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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祥】王座之上 (下),1

小说:【睦祥】王座之上 2025-09-08 08:53 5hhhhh 7130 ℃

8.

丰川祥子睁开眼睛时,感到难得的轻松与宁静。这一觉,睡得无比安稳。对于这些年一直在逃亡中、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的她而言,这简直是个不可多得的奇迹。

她一时也分不清,是昨夜看见敌人慌乱如小丑令她亢奋,还是和睦那场混乱的“奖励游戏”消耗了太多体力,又或是——她在睦那温热的怀抱中,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才终于陷入沉沉的睡眠。

然而警惕心的消退并未让她轻松太久。

祥子微蹙眉心,悄悄责怪起自己——如今复仇计划已明面展开,每一步都不容失误。这些年她拼命坚持与筹谋,如今却在这关键时刻开始松懈,这种放松,几乎等同于背叛自己。

她缓缓侧过头,琥珀色的眼眸静静注视着身旁仍在沉睡的恶魔。若叶睦那头青绿色的长发顺着枕边垂落,几缕发丝落在祥子的胸前。她睡得安详,脸对着祥子,近得几乎能数清她睫毛的卷度。头顶那对象征着血统的黑角安稳地立着,而她的双手环在祥子的腰上,微热的手心贴着皮肤,像一只占有欲十足的孩子。她的尾巴依旧不安分,蜷在祥子的腿上,尾端无意识地晃动着,带着某种属于猛兽的依恋。

两人靠得极近,近到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彼此鼻尖几乎相触,气息交融。

这是她的床——本属于丰川祥子的私人床榻。现在却已经被这头恶魔半强硬地霸占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无法容忍,结果却已经习惯了。甚至在若叶睦晚归时,她会本能地感到空落与不安。

她想起忠仆曾颤抖着劝告她时的模样。

当她们知道她为了复仇,用灵魂作为代价召唤恶魔时,那些哀切的眼神和隐忍的泪水;当她们得知她不仅想操控恶魔、甚至要驾驭她时,那种不敢置信的恐惧仿佛钉进了她的骨髓。

她也不是没想过自己是否太过狂妄。毕竟,若叶睦虽看似年幼,却是真正的魔王,是魔界中连贵族都难以匹敌的强者,是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天赋异种,是魔力强大到让恶魔也惊悚的存在。

而她,却想将一条“看不见的锁链”套在这位魔王的脖颈上。不,甚至更狂妄——她想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将这锁链递到她手中。

这个念头,连祥子自己也觉得可笑。

可她已经没有退路了。若不将睦彻底掌握,她的复国不过是黄粱一梦。而她也将失去一切。

幸运的是——若叶睦确实愿意被她束缚。甚至是主动将那象征着束缚的锁链交到她手里,自愿为她俯首。她把所有力量都交托给她,只接受她的命令,只回应她的注视。

这份感情,怎能不令人动容?

丰川祥子不是无情的人。恰恰相反,她太过敏感,也太过柔软。她会为国家的覆灭而痛哭,会为忠仆的死伤而心碎——只是这一切早已被理智、复仇、冷酷包裹。她学会了冷眼看世界,因为如果她不硬下心来,就只能任人宰割。

理智上,她一再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与恶魔的交易,是灵魂换来的等价力量。可情感上——她却在睦一次次“顺手”带回来的物品里,开始崩塌。

若叶睦带回来的东西总是刚好击中她的心。那是她记忆中最喜欢的红茶,珍藏于故国图书馆早已消失的孤本,甚至是王宫中已被战火摧毁的童年物件。她以为早已遗忘的记忆,都被一一掘出,摆在她眼前。她的理智,在这些回忆面前,开始产生裂痕。

但她还在撑着。她必须保持冷静,必须站在高位之上操纵一切。哪怕是眼前的魔王,她也必须掌控。

——可是,仅仅此刻。丰川祥子让自己的身心轻轻松动了一丝。她缓缓伸手,搭在睦的手臂上,感受那细小而稳定的脉搏。

这个怀抱是温热的。

她闭上眼,脑海中一片空白。任由思绪如雾般飘散。

请原谅我吧——这短短一刻的自私,就让我沉溺于这个恶魔的怀抱之中。就当是,她真的被蛊惑了。情难自禁地,陷入了深渊。

等到再次睁开眼,她会重新戴上理智的面具,把一切情绪都压进心底。复国的计划不会停步,血与火的战争也终将继续。

但现在,只现在——

就让她暂时忘记身为亡国公主的使命,忘记一切野心与计划,沉溺在这位恶魔怀中的温柔虚幻里。

9.

