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莹莹缓缓睁开眼，感觉自己变矮变轻了许多，浑身又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无法动弹，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看到徐烨坐在面前看着手机，似乎并没发现她醒了。

余光忽然注意到什么，她想转头，却发现只能转动视线，只好艰难地向两边瞥去，勉强辨认出那是——

两只脚？

周莹莹猛然想起徐烨刚才和她说的，他用一张A4纸将她的头和双脚切下来的事。

他真的这样说了吗？

周莹莹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梦，既真实又虚幻。

她张开嘴，却只吐出了几个气声，不过也引起了徐烨的注意，放下手机看向她。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他正襟危坐，眼中夹杂着关切和些许心虚。

“感觉不太好……我又身首分离了？”

周莹莹勉强从口中挤出了一句话，嗓音沙哑模糊。

“暂时的失声和意识混乱都是副作用，多来几次的话就会适应了。”

徐烨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你还想让我多来几次？”

话落，徐烨顿时瞪大眼睛慌张地摆起手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给你解释一下……”

看着他支支吾吾地辩解，周莹莹忍俊不禁，她开始记起自己身首分离前的事了。

是她要求徐烨将她变成这样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要求。

徐烨做了那样过分的事，不论是偷拍她，还是对着她的照片糜乱，她理应生气，理应怒不可遏地斥责他的不耻才对。

可她一直以来，都受了徐烨一家不少帮助。

她的家在农村，住着在外地打工的父母赚的钱盖的自建房，家里还有爷爷奶奶和她的弟弟。小时候，她见过几次她的姑姑，以及姑姑的儿子、她的表弟。

那是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小男孩，比她小了三岁。

她经常主动找他玩，大概是很喜欢他，小孩子的喜欢一向没什么道理。

相处中，她得知他叫徐烨，可姑姑姓黄，跟的是她奶奶的姓，而姑父姓聂，他却为什么姓徐呢？

那时她不理解，也没想过要去理解。

只是她依稀能感觉到，她的爷爷奶奶并不是很喜欢他，所以后来，姑姑就很少带他回来，甚至再后来，姑姑也很少回来了。

再次见到徐烨时，已经是她高考之后，那时她有点激动，又有点迷茫。

激动是因为他的样貌和小时候比起来没有太多变化。

迷茫是因为他和小时候比起来多少还是有了变化。

“真是难以置信，小时候经常一起玩的小表弟现在……变成了个十足的变态。”

周莹莹边说着，边观察徐烨的窘迫。

“为什么会喜欢这些？”

她接着追问，徐烨则更为窘迫了，在椅子上扭捏了半晌，才终于憋出一句：

“总之就是喜欢上了。”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

徐烨愣了一下，迟疑地看向周莹莹，随后像是终于反应过来。

“我、我马上复原你！”

说罢就打算伸手过来。

“先等一下！”

周莹莹连忙制止他。

“也……不着急现在复原。”

徐烨的手停在半空，一时不太明白她的想法。

“你不是喜欢吗？我暂时这样也行，挺新奇的……”

周莹莹有些心虚地辩解着，转眼再次瞥向自己脸颊旁的两只脚。

“这是我的脚吧？”

徐烨将手收回去，目光也下意识看向那两只脚，愣愣地点了点头。

“完全感觉不到了，都有点不敢确信是自己的脚呢。”

周莹莹干笑了两声，徐烨也勉强挤出笑容。

“你的这个……超能力？不可以让我在这种状态下也能感觉到身体吗？”

“应该是可以的，只是我还不够熟练，毕竟好像莫名其妙就有了这么个……超能力。”

徐烨解释着，目光还是有意无意地瞥向周莹莹的脚。

“这样啊……”

周莹莹抿起嘴。

“那要趁这个机会做些什么吗？比如像下午那样……之类的。”

徐烨猛地将目光投射过来，看着周莹莹嘴角淡淡的笑意，忽然感觉有些陌生。

其实周莹莹也难以接受自己从刚刚开始所有的言行举止，似乎从下午发现徐烨的那个秘密起，她就变得很奇怪。

“这、这不好吧，你是我表姐……”

徐烨支支吾吾地说着，眼睛没敢再看向周莹莹。

“只是名义上的表姐。”

周莹莹下意识回应道，旋即慌忙看向徐烨，发现他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

“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徐烨紧抿着嘴看过来，周莹莹顿时又卡了壳，恍惚间，她回想起姑姑不再回来后某次大人们的交谈。

姑姑黄美莲早年间出意外受了伤，身体难以怀孕，所以和姑父商议打算在孤儿院领养一个孩子回来，而那个被领养回来的孩子，就是徐烨。

听到这件事时周莹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总是对这个既不姓聂又不姓黄更不会姓周的孩子颇有微词，姑姑又为什么不再带他回来了。

“你想说什么？”

回过神来，周莹莹望向徐烨，他似乎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表情有太大变化。

“我……”

她张开嘴，话语却卡在喉咙。

“我想说，我可能喜欢你。”

话音落下，徐烨霎时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

他如此询问着，周莹莹也在心里对自己询问。

升入高三后，家里对她未来的规划，是走务实的路线，师范、护理，总而言之能够尽快就业，以减轻家里的负担。

可老师说他们应当有梦想。

所以她偷偷联系了姑姑，逃出家里，逃到姑姑家借住。

姑姑告诉她，她可以过想过的人生，她当时大哭了一场，而徐烨犹疑着没敢上前安慰。

后来她在这个城市留下，节假日便借住在姑姑家，只有寒暑假会回家里，爸妈怨艾她的我行我素，但终究只能妥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爸妈从没对她不好，可她却固执地反抗他们。

