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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符文石

小说:乌哈兰吉诸事:卡罗克与亚特瓦 The Stories of Wharangi: Carolk And Attwa 2025-09-08 08:53 5hhhhh 1260 ℃

卡罗克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从被关进了这间漆黑狭小的单间“囚房”,他的小动作就没怎么停下来过。他的手在地上一直不停摸索着,看能不能找到可以割开绳索的尖锐物,石头或者玻璃碎片都行,然而一无所获。

要不是蒙着眼睛,怎么可能这么困难,卡罗克这样想到。那天如果他出门带着手枪,或许情况会好不少。

卡罗克所在的这间囚房位于49E仓库的地下,内部潮湿,这段日子,卡罗克觉得自己快要得风湿病了。

每天会有人来把饭食端到卡罗克跟前,但不会解开他身上的束缚,卡罗克只能跟狗一样用嘴舔着泔水一样的食物。至于大小便,那也不能奢求有厕所去解决。

就在这个时候,囚房的铁门被打开了,卡罗克听脚步声应该有三个。

“我说——唔……”其中一个人说着走进囚房,便立刻捂住口鼻,看着卡罗克满是尘土的衬衫和被便溺沾污的裤子,对身旁的瓦埃朗说:“你们把他抓到这儿四五天了,就任他像条狗一样躺在这儿?仪式可不能让肮脏之物进去——呕——快点叫人把他带出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算了,衣服就不穿了——快去啊!”

瓦埃朗又吩咐旁边的瓦希克顿派手下去办这事。

没一会儿,卡罗克就听到又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靠近,紧接着自己就被架着抬起来,一路上颠来颠去,然后被随意地扔在了地上。

这两个人其实是瓦埃朗手底下的宪兵。卡罗克脸朝下趴在地上,本以为他们为了脱衣服肯定会把自己的绳索解开,到时候就有机会逃走了。然而,这两个人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粗暴,两个人拿刀在确保不让卡罗克挣脱的情况下,划破了卡罗克身上的衣物,三下五除二地就撕扯掉,扔在一边,看来是跑不掉了。

卡罗克听见了流水的声音,他们应该是要给自己冲洗身体了,也不期盼能有什么好的对待了。果不其然,一桶冰冷刺骨的水就直接朝他身上泼来,冻得卡罗克直打哆嗦。

又是一桶冷水,卡罗克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麻木到没有知觉了,唯一刺激着卡罗克的神经的,是因为他头上被浇了冷水而发痛的伤口。

“臭小鬼,一天就不知道让人省心!”说罢,负责给卡罗克冲洗身体的一个宪兵朝卡罗克的腹部狠狠踢了一脚。

卡罗克吃痛叫出了声,咳嗽起来。换做平时,卡罗克已经请这个人吃一发子弹了,但如今这种局面,以免他们做出更过分的举动,还是尽量忍耐些吧,更何况,挨了刚才那一下,其实他也没什么力气再反抗了……

两个宪兵看卡罗克的身子被洗得差不多了,就又像刚才那样把他抬了回去。只不过回去的路程似乎久了些,卡罗克大概猜到他们前往的方向不是那间囚房。

“把他放在那儿!”瓦希克顿命令道,“您看,这样行吗?穆亚……阁下?”

“我说了,叫我费罗·忒-穆亚大御者阁下,我可是布维大贤御者亲派的使者,你们可要按礼制称呼。”穆亚趾高气扬地对瓦希克顿说道,他就是前几日施克奥尔在库尔克的宅邸见到的那个科纳埃。

“行了,大御者,”瓦埃朗在一旁说,“科纳埃怎么都是这副德行——你到这儿来到底是想干什么?还有,跟这小子有什么关系?”

穆亚转身对瓦希克顿说:“你跟你弟弟解释吧。”

“呃,从哪说起呢?”瓦希克顿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就是昨天的时候,穆……费罗·忒-穆亚大御者阁下,找库尔克大臣索要他从格雷迪那儿赢来的符文石。库尔克把符文石交给我,让我再递给大御者阁下……”

“然后呢?”瓦埃朗问。

“我被库尔克大臣家的猫给绊倒了,符文石摔在了地上……”

“符文石摔坏了?”瓦埃朗急着打断了瓦希克顿的话。

“不是,那块符文石跟从我兜里掉出去的项链,起反应了!”

“项链?”瓦埃朗满脸疑惑。

“就是你前天给我的那条从这小子身上取下来的那个挂着蓝宝石的项链。”瓦希克顿解释道。“当时它们之间就迸出闪电,连接在一起,还发出了强烈的闪光!”