随着复国计划正式转入明面,丰川祥子多年布下的棋子终于开始一一现形。那些隐忍蛰伏的旧臣、卧底的忠仆、秘密运转的资金与势力,像破土而出的新芽般浮出水面,渐渐聚拢成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

她收拢了金钱,掌控了权力,网罗了人才——通往皇宫的道路,已然就在眼前。

这使得她每日几乎分身乏术,所有时间都被情报、调配、会议与操控所填满,甚至连若叶睦最近在做什么,她都无暇细究。反正不论她去哪,睦每天晚上都会按时回来,理直气壮地钻进她的床,抱着她入睡,像是理所应当的惯例。

除了派遣几次必要的暗杀任务之外,祥子几乎任由她自由行动。毕竟,她就算想管也未必管得动——自己的部下几次试图“协助”这位魔王,结果都在一分钟内被轻松打发。

——

这天,是大战前难得的平静日。

在安排好所有战前动员与调度后,丰川祥子命人将部众暂时遣散,命令所有人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为最后的战役蓄力。

然而,她自己却一大早就被若叶睦“神秘兮兮”地从据点中拉了出去。

“别问,祥跟我来就是了。”

睦只留下一句神神秘秘的解释,就拉着她踏上了街道。

这里是祥子近期刚收复的城市之一。尽管战火未散,但这座城却已然恢复了几分生机。与其他人心惶惶的地区不同,这里的人眼中仍残存着希望的光芒。他们灰头土脸,却忙碌而坚韧地修补家园,重建市场。

两人做了简单的伪装,穿上了不显眼的灰袍斗篷,一起漫步在街头。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烤地瓜和芒果的甜香味。若叶睦对路边的甜点摊十分感兴趣,毫不犹豫地从腰包中掏出一锭金子拍在摊位上。老板原本惊喜,下一秒却面露惊恐,连连摆手。

“太、太贵了!我、我不能收!”

无奈之下,只好把摊子上能包的全包给她们,手脚飞快,嘴上还一个劲念叨“赔本也不打紧,姑娘别动怒”。

祥子看着这一幕,无奈又有些好笑——这头恶魔,完全不懂什么叫“物价”。

两人一边吃着被“抢购”来的点心,一边缓步穿行在市集街巷。镇民们把自家的手艺品、旧物件、干粮、饰品统统摆出来交易,五花八门的摊位把整条街都铺得热热闹闹。有人在叫卖干花,有人弹着破旧的乐器吸引顾客,也有孩子拿着糖葫芦奔跑打闹,笑声此起彼伏。

祥子走在其中,像是融入了一场现实的幻梦。在这样一条街上,看到民众如此努力地生活着、建设着,她感到一种陌生的满足——这就是她想夺回的国家,是她愿意赌上一切守护的人民。比起权力与王座,这样的光景更打动她的心。

走到一半,若叶睦突然停下脚步。她一动不动地盯着街角摊位上一枚粉色小吉他造型的挂件,眼里闪着微光。但因为刚才的大手大脚,现在她身上早已没钱了。

她愣在那儿,像在思考人生。

祥子注意到她的表情,不禁轻笑出声。她走过去,从袖中掏出一枚银币递给老板娘,顺手取下那枚吉他挂件,毫不犹豫地别在若叶睦的衬衫领口。

“拿去,别看傻了。”

粉色的吉他与睦白色衬衫上的纽扣交相辉映,像是本就属于她的某种徽章。

睦低头看了眼,认真地盯了几秒,忽然抬头,用手指着摊位上另一个黑白琴键造型的小钢琴挂件。

“祥,我还要这个。”

她语气理所当然,还未等祥子回应,就模仿方才的动作,认真地将那枚小钢琴挂件别在祥子的衣领上。

祥子被她的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她再一次掏出银币付钱,摊主姐姐望着两人,忽然笑了起来,带着点调侃地说:

“你们真配,是偷跑出来玩的情侣吧?我刚刚还以为是姐妹呢。”

