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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不幸中绽放的百合花会如何凋零呢?,4

小说: 2025-09-08 08:52 5hhhhh 9240 ℃

我:“你到底怎么样你才能放过我!?”

她:“你在朝谁大吼大叫啊!?”

……

何沫,吉他一般都是六根弦哦,为什么呀?我也不知道。最粗这个是E弦,最低音,塑造厚重感。A弦是用来配合营造的低音区的强力和弦的。D弦是柔和的中音伴奏,嗯,像何沫一样温柔话却不多呢。G弦是中高音区的核心弦哦,可以配合弹出具有色彩的和弦。B弦是过度弦,用于很多快速音符和装饰音哦。E弦就是最细的弦啦,明亮的最高音就是它啦。

E弦有点像你呢,夏橙。

嘿嘿嘿嘿…是吗?

……

锋利的刀光闪过,六根弦全部死亡,拦腰截断,暴尸荒野。

我:“不要啊!不要不要不要…”

我不断重复这个词。

她:“再把这个东西摔成两半就结束了吧?”

她:“这东西真是让人作呕啊!”

我:“不要……”

我跪下,眼神已经黯淡了,好像下一秒也要随着弦们一起,飞走了。

门开了,他来了,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将所有的希望寄予到他身上。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咋了一下舌,转身就走了。

她:“你这个混蛋给我回来,给我回来啊!”

她嘶吼着追了出去,巨大的关门声像炸弹在耳边爆炸。

我被反锁在家里。我想尽一切办法出去,可是都无济于事,门完全打不开,我也没有办法撬开。窗户,所有的窗户加了两层防盗窗。我在家里也找不到任何通讯工具。

万策尽的我,抱着吉他,瘫坐在地上痛哭,泪水很快就不再分泌,就变成了干哭,嘶吼,呜咽。我只能不停地呼唤她的名字,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一个与笑容相关联的名字,一个与幸福相挂钩的名字,一个能够消灭世间所有不幸的名字。

……

新学期开始,我不再被允许在校住宿,她给我在学校附近新建了一所牢房。我对开学日无比期待,我不奢求夏橙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能够再见到她。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全部全部都是陌生人,都不是夏橙,全都不是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已经发疯了,指甲掐进课桌的木头里,在桌面划来划去,发出刺耳的声音折磨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我还有机会的,夏橙会不会是生病了,推迟几天上学呢?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吧!?求你了,一定一定要是这样!见不到夏橙,我是会死去的。

我的期待没有任何回应,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两年过去了。

夏橙,你在哪里啊?

夏橙曾经告诉过我一个电话号码,我拨打过千百万次,无一例外都是冰冷的电子音“该号码已停机。”这时我居然才可悲的发现除此之外我没有任何夏橙的联系方式。

……

高三普通的一天普通的英语课课间。我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的树发呆,过去了这么久,它一点变化也没有,也没有被雷劈,也没有发生火灾。它的样子和我第一次透过窗户见到它的时候一模一样。

我准备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沫,何沫,喂,别睡啦!”

梦吗,这的确是夏橙的声音,但是我已经无数次梦到夏橙了。

??:“别睡啦,别睡啦。”

谁在摇我???

我立马抬头,是一个奇怪的人坐在我旁边的位子上,带着鸭舌帽,墨镜,黑色口罩,不过身材简直和夏橙一模一样。

夏橙:“怎么啦?何沫不认识我吗?”

她摘下墨镜,口罩,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我:“梦?”

夏橙:“嘻嘻…不是梦哦,是如假包换的夏橙,还记得吗?夏天的夏,橙子的橙。”

我:“是梦吧?夏橙?”

夏橙:“都说了不是梦,不信你摸我胸看看是不是本人!”

