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草肃是被窗外传来的喧嚣声吵醒的。

　　今天是悦春书院一年一度的校园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与期待混合的甜腻气息。各种摊位的吆喝声、食物的香气、还有女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嬉笑声，交织成一首属于青春的独特乐章。

　　“唔……”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里还在回放着昨晚梦莎莎汇报的校园祭日程。

　　“什么……美首玉足品鉴会？”

　　萧草肃嘟囔了一句，这个名字听起来就足够猎奇，甚至带着一丝丝令人不安的血腥味。不过，在这个女性是“资源”的世界，这种活动似乎也并非那么不可理喻。

　　“主人，您醒啦？”

　　一个柔和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梦莎莎。

　　她的声音总是那么恰到好处，既不会显得过于殷勤，也不会让人感到疏离。

　　“嗯，进来吧。”

　　萧草肃应了一声。

　　门被轻轻推开，穿着一身素雅侍女服的梦莎莎端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她铂金色的长发如同月光般柔顺地垂在身后，黄绿色的双眸清澈明亮，此刻正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关切看着他。依旧赤着一双玲珑玉足，雪白的肌肤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脚踝上系着简约的白色丝带，更添了几分楚楚动人的韵味。

　　“主人，今天的校园祭好像很热闹呢。听说‘美首玉足品鉴会’那边，已经有不少人过去了。”

　　梦莎莎一边熟练地为他准备洗漱，一边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萧草肃挑了挑眉。

　　“哦？你好像对那个很感兴趣？”

　　梦莎莎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清晨的露珠般纯净。

　　“莎莎只是觉得，能够欣赏到最极致的美，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而且，主人您不是也对这些……嗯，特殊的文化现象，抱有一定的好奇心吗？”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萧草肃暗自腹诽，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会揣摩我的心思了。不过，她说的倒也没错，对于这种挑战常识、扭曲认知的玩意儿，他还真有点“学术研究”的兴趣。

　　“行吧，那就去看看。不过话说在前头，要是太恶心，我可不会久留。”

　　他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是，主人。莎莎会为您挑选最合适的观赏位置，确保您的体验。”

　　梦莎莎恭顺地应道，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萧草肃在梦莎莎的陪同下，朝着校园祭主会场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品鉴会的场地，空气中那股莫名的甜香就越发浓郁，还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类似鲜花的浓烈芬芳与隐约的腥甜。

　　品鉴会被设置在一处相对僻静的庭院内，入口处装饰着华丽的帷幔和鲜花，几名身着统一制服的女学生正彬彬有礼地引导着宾客。

　　“啧，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萧草肃在内心吐槽。这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高雅艺术展览呢。

　　梦莎莎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浅笑着在他耳边低语。

　　“主人，据说这次的主办方投入了巨大的财力，邀请了许多知名的‘匠人’参与其中，展品也都是精挑细选的。”

　　“匠人？”

　　他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是的，主人。能够将‘素材’的美最大限度地展现出来，并赋予其永恒的价值，这本身就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梦莎莎的语气认真而虔诚，仿佛在谈论某种神圣的技艺。

　　萧草肃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艺术？把头颅和脚丫子摆出来当展品，这也算艺术？这个世界的审美标准还真是……一言难尽。

　　走进庭院，眼前的景象让萧草肃也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庭院中央，错落有致地摆放着一个个精致的展台，上面铺着华贵的丝绸或天鹅绒。而展台之上，便是此次品鉴会的主角——美首与玉足。

　　那些“美首”，都被精心安置在雕花的银盘或玉盘之中。头颅的切口平滑整齐，显然是经过专业处理。每一张脸庞都保持着生前最美的姿态，有的巧笑嫣然，有的恬静安详，有的则带着一丝迷离的诱惑。乌黑的秀发被梳理成各种精美的发髻，点缀着珠翠花钿。为了追求极致的“美感”，有些头颅甚至被剔去了眉毛，更显得五官轮廓分明，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

　　而那些“玉足”，则被放置在玛瑙或水晶制成的浅碟中，周围点缀着珍珠、贝壳或是晶莹的露珠。每一双脚都纤巧秀美，肌肤白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脚趾圆润饱满，排列整齐，足弓的曲线更是优美动人。有些玉足甚至去除了趾甲，露出粉嫩的趾肉，更添了几分娇嫩可怜的意味。