这突如其来的玩笑让祥子有些慌张,脸颊微红,连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

而若叶睦则像得了莫大的夸奖,扬起下巴,一副“老板你真识货”的表情,被祥子推着快步离开摊位。

这个小插曲,就像阳光洒在心头,带着一丝温柔的暧昧,悄无声息地沁入两人之间。

她们谁都没有多说什么,只默契地继续走着,在热闹的人群与烟火气中度过这个被战火压缩下来的短暂假日。

——

时间来到了傍晚,蓝色的天空渐渐被晚霞染上,橙红的色彩像是宣告着黑夜的来临。

丰川祥子有些不舍地望着天空中最后一缕阳光,但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轻轻扯过若叶睦的袖子,语气柔和地说:“睦,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但若叶睦只是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认真与神秘。“还有一个地方还没去。”她说着,突然伸手将祥子打横抱起。

属于恶魔的黑色翅膀在她背后张开,漆黑如夜的羽翼在晚霞下泛着金红光晕,随即展开扑扇,带着祥子飞向那片橘色的天际。

突如其来的起飞让祥子措手不及,身下的风猛烈地拍打着她的面颊与长发,衣裙在空中猎猎作响。她惊呼一声,反射性地抱紧了睦的脖子,下意识将头埋进她的颈窝,胸膛微微起伏,心跳如鼓。

等她逐渐适应了高度与速度后,睁开眼睛,发现睦正带着她朝着皇城西边飞去。

她的瞳孔轻轻一缩——那是一处她一生都不愿再踏入的地方:乱葬岗。

战火突起之际,数以千计的尸体未经安葬便直接就地掩埋在那片山坡上。自此,那里成了乱葬岗,空气中充斥着腐烂与血腥的味道,泥土因渗入血水而泛红焦黑,仿佛一座人间炼狱,是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禁地。

祥子的心一下子揪紧了。那里埋葬的不只是敌人,还有她的老师、忠仆、朋友,甚至她的亲人。每一次踏进那片土地,都是一种无法直面的哀痛。

“睦——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前面是乱葬岗,别去了吧!”她扯着睦的衣角,声音带着颤抖,在空中扬起。

但若叶睦没有回应,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臂,那双漆黑的翅膀拍打得更为有力,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片刻后,她们降落了。

然而,丰川祥子眼前的景象,却让她猛地屏住了呼吸。

没有腐烂、没有血腥,空气中弥漫着温柔清淡的花香,一种前所未闻的浅蓝色花朵布满了整座山头。那花瓣外层为幽蓝色,中心却是柔和的纯白,如同月光洒落夜海,柔美又庄严。

风吹过,花瓣飞舞如雨,映衬着夕阳下的晚霞,仿佛整个乱葬岗被洗净了原本的沉重,只留下圣洁的宁静。

祥子怔怔站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若叶睦缓缓放下她,双脚踏地,平日寡言的她此刻却开了口:

“祥,这是最后一站,也是我今天带你出来的最终目的。”

“我知道,祥一直在努力复仇……为此,连自己的灵魂都可以献出,只为换取恶魔的力量。”

“我也曾经想过,在帮你实现复仇愿望之后,就把你的灵魂带走,回到魔界,永远地留在我身边。但那不够——”

“远远不够。”睦的声音柔和而坚定,“随着和祥的相处,我发现了更多的你。”

“你喜欢喝红茶,喜欢静静看书,还偷偷练过钢琴……你爱你的子民,爱你的国家。”

“你总是假装冷酷疏离,但其实你的内心,是那么炽热,是渴望守护一切的火焰。”

“所以,我不能那么自私地把你的灵魂带走。”

“我用魔力净化了这里,将那些尸体化作花朵的养分,一点点种下这一整片山坡的花。我只是想告诉你——”

“即使是最肮脏、最绝望的土壤,也能开出最美丽的鲜花。”

她微微一笑,眼底难得地浮现温柔。

“那些敌人的尸骨,可以成为你复仇后盛放的花田,那些亲人的残骸,也可以化作花影陪伴你。就算你经历了悲惨的过去,你的未来也能像这片花海一样——灿烂、自由。”

丰川祥子早已无法言语,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模糊了视野。她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睦,试图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流泪的模样。

——这是快乐的眼泪,不该是悲伤的。

可若叶睦却上前一步,从背后轻轻抱住了她的肩膀,额头贴上她的后颈,低声说:“但我也没那么大方,让祥一直关心国民。”