气鼓鼓的样子都没有变过。

我:“夏橙?夏橙!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失约了!约定…约定……呜呜呜……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在忏悔!真的对不起!呜呜……”

眼泪已经不断滴下了。

夏橙:“何沫,嗯…乖哦乖哦,不哭了。”

我艰难地用哭腔解释了来龙去脉。

夏橙:“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何沫……呜呜呜呜呜呜……坏人!坏蛋!这已经犯罪了吧!呜呜呜……呜呜呜……”

我们抱在一起哭了起来,哭了许久,两个人都累了。

夏橙:“不是何沫一个人的错!我也对不起何沫啊!还记得吗?涟漪座的live house试镜,我们说好一起参加的,但是那天,快要到我们出场了,何沫还没有来,我就自己一个人去了。”

夏橙:“我觉得我那天的演奏差劲极了,没有何沫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弹不出来,什么都唱不出来!可是试镜居然通过了,我得到了在那里开live的机会,也办了几次live,慢慢就有了点名气。”

夏橙:“每天要参与的活动很多很多,我爸妈也很支持我,就帮我换了一所学校,说新学校更适合我的发展。”

夏橙:“我也尝试联系过何沫你无数次,全是失败,都没有机会,太忙了,越来越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来的,何沫是我对不起你!”

该死的上课准备铃响了。

夏橙:“何沫,我得走了,交换联系方式吧,我有空的话一定一定会来找你的!你要加油高考哦!就当是为了我吧!”

我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剩下无限的悲伤和痛苦。

蜡烛燃尽了,只剩下雪白的灰。

夏橙的走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何沫,我现在有了自己的乐队了,Farewell,这是为你取的名字,何沫,再见。

……

不幸妄想症

这位老人以木偶表演和木偶戏为生。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与木偶相依为命。耐人寻味的是,他每天都要给他的木偶讲一个故事。日日如此,从未中断。故事的内容从来没有重复过,但无一例外全是悲剧,每一个字都讲述着悲伤、苦难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漆黑腥臭粘稠东西。

今天是气温骤降的一天,空气也变得干燥,夜空黑的无暇,没有星光和月光。

在烛火烁烁下,老人开始讲乔国枉死卫兵的故事。

……

老人用一只燃尽蜡烛的时间平静地讲完了这个故事。

老人:“所以啊,幸福就是不幸,不幸就是幸福。在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真正的幸福,事物存在和延续的底色就是厄运和不幸。”

老人:“无人能从悲剧中逃脱。”

说完之后,老人操纵着木偶身后细密的丝线,让木偶的嘴巴动了起来。

木偶:“嗯,您说的没错,我是完全认同的。”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手把木偶丢到一边的木桌上,并将连接着木偶的丝线绑在床腿上,做完这些又往火炉里多加了一些柴火,感受到足够的暖意后便沉沉睡去了。

……

夜深了,雨已经戚戚沥沥地落到大地上了,大地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在这片大地不起眼的地方长着一片矮小的灌木丛,它的叶片在雨中频频点头,灌木丛中隐藏着一个洞,洞不大,只适合小型动物独居。在嘈嘈切切的雨声中,从洞里传出的一阵又一阵急切的声音很难被外界察觉。

??:“快醒醒,快醒醒!”

??:“你没事吧,醒醒,醒醒!”

木偶平躺着干枯的稻草上,一团灰色的毛球摇晃着它的头,这样做似乎有效果,它的意识渐渐苏醒,玻璃球做的眼睛也开始接收和折射光线。

??:“诶!是醒过来了吗?”

木偶双手支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视野也慢慢恢复,刚开始眼睛所呈现的全是灰蒙蒙的浑浊的一片,继续聚焦,它看到了灰色的毛绒,物体的细节也变得清晰起来,球状的尾巴,三瓣嘴,兔子?它从老人口中听说过这种生物,自己是从来没见过的。可是又不太一样,它面前的“兔子”头上只有左边长着一只长耳朵,还是弯折着垂下来的,右边是光秃秃的。

木偶:“这里是哪里?我……不是在家里吗?这……这里是?”

木偶:“你是……谁?”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被火烧坏了!还活着,还能说话真是太好了!”

木偶:“你是谁啊?这是哪里?!”

兔子:“如你所见,我就是一只普通的兔子,而这里是我的家。”

木偶:“为什么我会到这里来?那我的家呢?!”

