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开始的那个夏天，我刚刚和同级的谭雨菲进入S大的某个研究小组，准备开始我们的学术生涯，恰逢一位名叫季若涵的师姐刚刚毕业。

我们在她的毕业答辩上见过一次。她很冷静，措辞精准，PPT页面极简，没有一点多余的修饰。我们当时谁也没想到，一个月后，我们会接手她留下的空间：我坐上了她的旧工位，雨菲住进了她刚退租的公寓。

钥匙、椅子、课题资料，她似乎留下了一切，除了自己。

——不，她其实还留下了些别的。

导师暂时还没给我配置新电脑，他让我先用师姐的那台旧电脑。它比组里常用的设备老一些，系统密码已经重置，我便顺手打开了硬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用的文件。

其中一个文件夹特别醒目，名叫“绝密科研档案”。我以为是某次项目小组的代码包，结果点进去发现全是加密文档。最上层是三个视频文件和两个加密文本。尝试打开时跳出提示：“需输入访问密钥。”

我还发现一个装有很多扫描文件的文件夹，绝大多数都是报销文件，不过有一个重要文件子目录：里面有一个叫做“欠条”的PDF很快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点开它，扫描图像加载出来的一刻，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那是一张打印后签字的文档，页面正中写着：

本人林知远，因于××年×月×日与季若涵打赌失败，需接受三十下惩罚，执行方式照旧。暂缓执行，需按日1%复利累计。

本人签名：林知远

监督人签名：季若涵

字体潦草，却不含糊。

我读了两遍，感觉心跳略微加快了一点。

这不是玩笑话，也不是调情语。它是……某种私密又带有惩戒意味的契约。

那天晚上，我在办公室做完整理，回宿舍的路上看到雨菲也刚回来。她正准备进屋，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问她：“那个……你搬进去那天，有看到什么写了密码的纸条吗？”

她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眉头轻轻挑起：“你问这个干嘛？”

我顿了顿：“就是，我在她旧电脑里看到几个加密文档……可能需要密码。”

她没说话，只是看着我，好像在思考。

几秒后，她笑了笑：“我确实在她书桌抽屉里看到一张便签……但你想看什么内容？”

我一时答不上来。

她轻轻靠在门边，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在试探：“你必须告诉我你到底想看什么。不许瞒着我啊，我们一起看。不然我不告诉你密码。”

我犹豫了一下，给她看了那张欠条。她带着一种刚刚得到大发现般的惊讶：“没想到啊。我只知道师兄师姐谈恋爱分手了，没想到还留下这样一笔债务纠纷。你觉得这三十下是打哪儿？”

我猜到可能是什么，但不好意思承认。“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个‘绝密科研档案’里肯定有答案。所以我才找你问密码。”

她从包里抽出一张便签纸，放到我手里，上面写着一串密码。

我输入密码，电子文档解锁，一份名为“还账记录0002”的文件自动弹出。

她凑过来看，我顺手翻到了那张扫描欠条。

她读了两行，轻声说：“哎，还挺正式的。”

然后她看了我一眼：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这三十下是打哪的了？”

我没有回答，但耳根开始发热。

她没有追问，只是靠在椅背上，像在欣赏一部刚刚开头的剧本。

我点开另一个文件夹，名叫“ZZY_Photos”。

一张名为“ZZY_0904_BottomWarmed.jpg”的图片文件跳入眼帘。

画面加载出来的瞬间，我几乎忘了呼吸。

那是一张拍摄于室内的照片，构图稍显随意，背景却让我一眼认出——那是雨菲现在住的房间。

照片中，一个女孩趴在桌边，上半身伏低，双臂伸展贴在桌面，头发有些凌乱，发丝遮住了半张脸，鲜红的蝴蝶节歪歪斜斜地挂在侧颈。她的身下垫着枕头，让臀部高高耸起，在镜头里显得格外显眼。臀部的皮肤泛着红，深浅不一，交叠在一起。几处有些发青，像是沉淀了一天；有些则是粉红的像刚刚新鲜出炉，还能隐约看清手掌和拖鞋的形状。她的腿微微分开，白色长袜及膝，深灰色的内裤滑落到脚踝，她的脚趾微蜷，脚跟离地，像是被人拎着屁股提了起来。

我下意识想要关掉，但雨菲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很轻，却很清楚：

“……是芝瑶吧？”

我愣了下，但她已经继续了，“那条裙子，是她讲座那天穿的吧？”

我点了点头：“藏蓝格子，配白衬衫。是她第一次来介绍项目的时候穿的。”

雨菲盯着屏幕：“那个蝴蝶结也很眼熟。”

照片里看不清脸，可那身材、那姿势，加上这身衣服，让我们心里都有了答案。

“她是访问博士吧？”我说，“之前知远师兄去她那边学校做访问，听说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雨菲没回应，只是轻轻吸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没想到……居然是在我现在住的地方。”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张照片，觉得手指有些发麻。

我们都明白，这不会只是偶然的一张照片，也不会只是某个游戏的记录。

这是某种系统——某种羞耻的、真实存在过的、被细致记录下来的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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