“所以,这代表什么?”瓦埃朗问穆亚。

穆亚抬了抬眉毛,慢悠悠地说:“这说明这条项链上的蓝宝石也是一块符文石。”

瓦埃朗看了看地上一丝不挂的卡罗克,又看了看面前的科纳埃,不可思议地问:“等一下,你说的‘符文石’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嗯,这么说吧,这些符文石可以实现人的愿望,通过一些代价,让事物朝着对使用者有利的方向发展——当然,你们也不用想着自己拿符文石做什么事情,只有契约者和他们指定的人才能使用,你们看到的这两块很明显,各有所属了。”穆亚轻蔑地看了眼波登伯尔家的两兄弟,接着说:“符文石一共五块,它们都是布维大贤御者的宝物,但十二年前被人偷走了,我来就是为了回收这些符文石,顺便为伯爵提供些帮助,你们得积极配合我,这也是伯爵的意思。”

听到那个科纳埃的话,卡罗克心想:“北诺勒拉伯爵,果然是他,这一系列事情都是他在谋划。还有他们所说的符文石,自己从小便一直戴着的项链居然有这种来历吗?”

“你继续说,大御者。”瓦埃朗若有所思。

“接下来我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这小子我认为很大可能就是那块符文石的契约者,所以说,他是上好的献祭材料。”

“要献祭他干什么事情?”

“把符文石融合在一起,这样可以尽可能地保证符文石的稳定性的同时,激发出其中的魔力,这你们就不用管了。虽然暂时只有两块,但无伤大雅,我早晚会收集完所有符文石的。”穆亚一脸自信地说,“这么解释你们明白了吧?”

瓦希克顿走过来,把瓦埃朗拉到一边,小声说:“我说,这小鬼不是还要送还回去吗?献祭掉岂不是……”

“跟咱们有什么关系?”瓦埃朗毫不在意地反问,说罢走到穆亚身边,问:“事不宜迟,赶快开始你所说的仪式吧。”

“把那个小鬼身上的束缚都解开,抬起来,背对着我……嗯,对,让他跪在那儿也可以。”穆亚指示着宪兵该怎么去做,“再给我瓶墨水。”

卡罗克眼睛上缠着的黑布和手脚上的绳索都被解开了,虽然一时睁不开眼睛,也知道有更痛苦的折磨等着自己,但重见光明的感觉也让卡罗克不由得产生一丝喜悦的情绪。

两个宪兵分别抓着他的两条胳膊,把他架起来。穆亚走到他身后,让瓦希克顿端着墨水,自己把手指蘸进去,然后按在卡罗克的背上,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卡罗克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但接着,穆亚的手指开始在卡罗克的脊背上游走,他似乎是在画些什么。

瓦希克顿用胳膊肘顶了顶弟弟,小声问:“他画的这都什么啊?”

“别问我。”说完,瓦埃朗竟然头也不回地走了。

“你去哪里?”

“办正事儿!”

没一会儿,穆亚睁开了眼睛,他在卡罗克背上的画的魔法纹路已经完成。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图纸递给瓦希克顿,说:“叫你们的人找一间收拾干净的屋子,把他四肢岔开吊起来,然后在周围按这张图纸上的样式,在房间的地上也画出纹路来。”

“明白了。”

“完成了之后,我会过来准备仪式的。”说完,留下了似懂非懂的瓦希克顿和两位架着卡罗克的宪兵,自顾自地离开了仓库。

自从和瓦埃朗会过面后,施克奥尔就立刻将这一消息告知给了德沃里。

德沃里思考片刻,让施克奥尔先去休息。

“我哪还有心思休息?!”施克奥尔突然激动地说道,“瓦埃朗那种人指不定会接着折磨卡罗克,要是他有什么闪失……”

“施克奥尔!”德沃里严厉地喊道管家的名字,见施克奥尔怔怔看着自己,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语气,说:“你对这个孩子投入过多的感情了。”

“先生,我……”

德沃里抬手打断他的话,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是呢?但如今这种局面,光靠意气用事是没用的,我们需要制定详细的应对方案。”他拍了拍施克奥尔的肩膀,对他说:“你去格雷迪大臣那里,说我有事找他。”

施克奥尔注视着德沃里的眼睛,那双还和以前一样,能让自己感到心安的眼睛,回话说:“我明白了,先生。”

德沃里和格雷迪在房间里讨论了三天两夜,外面有格雷迪的人守着,施克奥尔没法进去陪同,只能在自己房间干着急。

第四天一大早,施克奥尔取出枪油,特地擦了擦自己前段时间买的那杆燧发线膛步枪,备好了弹药裢。施克奥尔有一种预感,事到最后,双方肯定免不了火拼,自己也得做好准备才行。

这时,房间外有人敲门。施克奥尔走过去,打开门,发现外面是格雷迪的属下。

“格雷迪大臣和希利先生叫你过去。”

“好的,你先去吧,我马上就来。”施克奥尔关上房门,把手里的抹布丢到桌子上,走到衣柜前,取出一件马甲,套在衬衫外面,在镜子前整了整衣领和头发,却发现自己这两天好像是憔悴了不少。

“你来了啊,施克奥尔。”德沃里和格雷迪对坐在两把椅子上,面色凝重。

“您有事要告诉我?”

