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真相之室

“欢迎来到真相之室。”一个少年的声音在林涛耳边响起，带着一丝冰冷的凉意。林涛回头一看，只见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人正站在他身后。那人身材纤细，却略微矮小，身高大约一米七左右，比陈幼航还要矮一点。听声线，似乎不到二十岁，又或许更小一些。他穿着一件质地高贵的黑色丝绒睡衣，金色的面具形状如同一朵盛开的海棠花，只露出一双清亮而锐利的眼睛，透着一丝不知是嘲讽还是悲悯的眼神。此刻，那双眼睛正盯着林涛，仿佛在观察一个有趣的标本。

那人向前走了两步，侧身面向林涛，轻轻地扶了扶面具边缘，动作精致而妖娆。“林涛，你终于来了。”那个声音略带酥软的磁性，却又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不容林涛开口，那人又继续说道：“喜欢我的海棠花吗？这是我亲自设计的。”他指了指自己面具上的图案，“象征着纯洁、美丽…以及，一丝若隐的残酷。”他那张性感的红唇微微上扬，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林涛一时语塞，这妖冶又充满压迫感的气氛，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而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随时能看穿他的灵魂，让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自己的身体。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林涛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更迷人的弧度。“哦？看来不太喜欢海棠花——那么，还是更喜欢我派去迎接的童子军呢！”他轻轻挥手，仿佛在召唤什么，“你瞧，他们正在外面等着呢，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想要讨好林老师。”

那人从下到上观察着林涛，眼神带着一丝淫亵的挑逗意味，“不过嘛，你和泽宇，都是很有趣的人呢。尤其是你的艺术天赋，我很欣赏。当然，你的身体……似乎也很不错。”

虽然那人戴着面具，那逼视的目光却像是冰冷的蛇，在林涛身上游走盘旋；又像是一把锋利刀子，刮得人极不自在。林涛忍不住吞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一些。“谢谢夸奖，你观赏了这半天，看够了吗？——不知是该叫你‘海棠少年’，还是‘黑色幻影’，还是…饕餮大人？”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嘲讽的回敬：“毕竟，您可是要将我们统统吞进肚里的人呢。”

那人伸出一只修长而白皙的手，指尖轻轻拂过林涛的面颊，他舔了舔嘴唇，“林涛，原来你也会开玩笑呢！‘饕餮’这个词虽然有些贴切，但不大符合我的气质。”他凑近了一些，贴着林涛耳边，浅笑着道：“这里的人都叫我“司理大人”，实在无趣得很…其实我姓潘，叫潘冬冬，不妨叫我冬冬吧——这是我的真名，很少告诉别人的哦！”

“冬……冬冬？”林涛略微吃惊了一下，“好吧，那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了，你究竟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哈哈，你还真是个急切的家伙呢。”潘冬冬停顿了下，忽然压低了声音：“我就是很好奇，完美的爱情是怎样的。你和泽宇，在我看来十分有趣——怎么说呢？似乎有一种青涩又充满活力的、带这些自恋的完美。我想看看这样的‘完美’，究竟能持续多久时间？”

林涛感到一阵阵的恶寒从脚底升起，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尽管这样，他还是决定继续问下去：“谢谢你的夸奖。既然你说这里是‘真相之室’，那你是不是有些称为‘真相’的东西要分享给我呢？”

“哎呀，叫我‘冬冬’呀，你这样一板正经，叫我怎么好意思回答呢？”他转过身，走到房间中央的一张华丽的沙发前坐下，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却又似乎带着一丝认真的语气：“好吧，林涛，我其实想跟你合作——我想拍摄一部关于少年情爱的电影，以你和泽宇为主角。”

“情爱视频？”林涛有些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仅仅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潘冬冬微微一笑，“每个人都有一些小小的爱好嘛，我可是个宝藏男孩儿。而且，我一直对少年情爱的画面——十分着迷。我特别迷恋那种…那种既纯真，又充满欲望的瞬间，就像你和泽宇，在那个小阁楼里上演的那些……”

“如果这样的话，”林涛问道，“那些被你掳掠来的男孩们呢？”

潘冬冬耸了耸肩。“哦，你说外面那些吗？我潘冬冬可从来不强人所难。他们都是主动投靠的，也都是为了生活积极向上的好少年。”他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意，“他们为了享受清泉镇提供的优渥生活和刺激体验，贡献一点小小的青春与芳华，又算得了什么呢？”

林涛皱了皱眉。“青春与芳华？这话听起来还真是熟悉。至少我知道一个叫‘小海’的男孩是被迫的，”他坚定地说道，“而且，我答应了我朋友，你可不可以——让我把他带走？”

潘冬冬似乎料到林涛会问这样的话，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当然可以。‘林老师’感兴趣的人，我潘冬冬愿意倾囊相送。嘿嘿，说不定那个‘小海’，还会在某天感谢我们呢！”

他好像若有所思，又补充了一句：“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真是有点遗憾，也许是我们在某些方面让那个男孩感到委屈了，真是个小小瑕疵。”他微微一笑，“不过呢，我的愿望，不知道前面是不是表达清楚了——还希望林涛老师也能投桃报李？”

