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者本是同源，如今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这种痛苦如同毒蛇一般噬咬着银飒的心。A5察觉到银飒的惆怅，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银飒感激地看他一眼，心里满是温暖，可更多的还是无助，只能故作坚强地说：“谢谢，A5先生，我没事。”然后示意他接着干活。

下班后躺床上，银飒枕着手臂，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思绪飘得很远。Z10突然出现，打得她措手不及，心里到现在还乱成一团麻。今天A15小姐送饭时，见她没精打采，便送了个小蛋糕，还抱了抱她才离开。那一刻，银飒心里一阵酸涩，原来自己的失落这么明显啊，就像黑夜里的明灯，藏都藏不住。Z10啊Z10，到底怎样才能和你相识、相认、相知呢？愁绪像一团乱麻，在她心里越缠越紧，怎么也解不开。唉，愁死了。带着这满心的苦闷，银飒沉沉睡去。

Z10在培养罐里也若有所思，往日活泼的它，这会儿慢悠悠地吸收营养。银飒那强烈的目光像两道锐利的箭，直直地射进它心里，让它十分好奇。它的内心泛起层层涟漪，可很快又摇了摇头，心想：算了，管它呢，自己现在是个初出茅庐的干员，训练、和小队成员搞好关系才是要紧事。于是它强行压下那丝好奇，进入休眠，等待明天。

与此同时，盯着监控器的兰玲眉头紧锁，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七上八下的。怎么巧妙地让他俩有交集呢？这可是个大难题，尤其是分部还有眼线，合理安排还不引人注意就更重要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不断地思索着各种可能性。这事得有个契机，也许是场突发事故，也许是日久生情。可这契机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呢？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总之，兰玲打算借Z10生理期休假安排他俩见面，心里既期待又担忧。期待她俩能擦出火花，担忧要是互相理解不了，硬凑一起只会更糟。训练一周后，Z10如期迎来生理期，即便有纳米机器人辅助身体运转，基本新陈代谢还是有的。虚弱的它需要休息，以前老Z在时，这种事都交给兰玲。现在没了阻碍，兰玲顺理成章把事安排给银飒。她怕出岔子，给银飒三千万，：千万要耐心，千万要温柔，千万要尊重Z10意愿。她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一切能顺利进行。

饱受现状折磨的银飒，见有机会，暗自下定决心，心里像是燃起了一团希望的火焰。可这火焰中也夹杂着一丝不安，她不知道这是机会还是陷阱，只能咬咬牙，接受了提议。这地下设施里，新篇章就此开启，而他们的未来，就像迷雾中的森林，充满了未知。

周日晚，银飒清点完新货，吃完饭便坐着自动轮椅回寝室。推开门刹那，一个怪异黑影在屋里来回踱步，东张西望，似在仔细观察周遭。Z10不论到哪，都习惯观察环境，确定逃生路线与潜在危险，这是老Z培养出的危机意识。纳米机器人传来的开门声让它警觉回望，只见半身的银飒正满脸疑惑地盯着它。

银飒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些，开口道：“你就是兰玲主管说的Z10吧，她让我在你生理期照顾你。”见它拘谨地站着，银飒微笑着，边掏手机开灯边说：“坐吧，Z10小姐，放轻松，就当自己家。主管说你是分部的出色干员，我得好好招待你。”Z10紧绷的神经稍缓，端坐在沙发上。这时银飒才看清它的穿着，修长且略壮的双腿套着深蓝色修身牛仔裤，39码的脚蹬着黑色低跟皮鞋。它端坐时没有多余动作，举手投足尽显沉稳果断。

被Z10专注锐利的目光盯着，银飒有点尴尬。Z10时刻观察分析着她和周围环境，她仍微笑着介绍：“你好，还没自我介绍，我是后勤中心仓管员银飒。对了，我忘了你不能说话，你是写字交流吗？叫我银就行。”Z10打量完，确认银飒无威胁后，身体放松了些。接着，悦耳的电子合成女音响起：“你好，我叫Z10。银飒女士，我最近身体不适，要在这打扰几天，谢谢。”这声音纯净透亮，发音精准，清晰地传入银飒耳中。什么？原来会说话！这时她才发现Z10腰带上别着分部改装的手机，数据线一头插在手机充电口，另一头连着它腰部接口。原来是兰玲给Z10加装了语言模块，借手机发声。哇，声音还挺好听，要是Z10有上半身，倒像文静的学生妹。银飒正想着，又呆住了。