木偶害怕得瑟瑟发抖,全身的木头关节相互碰挤发出“咯吱咯吱”的不谐之音。

兔子:“请不要害怕,我不是坏人,不,不是坏兔子。”

兔子:“但你确实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我应该为你默哀五秒钟。”

木偶听到“不幸”这两个字条件反射般感到一阵眩晕,双腿无力,又要倒下,好在兔子及时跑过来扶住了它,支撑起它的木头身体。

木偶依靠着兔子,努力地张开嘴想要发出声音。

木偶:“告…吱吱…告诉我……我…想……咚啧……吱吱扭扭……”

木偶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弹簧与各种零件碰撞的杂音。

兔子:“你先冷静一下…”

兔子伸出它的手,用柔软的肉垫轻轻安抚着木偶。在短暂的过载后,木偶的语言表达系统逐渐恢复正常。

木偶:“我,我想要!”

木偶:“我想要知道,还请告诉我吧!可以吗?”

兔子:“唉……天有不测风云,世事难料啊…”

兔子:“那个小木屋就是你的家吧?已经没了,烧没了。”

木偶:“烧……烧没了?!是什么意思?”

兔子:“就是在几个小时之前,我外出寻找食物,在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股又大又浓的黑烟,还有激烈的叫喊声传出来。”

兔子:“现在已经可以确认就是你的声音。”

木偶:“这些…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感觉模模糊糊的。”

兔子:“我赶紧朝那边跑过去,就看到了一座火屋,它整个屋顶都烧了起来,全是大团的大团的火焰,浓烈的烟气从各种口里冒出来,刚刚很清晰的叫喊声突然就没了。”

兔子:“本来是想转头走掉的,但是这时候又听到屋子的大门那里有“咚咚咚”的声音,我估计屋子还有活着的人想要跑出来,而且他没办法自己打开门。”

兔子说到兴起,把它那只弯折的长耳朵捋直了,但是没过几秒那只耳朵又垂了下去。

木偶坐在它的面前,专心致志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兔子:“所以我出手了,我将它称之为胡萝卜杠杠术!把刚刚找到的胡萝卜卡在门缝里,然后我就拼了命地跺脚,狠狠地踩胡萝卜带叶子的那头。只要有一个支点,萝卜也能撬动厚重的木门,和预想的一样,施力的频率和节奏都对上了,里面的木栓‘啪’的一声弹开。我推开门,就看到你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赶紧背着你跑了出来,胡萝卜都没来得及捡走,但是你昏迷了很久很久,在这段时间里天一直在下雨,所以我就带着你来我家躲雨了。”

兔子:“放心吧,这里很安全,我一个人已经住了很久了。”

兔子很高兴,高兴得原地翻了一个跟斗。

木偶:“但是……你看,我…我是一个木偶,我的头、双手双脚、躯体都是被细细的丝线控制着的,线的另一头一直都在我的主人手上,他从来没有放开过,所以我是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单独行动的,我在本质上并不属于我。”

木偶站起,说完后又坐下,表现得很焦躁。

木偶:“我最后比较清晰的记忆是在卧室里,主人他把蜡烛熄灭了,睡去了,一切都变成黑暗。再后面……后面我睁开眼睛就看到你了。”

兔子:“也许是这些线都被火烧断了?你可以获得自由了?这样很好,不赖。”

木偶:“他呢?他是制造我的人,是我的主人,是一个满头白发长着白胡子的老人,他逃出来了吗?他…还活着吗?”

兔子:“房子里还有人吗?抱歉…我不知道。”

木偶:“……他没有做过什么坏事,还是希望神明能够张张嘴,给予他一点生还下去的祝福。”

兔子:“哎呀,神啊,上帝啊,命运什么的,完全搞不懂啦。但是我知道的是如果这场雨早点下就好了,雨水要是早点落下来就好了……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

兔子也许是有点累了,半缩起身体,说这句的音量也小了很多,失掉了一些神采。

木偶:“谢谢……”

木偶:“万分感谢你,恩人,是你救了我!没有你的话,我应该会和我的家一样变成那把火的薪柴了,全部被烧掉……”

木偶:“我想,等天亮了,雨停了,去看看废墟,也能确认主人他的生死。”

兔子:“好呀,当然可以啦,我可以陪你一起去,正好可怜的胡萝卜杠杠已经被烧成灰了,如果想要好好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还是需要储备不少食物。”

木偶:“我可以帮你!我的意思是…我可以为你做点什么。我想要去表达自己真实的心意,这让我有种轻松的感觉,这是好像与以往的生活相比截然不同的体验。”

兔子:“不不不,不用客气的!没关系,只是顺手的事,举手之劳,嘿嘿…”

兔子下意识地揉搓着自己唯一的长耳朵,原来它是一只腼腆又容易害羞的兔子吗。

木偶:“对了,兔子…先生?为什么你只有一只耳朵?”

