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停就可以了。」

我下了計程車，打開後車廂，裡頭塞滿各式大小、封裝完整的紙箱，早上已經請搬家公司協助把大型物件先行送達，最後把這些小東西安置好後，這次的搬家行程就算告一段落了。

我的身形十分瘦小，光是把裝滿雜物的紙箱從後車廂移出就花了吃奶的力氣，我將第一個紙箱搬出來，靠在自己乾癟的腰腹上，轉身屏著氣將其放在公寓的大門前。喘了口氣，回到車上準備搬出第二個紙箱，就在這時有一雙寬厚的手掌抓著我的肩膀，將我輕輕往後移。

後方傳來一陣悶了整個早晨的汗味，還有那令我十分熟悉的雄性費洛蒙，伴隨著低沈穩重的嗓音傳入我耳中：「你休息吧！這些我來搬就好。」

說罷，那人就接過我原本要搬的紙箱，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其抬了起來，他穿著黑色的無袖背心，渾身厚實肌肉將衣服布料撐得很緊，稍微裸露出的胸肌中線上蔓延出一片胸毛，他的乳頭硬挺地在胸肌上凸起兩點，自衣服內伸出的粗壯手臂上佈滿晶瑩汗珠，上頭濃密的手毛因為汗水而緊緊貼在黝黑的皮膚上，他身形高大、壯碩得像一頭牛。

他是我的男友——張皓哲，我們是大學同班同學，也是一對交往了四年的情侶。他在學校不只成績很好，也是一位運動健將，曾經參加過學校的棒球隊，也因此練就一身粗壯渾厚的體魄，他在學校的人緣很好、長得也帥氣，每每跟他走在一起，我都能察覺到不論男女，都會投以強烈慾望的目光。

相對的，我就是個外型不太起眼的乾瘦男生，是個非常平凡的人，因此當他主動靠近我、並對我釋出好感時，我一時無法相信，這樣完美的男人，為什麼會想要跟我在一起？

「不知道⋯⋯看到你，就很想保護你。」這是在交往一年後，他給我的理由。

他不僅外型帥氣，個性也很正直善良，在一起的這幾年，他總是對我各種無微不至的照顧，在他的身邊，我能感受到無比的安心。

就像此刻，他也不願看到我辛苦提搬重物的樣子，請我在一旁等著，接著很輕鬆地就把一塊塊如巨石般沈重的紙箱卸了下來。

在畢業後我們一同上台北工作，台北的房租是出了名的離譜，為了省錢，我們尋找到一間需要與房東同住的公寓家庭房，房東是一對中年同志夫夫，一開始的租金本來讓我們有些猶豫，但看見我們同樣是同志情侶後，便對我們非常友善且熱情，也給予我們很大的租金優惠。

其中一位房東下樓來幫我們搬行李，上樓的途中，我再三道謝他的幫忙，他圓潤的臉露出非常憨厚的笑容，親切地回應：「年輕人上來打拚，還是圈內人，照顧一下是應該的！」

這位房東名叫強叔，目測大約有五十歲了，俐落的平頭上有著些微白髮，但他的體態卻維持得很硬朗，雖不像皓哲那樣健實壯碩，卻能從肉感脂肪包覆的身體中，感覺裡頭有著長年鍛鍊的實在肌肉，他穿著一身 POLO 衫與卡其長褲，像是爸爸一樣和藹可親。

「今天為了慶祝你們入住，阿遠哥有煮了一桌好料喔！」強叔口中的阿遠哥，就是他的老公，他一走進客廳，放好紙箱，便向著廚房扯開嗓子喊，「遠仔！他們來囉——！」

「喔——你們來啦！」阿遠哥從廚房的暖簾鑽了出來，他的身形比起強叔更為高大，年齡大約有四十，同樣是一身肉感的脂包肌，臉上戴著一副老實的方框眼鏡，厚實的肌肉繃起白色的衛生衣，身上掛著一條圍裙，向著我們露出友善的笑，「你們先休息！冰箱的飲料隨意拿！」

