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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人五衰

小说:乌加特之眼 2025-09-08 08:52 5hhhhh 6800 ℃

管家低声训斥负责采购的实习生,指挥其他人先将突然熄灭的射灯灯泡统计完毕再换上备用品。

八幡从别墅特意改建的诊疗室出来,向里面坐着的丰川家私人医生鞠躬,关门后一边整理纽扣一边数着秒数。趁仆人们忙乱,时间足够小世子爷从琴房摸到侧门了。思绪停滞,从整理变作开解,敞开的衬衫间大片皮肤上贴了圆薄的片。摘掉三十秒脱落报错,随机位置贴回去两分钟才会有分析报错和位置信号,必须在开到分岔路前计算好时间才行。选了刁钻的路径,地毯在八幡海铃的鞋底留下细小的纤维。

她不止一次目睹过求死。

结实的固定感,几乎要从持枪者手中拔出来一般,让她想起幼时跟随大人们游猎所见野鹿不甘的尸僵。但她意不在此,昏暗密室的对峙中闭上香槟色眼睛,静下心捕捉想听到的发动机声。

不过几秒,理事长打破沉默,话里带着轻松的笑意:“你姘头带着瞎子跑了。”

枪管一轻。猎人娴熟地退下独头弹,皮靴踏向唯一的出口,将枪丢给赶来汇报情况的管家,随手把夹克脱掉,扔到猎物身上。

“…没走放了铁蒺藜的出口,故障灯泡…”“处理掉。”

“这位的安置…”理事长打断问句:“开一瓶新的阿尔马涅克。我要接着审问她。”

糟蹋了完美的餐后酒。

轿车在首都高速飞驰,地面隐聚湿气。驾驶位的八幡海铃毫不在意裸露的胸腹,一手撕扯生理监测贴片,一手搭在方向盘的最下方,时不时看一眼车内后视镜里正捅着隐形眼镜的丰川祥子。虽不是第一次戴,但快速换衣的高度紧张与逃亡的肾上腺素让她无法瞄准,感受到催促,不顾眼球的生理抗议,手指淋在焦躁的泪水中完成了精细操作。继承人看向车内后视镜,与八幡的目光错开,对方倾斜身子撕侧肋的贴片,她便无需解释不合时宜的眼泪。

车窗灌入冷空气,司机将攥满手的贴片撒出。

昂贵的圆片飞舞在乱风点雨之间。夜雨打落的山茶花也许就是这样…不,更像白色杜鹃。由于遗传眼病,白天时无福消受日光恩泽,夜晚走不出高亮灯光所结绳笼,无缘欣赏庭院内精致打理过的小乔木。她只能回头留恋地观望。

水雾包裹的轮胎印记渐渐模糊。

小雨停了,八幡特意减速,从容地驶入这座深山中的白色棺材。两个持枪的门卫上前检查,通过降下的车窗看到丰川家熟悉的蓝色头发和标志性的金色眼睛,深深鞠躬后转身操控平移门。裂缝将轿车吞入,缓慢闭合沉重的口器。

开过内道,蒙着细密水珠的车停在疗养楼门前。四名安保再次确认丰川祥子的身份,让司机开往后院的停车场。没想到无权进入疗养院,她心中警铃大作。少拿一份保险金无伤大雅,但安保对自己面生的程度,假死可能仍脱不了身,计划凶多吉少。八幡面无波澜地重新发动轿车。

安保分成两组,留下两人继续看守大门。八幡瞟了一眼后视镜,继承人被保护在中间,皱眉离开,双方并未对上视线。缓缓驶出落客区,开往后院的路上遇到不下四个巡逻的武装人员,她点按了中控锁,试图获得抚平心虚的空洞安慰。

拉起手刹,扶手箱上静音模式的手机突然亮起,通话显示固定炮友的名字,从后视镜看到恰好经过的武装人员让她无故惊出冷汗。锁屏装死,时机太差没有接的心情。似乎咬定这个时间点,那人坚持不懈地又打来一通,路过的全副武装的影子敲敲车窗,把正在拨号的手机屏幕贴在窗上。

八幡海铃认命地接通了电话。脑中依旧无法将雇佣武装的身份与网红的脸对上号。

“开下门呗?”熟悉的轻佻语气。解锁车门,对方不见外地坐在后排,高强度尼龙与真皮座椅间发出摩擦的声音。“车不错。”

“丰川家没少补贴你呀。”黑色战术面罩模糊了五官轮廓,只剩戴着透明护目镜的眼睛提供一点辨识度。“要不是有工作,半夜还能打一炮呢。”

车内后视镜中,雇佣兵举起p09,洞黑的枪口对准驾驶座头枕,紫红色眼睛亲昵地眯起。八幡想起似曾相识的假笑。

逼退想要跟着一起进入丰川定治病房的随行安保,祥子如愿见到多次秘密联络的“祖父”。未曾谋面的救命稻草让软禁多年的胸腔终于热切地鼓动,她不妄求天降神兵,能拿到老人家信里写的枕头下面的旧枪就足够了。血脉在黑暗中共鸣,这份基因残缺的显赫贵为正统,她笃定祖父有相同的眼疾,此刻定然清醒地等待唯一的继承人。