Z10问道：“你没事吧，银，这么叫行不？”银飒回过神：“行，别拘谨，这几天我照顾你，咱们都放松点。”

Z10的电子音带着愉悦：“嘿嘿，没错，银，希望接下来几天我们好好相处。”银飒：“好呀，有啥需求尽管说，我尽量满足。”Z10有些害羞窘迫：“冒昧问下，你这有卫生巾吗？兰主管换的好像脏了……”对16岁心智的她来说，在刚认识的人面前说这个冲击不小。

银飒：“不好意思，今天太突然，准备不足，稍等，我马上安排。”她掏出手机拨通A15的电话，响了七八声才接通，屏幕那头只有洗澡的水流声。“不好意思打扰你，A15小姐，兰主管让我照顾生理期的Z10，可寝室没卫生巾了，能麻烦你送些来吗，多谢。”尴尬的银飒等着回复，A15那边水流声渐小，似乎关了花洒。随后A15发来短信，是个“ok”手势加摸头表情包。银飒松了口气：“再次感谢，A15小姐，寝室见，拜拜。”挂了电话，她对Z10说：“好了，Z10，A15会准备好。咱们耐心等，你看电视不？你手机连电视蓝牙能声控选台。”

Z10感激道：“谢谢，你真贴心。”等待时，银飒坐在轮椅上整理床铺，婉拒了Z10帮忙的好意。Z10只好找节目看，电视外放着音乐，它看得全神贯注。初开灵智的它，首次使用电视，此前仅有纳米机器人传输的知识，并无实际体验，一切智能设备对它而言都新奇无比。冰箱、电视、洗衣机、空调，就连银飒身下的自动轮椅，都勾起它的探索欲。不过，受自身所接受的教育约束，它拘谨又小心，打算等银飒上班后再好好探索。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Z10迅速起身，警惕地盯着门。银飒朝它挥挥手示意坐下，随后开了门。A15穿着黑色睡衣，慵懒地抱着盆站在门口，盆里装着卫生巾、毛巾、洗漱工具、拖鞋和数条干净内裤，一应俱全。银飒惊呼：“天哪，A15姐姐，真是破费了，这本来是我的事，你还花积分买这些。下次你休息，咱们去餐厅好好消费，我请你喝口感最好的营养液！”

A15从容走进来，把盆放在桌上，察觉到Z10投来专注又锐利的目光。她有些疑惑，这家伙休息时也这么紧绷。她打量了Z10古板的穿着，确定它没“狐狸精”的嫌疑后，伸出手指对银飒勾了勾，潇洒转身出门。银飒不明所以地跟出去，A15背对Z10，突然伸手解开银飒胸口两颗扣子，让她胸口大敞，接着掏出一个天然蓝色石头挂坠，轻柔地挂在她脖子上，又整理好她的衣服，抱了抱她，拉开距离欣赏着，心满意足地挥手离去。银飒一头雾水，心想：难道A15看到Z10这女性下半身和自己共处一室，借送礼宣誓主权？她可真不心疼积分。

回去摆放Z10日用品时，叮咚一声，银飒拿起手机，是A15的消息：定情信物哦，银酱。还配了个摸头表情。银飒脸红了，心想A15在这段关系里认真了？真是的。她回复：“放心啦，姐姐，它就是任务目标。下次你休息，我们再约会，好吗？”

正紧张等回复的A15松了口气，拍拍胸口，大大咧咧地躺在床上，想着以后的约会，甜蜜入梦。

经A15这么一闹，Z10明白自己作为客人，让银飒的女友起了担忧。她有些无奈，毕竟这是兰玲刻意安排所致，闹了这误会，她也很无辜。好在银飒宽慰她，说A15和自己关系好，有此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之后会好好补偿对方，同时也会和Z10保持距离。

银飒将一双拖鞋摆在Z10面前，热情道：“Z10，换双拖鞋吧，这几天就住这儿，穿拖鞋舒坦。来，伸伸腿，我帮你换。”Z10本打算自己用脚脱鞋，见银飒如此主动，便配合地伸出腿。银飒把两只低跟皮鞋整齐放好，拿起深蓝色毛绒拖鞋给Z10套上。皮鞋捂脚，那熟悉的脚汗味飘出，她佯装被熏到，眉头微蹙又迅速展开，逗得Z10有些不好意思，忙为汗味道歉，银飒连连摆手，把皮鞋放进鞋柜底层。