　　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正是从这些美首和玉足周围的鲜花散发出来的，混合着一丝丝冰凉的、属于“素材”本身的独特体香。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品鉴家”，他们大多衣着考究，举止斯文，此刻正三三两两地围在展台前，低声交谈，神情专注。

　　“主人，您看那边。”

　　梦莎莎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示意他看向一个被人群簇拥的展台。

　　萧草肃顺着梦莎莎的目光望去，只见庭院一侧的白墙上，不知何时悬挂了一块巨大的显示屏。此刻，屏幕上正闪烁着华丽的宣传片头，几个烫金大字浮现出来——“星海第一舌尖：莉莉酱的绝品赏味”。

　　“主人，您看，是莉莉酱的节目！”梦莎莎的黄绿色眼眸亮了起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惊喜，“莉莉酱可是星海市最有名的美食博主之一，尤其擅长品鉴各种珍奇食材。她的节目，总是能带给人极致的感官享受呢。”

　　萧草肃挑了挑眉，心里嘀咕了一句“美食博主？这年头还真是什么都能播”。不过，既然梦莎莎都这么推荐了，他倒也不介意看上几眼。说不定，能见识到什么刷新三观的“美食”。他微微颔首，示意梦莎莎不必多言。

　　屏幕上的片头很快结束，画面切换到一个布置得温馨雅致的开放式厨房。一个穿着荷叶边围裙，梳着双马尾的可爱少女出现在镜头前，她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脸颊粉扑扑的，笑起来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正是那位“星海第一舌尖”莉莉酱。

　　“哈喽，大家好呀！欢迎收看莉莉酱的绝品赏味！”莉莉酱对着镜头甜甜一笑，声音像是浸了蜜糖一样，“今天呢，莉莉酱要为大家品尝一道非常、非常特别的美味哦！那就是——当当当当！刚刚出炉的，绝品烧美首！”

　　随着她雀跃的声音，镜头缓缓摇向她身旁的餐台上。只见一个精致的白瓷托盘中央，静静地躺着一颗被烤制得金黄油亮、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美首。那美首的五官依旧保持着姣好的轮廓，只是肌肤在高温的烘烤下呈现出诱人的焦糖色泽，表面还渗出点点晶莹的油脂，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滴落下来。原本乌黑的秀发被巧妙地编织成一个花环，戴在头顶，更添了几分异样的美感。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嘴角微微上扬，似乎还带着一丝满足的笑意。浓郁的肉香混合着香料的芬芳，即便隔着屏幕，似乎也能钻入鼻腔，勾起人原始的食欲。 (小)

　　莉莉酱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她并没有用餐具，而是伸出纤细白嫩的双手，轻轻地捧起了那颗温热的“烧美首”。镜头的特写给到了她的双手，那双手保养得极好，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淡粉色的指甲油。当她的指尖触碰到美首温热而富有弹性的肌肤时，仿佛能感受到那肌肤下蕴藏的丰腴肉汁。美首被她捧在手中，大小恰到好处，就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她的动作轻柔而虔诚，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而非简单的食物。

　　“嗯——好香啊！”莉莉酱将美首凑近鼻尖，闭上眼睛深深嗅了一下，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独特的焦香，混合着女孩子身体天然的芬芳，还有秘制酱料的复合香气，简直是太诱人了！”她的声音甜腻腻的，带着一丝颤音，让人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萧草肃看着屏幕，眼神微微闪烁。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莉莉酱确实很懂得如何调动观众的情绪。那颗被烤得油光锃亮的美首，在她手中似乎真的变成了一道令人垂涎的“绝品”。他甚至能想象出，当牙齿咬破那层酥脆的外皮，滚烫的肉汁在口腔中爆开的瞬间，会是怎样一番滋味。

　　莉莉酱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调皮地舔了舔嘴唇。她并没有急于下口，而是用指尖轻轻地抚摸着美首光滑的脸颊，那神情，与其说是在品鉴食物，不如说是在爱抚一件心爱的玩物。她的手指在那被烤得略微紧绷的肌肤上游走，感受着那独特的触感。

　　终于，在吊足了观众的胃口之后，莉莉酱张开了小巧的樱桃嘴，一口咬向了美首那丰腴饱满的脸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是烤得焦香酥脆的外皮被咬开的声音。紧接着，一股浓郁的肉汁似乎从破口处微微渗出，晶莹剔透。