“我只给你一百年时间。”

“一百年后,祥的肉体与灵魂,要和我一起回魔界,我们永远在一起。”

空气忽然变得静谧,只剩下风吹过花海的声音。

祥子闭上眼,长长地吸了一口花香,指尖不自觉地抓紧了睦环在她腰间的手。她缓缓转身,望进睦那双仿佛能看穿人心的金色眼睛,轻声说:

“……好,我答应你。”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左腹上的齿轮月亮印记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回应这场缔结的誓言。印记逐渐滚烫,如同刻进灵魂的誓约,铭记这一刻。

此刻的祥子再没有拒绝,也没有逃避,她把手搭上睦的脸颊,目光温柔坚定。

“若是一百年后你还愿意带我走,那我就跟你走。”

花海在风中轻轻摇曳,月亮升起,悄悄为这场双向奔赴的誓言见证——没有血的悲剧,只有盛开的未来。

——

正当祥子好不容易收住眼泪,准备转身去回抱那个一直默默守护她的少女时,却听见若叶睦轻声说:

“其实……还有一个惊喜。”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随着一阵清脆的“咔啦”声响起,好似有什么在空气中碎裂。下一秒,一座通体漆黑、光滑如镜的三角钢琴凭空浮现在花海中央,静静落在花瓣之间,如梦似幻。

晚霞的余晖洒落在琴身上,反射出橙红与金色交融的光泽。黑与白的琴键沉静肃穆,在这片蓝白色花海之间,仿佛等待着某种命运的重启。

“之前……在回忆共享的时候,我看过小时候的祥,在皇宫里弹钢琴。”若叶睦低下头,有些不自然地偏开视线,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那时候的祥,看起来很开心。”

“所以……我想,不知道现在的祥,会不会想在这片花海里……再弹奏一曲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若叶睦从未试图取悦谁,也不曾在意他人的喜怒哀乐。但为了面前这个人,她愿意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即使她不懂“浪漫”是什么,不懂人类口中的“感动”从何而来,她也想看见祥子真正笑起来的模样。

她从未如此庆幸过自己的魔力——庞大得足以制造幻象、改变现实、甚至是为一个人打造出心之所愿。

幼年时的她曾被诅咒自己为何生来强大,为什么总是毁灭与死亡相随。而如今,她用这份“诅咒”,实现了自己第一次渴望的愿望。

她抬头望向祥子,目光不再冰冷,而是满溢着紧张与渴望。

“……可以吗?”

丰川祥子怔住了,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她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了。

那一点点温柔、一丝丝试探,已经足以将她小心隐藏的情感一一融化。眼前这个本应冷酷无情的恶魔,却在一点一滴地学习着如何讨她欢心。那笨拙又真诚的努力,那近乎孩子般的紧张眼神,早已将她层层包裹、沉溺其中。

这份爱浓烈得几乎让人窒息,却又温柔得如春风拂面。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牵起若叶睦的手指。十指相扣,她带着睦走向花海中央的那架钢琴。

那一刻,她的脚步轻柔又坚定,仿佛踏进了记忆深处的光影里。

坐上那张久违的琴椅,指尖轻轻抚过冰凉的琴键,记忆中久远的旋律一下子浮现。她想起了童年的宫殿、明亮的阳光、母亲的笑声,也想起了自己曾经天真地相信音乐能治愈一切的日子。

而现在,她身旁坐着的,是另一个世界的女孩,一位恶魔——却是她愿意携手走向未来的同伴。

她微笑着抬头,看了看那双静静注视着她的金色眼瞳。于是,便不再犹豫。手指轻轻落下,黑白琴键发出第一声音符。起初有些生疏,音调略显凌乱,但很快,她找回了手指的记忆。旋律从她指尖绽放,一点点流淌而出,如清泉一般润泽心灵。

在那花海中,音符跳跃,旋律飞扬,蓝白色的花朵随着节拍轻轻飘动,叶片也在风中摇曳起舞。

她们就这样,从晚霞弹奏到夜幕。星星悄然爬上天空,月亮也在云层后露出微光,如同静静陪伴她们的见证者。

而若叶睦就坐在祥子的身旁,头靠在她的肩膀上,闭着眼,认真而安静地聆听这首只属于她的音乐。

她是这场演奏唯一的听众,也是她永远的听众。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仇恨、复仇、宿命都不复存在,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们与彼此的心跳共鸣。

而这段旋律,将深深铭刻在夜色之中,也铭刻在她们永远的记忆里。

10.

