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内彻刚结束搜查，单肩背着书包，打算沿着前路走到街角和井泽范人会合。还没等他完全靠近，井泽就迎着靠近，还晃了下自己手里精致的包装袋。

“刚在那边排队买到的，现做红丝绒蛋糕。我还抢到了开心果酱的，仅剩两块，不过都是限购一份，一起吃吧？”井泽伸出一只手，打算拉着山内彻一起走，却被对方无视掉。

“你在想，为什么这次我这么闲，还跑去排队买甜品，对吧？”井泽挤出笑容，重新跟在山内的身后，搭上对方的肩膀。

“没办法，我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潜入那种场馆了，作为大叔过去的话说不定会被当做偷窥狂。”井泽堆出笑容，眨眨眼睛，发觉对方的视线已经黏着在新鲜出炉的蛋糕上。

“不过，在回去享用蛋糕之前。关于那件事，考虑得怎么样了？”井泽范人发问，看向已经知道他早有预谋的山内彻。经过长时间作为伴侣的相处，这家伙已经可以做到无视周围路人的目光，不停地黏在山内彻周围，像是根本不能离开半步那样。

“你是说，特制压带的事情？”山内彻被他半搭上肩膀，没有推开，默契地遵循对方的步幅向前。

井泽在对方略微仰视的目光下点了点头。山内彻忍不住扁着嘴。

“所以，打算抽走我的血？再调和成紧急使用的信息素，最后放在特制的压带里，遇到紧急情况的话就会自动注射到你的身体里来缓解感官暴走，大概是这种意思？”

“完全正确。山内你很聪明哦，只听我讲了一遍就完全理解了。”

井泽再次刻意漏出笑容，用手掌捏着山内的肩膀试图为他放松。

“‘塔’会开始号召部分哨兵来派发这种东西，应该已经通过了内部测试。不需要太担心。要是能提取你的向导素放在我身边的话，遇到特殊状况我们都能安心。我也不会在暴走的时候误伤到你了。”

山内彻在自己一经觉醒就绑定的哨兵旁边思考了短暂的几秒，在大致同意的状况下又忍不住吐槽。

“所以为什么要抽我的血。明明提取出通用向导素还有很多种办法吧。”山内用那种“你明知道不是自己被抽血”的轻微责备眼神盯着井泽。

井泽范人有意略过那种负面情绪的散发，转而摸着山内彻的发顶轻轻抚弄。几乎斜拉着将对方拥抱进怀中。

“因为……作为伴侣也好，哨兵和向导的绑定关系也好，我只希望用你的向导素来抵抗。而且这样的效果是目前最好的。”

“我相信你，能够一直唤醒我，让我找回理智。“

山内彻停下脚步，井泽拎着蛋糕也停在他身边。

“啊……毕竟还只是大众测试阶段，从特定人员身上提取向导素的再便于后期提取的方法比较受局限。目前我从‘塔’的研究员那边得知的提取方式就只有抽血后再进行分离比较稳定。和去医院检查身体差不多。我前几天已经特意去问过了，这样做的话对你的身体也没有明显的副作用。”

井泽忽然压低声音，悄悄地用力捏住山内的手掌。

“还是说，你想被钢针插到身体里再让信息素像出血那样弄出来？”

眼前的兔子骤然被吓得僵直。

山内彻转头看见井泽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明显觉得自己是被耍了。这家伙竟然借用他是中途觉醒的向导，对塔的程序认知本身不足的这一点来欺骗他。

“抱歉啦。就是觉得逗你一下很好玩。”井泽范人眨着眼睛，脸上的得逞表情完全藏匿不住。

山内彻自知被戏耍，嘴上却叫着井泽，试图转换成更为关心的另一个话题。

“说起来，在失去妻女之后，你当初在‘塔’也住了很长时间？”山内拉了下井泽提着蛋糕袋子的手，示意井泽继续往前走。

“是。当时的保护措施还不错。只是后来东堂选择让我进入MIHAN，脱离了‘塔’的全面管制。那时候就开始回家住着。“井泽的脚步逐渐慢下来，像是陷入了不自觉的某种状态。

“在我回家之后，那些残酷的记忆反而在更晚的时候影响到我。因为康子为我在家中织好的屏障被打破。就算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失去的那天还是像新的记忆那样。她们就那样倒在客厅里，不断地……在我眼前流血……”