「真不好意思，還要麻煩你們招待。」皓哲舉起手臂搔了搔頭，站在他身旁，我能聞到一些從腋窩傳來的悶汗味。

雖然我不排斥皓哲身上的體味，甚至是非常著迷的，但畢竟第一天入住，或許還是禮貌性地清潔一下身體，我輕聲對著他說：「親愛的，你要不要先去洗個澡？」

「啊⋯⋯說的也是。」皓哲瞇起眼睛，露出難以為情的笑容，畢竟今天從早到晚，他都一肩扛下所有搬家的體力活，粗壯的肌肉在長時間勞動中不斷分泌出費洛蒙與體液，連他自己都能清楚聞到自己身上傳來的異味。

站在一旁的強叔似乎有聽見我們的對話，便一手搭上皓哲的肩膀，「沒關係！你們先吃晚餐吧，我們不介意的。」

我跟皓哲面面相覷，才很不好意思地說：「好的⋯⋯謝謝強叔。」

我們走到沙發座找個位子坐下，而我們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我們背後的強叔，正用著一股色咪咪的眼神，不斷打量著皓哲渾身散發汗味的壯碩肉體。

阿遠哥從廚房裡端出一道又一道精緻美味的家常菜，四人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享用，我跟皓哲吃得津津有味，也喝了點小酒，過程中強叔與阿遠哥的熱情、以及酒精的催化，逐漸軟化我們原先害羞怕生的心情，很快地我們就聊得非常熱絡，從生活大小事、各式議題、甚至還聊到了同志間最有興趣的禁忌話題⋯⋯

「依我看，皓哲你是1、以臣是0號吧？」強叔瞇起眼睛，好奇地確認。

「⋯⋯是的。」皓哲吞了吞口水，雖然談論性話題並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但畢竟是如此私人的事，要說出口還是讓他非常猶豫。

「圈內像你們這樣體型差那麼多的情侶，很少見呢！」阿遠哥在旁抱著胸，視線在我們兩個之間來回移動，「皓哲身體練得那麼壯，以臣你真的很有福氣喔。」

我尷尬地笑了笑，這句話雖然不帶惡意，但的確也戳中了我心中的痛處，與皓哲交往以來，我時常飽受著對外表的自卑所苦，其實不只是阿遠哥這麼說，從前在學校裡就常聽見閒言閒語，說我配不上皓哲、說是一枝爛草與一頭壯牛⋯⋯等等訕笑之語。

「阿遠哥，這樣說不太對，能認識以臣，才是我的福氣。」正當我沈溺在過去的回憶之中，皓哲突然伸出寬厚的手掌放在我的大腿上，輕輕揉了揉，正氣地回應阿遠哥。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別誤會了！」阿遠哥挺起身子，兩手放在身前揮了揮，有些著急地想解釋。

「唉，遠仔講話就是不經大腦啦，別介意啊。」強叔在旁緩和氣氛，一隻長滿老繭的溫暖大手也伸了過來，搭了搭我的肩膀。

「不會啦，我知道遠哥的意思，皓哲的身體真的很棒⋯⋯」我跟著也想說點什麼，但是卻不小心脫口而出自己也覺得害羞的話，講到一半頓時語塞。

「喔？他的身體很棒？怎麼說？」強叔的手還摸著我的肩膀，同時我能感受到他手心傳導出來一股熱流，以及若有似無地施力揉捏，很輕微、卻帶點挑逗。

面對強叔的追問，我是有些迷惑的，但或許是酒精的影響讓我的神經比較放鬆，又或者是怕場面尷尬，急忙想說些什麼，我竟然不假思索地，轉頭看著皓哲那包覆無袖背心的黝黑壯肉，慢慢細數他外型上的優點。

「皓哲的身體除了練得非常強壯以外，還有很濃密的體毛，胸部、肚子、手臂上也有不少，我覺得光是這點就比別的男人多了很多魅力⋯⋯他的奶頭也很大、很凸，我很喜歡舔，跟他做愛的時候，他很會流汗，體毛又多，很容易悶出一些味道，我覺得很好聞⋯⋯」