鲜血的气味尚未褪尽。

皇宫正殿外横陈着叛军残躯,碎裂的石砖与溅落的头颅将昔日辉煌的王座装点得如同修罗战场。火光在尸堆间跳跃,映红四周,却照不清那一对交缠着的身影。

丰川祥子被压在王座扶手上,唇间喘息尚未散尽,唇角却已被吻得泛红。披风滑落,战靴踏断残骨,她衣衫未乱,气息却已紊乱如浪。

若叶睦正半跪于她身上,金色双瞳灼灼如焰,呼吸沉重,带着难以遏制的炽热与贪恋。她吻得太急,太狠,像野兽终于舔到渴望百年的猎物,又像个得到了回应的孩子,在狂喜中彻底迷失。

她的吻从唇角一路蔓延至耳后,手掌探入裙摆之间,指尖炽热如火。

祥子一开始是让的,甚至有片刻闭上双眼,任由这份激烈的情欲撕裂她最后的矜持。但当睦的手指真正触到那禁地的一刻,她忽然一个激灵,猛地攥住了那只不安分的手。

“睦,等等……”她低喘着,脸颊因羞意而泛起可疑的红晕,“现在……在这里?”

“祥答应过我的。”睦的声音已近乎低吼,带着压抑许久的渴望与不安,“我完成复仇,你就……给我全部。”

“我会的……”祥子艰难地点头,指尖仍紧紧扣着睦的手腕,声音微颤,“但——”

就在她话音未落之际,殿门外骤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殿下!您还在吗!?”

“殿下——请回应!”

几名忠仆终于按捺不住,推门而入。然后,他们便看见了那一幕——

王座之上,血迹斑斑,昔日的公主衣衫微乱,而那名带角的恶魔少女正将她半抱半压,姿势暧昧,眼神如火。

空气几乎凝固。

睦猛地转头,金色瞳孔猛然一缩,杀意浮现。她真的、真的很想杀人。就算这群人是祥子的忠仆,但在这样的重要时刻被粗暴打断,已经踩到了她的底线。

她缓缓站起,身体周围的魔力生起火焰。

但——

“别。”

祥子拉住了她的手,声音低却坚定。她轻轻凑近,在睦的耳边咬住她的耳垂,吐出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能将人融化。那一声“别”,像是撒娇,又像是命令。

“这里太脏……”她轻声说,眼神半遮半掩,睫毛颤动,“我第一次……不想在尸体堆里给你。”

睦怔了一下,指尖收紧。

那一刻,她第一次听见祥子用这种声音说话——不是命令,不是试探,不是操控,而是坦率羞涩的心声。那种柔软的、几乎要将人吞没的温柔,像春雪融冰,悄然砸进了她的心底最深处。

“今晚。”祥子说着,撑起身,理好被吻乱的发丝,慢条斯理地扶正披风,擦去唇角的血痕,“等他们清理完这里……我们再来。”

她说完便转身走出大殿,背影挺拔坚定,不再回头。而若叶睦站在原地,拳头紧握,呼吸如烈焰灼喉。她没有杀人。但她从未像此刻这样,恨夜晚来得这么慢。

---

若叶睦觉得,今天的时间过得特别地、令人发狂地慢。

她从未离开过正殿,就站在那里盯着那群手忙脚乱的仆从收拾残局。祥子的臣下们被恶魔的目光盯得瑟瑟发抖。可现在是陛下的命令,他们又不敢违抗,只能顶着来自地狱的视线拼命干活。一些尸体被恶魔的魔力深深钉在墙壁上,动也动不了。一名忠仆站在尸堆前发呆,眼中满是生无可恋的光。

“若叶大人!”那人忽然跪倒在地,几乎吓哭,“这具尸体钉得太深了不是我们偷懒啊!大人饶命啊!”

若叶睦皱眉,看着满地狼藉。她金色的眼睛环顾了一周,确实觉得这些人清理得太慢。她不耐烦地走了两步,尾巴“啪”的一声敲打地面。

“唰——!”