“没错。”德沃里叹了口气,“这件事关系重大。”

“您请说。”

“我和凡交流了些情报,也讨论了些方案,当前的情况十分糟糕,”德沃里说,“大公从宴会上回去之后就病了,加上世子还在医院里躺着,现在公国暂时的话事人成了北诺勒拉伯爵。”

“伯爵,他有什么问题吗?”施克奥尔忐忑不安地问。

德沃里看着施克奥尔,笑了笑,说:“你不敢往那个方向去想,对吗?”说着他看了眼一旁的格雷迪,格雷迪满脸愁容地靠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德沃里接着说道:“宴会之后,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吗?但没有一个人敢往那个方向去想。”

施克奥尔看着德沃里,说:“先生,我可以说说,我的想法吗?”

“说吧,我们三个的想法大概率是一样的,我和凡对此不好发表看法,你来详细谈谈吧。”德沃里说。

“好的,先生。在我看来,整件事情有这么几个比较大的疑点。第一,订购武器的文件原件消失不见,卡罗克在库尔克的办公室只找到一份副本;第二,无端死亡的刺客,就在牢里,莫名其妙地死了;第三,从正规渠道订购却一路遮遮掩掩的拉奇瑞产武器军火;第四,瓦埃朗靠卡罗克要挟我们和拉奇瑞高层取得联系。”施克奥尔列举了几大条,给了德沃里一个眼神,又看向格雷迪。

“你说就是,别管我。”格雷迪显得有些烦躁。

“那我就接着说了,首先,那份消失的文件本可以完全消失,但还是留了副本,说明是按照亚尔忒宫的正规流程带离的。

“其次,两个被抓住的刺客的死,更像是防止他们被问出什么事情而被灭了口。

“再然后,多次变换路线,各处折返,很明显,这批军火武器是不想被其他人发现的,如果不是瓦莱娜的情报,说不定,大家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最后,瓦埃朗的要求着实奇怪,想要我们杀格雷迪大人反倒是其次,更像是顺带的,重点是和拉奇瑞牵线,波登伯尔一家没这么大分量,库尔克动机也不够,虽说是亲拉派,但他的权力和势力掀不出太大的浪花。

“那么,只可能是一位身份比较高贵,但是缺少对外国交流权力,或者说攀不上外交大臣的人,毕竟外交大臣直接对大公负责,不经过内阁会议。这样一来,一些人的身份就显得有些敏感了。”

“分析得不错,可以得出结论了。”德沃里说。

“负责亚尔忒宫文件管理,刺杀中最毫发无损的,有能力想借拉奇瑞的武器密谋一些事情,但难以和对方取得正式的渠道沟通,但地位又足够高的人,现如今能对得上的,只有一位,北诺勒拉伯爵穆堂伽。”施克奥尔说出这个名字时,不禁打了个哆嗦,“更何况,他这段时间还在进行例如有意无意地封锁媒体的消息,这种只对他有利的措施。”

“怎么样,凡,我的人,还是蛮不赖的吧?”德沃里有些炫耀似的对格雷迪说。

“唉,原谅我没心情和您打趣,先生。”格雷迪眉头紧皱,“我,想不明白,他这么做,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想要杀了我,我也认了,可大公是他的亲生父亲啊!他怎么能干出这么畜生的事?!”

“凡,冷静点,”德沃里抓着格雷迪的小臂,他明白格雷迪何等感激大公的知遇之恩,劝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避免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

“你说得对,呼——我气得有些神志不清了,我这就去禀告大公!”格雷迪立刻起身,准备前往荆山城堡。

“你要让大公如何相信你?凭借你和大公之间的真挚感情?”德沃里拦住他,“我们没有决定性的证据,现在得出的结论也只是推测。如果到了跟穆堂伽当面对质的地步,你又该怎么去证明这一系列事情?”

“啧,急死我了!那您说该怎么办?”格雷迪问。

施克奥尔注意到,德沃里握紧了手杖,像是下定了决心,站了起来。德沃里目光炯炯有神,看着格雷迪,说:“我有一个办法,但是风险很大。”

“都这种时候了,您就别卖关子,说吧!”