兔子:“这个…很早很早之前,一个猎人朝我开枪,他瞄准的应该是头部吧,打偏了一点,打中了耳朵,我侥幸逃走,所以我大概是世界上最最幸运的兔子了。”

木偶:“幸运吗……很疼吧?”

兔子:“过去太久了,已经记不起来当时的感觉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将自己的好运分一点给你,哈哈…”

木偶:“嗯…谢谢你,再一次。”

……

兔子费力地钻木取火,蹦出小小的火星,而后慢慢变成小小的火苗。

木偶注意到了光亮,大惊失色。

木偶:“火…火!??快点,快点灭掉它!”

现在这团明亮的东西在木偶的眼中就是一只危险的野兽,它的嘴和牙将要吞噬掉一切。

木偶:“雨…雨,水,水在哪里!?”

木偶的手搭在兔子身上摇晃起来。

兔子:“不不不,别激动,没事的没事的,火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木偶:“熄灭它吧,求求你!请熄灭它!”

木偶:“一定要熄灭它!它真的真的很可怕!我已经明白了,火,就是这样不好的东西!”

兔子:“请听我说,今天晚上温度很低,我的毛吸满了雨水,需要烘干。如果没有火来加速蒸发的话,我会生病。你的零件也会生锈,你的木头身体会烂掉,懂了吗?”

兔子:“那时候你既不能动,也不能说话。”

木偶:“不能动?!我不要!不要!我还要帮你找食物,我自己,之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去做很多很多事情的!我想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的!”

兔子:“我明白,我很清楚,所以…”

兔子:“我会好好看着它的,放心吧。只要保持合适的距离,并加以控制,火就会带来温暖的感觉,而不是带来灾厄,所以你就安心休息吧。”

兔子拍着自己毛茸茸的胸脯,表现出信誓旦旦的样子。

木偶:“嗯…好,好吧。”

木偶躺下,兔子为它盖上干燥的茅草——简陋但柔软的被褥。兔子坐在它的身边烤火,眼睛望着怎么烧也烧不旺的火焰发呆。

兔子小声嘀咕。

兔子:“下雨空气里的水这么多吗?火完全烧不起来呀。这么小的火,不去管它,自己都会灭掉。放轻松,放轻松。”

……

这是木偶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之后做的第一个梦。

它最先感受到的是“咻咻咻”的“风声”,而后触碰到的是温热的粘稠。它渐渐睁开眼睛,是兔子的后背,兔子就站在它的面前,不太一样,原来灰色的毛绒变成了暗红色。

啊?为什么?

兔子慢慢地转过身来,这再普通不过的动作却花了不短的时间。

兔子开口了,是一个一个字句艰难地往外蹦的。

兔子:“呼啊…呼啊……这……这一次,我真的…把我的运气……送给你了。”

兔子:“记……记住了,这……就是…猎枪……的声音,以后再听到要躲……”

兔子:“逃!快跑……”

兔子倒下了,暗红色缓慢地从它的身体里跑出来。

木偶:“什么!?逃?是……”

那是皮革靴子蹂躏土地的声音,恐怖的气味越来越浓烈,是猎人来了,是凶手来了。他抓起兔子的一只耳朵,将它的尸体提到半空。

低语来自恶魔。

猎人:“好瘦的兔子,肉这么少,真倒霉,浪费了这么多发子弹…这是?”