下一刻,狂风席卷整个正殿,所有尸体如破布般被卷出殿外,连带着血迹都被风刮得一干二净。空间瞬间干净得如新翻修一般,连空气中都带着青草香。

八幡总管站在门边,目瞪口呆:虽然不合时宜,但她忽然觉得魔王这“一键清理”的魔法真是太方便了。如果早知道这招,她就不那么辛苦了。

若叶睦扫了她一眼,眼神仿佛在说:你怎么还站着?

八幡立刻一个九十度鞠躬,带着剩下的仆从迅速退下,一边跑一边在脑内疯狂祈祷:魔王要是能顺手把外面的也一起清理了就好了……

而这些小插曲,若叶睦全然不知。她只是默默想着:

祥不喜欢脏乱的地方。

她的目光落在那座被阳光染上金边的王座上。走过去后,她挥手释放一圈清洁魔法。看似干净的王座,她硬是清了三遍,直到连灰尘都闻不到一丝,才满意地点头。

然后低头看看自己的衣着——虽然依旧整洁,但她思索了一瞬,还是展开黑色双翼,飞回山中据点,重新用水和香皂洗了个澡,甚至换了一身新袍。

她沐浴时还在思考:用哪种味道的香皂祥子会更喜欢?最后干脆全部轮番试了一遍。

回到正殿时,夜幕终于拉下。

可若叶睦站在王座前,望着仍未归来的脚步,心中燃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躁动与紧张。

——为什么夜晚还是这么长?

——

丰川祥子处理完政务,站在正殿外仰头看了一眼天色。夜幕早已悄然降临,群星在焚烧过的夜空中怯生生地闪着微光。她回房草草洗净了硝烟与血迹,换上一身并不隆重,却足够得体的黑金绣纹长裙,深吸口气,缓步走向那座等待已久的王座。

她一路走得很慢。越接近正殿,她越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急促。她甚至有些懊恼,那时怎么就一时冲动答应了睦“就在王座上”。这个位置可是她以后每日要坐着处理政务、颁布命令的地方……但想到那双金色的眼眸里炽热得仿佛要把她吞噬的目光,她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般推开大门。

正殿内已被清理得一尘不染,香气隐隐,红金王座在火光下比白日更加耀眼。王座上的红色坐垫被重新换过,厚软到近乎温柔,像是为等待她而特意准备。若叶睦就站在那里,笔直地等着她,尾巴一摆一摆,像是克制了许久的猛兽。她的眼神太灼热,仿佛要将祥子融化成糖。那种“快来夸我”的神情,也让祥子忍不住轻笑出声。

“睦……真是拿你没办法……”她心里暗道。

脚步声敲在地砖上,每一步都让若叶睦的心跳更快一分。她终于无法再等,手一挥,魔力席卷而来,将祥子整个拉进怀中。火热的吻扑面而至,没有任何温柔的前奏,只有长久压抑后爆发出的渴望。唇舌交缠,睦的动作急切到几乎粗鲁,仿佛生怕再等一秒,眼前之人就会从怀里溜走。

祥子被吻得踉跄着靠在王座扶手上,刚稳住身形,就感觉裙摆被撩起,指尖冷冷地探入敏感处。她轻颤了一下,原本准备好的镇定在唇齿间化作一声短促的喘息。

“等、等等……”她声音微颤,伸手按住睦的手,“你太急了,睦……”

“祥说过的。”睦低哑着嗓音贴近她耳边,眼中燃烧着金色的火,“你是我的。”

那一刻,祥子本可反驳,但她看见了那双眼睛,那双仿佛穿越百年等待、终于得到回应的眼睛,心底某个角落被狠狠击中。她终究放开了手,闭上眼,轻轻点头:“……那就来吧。”

睦没有再忍。丝绸长裙在她手下脆弱得如同落叶,被撕裂开滑落地面。她的掌心覆上祥子胸前柔软的曲线,用力地揉搓着,指尖带着些许亢奋的不安。她低下头,唇齿含住那小巧敏感的樱色乳尖,舌尖舔舐啜饮,听见祥子闷哼一声,身体微微向后弓起。

那声音仿佛烈火浇油,让睦彻底失控。她的性器早已因渴望而坚挺,那股炽热的欲望重重地抵上祥子的大腿根,带着灼人的温度。祥子从未觉得王座如此狭窄过。她几乎被睦的气息和体温围绕、禁锢在其中。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奉为献礼的羔羊,心甘情愿地被献给恶魔。