“穆堂伽和库尔克他们,现在有一个很明显的优势,那就是能拖,他们都计划虽然露了不少马脚,但没有东西可以一步将死他们。而我们现在就是要让他们都优势发挥不出来。”德沃里突然精神抖擞,“我们要主动出击,逼穆堂伽和库尔克出手,虽说不占理,但能平息这场事端,就看凡,你自己能不能狠下心,为了大公,牺牲自己的前途。”

“有什么不敢的,我有今天是大公给的,当然,还有先生您,哪怕是豁出这条命,只要是为大公铲除阻碍,我也值得了。”

“好,就要你这份精气神。”德沃里很高兴地拍着格雷迪的肩膀。

“我现在就去调集我的私兵,宪兵署长是我的人,大部分宪兵应该也能为我所用,穆堂伽和库尔克没机会的。”格雷迪拍着胸脯说。

“那,先生,”施克奥尔这时候插嘴道:“卡罗克怎么办?您不会想要放弃他吧?”

“我从来没这么说过,”德沃里看向施克奥尔,“这就要看你的了,施克奥尔,我要你带着一队人,在穆堂伽作出反应之后,秘密潜入49E号仓库,把卡罗克救出来,做得到吗?”

施克奥尔猛地点头,回答:“当然可以!”

“还有这个,”德沃里举起自己的手杖,拧开杖头,从里面倒出一块小石头。那块石头通体灰黑色,看起来和普通的石头完全没区别,但唯独中心露出一点如天空一般湛蓝的宝石,“这是我的符文石,它可以指引你找到格雷迪的符文石,把它带回来给我。很抱歉在这件事上对你告知甚少,施克奥尔,等你回来,我会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你。”

“您是说,格雷迪大臣的符文石也在49E仓库?”施克奥尔问。

“大概率是了,”格雷迪说,“我的人发现这几天有一个科纳埃进出过那里好几次,多半是我们的‘老朋友’布维,派来回收符文石的。我的那块应该是存放在那个地方。”

“了解了,二位就放心好了,卡罗克和符文石我都会平安带回来的!”施克奥尔保证说。

“那么,凡,你就带着施克奥尔一起过去吧,有事情的话我随时找人通知你。”德沃里坐回椅子上说。

“明白了。”

望着格雷迪和施克奥尔离去的身影,德沃里不知为什么,心里闪过一丝难过,就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一样。

卡罗克赤身裸体地被铁链锁着,呈大字形状,展现在波登伯尔两兄弟面前。他们俩是刚刚才到这里的,之前一直是两个宪兵守着。看着二人的脸,卡罗克莫名怀念起眼睛还被蒙住的感觉,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因为面前的瓦埃朗和瓦希克顿,想起可怜的瓦莱娜,然后便会不禁产生恶心的感觉。

“这小子身上伤口这么多,之前是干什么的啊?”瓦希克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卡罗克。

“别想这些有的没的,那个科纳埃还没到吗?”瓦埃朗倚在门口,貌似是有些不耐烦了。

“还得一会儿吧,那个家伙也就在我们面前耍耍威风了,在伯爵那儿不照样恭恭敬敬?”

“我听到有人说我坏话。”穆亚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进房间,依旧神气十足。

“我……”瓦希克顿因为嘴里还没说出口的话,差点噎过去。

“好了,坏话不坏话的之后再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你的仪式,然后兑现你对伯爵的承诺。”瓦埃朗没好话地说。

“唉,跟你们这些‘诃-玛库图’(意为不会魔法的人)果然是相处不好呐……”说着,穆亚走到房间里面,往四周环视一圈,接着说:“嗯,房间里的法阵画得倒像那么回事儿。”

“别感叹无聊的图案了,你到底要做什么?”瓦埃朗完全没好脾气地说。

“你这人真是让人讨厌呐……我就直说了吧,我要做的就是,让两块符文石蕴含的力量,先经过传导进献祭品的体内,在那里借助献祭品的生命融合交汇,然后再导入我胸前的这个容器里,就这么简单。”说着,穆亚展示了挂在他脖子上的一个类似小玻璃瓶子的东西。

“所以说这小子经过这个仪式就会死了?”瓦希克顿问。

“没错。”

卡罗克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呼吸局促起来,对死亡的恐惧果然还是人的天性。但他们所有人好像都没注意自己,平时那个很敏锐的瓦埃朗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大概需要多久?”瓦埃朗有些急迫,“一天能搞定吗?”

卡罗克这时才意识到,他的情绪与其说是不耐烦,更确切来说,是不安。摩纳亚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难道是希利先生他们开始行动了?