“好，”林涛略微思索了几秒钟，似乎此刻也只能先答应下来，“我会考虑的。”而他心里却暗道：这家伙嘴巴甜得抹蜜，骨子里可不是省油的灯，想要得到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

“太好了！”潘冬冬笑得更加灿烂，他得意地拍了拍手，像个得到心爱礼物的小孩子。“那我们就说定了！快带着泽宇弟弟到清泉镇吧，我会为你们准备一个巨大的惊喜。”

林涛皱了皱眉，忍不住冷冷地道，“你们这样猖獗，就不怕我报警吗？”

海棠少年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弯下腰去。“林涛，你不会那样做，”他得意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坚定，“毕竟大家都是‘同路人’，大不了一起被抓！我手上关于你的素材可是不少哦！”

林涛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一阵语塞，他知道潘冬冬并非虚张声势，以他的能力和手段，掌握一些把柄并不难。而潘冬冬似乎也洞悉了林涛的心事，他倚靠在沙发上，似乎有所感慨地道：“林涛，我问你一个问题吧，你觉得世界上哪种关系最牢不可破？”

林涛略微一怔，思考了片刻后道：“亲情，血浓于水。爱情，价高一切。友情，彼此信任。这些都是一生的羁绊。”

潘冬冬轻蔑地笑笑：“林涛，你还真是可爱呢。看看历史，多少父子反目成仇？多少兄弟刀兵相见？又有多少爱情是在相互利用，走向背叛？至于友情，呵呵，更是最脆弱的关系之一，简直不值一提。”他似乎回想了某些事，缓缓地道：“在我看来，这世上只有一种关系，勉强可谓牢不可破——那就是，利益相关的人！”

“利益？”林涛有些不解地问道。

潘冬冬点了点头，“没错。利益分很多种：权力、财富、欲望……而我们，是志同道合，并且相互掌握罪证的同路人。”他凑近林涛，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的光芒。“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彼此的安全和舒适。林涛，我们应该成为盟友，而不是敌人！”

“三观异同之下，一切都是虚妄！”林涛反驳道，“看来我们的价值观根本就不一样，那么即使是利益相关，也难以持久。”

潘冬冬轻笑一声，“林涛，你还真是一个卫道士呢！但其实只不过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罢了。你享受男孩们带来的快乐，同时也利用他的青春和身体，来激发你的创作灵感，以及填充私自的肉体欲望，如此而已！”他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起来。“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万恶的‘彼得坏’而已，大家都一样！”

林涛心中一寒。潘冬冬的话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刺中了他的要害。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些道理——他在享受泽宇的同时，也的确是带着一丝利用的目的，而且似乎是更多的肉欲，他的爱情并非纯粹无瑕。他一直试图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浪漫的艺术家，但其实内心深处隐藏着欲望和野心，似乎连他自己也不敢直面。

“所以，”潘冬冬走到沙发旁的金色茶几边，优雅地倒了一杯红酒，轻轻摇晃着，“两个彼此掌握罪证的人，应该成为好朋友才对。”他转向林涛，眼神中带着一丝兴奋的光芒。“这是一种很简单的逻辑啊，你难道不觉得吗？敌人容易互相算计，而朋友则可以相互扶持，共同对抗世界的压力。想想看，如果我们的秘密被曝光，单凭你一个人，又能抵挡得住多少风浪呢？”

他抿了一口红酒，接着说道：“我们呀，与其互相猜忌、彼此利用，不如坦诚相待，共同享受这份罪恶的快乐。而这个清泉镇，就是一座建立在秘密和欲望之上的乐园。只要我们彼此配合，就能够在这里尽情地放纵、玩味。而那些道德卫士们？他们又能怎样呢？”

林涛忍不住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要成为同谋吗？”

潘冬冬轻笑着，“也可以这么说。但我好像更喜欢‘盟友’这个词，似乎更加动听一些。”

“随你怎么说。但是你说了这半天，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林涛缓缓开口道，“你一开始说这里是‘真相之室’，是什么真相？”

“哦？林涛，你还真是穷追不舍呢！”潘冬冬语气有些无奈，眼神却变得深邃起来。“好吧，我就告诉你——在我潘冬冬看来，真相就是我们想要这个世界成为的样子！就像那些被记录在数据里的少年们的生理反应和心理变化——足够精确、足够客观，不是吗？”

林涛怔了片刻，仔细品味潘冬冬的见解。仿佛事情变得略微清晰了些：清泉镇的一切研究，所有的实验，甚至他与泽宇的相遇，都在潘冬冬的掌控之中，都是为了验证他的理论，丰富他对自己世界的理解。这“真相之室”并非揭示事实，而是创造事实——一个被精心设计的、充满欲望和控制的世界。

正当林涛想要继续追问时，发现房间内的雾气开始逐渐浓厚，一缕海棠花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林涛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瘫软，他挣扎着想要维持站立，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林……林涛老师……”在一片迷蒙之中，林涛听到潘冬冬呼唤自己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调侃，他看到潘冬冬缓缓走向自己，俯下身，用指尖轻轻抬着自己的下巴，“你看起来很惊讶，对吗？”

林涛的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和不解。却见潘冬冬轻轻一笑，松开手，任由林涛的身体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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