山内彻完全能联想到曾经充满欢乐的的庇护所沦为所爱之人坟墓的悲切画面。他和井泽的链接足够强，甚至有时能完全感受到对方冲突的情绪。在最初进行精神梳理的过程中，山内彻比井泽范人还要投入。因为是半途才觉醒成向导的缘故，不太清楚怎么抽离的他几乎日夜扎进那种无边际的令人血液冻结的痛苦里。由于太过认真和在意，甚至还会在某个时候突然陷入昏迷。还是井泽率先发觉了问题的产生，抱着昏迷的他送到”塔“那边接受身心治疗才缓解过来。

看着山内彻总是躺在诊疗室安静地输液，井泽也有些不忍，所做的却只能是交握住自己的手指，避免触碰到山内彻，让他再被卷入到更多自己已经承受了经年的痛苦里。

连他自己都没办法主动脱离那份切断联系的伤痛，仅仅依靠另一个向导的安慰也显得毫无办法。

山内彻同意了井泽借用自己的向导素来作为紧急措施的想法，毕竟他经历过好几次井泽范人的暴走，也同样出于毫无保留爱着对方的想法。在享用蛋糕之前，他们一起去了“塔”，期间还免不了几句拌嘴。

山内彻对这里的印象还是新奇与平静。说来惭愧，他没有几次是完全清醒地在这里停留过多时间。只有近期偶尔几次陪着井泽来重新评估身心状况的时候才洗刷了之前时常昏迷被收治的印象。不过他几乎没有在“塔‘内自由行走过。为哨兵进行评估的指导室小得可怜，为了避免偶发的暴走更是监管严密。山内彻总是觉得不太舒服。他发觉，”塔“对于哨兵和向导群体的监管看上去远不像井泽和他描述的那样便于承受。

“这下不用担心血糖会影响到提取结果，可以安心回家吃蛋糕。”井泽不顾旁边研究人员的目光，把挽起袖子压着止血棉的山内彻圈进自己怀里。

“已经过了最佳赏味期限。你到底是为什么才排队买限量款蛋糕的。”山内彻突然醒悟。“原来就是为了先把我骗到这里。“

”因为……稍微有点担心你不会答应。不过现在就可以当成给你的奖励啦。“井泽像是根本感觉不到“塔”范围内紧张压抑的那股气氛，对于山内彻顺应他的想法还笑嘻嘻地拉着对方玩闹。

直到走出“塔”的范围，山内才像是松了一口气。

“彻，看你突然多了心事的样子，怎么了？”

“我总觉得里面给我的感觉很怪……”山内彻没忍住叹了口气。

“也是正常的。你作为向导，会或多或少地探知到其他在处理危险任务哨兵的特殊心理波动。毕竟向导比哨兵更稀少，一个向导同时疏导多名同级或低等级哨兵的情形才更常见。虽然我们之间已经契合也建立好了精神联系，但是在某种体系下你的大脑会把周围造成紧张的源头也同样附着到我们两个人的神经网上。这是先天的，出于保护我们两个人的意志。倒不如说，你很会察觉危险。“

“我们现在的神经网是共享的，那你为什么看起来根本不会紧张？”山内突然有些担心地望向井泽。“是因为经历了更多负面精神冲击的缘故吗……”

“大概是这样。以前我在公安那边工作的时候也经常去比较危险的现场。装备也比现在要沉上不少。“

山内彻循着井泽范人回忆的情感，透过相连的精神网去触碰属于井泽过去执行哨兵任务时那段记忆所持有的颜色。

井泽看到山内再度沉迷于精神链接中专注于自己年轻时样子的姿态，没有忍住抬起手抚摸对方的发顶的动作。

“彻，现在先一起回家吧。你还没吃到蛋糕。“

山内彻收回思绪，点点头。

“今天的蛋糕怎样？”井泽从橱柜里翻找出红茶，言语间还不忘照顾自家恋人的心情。

“真的是……非常好吃……”山内在抿开奶油酱料的同时抽出空隙回应对方，露出无防备的满足表情。

“是很有人气的产品。我想应该也很美味。”年长的那方站在原处，看见山内彻享受的状态，同时等着烧开的透明水汽慢慢附着在透明的壶内。

对于山内彻来说，难得有空享用一些甜品是他隐藏许久的爱好。当井泽范人并问他为什么要掩饰这种兴趣的时候，山内彻却脸红起来。说是因为他去买甜品的时候总会被店员问“是给心上人买蛋糕吗？”山内彻不愿意做过多的解释，只能一个人将甜食藏起来慢慢享用。现在井泽会抽空代替他去现场附近的甜品店里买一些通常能等待到的点心。但几乎只有像这次需要他答应某些私人请求的时候才破例去排长队领取限购的产品。

