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历1804年，现世代1305年10月11日，上午9:40，凌绒福的宅邸中，织翎正在进行着身为女仆的必修课：烹饪。

想让初学者在一天之内掌握烹饪技巧是有点不太现实，更何况织翎才刚开始学一个时辰呢？不过聪慧如她，已经知晓如何正确使用各类厨具了。

「哒—哒—哒」她正练习着刀功，将土豆切成丝状，同时也在思考着。

要不然…就煎蛋吧，她应该会喜欢…唔…这是千岁生日礼物，不能含糊！

「哒—哒…」“唔！”织翎又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看着上面的血珠，闪过一个念头。

她转头看向绒福，对方只是微笑着，帮她治好伤口。“那个…” “不行！”

……

昨日，祀芮的事告一段落，她在纺荣布置的房间中睡了一晚，只感觉从来没睡过如此舒适的窝，想一辈子住在这了。

早上，祀芮出乎意料地没有赖床，她跳出床铺，去寻觅早饭，行动轻盈却未曾注意到镜中的异样。

大厅中，祀芮是最后一位到的，除了她，仪苏、挽纶、诵纤都已吃过早饭，此时和恋坐于桌边听纺荣讲话，好像正在开一个小会。

不久前，纺荣告知各位要系统性地学习术式，他将模仿族院的制度来进行教学。听到这话，仪苏皱眉拍桌，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要！死——也不当学生！”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听、旷课，只要能掌握术式，方式并不重要。但若是考核成绩太差，就休怪我罚你了” 仪苏无话可说，只能乖乖坐下，独自生闷气。

“诵纤，今早的课由你来上” 金发的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问：“…我？”

“放心，都是些基础知识，你就算照着课本念也行” “呃…好吧…” 纺荣打算先看看各位的学习态度，之后再针对性地做出调整，确保他们都能掌握术式。

在他给各位发课本时，正巧祀芮也加入进来，她并不了解族院，自然也不知道学生的义务，只当是那人的怪癖，没有多余的想法。

发完教具后，纺荣在兽界厅三字对面的墙上挂了个时钟，用于提醒各位准时上下课，同时也作为新规的标准：

“再说一点：从今天开始实行宵禁，无特殊情况，恋除外，晚九点之前需回到基地，至次日七点不准离开，违者受罚。除此以外，都是你们的自由时间，有何异议？”

仪苏显然有些不满，啧了一声，但没说出反对的话来。毕竟在此之前可没说他们有自由时间。

无人反对，那就正式实行。

离第一节课开始还有段时间，祀芮吃过早饭，就径直走回房间了。

这次，她路过那面全身镜，突然发现，其中竟然有两个自己。一个是正常的反射，而另一位，却是红紫瞳色的黑猫化人。她转头看了眼，并没有黑猫，那多出的人影只在镜中才有。“喵？”

面对祀芮疑惑地歪头，黑猫竟也开始说话：“本喵就是你，和你一直生活到现在的另一个你”

“…瞎说喵，根本没见过你”

“因为昨天的事，本喵才有办法出现，只有你的那只黑瞳才能看到本喵，别人是——” 祀芮闭上了那边眼，镜子中的黑猫果然消失，连同她的声音也一起不见。

于是她又闭上蓝瞳，镜中的自己消失，只剩那只黑猫在叫唤：“喵！不许——”

祀芮觉得好玩，来回切换。

“你不能——！”

“别玩——！”

“停！”

“喵嗷！”

眼见白猫终于停下了玩闹，黑猫才威胁她说：“再玩，本喵就让你睡不好觉！”

白猫一听，有点后怕，委屈巴巴地说：“不玩了喵…”

黑猫见她这样，本来生气的嘴脸也放松下来：“本喵和你是共享感受的，所以…我们利益一致！你过得舒服，我也开心喵！”

白猫点点头，问：

“你到底是谁喵？”

“都说了，本喵就是你，也叫祀芮”

“…以前为什么不和我说话？”

“以前没办法，昨天那个奇怪的仪式之后才能出来玩的喵”

