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闹钟在清晨准时响起，发出单调的响动。

李航伸手按掉开关，房间重归寂静。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被子滑落，露出身上略显宽松的睡衣。

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又一个普通的上学日的早晨。

不，完全不一样。

他摸了摸口袋。

那张粗糙的、带着岩石纹理的卡片还在那里，触感冰凉。

【纵欲卡·岩石品阶】。

七天时限。

还剩下六天。

这个认知稍微让他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焦虑缠住。

六天之内，必须找到一个“岩石品阶”的目标，并且和对方……完成一次性行为。

否则，他就会变成某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真正的“岩石品阶”个体的……专属性奴隶。

永远。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李航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冷汗顺着脊椎滑落。

他慢吞吞地起床，洗漱，换上校服。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几乎没怎么睡着。

走在上学的路上，他开始不受控制地、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路人。

那个品阶识别能力，在他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就会浮现。

大部分人的品阶都是“青铜”。

偶尔有几个模糊的“岩石”标签闪过——通常是衣衫褴褛的流浪汉，或者是在垃圾桶边翻找东西的老人。

李航赶紧移开视线，心脏怦怦直跳。

不行……那些人……

到了学校，坐在教室里，这种观察变得可以更加明目张胆，也更加折磨。

他的视线在同学之间逡巡。

班级里，确实有那么几个头顶上会短暂浮现出暗淡“岩石”标识的同学。

坐在后排角落的那个男生，身材异常肥胖，因为体味很重，几乎没人愿意靠近他。他总是低着头，默默地看书或者发呆，校服被撑得紧绷，显得有些滑稽。

【岩石】

坐在窗边的那个女生，很瘦弱，头发枯黄，总是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破了边的旧校服。听说她家里很穷，母亲常年生病，父亲打零工，她放学后还要去帮忙干活。她总是沉默寡言，没什么朋友，存在感很低。

【岩石】

李航看着他们，一个邪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冒了出来。

如果……用那张纵欲卡……对他们使用……

卡牌的效果会强制他们配合，不是吗？

这样……是不是就能解决问题了？

这个念头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他猛地甩了甩头，试图把这个可怕的想法驱逐出去。

不行！

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同学做这种事……

就算卡牌能控制他们的身体，但事后呢？

使用纵欲卡可不会修改她们的记忆！

到时候如果他们去报警，说自己强奸了他们……那该怎么办？

纵欲卡能控制身体，但不能抹去记忆，不能改变法律。

更何况……内心深处那点仅存的良知，还在发出微弱的抗议。

他做不到……对这些本就已经很不幸的人下手。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前几排的另一个身影。

林晚晴。

她趴在桌子上，似乎在补觉。

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身上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但因为那过分丰满的胸部，衬衫的扣子绷得很紧，勾勒出惊人的曲线。她依旧戴着那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缩在那里，带着一种怯懦感。

李航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自己。

如果不是他使用了那张【转化卡】，她现在应该还是那个光芒万丈、众星捧月的校花吧。虽然她曾经也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这时，几个女生说说笑笑地从旁边经过，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她听见。

是以前经常围在林晚晴身边的“闺蜜”。

“喂，你看她趴在那儿的样子，后背都拱起来了。”

“可不是嘛，胸前跟揣了两个篮球似的，走路都得往前倾吧？哈哈哈……”

“听说她私底下……玩得挺花的，估计是自己不检点吧。”一个女生用一种鄙夷的语气低声说，眼神轻蔑地扫过林晚晴的背影，“看着挺老实的，其实是个骚货。”

尖酸刻薄的话语刺进李航的耳朵里。

这些话，无疑也落入了林晚晴的耳中。

他看到林晚晴趴着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肩膀缩得更紧了。

在新时间线的记忆里，这些女生和林晚晴的关系并不好。林晚晴从曾经高高在上的，欺辱别人的存在，变成了如今被曾经自己所在的群体欺辱的存在。

而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李航更加留意林晚晴。

他不止一次看到，放学后，在教学楼后面或者体育馆的僻静角落里，林晚晴被几个校内名声不太好的高年级男生堵住。

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他看到男生们推搡着她，把她围在中间，说着什么。林晚晴总是低着头，身体僵硬，似乎在小声地辩解或哀求。

