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出結束的當晚，兩人一起回雨月的家，秋彥跟在離雨月半步的斜後方走著，一路上雙方都沉默著沒有交談，說是家也不過是公司協助租的短租公寓，因為演出檔期結束明天就要退租了。

秋彥回想起這合作的半年也真是發生過好多事，無論是雨月病倒還是跟蹤狂襲擊之類的......這次......兩人在這裡分開以後會變成怎麼樣呢？雖然在後台上的擁抱，應該可是當作雨月承認他了。就如同當年他在音樂教室抱緊雨月時，雨月也同樣回以擁抱，一樣的沒有多說就開啟了這麼多年的糾纏。

到了家了，雨月掏出鑰匙轉動門鎖，在門開啟的同時才打破沉默：「這不是你家耶......」這幾個月來熟悉的鬥嘴台詞。現在聽起來，反而像在問：「那你打算，把這裡當你家了嗎？」

秋彥只是「嗯」了一聲，笑意若有似無。

沒再多說一句，他反手關門上鎖，直接將雨月壓在玄關牆上，狠狠吻了下去。

動作快得像是早就壓抑到極限。雨月愣了一下，才伸手摟上他的脖子，回應那帶著濃烈佔有欲的吻。

那些年來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委屈、寂寞、思念……全都化為焦躁的喘息與交纏的手指。

他們一路撕扯著彼此的衣服，跌跌撞撞從玄關吻到客廳。

直到雨月小腿碰到沙發，秋彥毫不猶豫地把他整個壓了下去。

「嗚……秋……等、等等……」

「到床上……」

雨月輕推他的肩膀，但秋彥哪還忍得住？

剛剛差點就在玄關辦了雨月的秋彥，乾脆把人整個扛起來，三步併作兩步走進房間，直接丟上床。

才想直接把雨月壓住時，雨月倒是使勁推了秋彥一把然後騎到他身上；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反倒讓秋彥耐住性子，看看雨月究竟想做什麼。

雨月跨坐在秋彥腰間，動作不急不徐，身體一點點往下沉。那緊密包裹的熱度讓秋彥低喘出聲，抬手滑上他的腰、大腿、臀部，反覆揉捏。雨月輕顫了一下，繼續動了起來。

律動並不快，一下一下緩慢卻深刻，像是要把這麼多年沒能說的都埋進彼此身體裡。肩膀在微光下緊繃顫抖，唇抿得死緊，忍耐著聲音。

秋彥望著他，忍不住雙手沿著雨月的腰滑到大腿內側，揉捏著那顫抖著的分身。

「……」雨月沒說話，喘息逐漸加重，動作卻更貼近了。他低頭看著秋彥，眼尾泛紅，汗水沿著鬢角滑下。

秋彥可以感覺到雨月的身體正在他的掌控下，一點一點地崩潰，又一點一點地，渴望更多。他伸手握住雨月的手，輕輕引導他趴下來，雨月把臉埋進秋彥頸側，氣息灼熱地噴在那片細膩肌膚上，每一次下沈時那細微的悶哼都像是壓在心底的呢喃。沒有過多言語，只有毫無保留地貪戀與索取。

顫抖著，卻拼了命想忍住一切。忍著不說話，忍著不哭，忍著不讓自己的動搖被發現，但身體騙不了人。「……秋……」雨月終於吐出一聲，幾乎快被撞散的氣音裡，有種壓抑了太久的寂寞與渴望。

雨月不是不願意說，只是連那一聲名字，也像是費盡全力才能吐出的深情。

無法忍耐，也不想再等了。

秋彥雙手猛力收緊，把雨月整個人撲倒壓進床墊裡，像是怕失去般把人整個吞進懷裡，啃咬著那白皙的肩頸，雙手抓住雨月的腰狠狠往自己方向拉近。那一瞬間，雨月沒再逞強，就像想把這些年來所有忍耐與壓抑都釋放。