“原来如此喵…”

“还有还有，想跟本喵说话，就用那只黑色的眼睛看自己，我一直在你身边喵”

“知道了喵，还有事喵？”

“没有了喵”

一堆喵喵声过后，黑猫挥挥手，示意对方离开。白猫则爬上温暖的床，睡前嘀咕一句：“怪猫”

但她不知道，已然熟睡的自己，竟睁起半只眼睛。

……

一段时间后，大厅俨然成为了教室。只有上下午各两大节课，比起族院的要求放低了很多，但整周无休。

纺荣作为助教，在一旁看着，有值得补充的地方时才会来上一句。仪苏还是显得很不耐烦，抱住双手、嘟着嘴，看台上的诵纤也只觉得她欠揍。祀芮被拉着来上课，但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嫌这里吵早就跑到外面去玩了。

挽纶和恋是典型的好学生，甚至会记一些知识点，若有不懂之处，估计还会来请教纺荣。不过这么基础的东西倒是没什么值得问的。

基础知识是简单，很好理解也不怎么需要背，但是总需要学一遍的，不学的话再简单也不会。关于这点，祀芮以后会知道的。

“式神…这主要是配合领域展开用的，我也不会，跳过！来下一节课《学会制造术式》…这个我都教过了，也跳过！”

“你没教怎么造式神” 挽纶出言提醒。

“我也不会，自己看书去哈”

听诵纤这么说，仪苏忍无可忍，她一下站起身，随手甩出风刃。

「咻」“诶嘿～” 诵纤早有预料，弯腰一躲后右手指向仪苏，「哗——」水就凭空浇到了对方头上。

“……你找死！”仪苏虽有风盾护体，不怕被淋湿，但一番攻防下来没占到便宜还是气到不行。她右手向前一握唤出十字斩，诵纤绝对躲不过。

「咻」对方一踏地板，整面黑板唯独他身后那片完好无损，诵纤装模作样地抹了抹汗珠说：“呼，好险好险～” 明明就是游刃有余。

「哗——」不出意外，仪苏又被浇了一身。

「啪！」仪苏愤怒拍桌，正要开始第三回合。

“到此为止。”纺荣出面制止，他刚刚也保护了教材免被打湿，“刚刚诵纤展示的便是术式的特点：隐蔽。即使同为术式，也需知晓特定条件才能捕捉或是拦截对方的构筑过程……”

纺荣讲解时，仪苏已然离开教室，用行动表达不满。若这里有扇门，她肯定要狠狠摔上。

但说实话，诵纤这种行为在族院里也是会被骂的。

……

从早上九时开始，中途经过十分钟的课间，已然到了十点四十，上午的课就算是告一段落。定时的铃声响起，与族院千年未改的下课铃如出一辙。

临近午时，纺荣找到了地表处的祀芮，她正用着白猫的身躯对河中鱼眈眈而视，估计是想自己抓条来吃。“祀芮”

听到人声，白猫只觉得扫兴，她转过身来，悠闲地舔起自己的爪子。“今天是你的千岁生日，有什么想做的？”

原来本喵才这么大？

“…我已经这么大了喵？”祀芮显出些许惊讶，不过很快就将其抛之脑后了，“想吃鱼喵！”

纺荣见过很多年长者，有一类人早早显出衰老的迹象，而另一类人至死仍是少年。前者多是些变强后不思进取，浑浑噩噩度过一生的懒人，后者则是勇于冒险，不甘堕落的上进者。祀芮明明更像前者，外表却异常年轻，实属罕见。

“先来尝尝乳制品吧，你之前说可以试试” 祀芮走到纺荣跟前，看着他放下的一碗白乳汁歪过头。她凑上前嗅了嗅，没闻出异味，于是伸出舌头，先小舔一口。“…还可以喵！” 她似乎很愉悦，小口小口喝着汁水。