“呵,不算什么大的仪式,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应该可以完成,但如果发生意外的话……”穆亚说着模棱两可的话搪塞瓦埃朗,但话锋一转,反问道:“出事了是吗?”

瓦埃朗咬了咬牙,不太情愿地回答:“是的,我今天上午,刚接到上面的调令,要让我去唐桑郡担任治安总督,偏偏是这个时候……”

“这是为什么?”瓦希克顿问。

“这不是很明显吗?调令是从内阁会议下来的,格雷迪那边已经有动作了,那个希利和叫施克奥尔的蠢货,根本没想着和咱们交易,至于这个小鬼,他们大概率也是放弃了。”

卡罗克听到瓦埃朗辱骂和随意揣度施克奥尔,气的牙痒痒,但还是忍着不表现出来。老实说,自从被抓之后,卡罗克的嘴里这几天一个字都没蹦出来过,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太会说话了。等自己出去,一定要把最污秽的词句骂给波登伯尔家听。

瓦埃朗接着说道:“所以说,我们亲爱的穆亚大人,你就不能弄快点,然后像你答应过伯爵的那样,帮我们对付格雷迪吗?”

穆亚白了瓦埃朗一眼,转身走到地面上法阵的中心,说:“E hiahia ana te wairangi wairangi ki te whai whakaaro nui(古玛塔匹希语,意为“蠢笨的人需要贤者的庇护”)。好吧,既然如此,就先帮你们一点小忙吧。”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裹里取出一个罗盘状的东西,接着把手按在上面,嘴里念念有词地吟唱着什么其他人听不懂的话,过了半晌才睁开眼睛,一边把罗盘放回包里,一边对瓦埃朗和瓦希克顿说:

猛虎与恶狼的斗争

在遍地鲜血中展开

愚笨的象在西方长啸

狠辣的蛇在水边嘶叫

忠厚的犀牛冲锋在前

悲伤的雏鸟为它哀悼

待到第二天太阳升起

只有那孤独的赢家

踏出笼罩绝望的城堡

“你在说什么?”瓦希克顿问道。

卡罗克听得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这个科纳埃在讲些什么。

“刚刚为大家都写了首预言诗,至于如何解读就要看你们了。怎么样,这算是帮到忙了吧?”

瓦埃朗气得脸色发青,摔门而出,他显然认为这是穆亚对他的捉弄。瓦希克顿跟穆亚告辞之后追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穆亚和两个负责看守的宪兵已经不能行动的卡罗克。

穆亚看了看卡罗克,神情严肃,问道:“你这小子是什么来头?随身带着符文石?”

“大人,您还是别问了,他自从到这儿之后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宪兵说。

“叫我……算了,”穆亚啧了一声,“不说话是吗?”他走上前去,闭上双眼,张开右手,摁在卡罗克的额头上,问:“你的符文石是怎么来的。”

卡罗克在他的手刚接触到自己的一瞬间,仿佛被静电打了一般,随后意识有些模糊,听到他的问题,本想像之前一样闭口不言,没想到自己的嘴和舌头突然不听使唤,自己动起来,吐出几个模糊不清的词:“项链……是……妈妈……留给……我的……”

“妈妈叫什么名字?”

“叶……德维娜……”

“那我就知道这块符文石是属于谁的了。”这些词对穆亚来说已经足够获取信息了,他停了下来,没有问更多的问题,转身走回法阵中心,对两个宪兵吩咐道:“你们两个到外面去,仪式结束之前不许任何人进来!”

“遵命!”

穆亚转身,从包里取出了两块符文石。卡罗克刚恢复神智,便尝试仔细观察眼前科纳埃手中的那两块石头,一块是他的镶嵌在项链上的蓝宝石,另一块是灰黑色的石头,上面有蓝色的纹路,那是格雷迪的符文石,虽然卡罗克现在并不知晓这个信息。

穆亚松开手时,两块符文石自己悬浮了起来,分别朝两个方向飞去,停在了法阵左右两个大圆圈的上方,和卡罗克已经穆亚两人形成了一个菱形。

穆亚嘴里念着复杂的咒语,一直手抬起来对准了卡罗克,只是一刹那,卡罗克在一阵刺眼的光亮之中,紧紧闭上眼睛,被光芒吞没。就在这时,卡罗克察觉到自己好像可以自由行动,手脚上的镣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卡罗克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仿佛伸出一片白茫茫的荒原,周围空无一物。

“这是哪里啊?”卡罗克疑惑着自言自语道,这种地方他还从来没有看见过呢。

“嗨,卡洛。”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卡罗克背后传来。

“霍亚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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