　　“唔嗯——！”莉莉酱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呻吟，双眼微微眯起，露出了极致享受的表情。她的脸颊因为咀嚼而微微鼓动，红润的舌尖不时地伸出来舔舐着唇边的油光和酱汁。她吃得投入而忘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口中的美味。镜头再次拉近，聚焦在她舔舐嘴唇的动作上。那粉嫩的舌尖灵活地卷过沾染了肉汁和油脂的唇瓣，留下湿润的光泽。她吃得很仔细，仿佛不愿放过任何一丝美味。每一次咀嚼，都能看到她喉咙的轻微滚动，仿佛能感受到那鲜美的肉块滑入食道的触感。她甚至伸出舌尖，将沾在美首下巴上的一滴浓稠酱汁也卷入口中，发出满足的“咂咂”声。

　　“太棒了！这脸颊肉，外皮酥脆，里面的肉质却异常鲜嫩多汁！”莉莉酱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解说道，“你们看，这肉纤维非常细腻，入口即化，而且充满了油脂的甘香，却一点也不腻！简直是人间绝品！”她吃得津津有味，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仿佛在努力吸取每一丝香气。她用手指撕下一小块带着皮的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然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嘴角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整个过程，她都用手直接接触美首，撕扯着皮肉，吮吸着指尖残留的肉汁与酱料，颇有几分原始的野性与诱惑。

　　庭院里的其他宾客们也看得目不转睛，有些人甚至不自觉地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萧草肃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烧美首”的吃法，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尤其是由这样一个娇俏可爱的美少女来演绎，更是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挑逗意味。 (主★)

　　梦莎莎侧过头，看到萧草肃专注的神情，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声问道：“主人，您觉得莉莉酱的品鉴如何？”

　　屏幕上的莉莉酱依旧在投入地“品鉴”着那颗金黄油亮的烧美首，她用涂着粉色指甲油的纤细手指撕下一小块带着酥皮的颈肉，送入口中，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足的轻哼。那副全然沉浸在美味中的娇憨模样，配上她手中那颗五官依稀可辨的美首，形成了一种诡异而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个美少女抱着另一个美少女的人头啃，很有恶趣味，也容易让人产生联想。”

　　梦莎莎听到萧草肃的低语，黄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微微侧过脸，柔顺的铂金长发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赤着的雪白玉足在地毯上无声地挪动了半分，调整了一个更舒适的站姿。

　　“主人说的是呢。莉莉酱的节目之所以受欢迎，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总能将‘品鉴’过程演绎得如此……引人遐思。星海市的不少评论家都说，莉莉酱的‘食相’本身就是一种艺术，能将食材的‘灵性’和食客的‘欲望’完美地结合起来。”

　　梦莎莎说话时，视线若有若无地从萧草肃的侧脸滑过，最终落回到大屏幕上莉莉酱那张沾染着油光和酱汁的小脸上。她的声音轻柔温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逗，仿佛在暗示某些更深层次的含义。她赤着的玉足脚趾微微蜷缩了一下，仿佛在感受着地面传来的微凉触感。

　　“而且，这种‘同类相食’的唯美画面，在这个时代，似乎也更容易激起人们……特别是某些特定人群的共鸣与追捧呢。据说，有些狂热的粉丝，甚至会将莉莉酱吃过的‘美首’高价回收，作为一种特殊的收藏品。”

　　梦莎莎微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然后用一种更加轻快的语气补充道。

　　“不过主人，莉莉酱的节目虽然精彩，但品鉴会现场的‘珍品’，或许更能带给您不一样的体验。要不要我们再仔细看看那些真正的‘艺术品’？”

　　梦莎莎听了萧草肃的话，那双黄绿色的漂亮眸子轻轻眨了眨，视线从屏幕上莉莉酱那张因咀嚼而微微鼓起的、沾染着油光的粉嫩脸蛋上，缓缓移回到萧草肃的脸上。她的唇角勾起一个浅淡而意味深长的弧度。

　　“主人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到了点子上呢。”

　　她的声音柔和得像春日午后的微风，却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清明。

　　“在这个世界上，‘食客’与‘食材’的身份，有时候，转换起来也只在一念之间，或者说，在一场盛宴的开始与结束之间。莉莉酱小姐今日是光彩照人的美食家，用她那被无数人羡慕的舌头，品评着世间万千的‘珍馐’。可谁又能说得准，明日的她，不会成为另一位美食家餐盘中，一道精心烹制的‘绝品’呢？”