有时候，那些男生会用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那异常丰满的胸部上来回打量。

他看不清具体发生了什么，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但每次，当林晚晴终于从那些角落里走出的时候，她总是眼圈红红的，头发凌乱，校服的领口也有些歪斜，失魂落魄地快步离开。

有一次，李航甚至在林晚晴的课桌抽屉里，瞥见了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小纸团。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极其露骨和下流的话语，约她去某个地方。

李航几乎可以肯定。

因为“性瘾”的设定，加上她现在孤立无援、性格懦弱的处境，林晚晴很可能……被迫或者半推半就地，和那些男生维持着某种屈辱的”关系“。

每一次想到这里，一阵内疚感油然而生。

是我……是我把她变成这样的……

但与此同时，一种更加黑暗、更加隐秘的情绪，也在他心底悄然滋生。

看着她那因为羞耻、困扰和过分的丰满而显得有些笨拙的身体……

看着她那总是低着头、眼神躲闪、带着一种无助又仿佛堕落了的姿态……

看着她那被校服紧紧包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夸张的G罩杯胸部……

李航发现，自己竟然会感到一种诡异的……兴奋。

这具身体，是他亲手“创造”的。

她的脆弱，她的挣扎，她此刻可能正在经历的屈辱……这一切，都源于他当初的一个决定。

这种认知，混合着对她身体某种病态的迷恋，拨动了他内心深处某种从未被触碰过的、黑暗的琴弦。

反正，她也活该变成这样，不是么？

他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恶心，却又无法完全控制。

日子一天天过去。

距离七天时限越来越近。

李航的焦虑感如同滚雪球般越来越重。

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上课时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他尝试在网络上搜索。

“TF的游戏”

“身体转换卡片”

“强制性行为卡牌”

“游戏失败惩罚”

输入各种关键词，翻遍了各种搜索引擎和论坛，但结果都是一片空白。

这个所谓的“TF游戏”，仿佛只存在于他的世界里，或者说，只存在于被选中的“玩家”的世界里。

找不到同伴，找不到攻略，找不到任何可以帮助他摆脱困境的信息。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扔进了一个隔绝的牢笼里，外面是正常运转的世界，而他却在笼子里独自面对着恐怖的倒计时。

终于在一个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深夜。

李航瞪着天花板，脑子里一片混乱。

岩石品阶……到底要去哪里找？

失败的后果……性奴隶……

他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那些……城市角落里，电线杆上、墙壁上、公共厕所隔板上……随处可见的……招嫖小广告？

印着模糊不清的女性照片，写着各种挑逗性文字和联系方式的小卡片。

以前，他看到这些东西只会觉得肮脏和恶心，匆匆别过头去。

但现在……

妓女……她们从事着最见不得人的职业之一，通常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和底层……

她们的社会品阶……会不会……就是“岩石”？

这个想法让李航的心脏猛地一跳。

有可能！

可能性很大！

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羞耻感和道德上的抗拒。

去找妓女？还要和她们……发生关系？

这……这太……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

那个成为“岩石品阶个体专属性奴隶”的下场，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两相比较之下……

恐惧，最终还是压倒了羞耻和那点摇摇欲坠的道德底线。

他不能变成那样！绝对不能！

第二天放学后，他没有直接回家。

他绕了几个圈子，来到一个相对偏僻、鱼龙混杂的旧城区。

这里的街道狭窄，光线昏暗，墙壁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

他装作不经意地走着，眼睛却在快速扫描那些贴在墙上的纸片。

终于，在一个布满污渍的公用电话亭旁边，他看到了一张。

那是一张印制粗糙、有些褪色的卡片，上面是一个穿着暴露、面容模糊的女性照片，旁边用劣质的红色油墨印着几行充满暗示性的文字，最下方是一个电话号码。

李航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左右看了看，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伸手撕下了那张皱巴巴的卡片，塞进口袋，然后像做贼一样快步离开了那里。

