多。

當蘇菲亞和其他的卡爾瑪爾一起站在水中等待著薩滿過來降下祝福時其實讓她有些不現實感，一大早就在岸邊吹風肯定不在她意料中的一環。

低頻的共鳴聲逐漸接近、在水中震動著，蘇菲亞在那陣波動來到眼前時抬起了頭，薩滿的手上沾著的液體看上去黏糊糊的，薩滿把那些液體抹在她臉上時讓蘇菲亞幾乎向後縮了縮。

她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所有的卡爾瑪爾都被抹上這種奇怪的黏液，直到長老們一起發出了同頻率的共鳴、示意著她們啟程的時間到了，蘇菲亞最後的回頭看了一眼，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鍊後和她的父親揮了揮手，在他緊繃的笑容之下無奈的微笑著。

她已經不是那個連隻海參都抓不住的小姑娘啦、雖然她覺得在她父親的眼中她永遠都會是那樣。

蘇菲亞最後的深吸了一口氣，想起了37在昨天晚上跑過來塞給她項鍊時對她說了什麼。

當她在父親的目送之下出發時，37給的那個貝殼項鏈似乎成了唯一帶出海的護身符，明明知道家人之外的人不能給參加試煉的卡爾瑪爾們送行，蘇菲亞還是偷偷的失落了一下。

而她能分心的也只有那一下了。

長達三天在外海裡想辦法讓自己活下去肯定不是件輕鬆的事，加上成年禮的規則還得讓她下潛到深處去找總是只在午夜出沒的大魚，她發誓在她回到岸上的那一刻她累得能在沙灘上昏死過去。

「蘇菲亞、妳回來了！」

再次重申，她真的不覺得在成年禮結束時37會在那裡等著她，所以當她拖著那隻花了她一整天才抓到的魚回到岸上時，衝上來的卡丹特讓她差點沒站住腳，踉踉蹌蹌的撐住了彼此。

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當下的心情，驚喜？震驚？困惑？這些都離她心裡的東西還差了點距離，因此到最後蘇菲亞決定把它藏起來，不讓爸爸或是37發現了之後無情的將脆弱的內裡提起來審視。

37在一路上意外的話多，蘇菲亞沒怎麼聽清，她累得只有一閉上眼睛就想一頭栽在地上呼呼大睡、只在朦朦朧朧之間聽到了37雀躍的聲音和閃閃發光的眼睛，她美麗而純粹的友人現在正在她身側用尾巴輕輕和她的尾尖相觸，輕柔的像是路上拂過面頰的海風，在髮絲垂落時讓胸口有了細微的癢意。

也許這是個好時機？

或許是疲憊、或許是喜悅給了她勇氣，她竟然在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心底有什麼東西膨脹著推著她向那個回不了頭的地方前進，這種感覺很陌生，和勇氣混雜在了一起，讓蘇菲亞雀躍的幾乎想要在路上跳起舞來。

她對於接下來的事情完全沒印象，只記得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她的身體彷彿終於放鬆了一般哀嚎著失去了肌肉的控制，讓她的眼皮也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在失去意識過程中她依然能感覺到那雙微涼的、小了她一些的手掌在她的指尖輕輕磨蹭著，讓她安心的墜入了夢鄉。

她做了一個好夢，夢裡有爸爸、模糊的母親，還有她的朋友們，一切都如此的溫暖、柔軟，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她在舒適的溫暖中睡去，直到再次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早安，蘇菲亞。」

剛開機的腦子朦朦朧朧的重啟著視覺和思考，在看到了躺在她身旁的37時直接斷開了連結，只能用匱乏的感官不斷感受著此刻過近的友人，努力的別讓自己在床上被自己的血液蒸發。

37依然平靜的微笑著，彷彿沒注意到她的窘迫一般微笑著，伸手替她整理了下黏在額頭和臉頰上的髮絲，隨後打了個哈欠後縮回了她懷裡、靠著她的胸口閉上了眼睛，蘇菲亞在此刻十分的希望她沒有聽見自己慌亂的心跳，縱使她知道37肯定聽到了。

這對於剛成年的紅髮姑娘來說如同一場過於甜膩的幻境，然而這一場美夢在她感覺到下體熟悉的飽脹感時變成了折磨人的惡夢，她驚慌的看向了友人的眼睛，在確認她仍然熟睡後挪了挪後腰在一陣尷尬和自我厭惡之中閉上了眼睛。

她不能再這麼用骯藏齷齪的思想污染37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了，每當她用著一如既往單純的微笑湊上來時這種感覺老是會從最陰暗的地方鑽出來啃咬她，讓她痛苦的想要逃離這裡。

生理現象帶來的自我厭惡在37蹭了蹭她的脖子時達到了極限，蘇菲亞的胃裡正翻湧著抽搐和痙攣，要不是什麼都沒吃的話她可能會在床上吐出來，內裡正捶打著她抽痛的良心，讓她趕緊離開這裡，但是在懷中磨蹭的小海豚卻又讓她眷戀的圈緊了手臂。

這下好了，原本在心底凝聚的勇氣因為這件事而被一路打回了谷底，蘇菲亞捂著臉嘆了口氣，在遲來的睡意追上她時默默的挪遠了些，閉上了眼睛，一如她一直以來所做的那樣。

內心深處的東西在被強制壓回黑漆漆的箱子裡後正在以緩慢的、令人窒息的速度湧出，讓青春期的孩子藏住這種情愫終究是殘忍的，她盡力的在接下來幾天保持著一如既往的樣子，努力的別讓內心膨脹的東西露餡，事實或許證明了她很擅長這個，37沒有察覺到，這一點也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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