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式女

战斗残酷而短暂。

从第一个别式拔刀，到大家都倒下，仿佛只经过了几次呼吸的时间。没有人呼喊，没有人尖叫，只有利刃出入血肉时那几不可闻的湿润声响。

幸存的别式看着血泊中的四具尸体。这些都是曾与她朝夕相处、同食共侵的伙伴。她知道她们之中最年长的不过二十二岁，最年轻的上个月刚过十七岁生日。

每一个都在刚才被她亲手所杀。斩人的触感依然留在手上。刀刃刺入肋下的手感，刀刃划开咽喉的手感，刀刃劈断锁骨的手感，刀刃斩开颈椎的手感，全部清晰而真实。

这就是别式的命运。

也是自己的命运。

秘密必须被严格保守，除了那位大人之外，所有知道它的人都一定要死。

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她看看自己手中的小太刀，刀刃染上了油脂和血，因为两次斩击骨骼，刀锋已经有了明显的破损。于是她弯腰去拿其他人的武器。

“奈纪……”一只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袖。是珠香。

她的名字其实不是奈纪，就如同她的名字其实也不是珠香。

别式刚才刺伤了她的肋下，刀拔出来的时候又向下拖了一下，在她的腹部割开一条近尺长的伤口。现在内脏流了出来，这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但她太年轻了，没有立刻死。

“抱歉了。我马上也会来的。”别式温柔地拨开她的手，把手中的小太刀深深刺进她的喉咙里。叫做珠香的女孩露出感激的神色，闭上了眼睛。别式捡起她的佩刀，又从另一具尸体腰间拔出尚未出鞘的短刀。

早在刚刚成为别式的那一天，她就预见到了这一天，并计划好了自己的死法。

别式的身上满是血污，她索性将衣服全部脱掉。肩衣、内衣、裙裤，连足袋都脱掉。全裸的感觉让她感到放松，也更方便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看到她裸体的人都会立刻明白，为什么她是刚才那场血斗的胜利者。这是一具经过严格而充分锻炼的肉体，兼备力量与灵敏。大腿丰满，手臂修长，腰肢柔韧，腹部紧实，充满了生命的热度与力量。她小心地绕过地上的尸体与鲜血，走到相对房间的角落，分开双腿跪下，把长短双刀放在右手边，开始最后一次的自渎。阴部在她杀第一个人的时候就湿润了，手指插入，抠弄，快感从下腹深处向上蔓延，她发出轻轻的呻吟声。

夕阳的光从被撞倒的纸门外照进来，秋天傍晚的空气里带着令人惬意的凉意。别式的呼吸渐渐急促，手指的动作加快了。再过不久就会有人过来，在那时她必须已经死了。尽管快感尚未达到顶峰，但别式还是立刻拿起手边的长刀，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将刀尖深深刺入自己的左下腹。刀尖插入的位置靠近髋部，插得很深，她屏住气，两手握住刀柄，维持着插入的深度，将刀刃平稳地向右侧推过去。锐利的刀刃顺畅地分开皮肤、肌肉和内脏，别式微微眯起眼睛，若无其事地品味着切腹的剧烈疼痛。她的手很稳，没有一丝颤抖。深埋腹腔内的刀尖恰到好处地割开内脏的系膜，下腹部被从左到右完全切开的瞬间，失去束缚的肠子就和鲜血一起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通常来说，一旦内脏溢出，人就会失去行动的能力。但别式知道只要意志足够坚强，即便肠子流出来，仅仅维持手臂的活动还是可以办到的。现在她的情况也正是如此。

伤口横过肚脐下方约莫二指的位置，微微呈现向下的弧度，边缘平滑利落。别式没有拔出刀，将刀刃重新挪回伤口正中后竖起，向下割开，直到刀刃切入阴阜。下腹部被切开一个“丁”字形的伤口。她抬起左手，握住自己的乳房，慢慢用力，右手握紧刀柄，把刀尖向身体深处推进去。刀尖插入子宫带来的充实感和左乳被抓握的滋味让别式忍不住发出低微的呻吟声，但她没有停止，而是将刀尖继续向推入，刀尖穿透了子宫后，擦过脊柱，从后背透出。她看不见背后的情况，但能感到鲜血沿着臀沟淌下时的温暖和湿润。

她估算了一下自己的体力，放开刀柄，拿起另一把短刀，从研磨得如镜面般光滑的刀身上最后一次确认了自己的容貌后，别式将刀尖轻轻抵在自己的肚脐上，左手离开乳房，轻轻按在大腿上作为支撑，保持着身体的端正。

樱红色的小肠蛇一样从伤口里流出来，悬挂在肚皮上，堆积在两腿之间，掩住了切腹的伤口。青灰色沉甸甸的大肠一直垂落到地面上，柔软的肠管在草垫上微微颤动蠕行着。肠子被一层半透明的粘液和油脂覆盖，发出腾腾热汽，泛着莹润的光泽。

随着短刀的刀尖慢慢没入肚脐，别式的左手不由自主地握紧成拳。

人在临死的时候，五感都逐渐迟钝，只有听觉格外敏锐。刀尖完全穿透肚脐，刺入腹腔的时候，别式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别式嘴角露出笑意，双眼盯着刀身与肉体交汇之处，看着殷红的血一股一股地漫出来。

脚步声更近了。

别式将短刀更深、更深地刺入肚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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