纺荣蹲着看她，一般来说只有幼猫才会喜欢喝奶，没想到祀芮不止是心理，连生理上都像一位少女。他感到些惬意，想搓一搓绒毛，此时的白猫正好可以用来解闷。

然而手刚抬到半空，就听到了对方的怒斥：“不许碰我！” 同时她还后退几步，发出嘶鸣警告对方。

小动物嘛，总是如此善变，纺荣早就习惯了。

……她现在没用人身，其实也可以直接无视她的意愿？算了，反正也没那么想摸。

他站起身，叮嘱说：“记得学习术式，过几天有一场测试，若成绩太差是要挨罚的” 闻言，祀芮装作没听到般，回头看向河里的鱼。

纺荣走后，祀芮才说出声：“怪猫，你在吗？”

水中倒影里，黑猫走到白猫的身旁，高傲地问：“找本喵有什么事？”

“你能替我学习喵？”

“想得美，你没听进去的本喵也不知道！”

“可是…不学好像要挨打，你能替我挨打喵？”

“…你自己懒，不关本喵的事”

“你不是说，咱利益一致喵？”

“是这样的喵，你疼，本喵也会疼……”

“呣…你好没用”

“你说什——”

不等黑猫发怒斥责对方，白猫先行转头离开了。

午时，绒福与织翎回到基地，顺便也将她做的一些小菜一并带来了，准时开饭。

仪苏、诵纤、挽纶同坐一侧，与主位上的纺荣同属于素食者。祀芮、织翎则在另一侧，与纺荣对面的绒福同属于肉食者。虽说是肉，却也只是淀粉合成、调味制来的假肉。至于恋，则是在地表处努力练习着术式，对此十分上心。

虽然没教什么复杂的内容，但可以练习的部分却不少，比如术式的合成、移动、储存，每个术师都要练这些的。

此时的白猫用着人形，夹菜的手稍显笨拙，索性上手抓，经常弄脏桌面或袖口，引得绒福皱眉，本人却毫不在意。织翎时不时会瞥向左边的她，看她吃下自己所做菜肴时的表情。不过只要吃进肚子里了，就意味着喜欢吧，这样晚上送她的生日礼物也有了着落。

祀芮两只手捧起杯子，咕嘟咕嘟喝完乳汁，留下半碗剩饭和一片狼藉又跑出去了。之后，那被随手放置的杯子开始滚动，逐渐靠近桌面边缘，瞬间抓住了全场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他们各有各的想法，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直到它坠落悬崖破碎成渣、发出爆裂的巨响。

「咔」很快比这更可怕的声响出现了，是绒福折断木筷的响声，以及她深深呼吸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饭桌都安静了，连诵纤都察觉到不对劲，没敢做太大的动作。

众人发现纺荣依然悠闲地进食，仿佛对绒福的动怒毫不在意，他们也就意识到了，绒福生气不只是因为祀芮的无礼，还有没人去阻止杯子坠落的事实。

除了纺荣，无人敢继续动筷，他们都被恐惧摄住了心魂。直到绒福的呼吸渐渐趋于平缓，她用魔法修复了自己的筷子，也刻意没去动那碎裂的杯子。

似乎没事了，绒福应该消气了，众人才继续用餐。

又过了半分钟，纺荣叹口气，杯子最终由他复原了。与此同时，绒福冷冷地说：

“你们，饭后留下”

……

午饭过后，纺荣起身离开，但剩下的几位都留在原位，紧张地坐着。绒福用魔法将餐具送入洗碗池，利落地清理干净桌面，始终没离开座位。

白狐一起身，离她最近的织翎最先受惊，漏出气音。绒福也是最先对她下手，走至身后，将手搭在肩膀上。

织翎当然不敢回看对方，但她也猜得到对方的表情。身为对方亲手栽培的女仆，没能及时制止事件，连补救都因犹豫而没能实施，绒福应当对自己相当失望。

她知道要受罚，轻声搬动椅子后站起，来到一旁，开始解下腰后的系带。那颤抖的小手解着解着，她忽然泣出声来，不知该怎么向对方道歉。

但至少要道歉对吧？

“凌…姐…” 她没停下手中的动作，已经将长裙安置在了桌面上，“对不…起…”