　　她说话的时候，一双赤着的雪白玉足在地毯上无声地变换了一下重心，足踝上系着的白色丝带轻轻晃动，像两只停歇在花蕊上的白蝶，微微颤动着翅膀。那细腻的肌肤在庭院透过树叶缝隙洒落的斑驳光影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毕竟，”梦莎莎微微偏过头，目光再次投向屏幕，那里，莉莉酱正用她那涂着亮粉色指甲油的手指，又撕下了一块烤得金黄酥脆的耳廓，带着满足的表情送入口中，细细咀嚼，喉咙发出细微的吞咽声，“最顶级的美味，往往需要最新鲜、最具生命力的‘原材料’才能成就。而对于那些真正懂得欣赏的饕餮之徒而言，品尝一位曾经遍尝世间美味的美食家，那份滋味，那份挑战，或许，才更具有难以言喻的征服感与满足感吧？”

　　她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道理。

　　“不过呢，主人，”梦莎莎又转回头，脸上露出了那种萧草肃熟悉的，带着几分俏皮与恭顺的笑容，“能够被摆上这样盛大的‘品鉴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美首’或是‘玉足’，对于这些‘素材’而言，或许也算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耀和价值的最终体现了。至少，比起默默无闻地消逝，总归是……‘风光’了许多，不是吗？”

　　说完，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拉了拉萧草肃的衣袖。

　　“主人，我们还是去看看那些真正的‘珍品’吧？莉莉酱小姐的表演固然精彩，但亲眼所见的‘艺术’，想必更能触动人心。”

　　萧草肃跟着梦莎莎，踏入了名为“盛华之姿”的展区。

　　与“初蕾之境”那种刻意营造的纯真甜美不同，这里的氛围明显妖娆了许多。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成熟花卉特有的馥郁芬芳，混合着一些更为复杂的、带着微微暖意的脂粉香气。光线也调得暧昧了些，深紫色的丝绸帷幔半垂着，将各个展台分隔出一种私密感。

　　“切，换了个地方，空气里的香水味都浓了好几倍。这些搞‘艺术’的，还真会玩花样。”

　　他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展台明显比“初蕾之境”的要大一些，材质也更显奢华，多用深色名贵木材或者抛光的黑色大理石。上面陈列的“美首”与“玉足”，果然如梦莎莎所说，都散发着一股成熟女性特有的风情。

　　一张椭圆形的乌木展台上，一颗美首被精心固定在一个银质的、雕刻着蔷薇花纹的底座上。那是一张极具魅惑力的脸庞，柳叶眉修长入鬓，凤眼微微上挑，眼角点缀着细碎的金色闪粉。饱满的红唇微微开启，仿佛正要吐出什么醉人的情话。她的发髻盘得慵懒而华丽，几缕染成酒红色的发丝不经意地垂落在光洁的额角与颈侧。肌肤呈现出一种健康的蜜色，在暧昧的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即使是外行如萧草肃，也能看出这颗“美首”的主人生前定然是一位颠倒众生的尤物。

　　“这颗头……哦不，这个‘作品’，倒是比刚才那些小丫头片子的有点看头。不过——”

　　他眼尖地瞟见了展台下方的价格标签——“两百八十万星海币”。

　　“我靠！两百八十万？！抢钱啊这是！”

　　他压低了声音，但语气中的震惊和不满还是清晰地传递给了身边的梦莎莎。

　　“我说莎莎，你们这儿的物价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超市里那些普通女畜的肉，新鲜的也不过百十来块一公斤，顶天了千把块钱能买一整头了吧？这里光一颗脑袋，还是死人的脑袋，就要几百万？这帮有钱人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梦莎莎闻言，黄绿色的眼眸中掠过些微的无奈，但语气依旧平静而恭顺。她的赤足在地毯上轻轻挪动，调整了一个更靠近萧草肃的位置。

　　“主人，此言差矣。”

　　她的声音柔柔的，像是羽毛拂过心尖。

　　“超市中售卖的，多是作为基础食材的‘肉畜’，其价值主要体现在实用性与饱腹感上，如同寻常的米面粮油。而品鉴会上的这些‘珍品’，早已超脱了单纯的‘食用’范畴，升华为一种……嗯，艺术品与奢侈品的结合体了。”