他注意到木偶。

猎人:“这木头品质不错啊,还行,不用去找柴火了。”

再之后,木偶感受到的是熟悉的灼热感,是不适的感觉,是万分痛苦的感受。它还能睁开眼睛,但是身体被燃着的木柴死死压住,动弹不得,只能被火焰任意蹂躏。相比之下眼前更绝望的景象是:兔子被褪去所有毛发,身体被一根黑细的棒子贯穿,在烈焰中翻滚着一次又一次,可怖的白烟肆意飘舞,久久不消散。这一定是它认识的那只恩人兔子,因为木偶在它的头上只能看到一只耳朵——那只可怜的已经被火烤得卷曲萎缩起来的耳朵。

越来越不妙了,木偶眼前的画面越来越模糊,物体的轮廓消失,变成大块大块的色团,直至最后全部融到一片漆黑里。原来是它玻璃球做的眼睛被火烧化了。

木偶:“兔子,兔子先生!兔子先生……”

……

木偶:“兔子先生!”

兔子:“诶?我在我在。你是…怎么了?”

木偶:“我刚刚看到……你…你死掉了,我也死掉了。可是现在再睁开眼睛,我们又还活着。”

兔子:“你刚刚是睡着了吧,估计就是个噩梦,只是梦而已。”

木偶:“梦?梦是什么?”

兔子:“梦估计就是一些记忆碎片吧,它们是胡乱地拼在一起的,什么规律都没有,所以组成的画面也是意想不到的。但是一定,它肯定是假的,不论希望还是苦难,梦都应该是假的。”

木偶:“假的?”

兔子:“是的,不用着急,完全不需要担心。”

木偶:“我从来没有体验过梦……所以…”

木偶:“嗯……兔子先生,我不想死,也不想你死。对的吧?是这样的吧?”

兔子:“呵呵,说什么呢?要赶快忘记不好的东西,就继续……睡吧…”

兔子话说到一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兔子:“……说不定就会做一个美梦。”

木偶:“不,兔子先生是不是一直在看着火,没有睡觉?”

木偶:“我可以吗?我想试试,就像你一样,就这样看着它。”

兔子:“不,不用的,我…一直都是夜兔子,不怎么需要睡……”

兔子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木偶:“应该是我才不需要睡觉吧,可以…信任我吗?我现在的愿望就是能被你相信!这是我的希望!”

兔子:“啊~很不错呢,愿望吗?像是要成为人类的样子了。”

木偶:“人…”

那位老人,我的主人,在他每天所讲的故事里面,总是会出现人啊,人是必不可少的,人也总是最后(故事的结尾)被毁灭掉的。

木偶:“人…人的话…但是…我有资格吗?”

兔子:“也不坏吧,勇气就是这样养成的,慢慢去克服这些未知的事物带给你的恐惧,慢慢地在迷雾中辨认前进的方向。很不错啊。”

兔子:“那你一定要记得,如果有些感觉到困意想要睡觉,就把火扑灭掉,可以用那里的水。”

说完兔子指了指洞穴角落用大片芭蕉叶子储藏起来的露水。

兔子:“嘛,不过记不住也没有关系啦,这火焰很小,弱不禁风,快烧完了,等会就会自己灭掉了。”

木偶:“哦…没问题的,这很简单,交…交给我吧。”

兔子:“明天见哦,我去睡觉了。”

木偶:“明天?嗯!等明天太阳光照进来,睁开眼睛就可以看见你了!”

兔子很快就睡着了,并传出了轻微的鼾声。

木偶:“累坏了吧,兔子先生,夜兔子先生,嘻嘻…是真的很帅气啊……”

木偶:“明天你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也会是我吧,真开心啊…可我全身上下都是木头做的,为什么会有心啊?这…是和我毫不相干的东西吧,但又是那样闪闪发光……”

木偶:“不管啦—”

一开始,木偶只是隔着远远的距离死死地盯着火,但火没管它,自顾自地燃烧,火势就像兔子所说的一样,越来越弱,几乎变成了一朵小火苗。

木偶壮起胆子慢慢靠近,因为它感受到了——那些藏匿在身体连接关节处的雨水慢慢被烘干。它感觉到舒服,变得自在起来。

木偶:“火,火先生,也是温暖的人吗?也是温柔的人啊…”