她微俯身，准备将拇指伸进最后的小裤中，绒福却在这时打断她：“这样就够了”

织翎了然，在心中感谢对方的仁慈，乖乖趴到桌上。绒福将木板贴在臀峰，心中再次掂量力道。本来想，因为织翎接受过自己指导不应犯错，同样的错应当要更重地罚。但仔细考虑，织翎已经很乖了，她和挽纶一样有想过阻止杯子，只是犹豫了一瞬就导致错过时机。对乖孩子怎能比对坏孩子还严厉呢？

所以，她没打算打太重，稍微举高刑具，只是依靠重力打下第一板。

「啪」相当清脆的响声，在座众人都听得一清二楚。绒福再次举高，这次加重几分。

「啪」“唔…” 织翎疼得一缩，又乖乖撅起屁股，等待接下来的惩罚。

「啪、啪、啪」这三下明显加快了，力道也更上一层。但有了前两下的预热，织翎咬咬牙，很好地忍住不叫出声。

已经过去一半，那么给乖孩子的福利也该到此为止，剩下的就以正规惩罚的力道执行。绒福将木板的高度提到两倍，挥下时也将自己的力气掺进七分。

「啪！」“嗯…！” 受罚者仰起头，全身因剧痛而颤抖不断，却仍然没有大声哭喊。

「啪！」“好疼…！” 她握紧拳头，膝盖前屈却踮脚，半求饶地小声诉说。

「啪！啪！」“唔…”

「啪！」“哈啊…” 最后一下过后，她终于将紧绷的全身放松开，软在了桌上。

挽纶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知道织翎心怀愧疚，也是自愿接受这一切的。现在和绒福对上眼，他马上意识到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比起织翎，他准备的动作相当利落，俯身提裙，褪裤趴桌，一气呵成。挽纶也是属于乖孩子一列的，除了一开始有点倔，会故意用些难听的外族语骂人，之后的表现都无可挑剔。

面对滚动的玻璃杯，他有想过要去制止，但考虑到在场的两位人类想拦下它轻而易举，所以放弃了。后来因为和绒福坐得近，被生气的白狐吓得脑袋空白，不知所措。

但，他是雄性，要有当担，所以不放水。

对于他利落的准备，绒福也给了利落的回应，第一板看似随手一挥却蕴含了难以理解的力道。

「啪」“呃…！” 他早有准备，却遭不住绒福打这么疼。宽大的红印在板子离开后即刻显现。

打织翎比较轻…果然是因为她特殊吗…

「啪啪啪」绒福就像拿着一把蒲扇，舞起板来轻飘飘，落到挽纶身上却重过头。

标准的三秒一下，让挽纶还有点喘息时间，他咬牙，准备一口气撑过最后几下。

「……啪啪」“唔…！呼……”

惩罚结束，他也终于松了口气。比起最开始挨的那几十下，这不算什么。

那么下一位，理所当然就是挽纶隔壁的仪苏了。她看着挽纶受罚，心里却丝毫没有幸灾乐祸的愉悦，因为一想到待会儿打在自己身上的是这种力道，就根本笑不出来。

方才看着杯子滚落，她全程只有一个想法：不关我的事，就算要罚也罚不到我头上。但她见到纺荣没理杯子，很快就开始紧张了，因为她意识到这是一场考验，或许只有出手拦住杯子的人才不会受罚。但她没料到修复杯子也是考验的一环，只是一心想着待会儿的辩词，直到纺荣那声叹息。

在绒福眼中，她就是典型的自私的坏孩子，该重罚。如果还敢为自己狡辩，就加罚。

“我…” 仪苏站起来，瞥向一旁，“对不起…”