　　“艺术品？奢侈品？哈！”

　　萧草肃嗤笑一声，显然对这个说法不以为然。

　　“不就是一颗处理得干净点的头，一双保养得好点的脚吗？本质上还不是从娘们儿身上割下来的？再怎么包装，也改变不了它是人肉的事实吧？难道刷层金粉就能点石成金了？”

　　“主人有所不知，”梦莎莎耐心地解释道，“能够入选品鉴会的‘素材’，其本身的‘品质’就已是万里挑一。无论是容貌、体态、肤质，还是生前的‘风情韵致’，都必须达到极高的标准。这还仅仅是第一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后续的‘匠心独运’。从‘取材’的时机与手法，到后期的防腐、塑形、妆点，每一个环节都凝聚着顶尖‘匠人’的心血与技艺。他们追求的，是将‘素材’瞬间的美，凝固为永恒的‘艺术’。这其中投入的成本、时间与稀有的技艺，自然会体现在最终的价值上。”

　　“而且，主人，”梦莎莎的声音放得更轻了些，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通透，“对于真正的收藏家而言，他们所追求的，并不仅仅是‘美’本身，更是这份‘美’所承载的独特性、稀缺性，以及拥有这份‘美’所带来的满足感与优越感。这些，都不是寻常‘肉畜’能够比拟的。”

　　萧草肃听着梦莎莎头头是道的分析，虽然心里依旧觉得这玩意儿贵得离谱，但也不得不承认，这套说辞听起来……居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至少，在这个以“食女”为核心文化的世界里，这套逻辑是自洽的。

　　“行吧行吧，算你说的有理。”

　　他挥了挥手，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个解释。目光又投向了展区深处，那里似乎还有更多“千姿百态”的“艺术品”在等着他去“批判”。

　　“那就再看看，我倒要瞧瞧，这些所谓的‘匠人’还能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萧草肃对这些标着天价的“艺术品”已经有些审美疲劳，或者说，吐槽疲劳。他现在只想看看，这个品鉴会还能不能给他带来点新的“惊喜”，或者说“惊吓”。

　　“那下一个展区是什么？”

　　梦莎莎听到萧草肃的问话，那双黄绿色的眸子柔和地弯了弯，赤着的雪白玉足在地毯上无声地向前踏了一小步，以一个更方便引领的姿态微微侧身。

　　“主人，最后一个展区名为‘残香之韵’。顾名思义，那里所展示的‘作品’，大多是那些……嗯，经历过岁月沉淀，或是承载着特殊故事与记忆的‘素材’。与‘初蕾之境’的纯真、‘盛华之姿’的妩媚不同，‘残香之韵’更侧重于一种……历久弥新的独特风味，以及其背后可能蕴含的文化价值或历史意义。”

　　“残香之韵？听起来怎么跟古董似的。”

　　萧草肃撇了撇嘴，对这种故弄玄虚的说法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再怎么“沉淀”，再怎么“有故事”，也改变不了这些玩意儿是从女人身上拆下来的零件的本质。不过，既然已经逛了两个区，也不差这最后一个了。

　　“行吧，那就去看看你们这最后的‘压轴大戏’。我倒要瞧瞧，这‘残香’还能有多‘韵味’。”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梦莎莎唇边的笑意加深了些许，引着他走向庭院最深处的一片区域。

　　“主人请这边走。‘残香之韵’的展品数量不多，但据说每一件都极具特色，甚至有些是孤品，平日里难得一见呢。”

　　萧草肃随着梦莎莎的引领，踏入了庭院最深处的“残香之韵”展区。

　　甫一进入，周遭的氛围便陡然一变。

　　与前两个区域刻意营造的鲜亮或妖娆不同，这里的光线明显暗沉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陈年木料、微涩药草以及淡淡檀香的复杂气味，闻起来倒真有几分“古董铺子”的调调。四周的帷幔是深褐色的厚重织锦，上面用金线绣着些看不懂的古老纹样，将各个展台笼罩在一片肃穆而神秘的氛围之中。

　　“嚯，这地方怎么跟进了谁家老祠堂似的？阴森森的。”

　　萧草肃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小声对梦莎莎嘀咕。他对这种故弄玄虚的调调向来不怎么感冒。