银飒接着说：“走，Z10，去卫生间，我帮你换卫生巾。”Z10的电子音带着羞涩：“好的，银。”被刚认识不久的人帮忙，又没拟态装备，实在麻烦。她扭捏着迈开步子。

到了卫生间，银飒打开包装准备好，用眼神示意Z10坐凳子上配合。Z10坐下伸直腿，腰往前倾。都是女人，她很快适应了。银飒脱她裤子时，在除去内裤前顿了顿，似在等Z10同意，Z10动了动腰表示可以继续。更换过程一气呵成，换上干净内裤。看着熟悉的下半身，银飒又失神了，那白皙皮肤、紧致修长的双腿，曾几何时，自己也在对方视角下做着同样的事。三月未见，这双腿承载了太多思念。银飒恍若自动驾驶般完成后续步骤，她多想摸摸这双腿，感受那温暖滑嫩，可惜物是人非。如今她走在钢丝上，兰玲说过，老Z和金发男给Z10灌输过离开自己控制才能发挥天赋的观念，若Z10知道自己是前主人，怕是会厌恶变脸。想到这，银飒心中叹气，表情有些呆滞。

Z10的电子音打破寂静：“嗨，hello，银，你在听吗？能借浴室洗个澡不？”银飒一惊，旋即微笑：“当然行，热水早备好了。累一天了，好好洗个澡，我去给你拿睡衣。手机给我，擦干再还你。”Z10犹豫一下，还是把别在腰边的手机给了她。银飒坐着轮椅去衣柜翻找，Z10按下对她走神的疑惑，走向浴室。她用强壮的右腿支撑身体，左脚打开花洒，热水浸湿白皙皮肤，晶莹剔透。在暖灯下，Z10晃动腰肢，尽情享受淋浴。

隔着玻璃门，银飒拍拍脸颊振作精神，暗下决心类似走神的事得少发生。Z10刚认识自己，为了以后，得控制好情绪。“相见时难别亦难”，相见不能相认更痛苦，但她只能坚强面对。银飒帮Z10洗好内裤烘干，然后静静坐在书桌前，等她出浴帮忙擦干、穿睡裤。

手中的睡裤是她以前最爱的颜色，印着黄色鸭子图案，是拜托兰蔚订购的，看着睡裤就想起Z10。十分钟后，Z10水灵灵地出浴，白皙皮肤透亮，她用左腿挡着右腿遮住私密处，脚丫无措地扭动。银飒拿着毛巾仔细擦拭，汗味被薰衣草香取代，这是她以前最喜欢的沐浴露，味道勾起回忆。

洗完澡清爽不少，Z10穿上睡裤，见银飒正忙洗衣服，便走到沙发继续看电视。她正看得入神，听到轮椅声，转身看到银飒拿着消毒后的手机来归还。她摇了摇腰，抬起右脚按下遥控器关机，蜷缩在沙发准备睡觉。语音设备消耗纳米机器人活性，而这是维持Z10活性的必需品，此刻她疲惫不堪，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银飒见眼前下半身渐渐没了动静，意识到她睡着了，便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还细心地给她垫上枕头，露出了纤细腰肢。她真的累坏了，睡得那么沉，银飒想着“那我也睡吧”。她关了灯，掀开被子小缝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此刻，Z10翻了个身，注视着银飒。经过特殊训练，她怎会毫无防备地入睡？银飒数次诡异表现让她满腹狐疑。有灵智以来，Z10也在思索“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里”这三大问题。目前，组织是她的“归属”，她从某个说她无能、限制她发展的老Z金发男口中的“低能女”分离而来。银飒和她有何联系？他们是否相识？种种迹象表明，二人关系非比寻常，只是缺关键线索证实。想着想着，Z10也沉沉睡去。

时光飞逝，生理期假期结束了。这段日子，Z10摸索出不少家用电器的用法，还每天被银飒悉心照料。或许是铁了心把戏演下去，后来银飒再无诡异表现。Z10只能继续探寻答案，回想起这几天，银飒对她很好，给她兑换高级营养液，带她去分部植物园散步呼吸新鲜空气，还从中调解，解开了她和A15的误会。她们三人在寝室、餐厅、植物园都度过了友好时光。A15很会照顾人，时不时就带些Z10没见过的补给品，有更合身的便装、泡脚的草药、解闷的影视碟片，甚至还有一台P5SPro。