说完，她也乖乖地卷起短裙，备好裸臀。

“……” 算了，至少知道心怀愧疚，就不重打了。

她高举板子，挥下时掺了九分力气，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声。

「啪」“啾！” 哎呀，第一下就叫出声了，后面几下可怎么办啊。

「啪、啪」“唔嗯…！”她有点不安分地晃动双腿，但为了不让裙子滑下，还是将臀峰撅高，迎来了比之前更重的一拍。

「啪！」“啊！”她一下子疼出泪水，开始呜咽。

后面几拍也维持着相同的力道，很成功地把坏孩子揍哭了。结束后仪苏趴在桌上，手指分别按着发烫的两瓣嫩臀开始揉动，嘴里发出悠长的“呜——”声。

最后一位，诵纤。她…几乎一直在状况外，看着杯子滚下时就脑袋一片茫然，不知该做什么。后来，她也只是不确定地想：应该不关我的事吧？现在要挨罚，倒是显得有些无辜了。

她的衣物是纺荣给的，金边白毛衫，开衩包臀裙，倒确实像位教师。现在她心里想的是：我是不是也该乖乖趴好？

诵纤还没被绒福揍过，缺少该有的敬畏，但无妨，今日便教她学乖。而对于不知规矩的诵纤来说，绒福也展示了该有的耐心，先是进行口头教育：

“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打吗？”

她摇了摇头，保持了面对强者的拘谨，没有随意出声。

“对你来说，坠落的杯子意味着什么？”

“…一个杯子？”

“如果是同伴，你也会见死不救吗？”

“我…应该会…”

绒福一顿，没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怀着怒意瞪去：

“说出这种话，是做好觉悟了？”

“唔……”

“你该庆幸今天摔碎的只是一个杯子，起来！”

诵纤吓一激灵，急忙站起，又迅速被绒福按在了桌上。她第一时间是想反抗，扭动腰部试图逃离对方的掌心。

“不想加罚就安分点”

听到这句话，她才停下无意义的挣扎，只能接受现状。绒福将她的裙裤一起褪至膝盖，拿出那揍过三人的板子，贴在臀尖。

“管好自己的尾巴”

被绒福警告后，她只好将长尾从臀后移开，放至自己身侧用手抓着。一切准备妥当，绒福举高板子，掺进十二分的力气，迅猛砸下。

「啪！」“噫！好痛！是不是…打太重了啊！”

诵纤又开始挣扎，拼了命地扭动腰肢。对此，绒福暂且原谅她的不乖，发问：

“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你会怎么做？”

“我、我知道了！我会尽自己努力，不让它发生的！”

「啪！」“啊—！轻点、轻点…！”

“再动，就加五下”

“呜…！” 诵纤急忙停下挣扎，握紧尾巴等待着下一板到来。

「啪！」“唔！我知道错了…下次不会犯了，饶我一次好不好？”

「啪！」“嗯…！至少打轻点嘛！刚刚打他们的时候没这么重的！”

“他们有真心认错，但你呢？只是嘴上说说，心里有半点悔过之意吗？”

「啪！」这一下比先前还重，几乎要将臀部的纤维彻底撕裂，本就一片大红的臀肉上迅速出现深色的血斑点。

“呜啊——对不起…是我的错…对不起！”

「啪！」“不要啊！求您、求您住手…！”

“还有五下，乖乖趴好”

「啪！啪！」“呜…痛！”

「啪啪啪！」“啊——！十下了…别打了！”

绒福确实住了手，但她还按着诵纤，显然惩罚并没有结束。她转头扫视了一下其余三位，问出：

“你们，原谅她吗？”

“什么意思？” 这是挽纶的提问，他已经差不多恢复好了。

“如果她得不到原谅，就要继续受罚”

诵纤一听，还来不及擦干净眼泪，也转过头去看他们的反应。

三人先是惊讶，似乎早有决定，但又显出犹豫的态度。诵纤见状也顾不得脸面，用着哭腔就开始求饶：

“我为那句话道歉！对不起…我…对不起…呜……”

她真的后悔了，因为几人看她的眼神都很冷漠，像是知道她在演戏一般无视。她后悔没能与几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总是自私自利，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一个…哪怕只有一个也好啊…请原谅…我……”

被辜负的滋味真不好受，她忽然觉得，比起被罚，或许是没人愿意帮自己这一事实更令人痛心。

思索过后，挽纶率先开口：“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仪苏理好衣装，也随口说出：“活该”