相比之下，她羡慕徐烨的自在，羡慕他无需考虑应当对得起谁，又不要对不起谁。

所以她开始留意这个许久未见的表弟，常常主动找他说话，只是他不再像小时候一样活泼，她又不得不思索起他是否真的那样自在。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每每他出现在附近，她的视线总是不自觉游向他，而后回忆起儿时的经历，回忆起大人们口中对他的评价。

“总之就是喜欢上了。”

周莹莹小声嘟囔着，声音几乎低到她自己也听不到了。

“而且你小时候也说喜欢我……”

“小时候的喜欢不能相提并论吧？”

徐烨有些哭笑不得，而周莹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没想到他还是听到了她的话。

“我可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喔，还做了那么不堪的事。”

他继续说着，还自嘲地苦笑了一声。

“我知道啊，可我也并没有很排斥嘛。”

周莹莹嘟起嘴，好像此时她不再是徐烨的表姐。

“这样啊……”

徐烨垂下眼，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半晌，他忽然抬起眼，伸手将周莹莹的两只脚抓起，捧在手心掂了掂。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喔。”

“不反悔！”

周莹莹坚定地回应道，但眼中又闪过一抹落寞。

“多少也算是为你做了点什么，至于刚刚那些话，就当是一时冲动的胡言乱语吧……”

徐烨没再回应，垂着头专心致志地把玩起手上的两只脚，周莹莹也将目光投向那两只本来应该长在她腿上的脚。

那两只脚在脚腕以上五厘米左右的地方截断，截面包裹着平坦的一层皮肤，好像这两只脚本就如此，而非连接在小腿之下。

周莹莹后知后觉有种不真实感，她很少接触神鬼之说，也从不纠结这个世界究竟是平乏质朴的，还是光怪陆离的。但她忽然被轻易斩了首，却又不会因此死去，甚至自己的两只脚也被拆下来，如同玩具一般被人抓在手里盘弄。

一时间，整个世界好像变了模样，而改变它的，竟然是那个曾经跟在她身后的小男孩。

双眼再度聚焦时，周莹莹发现徐烨正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她愣了一下，随后瞥到她的两只脚正被他抓着放在他大腿上，而两腿之间，隐隐有一片隆起。

她几乎是看到的下个瞬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耳朵和脸颊迅速升温，似乎感受不到却又依然存在的心跳大概也已经加速。

“你、你请便……”

她慌忙闭上眼睛，随后又睁开来，发现徐烨依然看着她，只是本来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了些，嘴角都不自觉勾了起来。

“别光看着我啊！要做什么就尽快，我在你这待太久也不好！”

她说完，徐烨一脸恍然。

“那我……”

“抓紧时间！”

周莹莹嘟囔道。

“怎么还要我一个女生来催嘛。”

闻言，徐烨有些好笑。

“当着别人的面做这样的事当然会紧张啊，人之常情。”

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鼓起勇气，腾出了一只手去抓住裤腰，连带着里裤一起缓缓拉下来，庞然大物登时跳了出来。

老实说，周莹莹虽然未经人事，也不怎么涉猎这方面的内容，但她对自己的身体多少还是有点研究的，而徐烨的规模着实吓了她一跳。

这样的体积，她能经受住吗？

唉，又幻想了……

周莹莹回过神来，悄悄咽了口唾沫，看着徐烨抓起她的两只脚按在那上面，随后不停变换位置，先是挤压，不时用她脚趾轻划顶端；而后包夹，以脚底的皮肤剐蹭套弄。

一番动作下来，隐隐又有了扩大的趋势，但似乎本就临近峰值，所以没有太大变化。

她愣愣看着徐烨心无旁骛地劳作，思绪也变得蠢蠢欲动，何况本属于自己的两只脚现在正百依百顺地服侍着别人，那种异样的感觉更是刺激着她的大脑。

“那个……”

她缓缓开口，正酝酿起兴头的徐烨浑身一怔，抬头看向她，双手却也没停下来。

“可以把我复原吗？当然脚你先留着。”

徐烨愣了一下，像是在消解她话里的含义。

“我就是，唔，就是……人之常情！”

终于恢复身体的感觉，周莹莹活动了一下还有些迟钝的四肢，转头看向又开始劳作的徐烨，不自觉夹紧了双腿。

“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试试帮你……”

徐烨转过头来，看着她笑了笑。

“好啊。”

说罢，便将还夹着的她的两只脚递了过来。

周莹莹接过自己的两只脚，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抿着嘴看向徐烨那里，深吸了口气。

“我没什么经验，你别介意……”

周莹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不仅直面着一个异性那不太上得了台面的部位，甚至还主动提出帮助他，更何况那个异性是她名义上的表弟，而她还是抓着自己的两只被截断下来的脚帮助他的。

尽管她的手法十分生疏，徐烨还是喘着粗气双眼迷离，情绪上头时，他的手宛如开启了自动导航，不觉摸索到她身上去了。

她没拒绝，抑或说并不是很想拒绝。

事已至此，还是先享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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