但那恶魔低头亲吻她额心、轻声呢喃:“祥……我会很温柔的。”

可那所谓的温柔,却带着毁灭一切的热烈。欲望让恶魔像探险者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试图踏入尚未完全开启的禁地。那片被爱意滋养的密林初时紧窄到让睦的性器难以进入,只能用尖端绕着肉唇边缘缓慢地试探、磨蹭、打转。温热的爱液顺着花径流出,濡湿了彼此的交界,祥的身体逐渐放松,做好了纳入性器的准备。

当睦的性器终于滑入那柔软的肉穴之中,祥子的身体紧绷到极致,猛然收紧内壁,几乎让睦忍不住哼出声来。她低头凝视怀中的人,祥子的面颊早已泛红,蓝色的碎发因汗水贴在肌肤上,琥珀色的眼中雾气氤氲,含着欲求,也带着些许羞赧。

“……睦。”她轻声呼唤,嗓音软得像一缕风,又仿佛是燃烧灵魂的引子。

若叶睦低下头,再次吻住那张唇,腰肢随之一动又动。她的性器宛如风暴中的船只,时而汹涌,时而温柔,带着几近虔诚的热情,在祥子那片最深的花田里一次又一次耕耘。

房间中回荡着微不可闻的喘息与水声,金色的王座在灯光下映出重重交叠的影子,睦的性器一次又一次的肏入祥子的肉穴,她们的身体紧密贴合,一下、十下、百下,数以百计的撞击让丰川祥子陷入了第一波高潮,彻底打湿了睦埋在体内的性器。

媚肉收缩带来的紧致感刺激着睦隐忍已久的欲望,若叶睦仿佛失去了理智,不等祥子从高潮里回神,性器猛地向前一顶,动作变得越发猛烈,却又夹杂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像是在反复确认祥子是否真的属于她。那火热的交合处紧紧吸附着她,每一下都像在刻下彼此的存在印记。

而祥子早已被睦的性器搅得意乱情迷,身体不自觉地迎合着睦的节奏,她的唇间已逸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琥珀色的眼眸湿润地望向怀中的恶魔,那双曾经冰冷又无情的眼,如今只剩下醉人的迷蒙。

“祥……”睦喃喃着她的名字,嗓音低哑得像是在梦呓,近乎崇拜地低头亲吻她的眉心、睫毛、唇角。然后,祥子突然做了个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她伸手攀上了睦头顶那对漆黑曲张的角。

那是恶魔的本源之角,任何触碰都足以引发剧烈的快感,更何况是被心爱之人亲自握住。指尖一触,若叶睦的身体便猛地一震,仿佛电流自角根传遍全身,每一个神经都像被点燃。

她抬起头,金色的眸子仿佛浸透了情欲的烈酒,喘息带着颤抖,不可置信地望向祥子。“……祥……你……碰我这里……”她声音发抖,带着近乎羞怯的喘息。

祥子此刻也被情欲和爱意浸透,听着睦的反应,反而微微一笑,手指并未松开,反而顺着角根轻轻摩挲。那动作带着女王般的自信,仿佛在驯服一头忠诚又失控的猛兽。

“睦不是常说……完成复仇,我就是你的了吗?”她轻声低语,唇贴在睦的耳廓边,“现在……你也该彻底属于我了。”

“啊……!”若叶睦无法再忍,性器因角被刺激而本能地狂乱抽动,像是最后一道禁锢被祥子亲手解开。她俯身将祥子牢牢圈进怀里,尾巴绑住她的大腿,像要把她整个人融入身体里。

就在那炙热的顶点,她再也控制不住,身体猛地一紧,性器在祥子体内狠狠释放。那一瞬间,酥麻的感觉像是万钧雷火自她体内炸开,白浊的精液如子弹般倾巢而出,射入了祥子的肉穴,与她的气息缠绕融合。她仰头呻吟,浅绿色的发丝在空气中抖动,连头上的魔角都在颤抖。

祥子几乎能感觉到睦那炽热的精液涌进自己体内的瞬间,一种无法言喻的满足与空虚同时席卷而来。她紧紧抱住睦的脖颈,指尖依旧触着那对微微泛红发热的角,像是牢牢按住了恶魔的命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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