织翎没出声，她穿好衣服后摇了摇头。

绒福却移开了手，她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说：“诵纤，你欠着我十下。后天我会再问一次这个问题，如果那三人的答复还是没变，就等着挨罚吧”

说完，她回到织翎身侧，轻摸对方的头，小声关心：“还疼吗？”

织翎抱上对方，将脸埋进衣服，在心中回答：

不疼了，谢谢凌姐关心！

绒福将织翎带了回去，暂时没去管祀芮，反正晚上还有时间，到时候将先前欠的一起补上也不迟。

地表处，纺荣又找到了白猫，此时的她用着人形，躺在一处石岗上，似乎在睡午觉。他便坐到一旁，打算和对方谈一谈：“祀芮，你对绒福有什么看法？”

“喵…”她睁开黑色的右眼，其中浮动着紫色的微光。她没有回答，但不知为何，脸上竟出现了一抹红晕。“先前感到的异样，果然是你啊，梦魇”

她眯起那只眼，两只手交叉在脑后，看向纺荣的眼神无所畏惧，缓缓开口说：

“梦魇？我还以为我是分裂出来的人格呢，梦魇不是被封印了喵？”

“那种封印能对瘟疫起到防护效果属于巧合，而你，是梦魇的力量侵占了祀芮部分人格而形成的独立认知体” “…听不懂喵”

“…算了，你看起来也无害。我是想说关于绒福的事，你方才惹她生气了”

祀芮缓缓坐起来，大声辩解：

“那不是我！祀芮醒的时候，我没法控制身体！”

“所以她嗜睡，其实是你害的？”

“…也只有在这些时候能稍微活动下了”

“你能影响祀芮的思维？”

“不知道，她影响我还差不多”

“嗯…她知道你的存在吗？”

“…刚知道，多亏了昨天那仪式，现在我都能和她说上话了”

“既然如此…我有话需要你帮忙转告她”

“…为什么要我来？你自己去说啊！”

“她不是讨厌我吗？”

祀芮愣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像个傲娇一样恼羞成怒：“本喵也讨厌你！别跟我说话！” 说完就闭上眼睛，不见为净。

“…那我直说了。希望你能向绒福道歉，甚至主动请罚。她前日就对你的餐桌礼仪颇有不满，今天中午再见一次更是生气，如果晚上还是不改…你知道后果。但她也是很容易心软的人，只要诚恳地主动请罚，她不会为难乖孩子的”

……

祀芮的梦中，她以猫的身躯坐在高崖之上，眼前是一片乌云翻滚的混沌之景，偶有电闪雷鸣，却不能让白猫平静的面庞有丝毫动摇。

她的身侧，出现了一只黑猫，与先前自视甚高的态度有所不同，现在的她显出些许踌躇。

“你能在我梦中出现？”

“你知道自己在做梦？”

“因为做过很多次了，你不知道喵？”

“这是本喵第一次来你的梦境…梦并不算在记忆中的喵”

白猫点点头，继续沉默地看向远方。良久之后，开口问：

“你找我有事喵？”

“…你对那只白狐有什么看法？”

“呣…很强，还有…很漂亮的喵！”

“你喜欢她喵？”

“是…但她好像不喜欢我…”

“纺荣说，她喜欢乖孩子的喵”

“乖孩子…是什喵？”

“比如说…犯了错会道歉的喵，你中午的时候，就犯错惹她生气了”

“什喵！那、那怎么办？”

“请罚…纺荣是这么说的喵…”

“我不想被打…”

“本喵也不想……”

“…可以只道歉…不去请罚喵？”

“你还欠着她好多下吧”

“呣…今天是不是还没打？”

“是的喵”

两只猫都沉默了好一会儿。

“醒来后，乖乖去上课，那也是乖孩子会做的事喵”

“好……”