　　梦莎莎侧过脸，黄绿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却显得格外明亮，她轻声解释道：“主人，‘残香之韵’所追求的，正是这种岁月流转、历史沉淀之感。这里的每一件‘作品’，都不仅仅是单纯的‘美’的展现，更承载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故事，或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故事？时代的缩影？”萧草肃挑了挑眉，“不就是放久了的娘们儿零件吗？还能讲出花儿来？”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前方一个独立的展台吸引了过去。

　　那是一个用整块黑色岩石雕琢而成的展台，造型古朴粗犷。展台之上，并没有像其他区域那样铺设丝绸或天鹅绒，而是直接将“展品”放置在冰冷的石面上。

　　那是一颗美首，但与之前所见的任何一颗都截然不同。

　　这颗美首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青铜色泽，仿佛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氧化与打磨。五官的轮廓依旧清晰，却带着一种非人的、神像般的威严。她的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覆盖下来，但那紧抿的唇线却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坚毅。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额头，那里烙印着一个复杂的、由火焰与新月组成的奇特徽记，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微的红芒。她的头发并非寻常的黑色或棕色，而是呈现出一种罕见的银白色，被编织成无数细小的辫子，盘绕在头顶，如同戴着一顶由月光编织而成的王冠。

　　“这颗脑袋……倒是有点意思。”

　　萧草肃摸着下巴，难得没有立刻开启吐槽模式。这颗美首给他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觉，既不像活人，也不像死物，倒真有几分“古老传说”里走出来的味道。

　　“主人好眼力。”梦莎莎的声音带着几分赞叹，“这颗‘月神祭司之首’，据说是品鉴会从极北的雪原深处，一个早已湮没的古老部族遗迹中发掘出来的。传说中，这个部族的每一代月神祭司，在感知到生命即将终结之时，都会自愿走入圣殿，在月神的见证下，将自己的头颅献祭，以求部族的永续与安宁。她们相信，这样做能让她们的灵魂与月光同在，永远守护着族人。”

　　“自愿献祭？听起来倒是挺伟大的。”萧草肃撇了撇嘴，对这种“高尚情操”表示不置可否，“不过，这玩意儿现在摆在这里，不也成了有钱人的玩物？她们的月神知道了，会不会气得从月亮上跳下来？”

　　“主人说笑了。”梦莎莎莞尔，“对于真正的收藏家而言，能够拥有这样一件承载着古老信仰与传奇故事的‘珍品’，本身就是一种对历史的敬畏与对美的极致追求。您看，这颗美首的下方并没有标注价格，据说，它只接受有缘人的私下洽谈。”

　　“有缘人？我看是有钱人还差不多。”萧草肃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旁边另一个被玻璃罩精心保护起来的展品。

　　那是一双玉足，同样与众不同。这双玉足的尺寸比之前见过的都要小巧许多，肌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仿佛是用最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但最奇特的是，这双玉足的十个趾甲，都被染成了鲜艳欲滴的血红色，并且每一个趾甲上，都用细如发丝的金线，描绘着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图案。整双玉足被固定在一个紫檀木的底座上，摆放成一个微微踮起脚尖，仿佛下一刻就要凌空起舞的姿态。

　　“这双小脚丫子倒是挺精致的，就是这红指甲配金蝴蝶，看着有点……妖里妖气的。”

　　他评价道。

　　梦莎莎轻移莲步，来到他的身侧，柔声介绍：“主人，这双名为‘蝶魂舞步’的玉足，传说来自一位以舞技名动天下的古代宫廷舞姬。据说她能在一朵盛开的牡丹花上翩跹起舞而不伤花瓣，舞姿轻盈曼妙，能令观者如痴如醉。她生前最爱用凤仙花汁染红指甲，并亲手在指甲上绘制蝴蝶图案。相传，在她生命中最绚烂的时刻，她自愿将这双承载了她所有荣耀与技艺的玉足献给了当时的君王，以求将这份美丽永远定格。如今能得见此‘珍品’，实属不易。”

　　萧草肃听着梦莎莎的讲述，看着那双仿佛还带着舞者余温的小巧玉足，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莎莎，你说，这些‘珍品’，除了摆着看，或者像你说的那样被‘有缘人’收藏，还有没有其他……嗯，更有‘创意’的用途？”

　　萧草肃那句带着几分戏谑和探究意味的问话音刚落，还没等梦莎莎回应，旁边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插了进来。