时间移转,火已经消失了,只剩几颗火星子趴在柴火上。这片大地依旧是黑夜,漫长又安静。兔子洞里的光亮马上就要耗尽,四周也就暗了下来,黑色在木偶的身边蔓延,缠绕它的四肢,阻挡它的视线,它的头有点昏沉的感觉。

木偶:“我这是感觉到累了吗?看来木头做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和兔子先生需要睡觉是一个道理吧。”

变化真的很大,它与过去相比更喜欢用言语表达自己,在演木偶戏时,它的嘴巴都是被丝线强制扯开的,而现在即使没人和它说话,也总会自言自语。

在它的今天结束之前,它记得兔子几个小时之前的嘱咐,自己还有任务没有完成。它扶着壁站起,慢慢朝着洞穴的角落走去。它的一切行动都很迟缓,这是无奈之举,它的玻璃球眼睛几乎失去了作用,什么都看不到。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没有光照进来就很难辨别方向。

开始之后,它逐渐放开脚步。

木偶:“也没什么难……”

它的小声嘀咕突然被打断,原因是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那东西像石头一样硬。当它站起来之后,异常出现了,在它的视野里,无垠的黑色中居然出现了其他颜色,白的,红的,灰的以及更多的它从来没见过的叫不出名字的色彩。这些色彩的雪花点汇聚到一起成为一条条线,线与线编织在一起又组成了画面,不同碎杂的画面无序地挤在一起,交汇、拼凑、刺穿,光怪陆离,像是一锅加入无数种食材的粥,木杵一直在搅拌,一直在搅拌…

木偶:“天哪,这!这些都是什么!?”

过了几秒,它眼前无数个混乱的面独立开来,进而又都转为纯白。当白色统一时,面又变得生动起来,开始播放一张张可以被逻辑和思维理解的图画,一眨眼的时间就会更换一张图画,播放的速度是不断加快,图画动了起来,是要想演绎什么脚本?还是再现什么戏剧?

那是一个个人,绝望的人,希望失去颜色,如飞灰飘散。

那是一个从出生起便患有不治之症二十二岁时独自走向大海赴死的女孩。

那是一个母亲难产而终父亲陨落于两国战争在襁褓中活活饿死的婴儿,在他死后,上帝看了他一眼,上帝摇头,上帝并非都什么能做到。

那是一个被至亲至爱之人背叛的人,他宁愿欺骗自己都不会去怀疑身边的人,直至他的一切被毁灭,燃烧殆尽。

那是一个将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他很单纯,但恶魔狡猾,他在得到自己想要一切后又马上失去了一切。他为了赎回自己的灵魂背上了比天还高的债务,他的命运不再属于自己,他已被完全摧毁,圣光将永远不会降临。

那是一个天生异眼却在赌桌上输掉一切的赌徒,在一次次倾家荡产之后,他砍掉了自己的一根手指,这是为了警告自己,但马上就长出了两根手指,他被认为是怪物。他很害怕,选择成为一名宗教信仰者,却发现宗教只是贪得无厌者敛财、追名逐利的工具。而后他凭着自己的性子杀掉了一些人,他也彻底沦为永生不死无法解脱的怪物。他不断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唯有感受到痛苦才不会沦为行尸走肉。他的悲鸣哀转久绝。

……

最中央的画面是…乔国的那位枉死的卫兵,他想要拔出刺入心脏的刃,用不出力气,他不甘心,他在生命的最后一秒钟里落下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木偶看到这些会感觉到熟悉?

世界的底色是悲剧……人与人的幸福最后就是被毁灭掉的……死亡……13……十字架……坟墓……饥饿……支配……暗……坠落……战争……痛苦……全部烧起来吧……

老人的话语开始在木偶的脑海中回响,以圣徒念诵神圣之书的节奏重复又重复。木偶终于明白了,这些画面全部都是老人在过去的日子里向它讲述的悲剧故事,而枉死卫兵就是那个最新的故事。

木偶:“我明白了,但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木偶:“没有兔子先生,我早就不存在了。可是它睡着了,现在是我一个人了。”

木偶:“即使这样,我也能前进吗?”

木偶:“兔子先生!兔子先生!”