穿过特需病房会客厅,所有房间都没有开灯。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护理床上躺了插着鼻氧管的干瘪老人,芦苇杆般的手臂上贴了透明敷贴固定置留针,床位飘来浸染多日的悠长腐臭。

信是陷阱。那个杂种早就知道自己会来这里。

陡然头痛,她全身肌肉紧绷,血液涌动声如同耳鸣的海啸,抗拒承认尘封的猜想——

身后传来强力的擒抱,祥子双臂被搂起,尼龙手套掐着她的手握住一把老旧的1191,悬殊的力量差距无法挣脱。安保挟着她僵硬地摆出射击姿势,对准老人打空了弹匣。另一人利索地将木然的继承人勒晕,箍在身前。

捕兽夹触发,枪响化作钢齿咬碎骨头挤烂血肉的愉悦鼻息。不自量力的逃杀终于落下帷幕,巨大白色棺材重归死寂。

安保把枪踢走,熟练地塞嘴、用塑料扎带锁紧手臂,把脚腕绑好固定,流畅地向对讲机报出:“二层2014病房枪击。目标枪手一人、1191七发打空。目标失去意识,预计三分钟内恢复,已完成束缚与转移准备,完毕。”

向做过标记的地方打了两枪,两人把盲目头罩套在祥子头上,扛下楼了。

换了丝绸睡袍的理事长指挥仆人将小餐桌和座椅搬来,独自一人坐在有着猎枪陈列墙的空旷门厅中,敞怀的领子里清晰可见黑色防弹背心。

老瞎子一死,遗嘱上的“丰川祥子”只会是自己。既然那么喜欢血统论,遗传病的真相算作赠品赏给小瞎子好了。以她的头脑不难想到自己的眼病究竟从何而来。

探手在糖豆般粒粒细小的碰撞声里掏出一颗圆钝的.45填补弹匣,开封的子弹包装盒旁边,漆黑的GRP躺在桌上。

事情太顺利,疗养楼需要一场火灾以绝后患。但时机不佳,催育的干细胞和人造尿道试过多次还没有完善,八幡家的还不能死,得让她辞了外面工作在宅子里老实当样本。嘴上说世代奉公,连主子都不认了,丰川公早该斩了那根东西,留她们饿死。

上好弹匣,细细把玩高价定制的火器,爱不释手。铜红色酒液缓慢挥发,盛名的洋酒此时竟被作为香氛使用。

一帮瞎子谁都管不住,怕是到死都不知能冠“丰川”之人有几个。估计当初看了遗传病报告的几个老不死都吓懵了——X连锁视网膜劈裂是性染色体遗传,哪个男丁是私生子按照报告一目了然。如此罪孽无人能担,几个长辈贿赂研究所炮制了常染色体遗传病视网膜营养不良的报告。族里没人争这份名正言顺也好,走完继承程序,自己的种就是今后丰川之正统。

管家上前汇报车辆入院,理事长把GRP放回胸侧枪套,腾出手温着郁金香杯,凝视大门而正坐。

轿车开回庭院停车,驾驶座早已换人。一身西装的祐天寺下车,将后备箱反铐蒙眼塞嘴的八幡海铃的脚腕塑料束带剪掉,双手把她扯出,交给前来接应的家仆。若是八幡没被蒙眼,就能发现接应者与刚进门通知她去诊疗室的是同一人。

任务结束。全身肌肉稍微放松,眼神也不再像往常看起来刻薄。她跟着家仆一路护送到门口,跟坐着的委托人点头示意。还要等“玉川寺”、“妙莲寺”和“天现寺”制造证据、做残留物测试的进度消息,她没地方去,转身回八幡的车里消磨时间。

打算放倒座椅靠背,转眼便看到副驾驶脚下空间的大纸袋,角落印了私立高中的校徽。她坐起身摸索纸袋里的出货单,打开阅读灯看着数字,除了昂贵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又不留遗漏地翻了手套盒、储物槽、后背袋,甚至掀起脚垫打开引擎盖,除了强制保险证车主名是一家工作室以外没找到可疑的东西。以摄影师的工资确实配不上这辆车,可能借了消费金融公司的贷,从她平时穿着来看确实有可能是喜欢超前消费的人。手机试了几组锁屏密码没能成功,祐天寺顿时大感无趣。她随便把东西塞了回去,躺下一边搜索情报一边等待联络。

那人趟浑水打得什么算盘?