　　“这位贵客，您对这些‘珍品’的用途一定很好奇吧？”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悦春书院志愿者制服的短发女生，正满脸微笑地站在不远处。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胸前别着“校园祭优秀志愿者”的徽章，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透着股机灵劲儿。

　　“哦？你是？”

　　萧草肃挑了挑眉，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学生。

　　“我是本次品鉴会的引导员，也是悦春书院高等部二年级的学生，浅川夏美。很荣幸能为贵客介绍这些‘稀世奇珍’。”

　　名叫浅川夏美的女生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甜美笑容。

　　“我们刚才听到贵客似乎对这些‘珍品’的后续用途有些疑问，”夏美目光灼灼地看着萧草肃，语气中带着一种推销员特有的热情，“其实，这些‘美首’与‘玉足’，除了极具艺术收藏价值之外，根据其品相和特性，还有许多非常……嗯，实用的基本用途呢。”

　　“实用的基本用途？”

　　萧草肃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几个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觉得这丫头嘴里的“实用”，恐怕跟他理解的“实用”不是一回事。

　　“是的呢！”夏美重重地点了点头，笑容愈发灿烂，“首先，正如贵客所见，品相上佳、工艺精湛的‘美首’与‘玉足’，自然是众多收藏家梦寐以求的瑰宝。将其置于雅室，细细品鉴，不仅能彰显主人的高雅品味，更能从中感悟到生命极致之美，获得精神上的极大满足。”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当然，对于追求更深层次‘体验’的鉴赏家而言，这些‘珍品’也并非只能远观。品质绝佳的‘素材’，经过特殊的处理和烹饪，亦可成为餐桌上难得一见的‘绝味佳肴’。想象一下，将承载着绝代风华的‘美首’，或曾踏出曼妙舞步的‘玉足’，细细品尝，那份滋味，那种与‘美’融为一体的感受，是任何其他食材都无法比拟的。”

　　夏美说到这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仿佛已经品尝到了那份“绝味”。

　　萧草肃听得眼皮直跳。好家伙，收藏完了还能吃，这帮“鉴赏家”可真是把“物尽其用”发挥到了极致。

　　“除此之外呢，”夏美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一些，用一种分享秘密般的口吻说道，“对于某些特别新鲜、且五官轮廓保存得极其完美的‘美首’，还有一种非常……嗯，广受欢迎的特殊用途哦。”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卖了个关子。

　　“那就是，制作成‘生首飞机杯’呀！”

　　“噗——咳咳咳！”

　　饶是萧草肃自诩见多识广，听到“生首飞机杯”这五个字从一个看起来清纯可爱的女高中生嘴里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也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剧烈地咳嗽起来。

　　“生、生首……什么玩意儿？”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就是生首飞机杯呀，”夏美一脸天真无邪地重复道，仿佛在说一种再平常不过的日用品，“将刚刚处理好的、还带着少女余温和淡淡体香的玲珑头颅，内部经过特殊塑形和润滑处理，就可以成为一种……嗯，能带来极致感官体验的成人玩具呢。据说，那种包裹感和温润感，是任何人工材料都无法模拟的哦！而且，还能时时刻刻欣赏着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蛋，是不是非常棒？”

　　夏美越说越兴奋，两眼放光，仿佛在介绍什么划时代的发明创造。

　　萧草肃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的女学生，用最纯洁的表情，说着最变态的话。

　　梦莎莎默默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草肃的后背，帮他顺气，同时递上了一方柔软的手帕。她的黄绿色眼眸中，平静无波，仿佛对于夏美所说的内容，没有丝毫的意外。

　　萧草肃正腹诽着这帮女学生是不是脑子里缺根弦，压根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玻璃罩子里被人围观的“珍品”，冷不丁旁边传来一个略带不满的清脆女声。

　　“我说，你们这些人，对着一堆脑袋和脚丫子也能看得这么津津有味，还真是……品味独特啊。”

　　萧草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梳着双马尾、系着可爱蝴蝶结的女生不知何时凑了过来。她穿着悦春书院高等部的制服，个子不高，一双微微向上吊起的眼角，让她看起来有那么点不好惹的傲气。此刻，她正双手抱在胸前，歪着脑袋，用一种混合着鄙夷和不解的眼神打量着周围那些对着“展品”啧啧称奇的“品鉴家”们，嘴里还小声地嘟囔着什么“简直莫名其妙”、“脑子有问题”之类的词句。