井泽范人拿着杯子和茶壶走到餐桌旁，发现自己也被分到较小的蛋糕，每块都切下不规则的一角后放在盘内。

“诶……也要给我吃吗？”

“说好了是我们一起吃的。所以你也要尝尝看。”山内彻将井泽为自己倒好的那杯布满热气的红茶朝手边拢了下，充满期待地等着井泽去试吃蛋糕。

“嗯——确实很好吃。”

看上去对甜味本身兴趣缺乏的年长者在试吃之后就停顿下来，坐在山内彻对面慢慢喝茶。直到山内彻几乎将属于自己的那两块蛋糕都打扫干净，井泽的嘴角扬起笑容，眼睛里藏了难得一见的光亮。

“彻酱，我有一个想法。”

“都说了别那样叫……我不是小孩子。”山内彻偏过头去，舌尖还尝着对方像是贿赂一样提供给他的甜蜜余味。

井泽范人伸出食指，在自己面前那块切分的小蛋糕块上沾了些顶面上的裱花奶油。

”不许随便浪费这么好吃的东西！“心底偷偷喜爱甜食的年下者立刻炸毛，从座椅上站起来打算推开井泽的手。

井泽向后抽回手臂，终于露出不正当的笑容。

山内彻还想阻止他，想要张口说话的同时却被井泽先一步在脸上抹了一小块奶油酱。

混着坚果香气的油脂从极进的位置飘进鼻腔。井泽范人就着山内彻抵抗的时间，从椅子上起身，在山内彻身侧搂住他。

下一秒，井泽的舌尖就跟随着他脸上那块乳白色的奶油舔了上去。

山内彻措手不及，双臂被对方完全限制在胸前。井泽用力圈着他的上半身，舌尖还不住地挑逗上下摆动，舔舐着对方的脸颊和唇侧。

“井泽、唔……太乱来了！”山内摇动着身体，努力地想甩开井泽。

井泽并没有因为对方柔软的言语阻止停下来。

“是美味的东西，我会全部都吃进去的。”

井泽范人囫囵地舔食着山内彻的肌肤。从脸颊，再下滑到颈侧，山内彻甚至能感觉到井泽今早打理过的胡茬渍在用力挤着自己下巴部位脆弱的皮肤。

山内彻还想要挣扎，身体却不得不顺应井泽恶劣的企图。毕竟他真的太用力了。

“很痒……也很扎。井泽，快停下……”

对山内彻的人身限制暂停下来，井泽范人用双手捧住山内彻的脸，食指上没有完全涂抹干净的奶油被故意揩到山内的唇上。山内彻跟着井泽放松的动作，鼻腔用力吸气，再到被珍惜地抚上脸颊，对方手掌的温度完全暴露在自己脸上。

井泽伸出那根手指，轻轻点在山内的嘴唇上。

下一秒，山内彻像是被恋人诱惑了那样，主动张开口齿，向前含住了那根指节的顶端。

井泽范人明显很惊讶，恋人的舌尖在他的手指上一圈圈扫过，留下麻和痒并存的兴奋感。过了十几秒，山内彻才像是享用完一块蛋糕那样，吐出井泽的手指，并自觉做着吞咽的动作。井泽食指上的奶油全数被榨取干净，留给他的只有异常的兴奋。

“彻……”井泽从最初的玩闹心理开始转变为动摇。他打量起诱惑力满满的山内。

“好吃的东西不能被浪费。”山内彻说着堂皇的理由，脸上泛起恶作剧过后可耻的红色。

井泽范人笑起来，朝可爱的恋人索求着蛋糕味道的接吻。甜蜜的香气余味还在彼此舌尖的翻弄里发酵。井泽像是榨取果实那样主动凑近，探入舌尖，在对方的口腔中吸吮起那块发软的舌肉。山内彻并不做出抵抗，顺从地献出自己味蕾上被香草和开心果酱浇筑过的最后一滴香甜。

井泽范人的手掌压在山内彻的脑后，迫使对方无法轻易地从互吻中逃离。

低劣的情色将他们包覆。井泽拉着山内的手，将他从餐桌旁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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