回到家，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拿出那张卡片。

看着上面模糊的照片和那个电话号码，他的手心全是汗。

真的要打吗？

万一是骗子怎么办？仙人跳？

就算对方真的是妓女，品阶真的是岩石……他真的要为了消除卡牌，和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甚至可能带着性病的女人……

内心的挣扎如同两只手在撕扯他的灵魂。

但时间不等人，失败的后果太过恐怖。

他走到客厅，拿起家里的座机电话。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卡片上的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艰难地按了下去。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连接音。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脏上。

几声之后，电话被接通了。

“喂？”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沙哑和掩饰不住的疲惫询问。

“是客人么？”

2小时后

旧城区的路灯，散发着昏黄而无力的光。

约好和妓女见面地点和时间的李航站在一家招牌闪烁着暧昧红光的小旅馆斜对面，心脏跳得厉害。

他看到她了。

那个接电话的女人。周萍。

她比电话里的声音听起来要年轻一些，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

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手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看起来很廉价的卷烟。

亚麻色的卷发随意地披着，脸上化着浓妆，厚重的眼影和艳丽的口红试图掩盖疲惫，但在昏暗的光线下，反而显得有些俗气和憔悴。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吊带衫，领口开得有些低，露出不算丰满但仍有曲线的胸口。下身是一条同样紧绷的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部。她的身材不算高挑，大约一米六二，略微有些发福，腰腹部能看到一点赘肉的轮廓，但整体还算匀称，带着成熟女性该有的丰腴。

她眼神放空地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偶尔吸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白色的烟圈。

李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在她身上，那代表品阶的标识清晰可见——【岩石】。

就是她了。

周萍似乎察觉到了有人靠近，目光懒洋洋地转了过来，落在李航身上。

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从他还有些稚气的脸，到身上那套洗得干净但明显是学生款式的衣服。

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就是你打的电话？”

她开口了，声音带着之前电话里的沙哑，还有点不耐烦。

她又吸了一口烟，对着李航的方向吐出一口烟圈。

“小弟弟，你成年了吗？”

“毛长齐了没啊？”

粗俗的问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李航头上。

他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原本就紧张的心情变得更加局促不安，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他不是来找乐子的，他是来……完成任务，保住自己不变成性奴隶的。

但这话怎么说得出口？

“我……我有钱。”

他憋了半天，只能吐出这句苍白无力的话。

周萍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她把只剩下半截的烟头扔在地上，用穿着廉价高跟凉鞋的脚尖，狠狠地碾了几下。

她看着李航，眼神里那点审视也消失了，只剩下厌倦。

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看样子八成还是个处男。

这种生意最麻烦了。钱给得少，要求又多，磨磨唧唧的，还特别容易惹上后续的麻烦。万一被家长或者学校知道了……

她心里快速盘算了一下，决定还是算了。不值得。

“钱？”

她语气嘲弄地重复了一遍。

“小屁孩能有几个钱？”

“阿姨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想带小朋友玩。”

“你啊，还是回家找你妈多要点零花钱，买几本黄书看看，自己解决解决得了。”

她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转身，似乎就打算这么离开了，连多看李航一眼都懒得。

李航看着她略显丰腴、穿着紧身短裙扭动着离开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就是他要找的目标吗？

一个三十多岁、满身风尘、说话粗俗、眼神麻木的妓女。

虽然……仔细看看，她的五官底子其实不算差，如果年轻个十岁，好好打扮一下，或许也能当个小网红。但现在，生活的磋磨和职业的印记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脸上、她的身体上、她的眼神里。

一想到自己的第一次，自己的“任务”，可能就要交代给这样一个女人……李航感到一阵强烈的压抑和不甘。

还有……一点退缩。

他真的要用那张卡片，去强制一个这样对生活已经麻木的女人，和自己发生关系吗？

“那个……”

他下意识地开口，想叫住她。

但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周萍的脚步顿也没顿，只是更加不耐烦地向后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讨厌的苍蝇。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街角昏暗的光线里。

李航独自站在原地在风中凌乱。

第一次尝试……就这么失败了。

时间……还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他到底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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