……

下午的课照常进行，却已出现了旷课之雀，仪苏到自己的房间中看书自学，不想听纺荣的亲自授课。

诵纤，她带了软垫，勉强能坐下听课了。祀芮果然有来上课，不过…她显然心不在焉，应该是在思索请罚的措辞吧。

“……咳，下课。关于式神，若有不懂，可以趁着这十分钟来问我”

首先上去的是恋，跟在对方身后的是挽纶。诵纤则是在苦恼绒福的话，最终期限在后天，要趁此时间想办法讨好那三位。

她强忍着臀肉的钝痛，站起身，跟到挽纶后面。看现在的情况，纺荣仿佛是受欢迎的教师，学生都排着队来问他问题。

“式神可以在现世发挥作用吗？”

“可以，式神必须依存于术，但术可以在几乎所有地方出现。只要有术，式就能发挥作用”

前面恋与纺荣的答疑过程完全不能吸引诵纤，她一心盯着挽纶背后，希望对方能转身来。诵纤从没主动发起过对话，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因此有些束手束脚。

她鼓起勇气，想去拍拍挽纶肩膀，可对方先上前一步开始提问。诵纤至少知道，不应该打断正在交谈的两人，所以她准备耐心等待。

“低等式神和中等式神有什么区别？”

“领域中枢是由式构成的吗？”

“式神……”

“你问的问题，以后或多或少都会教的，现在是上课时间，请回到座位”

他扫兴般结束提问，转身时，诵纤急忙让开道。挽纶发现眼角移动的金色，即刻瞪过去，确认是诵纤后才放松表情，若无其事地回到原位。

不过诵纤被吓到了，她认为是自己黏着对方让他不开心了，也就是被讨厌了。她有点失神，感到疲惫，想着还是先好好休息吧，于是旷了下节课。

说起来，祀芮在干什么？她一直看着一杯水…对了，一切的起因都是她没有放好杯子！但她被打了吗？还没有！凭什么…不公平！

不对…她好像本来就还有很多板要挨来着？那算了，可怜的祀芮～

她凝视着杯中倒影，而黑猫也在凝视对方，她喊：“认真听课，你不听，本喵也听不进去！”

对此，祀芮用极小的声音说：“明明就是自己听不进去…还怪我不听…”

黑猫哼了一声，不想理对方。

……

一天的课结束后，祀芮将水喝干净，瘫到桌上，唉声叹气，引起了挽纶的注意。他从没见过这么苦恼的祀芮，白猫一直好像什么都无所谓，唯独会对男性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挽纶抱着她或许已经没有偏见的侥幸心理，上前去关心说：“在烦恼什么？”

祀芮瞥了他眼，喊：“恶心，一边去喵！”说完便将头转向另一侧。

我在她心中的地位…还不如纺荣高？

他低头审视自己，难不成是裙子的缘故？还是自己憨厚好欺负？

见状，恋也去关心了下祀芮：“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她先愣了一下，对这位新人的加入还不是很适应，“说了…你也不知道的喵……”

恋朝挽纶使了个眼神，让他乖乖出去。随后俯身，微笑着继续：“不说的话，就没人能帮你了呀”

祀芮抿了下嘴唇，眼前的女子虽然奇怪，但看上去还算可靠，她也就将事情原委说出来了：

“我惹绒福生气了喵，该怎么向她道歉…”

恋张开不知所措的嘴，不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因为她犯错的话也是要被揍一顿的。

“……没事的，你被打又不会掉层皮，忍忍就过去了”

看来恋是默认她要挨打了。闻言，祀芮趴回桌面，继续烦恼着。

临近傍晚，绒福又带着小女仆来基地筹备晚餐，织翎对中午一事并没有迁怒祀芮的想法，打算先将生日礼物送给她。

织翎闻了闻，属于白猫的特殊气味在脑海中被定位，她找到了对方的房间。“祀芮——”

镜中的黑猫退下，白猫歪过头：“有事喵？”

织翎打开礼物盒，香气飘逸而来，令白猫眼前一亮。“那个…生日快乐，这是我准备的礼物，试试吧！”

她细看盘中美食，却只是几块面包，大失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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