一連串的話語脫口而出後，我才驚覺不對勁，我將視線從皓哲的胸肌慢慢往上，發現他瞪大了眼睛，一雙濃眉輕輕皺著，害羞地抿著嘴，流露出既羞恥卻無奈的神情。

「臣，你喝太多了⋯⋯」他靠了過來，在我耳邊輕聲說著，接著又對著兩位房東難為情地道歉：「抱歉，強叔、阿遠哥，我們先別聊這些吧。」

剎那間，原本熱絡吵鬧的客廳，安靜了下來，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強叔收回原本按在我肩上的手，依然瞇著眼睛笑，卻帶了點謎樣的情緒在裡頭，他與阿遠哥互看一眼後，清了清喉嚨：「不用道歉！咱們都是同志，有什麼辛辣話題不能聊的？」

「是啊，皓哲你別太拘謹了，倒是被以臣這樣說，真好奇你的體毛有多少，還有身上的味道聞起來是如何？」阿遠哥在一旁幫腔，他坐得離皓哲比較近，像是開玩笑地稍微將身體湊近了過來，用自己的肩膀蹭了蹭皓哲的二頭肌。

「遠哥，你別逗我了⋯⋯」皓哲被這樣一碰觸，耳根子瞬間紅了起來，他完全無法與阿遠哥對視。

「哈哈！你們年輕人真是容易害羞！」阿遠哥抱著胸扯著宏亮的嗓音笑出聲，粗壯的手臂擠著白色衛生衣下的胸肌，在他的笑聲中一抖一抖的。

強叔原先在一旁靜靜看著，抓準了時機，便帶著有些低沈但粘膩的語氣，試探性地、緩慢地說：「要不然⋯⋯之前說好要給你們租金優惠，作為給叔叔們的答謝，皓哲，給我們看看你的胸毛跟肚毛？」

這個要求使我背脊發涼，也才驚覺飯桌上的互動已經往奇怪的地方發展，但還沒有正式出社會的我，面對眼前兩位充滿歷練的大叔，根本想不到可以拒絕的說法。畢竟他們如此友善，給予我們租金補助、幫忙我們搬重物、又煮了一整桌好料的請我們⋯⋯

「這⋯⋯」皓哲一時間也無法回絕，只是兩眼呆滯地看著強叔，

「只是看一下，當作陪叔叔們喝酒的餘興節目吧？」強叔憨厚的笑臉點了點頭，親切而深層，帶給人一種難以輕易違抗的壓迫感。

皓哲又將眼神看向了我，像是在向我求救。然而我的心情卻異常複雜，照理來說，現在兩位房東在做的事，已經接近性騷擾了，但是我們也清楚知道，同志的身體界線是比較模糊的，朋友間有一些身體觸摸，或是開情色玩笑也是常有的事。

現在的狀態倒也不是說不舒服，而是因為彼此都還沒有朝日相處的熟識，因此感到有些突兀。

而且，我心裡不知怎麼的，竟然好像有點期待，想要讓兩位中年長輩，好好見識一下我的情人，他那傲人的壯碩肉體，以及雄性魅力濃烈的體毛⋯⋯

因此我只是裝作鎮定地看著皓哲，嘴巴顫抖地說：「就⋯⋯讓他們看一下就好？」

皓哲的眉頭皺了皺，卻也沒有繼續磨蹭，天性善良老實的他，其實有時候滿直來直往的。

於是皓哲將雙手交叉，拉住自己黑色背心的下襬，將背心慢慢向上脱，從褲頭處，漸漸由下而上顯現出那鍛鍊得強壯實在的六塊肌與厚實的胸肌。在塊狀分明的肌肉上，從中線處向外長著剛剛好的、均勻的胸毛與肚毛，因為方才吃飯有些燥熱，體毛上也能看見些許汗水，像是早晨停在草上的露珠。

在皓哲的黝黑胸肌，那兩圈明顯的乳暈上，長著兩顆豆粒大小的乳頭，顏色深沉、堅挺而飽滿，那兩粒每每看到都令我垂涎的乳頭，此刻正在被兩位房東視姦著。

「體毛真的很旺盛呢⋯⋯」強叔雙眼發直，滿意地點著頭，像是真心稱讚，又有些猥瑣。

「光是看著就聞得到味道了。」阿遠哥始終抱著胸，粗肥的雙腿張得很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原本就飽滿的褲擋，似乎更漲了一些。