秋彥狠狠親住那雙被撐紅的唇，一手拉起雨月細瘦的腿勾在自己腰上，深深頂了進去。

「啊……！」雨月指尖抓緊床單，整個人拱起，幾乎喘不過氣。

秋彥沒給他時間適應，像是終於失控，拋下所有克制，把每一次思念都刻進律動裡。嘴唇從鎖骨一路吻到胸口，力道灼熱，彷彿宣示：「你是我的。」

雨月被撞得幾乎說不出話，只有細碎喘息與呻吟從唇縫間斷續溢出。「秋……秋……再、深一點……」一邊收緊雙腿纏著秋彥，或許如果可以想把這個人嵌進自己身體裡不再分開。

秋彥整個人被點燃般俯身擁住他，腰部用力地將雨月狠狠頂進床鋪。

雨月睜著濕潤的眼看著他，唇角顫了一下，什麼都沒說，只有更主動地抬腰迎合，一邊悶著聲喘、一邊手伸上來摟住秋彥的脖子。

他將額頭貼上雨月的，緊緊纏著那柔軟溫熱的身體，就像要把這些年失去的全都追回來。

撞擊的節奏越來越深，汗水交纏、氣息炙熱，直到雨月在他的節奏裡一次次被頂得顫抖、整個人幾乎融進他懷裡，才在一聲低喘中達到頂點。

秋彥也緊接深深埋進他體內才徹底釋放。

喘息聲慢慢靜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只剩心跳和彼此的體溫緊貼交纏。

雨月的手還勾在他脖子上，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卻還不肯放開。

晨光被厚重的窗簾擋住，只透出一道淡淡的光痕。

秋彥還在沉睡，呼吸平穩，眉間比平時鬆了許多。昨晚的痕跡尚未完全退去，後頸與肩頭還泛著些紅，肌膚貼著被褥的部分微微泛熱，像是餘溫還不願離開。

雨月坐在床沿，披著襯衫，側身俯視那張睡得極沉的臉。不發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秋彥的額角與睫毛尾端，動作極輕，就怕吵醒他。

他總是這樣，等秋彥睡著，才敢毫無防備地注視。

那樣的目光像要把眼前的畫面刻進腦海裡，彷彿只要多看一秒，就能撐過漫長的孤單。

雨月低頭在秋彥的額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小小一聲：「秋。」

他有什麼想說，但還是沒開口，抽了一張便利貼寫下一串紐約的地址，用鑰匙壓在床頭櫃上，角度斜著，不那麼明顯，卻也絕不會被忽略。

離開前，雨月最後回頭看了一眼。

秋彥睡得太安靜，什麼也沒察覺。

雨月像每一次離別那樣，轉身關上門，沒帶走任何一句話。

只有空氣裡還殘留著一點潮濕的氣味與昨夜混濁又甜膩的回聲。

秋彥醒來的時候，窗簾已經被扯開了一角，晨光透進房裡，一片明亮。他微微皺眉，伸手去撐額頭，望著身旁空蕩的位置。

室內安靜無聲，雨月已經不在，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身邊空著的位置，床單似乎有被刻意拉平過的痕跡，但也只有這樣，床下是沿著門口散落的衣物，床上是用過的紙巾跟保險套，就不說皺巴巴的床單上有著跟自己身上一樣，激戰過的液體跟乾掉的痕跡。

「雨月這傢伙不是說今天物業公司要來回收房間嗎？就這樣放著會出大事吧！」秋彥一邊快速地撿起地上的東西，然後把床單拆掉、抱去浴室丟進洗衣機；又把保險套包起來丟垃圾桶，連地毯都重新鋪平。

秋彥動作超快，像在打掃現場犯罪證據，沖好澡順便整理了浴室，才終於喘口氣坐回床沿，望見了那張寫著地址的便利貼。便利貼壓著一把鑰匙，靜靜地躺著。

秋彥盯著那一行字看了很久。不是沒想過，雨月可能會再一次消失，所以即便對於這份感情抱有期待卻也不敢奢求，但這次雨月留下了路標。

不是一句情話，也不是什麼浪漫的告白。可是比什麼都更有重量。

他將鑰匙從紙上拿起，小心地握在掌心，像是怕自己不夠小心就會錯過什麼。

這一次，不只是地址，也不只是邀請。是雨月給他的答案。是「你可以再靠近我了」，是「我不再逃了」，是.....「我在這裡等你」。

秋彥看著那行字許久，直到指尖微微顫抖。「原來……你早就在等我。」

他彎起嘴角，輕輕地，像是對長年沉積著的痛苦釋懷了一樣笑了出來。

不是那種解脫的笑，而是終於在漫長旅途中，看見前方有燈的那種踏實。他終於知道，那個讓他始終牽掛的人，其實也一直在為他守著。

這份遺憾終於有地方可去。

也終於，有了再次奔向雨月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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