木偶:“对了,兔子先生好像已经死了,被猎人杀死了,被火烤死了。我确实听到了猎枪的声音。”

木偶:“我明白了…”

木偶:“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做了错误的事。”

木偶:“呜呜呜诶,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没有办法一个人前进了。”

木偶:“对不起…”

随着木偶陷入彷徨与悲伤,面一点点被墨水浸染,最终全部融于黑暗。这时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声音的来源处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是骨头包着一层皮的样子。它瞬间死死抓住木偶的一条腿,拖曳着木偶移动。

木偶闻到了熟悉的气味——木炭的焦味。

最后一枚未熄灭的火星蹦跳到木偶的躯体上,紧接着出现了第二枚火星,第三枚……因为有了美味的食物,一切都大变样了,死灰活了过来,火焰又一次贪婪地燃烧起来。如他所愿,木偶最终还是化为绝望的薪柴,悲剧的养料。木偶这一次是真正地感受到了炽热的灼痛,它不断被啃噬,火像一条条虫子,它们张开口器撕咬,都想要钻进去,这使它无法避免大声尖叫。

木偶:“怪物!怪…物……”

木偶:“很疼!很痛苦…谁来……”

木偶:“不想死!”

木偶什么都看不见,因为它感受不到自己眼睛的存在,都已经化掉了。

兔子:“你在干什么啊?!自焚吗????”

兔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想好好地活下去吗?”

木偶:“您是天使吗?我这是…难道我这是要去天国了吗?”

兔子:“搞什么啊?说什么胡话。”

兔子想要灭火,将所有的水全部泼过去,水用完了,却收效甚微,火势并没有减弱多少。

兔子:“该死,这是什么火?见鬼了。”

木偶:“好温暖…”

兔子:“哈!?”

就用了这一小会时间,火已经开始在整个兔子洞蔓延开来。黑色的烟气熏得兔子站都快站不稳了,呼吸也变得异常困难。

兔子:“没救了吗?快想想办法呀!”

兔子:“死兔子,你一个人活这么久都白活了吗!?”

兔子:“……”

兔子:“我好像真的……解决不了。这次我救不了你。”

兔子一个大跳远离火源,朝着洞的出口跑去。保全自己是生命的本能,是不可违背的规律。兔子马上就要脱离危险,但它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兔子:“*兔子语言粗口*”

兔子:“算了,算了,算了。走啊!一起跑出去啊!你还能动吗?”

兔子:“手,给我啊!”

兔子:“你的眼睛呢?!”

兔子:“该死的…”

那头发光的野兽是不会嫌弃它的食物变多的,它总是会无情地吞下一切。

木偶:“天使?天使大人,我在天堂可以见到我的朋友吗?我唯一的朋友,我真的很想再见到它!”

兔子:“本来是见不到的,现在倒是一定能见到了。”

兔子:“到了之后得找点胡萝卜吃。”

木偶:“咦?天使大人,你也喜欢胡萝卜吗?”

兔子:“啊…不喜欢了,最讨厌!”

木偶:“欸!那天堂里会有什么其他好吃的吗?”

兔子:“不知道,反正一定要跟紧我,抓住我的手!”

木偶:“嗯,好,好温暖啊…天使大人的羽毛。”

兔子:“你这个笨蛋木头脑袋…”

木偶:“不错哦,毕竟我全身上下都是木头做的嘛!”

于是,终于,它们彼此的心终于不再有距离。

……

雨后普通的一日,天气放晴,阳光洒下。原野上出现两个人的身影,都穿着破烂的黑袍。

两人开始对话。

利:“那个胖子死了,我们得再找金主了。”

利:“像他这样稳定的金主可不好找哦。”

命:“害人终害己,他数得清他杀过多少人吗?多少无辜的生命?全部都是因他消逝。全都死了。”

命:“那个地方……已经变成人间地狱了。”

利:“呵呵,死在你手上的也不少。”

利:“全部死光光又怎么样,只是他藏了不少宝贝吧,有没有兴趣?”

命:“我不会再回去了,即使我出生在那里。”

利:“怎么这么扫兴,一起去看看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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