「強叔、遠哥，看夠的話，我就穿回去了⋯⋯」皓哲耳朵因為害羞而紅成一片，甚至蔓延到了臉頰，被兩個強壯的大叔這樣看著，似乎也讓他產生奇妙的羞澀感。

「等等。」強叔趁著皓哲要將背心套回的前一刻，制止了他，「以臣說你的味道很好聞，能不能⋯⋯也讓叔叔們聞一下？」

強叔的這個要求，其實已經越界了，這點我清楚知道。但是在當下的氣氛，卻瀰漫著一股誘人的氣息，我感到無比恥辱，卻又莫名期待發生；而單純的皓哲，則仍然停留在需要答謝他們特別照顧的心情，心裡萬般無奈卻不敢拒絕。

「好⋯⋯好的。」皓哲將原本要套上的背心放下，維持上半身裸露的狀態，挺起自己強壯的身子，縮緊腹部，兩塊飽滿的胸肌向著前方頂去，「請⋯⋯請聞吧。」

「以臣，跟我換個位子吧。」強叔站起身，向我點頭示意，好像這件事是家常便飯的自然。

我的腦袋已經打結，沒有說任何話，就只是默默站起，讓強叔坐在皓哲的右邊，而原本坐在皓哲左方的阿遠哥，則是靠得更近了一些。整副壯碩肉感的身體側邊，幾乎是貼上了皓哲的左臂。

「來，皓哲，舉起手。」強叔的嗓音帶點沙啞，有點迷人，帶有權威感，跟方才的和藹可親形象判若兩人。

皓哲聽到指令只後，把他的雙臂慢慢舉起，全身壯碩的肌肉延展拉伸，汗水因為燥熱分泌得更多，沾濕了體毛，暗藏在二頭肌底下的腋窩內，腋毛之間更是流淌著可觀的汗液。

強叔跟阿遠哥露出滿意的微笑，接著雙雙將臉靠近皓哲的腋下，兩個中年男人的圓潤大鼻子幾乎就要靠上敏感的腋窩肉，皓哲緊張得閉上了雙眼，卻發現他們巧妙地停在若即若離的位置。

皓哲能感受到他們鼻息喘出的熱氣，沒有實質上的觸碰，卻意外地撩人，以至於皓哲的呼吸也開始明顯加快，延展的肌肉隨著呼吸起伏，汗水在燈光照射與肉體起落之間閃爍，極其性感。

強叔深吸了一口氣，接著發出了大大的嘆息，「真的是很濃的味道呢。」

皓哲的腋下味道，我是非常清楚的，帶著一股濃烈的鹹氣，有些刺鼻，卻不至於讓人不舒服，那股刺鼻感反而會讓人激發腦內快感，每次聞到時，我的慾望總是會馬上提升。

這個男人身上的味道，一直以來是只有我才能聞到的，而我也視其為珍寶，如今卻輕易地讓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中年大叔給嗅進鼻腔，頓時讓我感到不悅。

明明什麼事都沒發生，為什麼卻有種被搶奪霸佔的感覺？

強叔又再度深吸了兩口氣，意猶未盡地離開皓哲的身體，而阿遠哥則是把臉轉向，移動到皓哲左邊胸肌上的硬挺奶頭，接著再度用鼻子吐氣，輕輕地將濃濁的熱氣吐在皓哲的奶頭上，才跟著收回了身體。

「唔⋯⋯呃嗯⋯⋯」奶頭傳來一股熱意，使得皓哲全身緊繃。

「以臣啊，你要好好珍惜皓哲喔，他有那麼棒的肉體，也很愛護你。」強叔轉過頭來對著我說，又恢復那張親切的笑容，而阿遠哥則是站起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盤。

「謝謝你們啊，讓我們這些老頭子可以吸到年輕小伙子的費洛蒙！」阿遠哥一邊收著，一邊開玩笑道，瞬間氣氛又恢復和諧，「碗盤我們收拾就好，你們去洗個澡就可以休息了。」

我在一旁茫然地看著桌上的杯盤狼藉，而皓哲則是默默地將背心穿起來，抓起我的手。

「那就麻煩強叔跟遠哥了。」皓哲眼神示意我，並領著我離開了客廳。

在走進房間的過程中，我注意到，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下體都起了生理反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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