陌生的香薰味混合皮革味配合间歇涌动的耳鸣唤醒意识,随之而来剧烈的头痛与厚重的疲劳。丰川祥子在有限的视野中努力分辨现状,右手和双脚强烈的束缚感提醒着自己正被绑架。

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们已经换了西装,假扮成商务出行的司机与乘客,车内一片漆黑,三人目不斜视一言不发。银白色雷克萨斯LS如同忠诚的寻回犬,含着猎物在首都高速疾驰。

祥子转头看着贴了单向透视膜的车窗,只有偶尔划过的路灯亮点回应她。

汽车尾气冲淡了清淡的草木香,潮湿的泥味黏在鼻腔挥之不去,她几乎被抬入门厅,土腥立刻被带着机油的白檀香冲刷不见。预想到灯光亮度,她紧闭眼皮,却被强硬扒开眼睛,将隐形眼镜粗暴地捏走。立刻激出生理泪水,祥子迟钝地低头躲开。

“哭给那些华族小姐们看,说不定还会赏你一只耳环。”隐形眼镜被弹入管家手中的烟灰缸,别墅的主人高声命令:“都放开,让她跪着。”

四肢无力是晕厥的后遗症。祥子半跪半坐地倒在地面,双臂被反铐无法提供上半身的支撑,对抗着不适发狠:“把自己改造成不男不女的种马,确为卑劣野种才做得出来。”

理事长挤出压抑的笑声。

“丰川祥子是男是女,决定权在我。我让她是男的,明天就能找到代孕;我说她是女的……”

“那是我的名字!”

“识相点。”理事长抓住祥子的脸颊,强迫对方直视。“当年丰川公参见天皇都会寻健康貌美的子嗣当作门面,更不用说老不死的比起你这样子更愿意接受健全的继承人。”

“推个轮椅来。”

地上的人被架起固定在轮椅里,在轮椅升降机细小颠簸和固定方向的拐弯中拼凑前因后果。

轮椅停在诊疗室,空气带着微弱的碘酒味和清凉的薄荷味。

围在贴了更多监测器贴片的八幡海铃病床旁的医生们向理事长欠身鞠躬,一人上前报告三角初华的身体状况,理事长粗略地听了,吩咐对方将八幡海铃的资料拿一份拷贝来。她转身递给推轮椅的管家,眼底浮起嘲弄的笑意。

“和八幡家关系那么好,见过她们的秘密没有?”

恶劣的停顿。“忘记你看不清了。来,把尺寸测量和精子活性数据念十遍。”

管家开始平静地朗读精确到一位小数的长度数字。丰川祥子挣扎着想要捂住耳朵,但双臂都被牢牢绑定在扶手处,她尽可能地把头埋进自己的双腿,试图用膝盖封堵听觉器官。

做不到,双腿同样被束缚在钢铁的车架上。数字如毒汁淌入耳朵,想刻意忘记却愈加清晰,管家毫无起伏的声线与理事长远去的大笑一同冲破理智的堤坝,化作屈辱的眼泪涌出。

路过琴房,理事长在“死胡同”大开的门前停下。淫靡的潮气扑面而来,代替了别墅里稀薄的木质香。

她散去了看守的家仆,摸了摸枪套跨步踏入下沉的暗间。三角初华已经将猎装夹克披在身上,换姿势躺着,没了先前的死气凌人,双方间飘浮微妙的沉默。理事长开灯仔细观察了初华手中和身边没有凶器,还是没有放下基本的警惕。

八幡很狡猾,特意送来一个与丰川家毫无关系的目击者,要想斩草除根不可避免地会影响事件完整性,天衣无缝的计划留下“无辜受害者”的线头,随手一拽便可使唯一的锁边顺利散开。山火、熊害之类绝佳的死法,用人脉处理起来很轻松。据三角交待,八幡曾单独与其父母短暂会谈,以最坏情况分析:三人在串供。只要三角父母认定女儿被拐骗才到达东京,灾害死上升为跨县案件,丰川家便无能为力。

这样一来她转移资产假死骗保的计划如果失败,被抓回宅院,至少保证走继承程序的半年里性命无虞,就算再一次包装成事故死,只有自己大费周章编排通气等待时机,八幡却有更多时间享受生活。她甚至帮三角找好了位置——财团控股娱乐公司投资的出道预备役。

真想全杀了。

理事长走近单人床,拨开披散的金发,露出初华清秀的侧脸。

这具身体非常健康,若是人造器官稳定运作,可以选为种母。可惜。

指关节轻柔蹭过睫毛,指尖逆着眉毛掠走。

要是她突然拿刀刺过来就好了。

“八幡的公寓随便住。如果你想来宅子里住,有很多空房间能选。”

均匀的呼吸声泛起静谧的涟漪。

“好好上学,出道的事很简单,不会等很久。”

眼闭得那么用力,不知是不是装睡。

“疗养院的火你来点,到时候八幡和瞎子绑住一起…”

毒箭般的紫色眼珠骤然翻出。初华调整身体方向,正面坐起,不顾夹克从身上滑落。

“多谢理事长体恤。”

理事长不自然地抓住了GRP的握把。

管家推着轮椅送入昏暗的琴房,轮椅上的人影沉默而佝偻。脸上停留门缝透来的灯光,如同开裂的陶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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