　　这女生，正是林若曦。

　　梦莎莎在萧草肃身后，只是平静地看着林若曦，黄绿色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对她的出现和言辞都习以为常。而刚才那位热情推销“生首飞机杯”的志愿者浅川夏美，似乎已经去招呼其他“贵客”了，并不在这附近。

　　林若曦似乎察觉到了萧草肃的注视，她转过头，那双吊眼角的大眼睛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哼了一声。

　　“看什么看？难道你也觉得这些玩意儿是什么了不起的‘艺术品’？”

　　她的语气冲得很，带着明显的不屑，完全没有对学校唯一男性的特殊优待。

　　萧草肃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丫头片子还挺冲。不过，她刚才那番话，倒是意外地跟他内心的吐槽不谋而合。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想，这帮女的，天天看着这些，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变成这样，被人摆在玻璃罩子里，标上价格，然后被某个‘品味独特’的家伙买回去，要么吃掉，要么……做成什么奇奇怪怪的玩具？”

　　他故意把“奇奇怪怪的玩具”几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林若曦听到萧草肃的话，特别是最后那句“奇奇怪怪的玩具”，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双马尾似乎都跟着抖了一下。她那双吊眼角的大眼睛里飞快地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更浓的不爽所取代。

　　“哼，谁、谁会担心那种事情啊！我才不像她们那么没脑子，会被这种无聊的东西吸引！”

　　她提高了声调，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有些色厉内荏地反驳。

　　“再说了，就算真的变成那样，也比某些人……某些品味低劣的家伙，把这些当成宝贝要强得多！”

　　她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周围那些依旧沉浸在“品鉴”中的宾客。

　　梦莎莎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微笑，赤着的玉足在地毯上轻轻一点，仿佛在欣赏一出有趣的戏剧。

　　萧草肃见林若曦一副“我跟你们这群俗人不一样”的表情，又联想到她刚才那些听起来正义凛然的吐槽，心里反而升起一股逗弄她的坏心思。

　　“我说，双马尾同学，”他故意拖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你既然这么看不上这些‘艺术品’，那你自己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你也想挑一个合眼缘的，买回家去——哦不，是买回宿舍，当个别致的装饰品？”

　　“哈？！你、你说什么呢？！谁要买这种东西当装饰啊！你脑子才有问题吧！”

　　林若曦像是被踩了电门一样，猛地提高了至少八度音量，那双标志性的吊眼角因为激动而瞪得更圆了，脸颊也迅速染上了一层可疑的红晕。她那两条用蝴蝶结精心束好的双马尾，也随着她身体的轻微颤动而晃来晃去，像两只受惊的小松鼠尾巴。

　　“我、我只是……我只是路过！对，路过！顺便进来看看，这些无聊的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才不是对这些……这些变态的东西有兴趣！”

　　她梗着脖子，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但那游移不定的眼神和微微有些发颤的声线，却毫不留情地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哦——路过啊——”萧草肃故意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这个号称“路过”却已经逛到展区最深处的双马尾少女，“这‘路过’的范围可真够大的，都快把整个品鉴会给‘路’完了吧？而且还‘顺便’看得这么仔细，连人家是不是‘脑子有问题’都研究得这么透彻？”

　　“你、你管我！”林若曦被他堵得一时语塞，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她有些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却又想不出什么更有力的话来反驳。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这种把人当成东西一样摆出来卖的调调！恶趣味！简直是恶趣味透顶！”

　　她憋了半天，总算又找回了自己的吐槽役本色，义正辞严地批判起来。

　　“所以呢？”萧草肃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不惯，然后呢？打算发表一番正义演说，痛斥这种伤风败俗的行为，再呼吁大家抵制这种‘恶趣味’？”

　　他觉得这丫头炸毛的样子还挺有意思，比那些千篇一律的“珍品”可生动多了。

　　梦莎莎站在一旁，看着萧草肃三言两语就把这位以毒舌和傲娇闻名的林若曦同学逗弄得面红耳赤、几近抓狂的模样，黄绿色的眼眸中漾开淡淡的笑意，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掩住了唇角。

　　林若曦狠狠地瞪了萧草肃一眼，那眼神仿佛想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

　　“要你管！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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