短短假期，她们经历了很多。怪不得银飒和A15能在一起，她们都是好人。玩主机游戏时，她们会隐晦地让着Z10。即便只能用脚操作，Z10也表现出色，后来她们还玩起了棋牌。Z10最爱下象棋，她用灵活的脚趾夹着棋子在棋盘上思索的样子十分滑稽，A15还拍照拍视频记录下来。Z10也渐渐适应了她们的陪伴。玩斗地主时，Z10运气爆棚抽到好牌，即便当农民，银飒和A15也会偷偷帮对方出牌。起初Z10还有些不满，用右脚夹着扑克牌，左脚戳她们提醒。后来她也无奈了，心想：唉，小情侣就是这样，自己成了他俩秀恩爱的电灯泡。

Z10离开去执行任务，银飒微笑着搂着A15目送她迈着矫健的步伐远去。她不知道，Z10走远后，银飒在寝室紧紧抱住A15无声哭泣。A15拍着情人的背，为她擦去伤心的泪水。她再迟钝也意识到，Z10就是银飒失去的下半身，这成了银飒心中的痛。特别是Z10不经意用好听的电子音问起银飒坐轮椅的故事，她总能看到银飒身体一僵，然后轻松说出提前编好的理由。她甚至会拿出兰玲给的合成全身照，讲述车祸前的故事。哭够了，银飒向A15道歉，主动提出帮她洗衣服。A15默默表示理解，之后，银飒向她坦白了自己的故事。她决定帮情人瞒着Z10，顺着她的心意让她好受些。然而，谎言会催生更多谎言，总有一天，谎言的泡沫会破灭，她们的关系会被真相斩断。银飒打算瞒着Z10和她做好朋友，等时空监管局对组织的审判，这想法隐患不小。

此后，Z10每月生理期都会来找她们，关系愈发亲密，三人过生日会精心为对方准备礼物。Z10完成足量任务提升权限后，从兰玲那申请了两件全息投影装置，模拟好缺少的部位后她们申请了外出，去人少的公园散步或春游野餐。春光正好，草长莺飞，草地上，A15身着淡蓝色连衣裙，双臂修长，她投喂美食给坐在毯子上的银飒，吃蛋糕时还细心地用湿纸巾帮她擦去脸上的奶油。远处，Z10靠在大树下伸展双腿躺着，享受着草木芬芳，一切惬意又美好。银飒满心期盼，这样的日子能长些，再长些……

半年的工作与日常交织而过，金发男再度巡查分部。他的“忠犬”向他汇报，期间兰玲行事放纵，还与银飒等人关系改善。他万万没想到，兰玲竟敢在他“眼线”眼皮子底下公然忤逆。

可兰玲与公司和总部的几位大人物交情颇深，他只能将怒火撒在银飒她们身上。至于兰玲，他命令“忠犬”搜集更有力的证据，誓要扳倒她。

此时，天空阴沉得可怕，乌云遮天蔽日，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紧接着雷声滚滚，大雨倾盆，预示着这一天注定不平凡。

原来，这天是Z10培养罐破壳一周年，A15和银飒早早结束工作，请假精心筹备生日会。银飒的寝室里张灯结彩，桌上摆着拉绳彩炮，A15还请食堂大厨做了奶油蛋糕，用小车小心翼翼地将饭菜和蛋糕运来。而银飒用积分兑换了增强体质的高级营养液和便携注射器回到宿舍，此时已到下午5点，Z10说5点20回来。

银飒和A15在餐桌摆好碗筷，把蛋糕藏进冰箱当作惊喜。虽说Z10吃不了，但仪式感不能少。银飒插上一岁的蜡烛，衷心祝愿友谊地久天长。

“哟，给谁过生日呢？这一桌子菜，氛围整得挺到位啊！”自动门被“哐当”一声粗暴推开，金发男领着几个小弟大摇大摆闯了进来。小弟们迅速控制住A15和银飒，把她们死死按在凳子上。银飒惊恐地瞪着金发男，满心疑惑，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败露了。兰玲一直帮她遮掩关系，还清理了几个内奸的人格，让他们给金发男发假情报，没想到还有更深的“棋子”。

金发男冷笑着讥讽道：“不说话？装傻可不管用，是时候让你认清现实了，小爷不在，你倒勾搭上别人了。”他拍了拍手，示意门外的人进来。Z10走进来，站在了金发男身旁。银飒能感觉到，她的眼神里满是焦急与无奈。

“多感人的重逢啊，小家伙，是不是被这女人的糖衣炮弹给迷晕头了？没事儿，叔叔原谅你。来，看点好玩的。”说着，他搂住Z10的腰，空中投射出一段全息影像。画面里，银飒沉睡在手术台上，Z10正从她身体里分离出来。注射了紫色荧光药剂的Z10剧烈挣扎着，而银飒一动不动。

“小家伙，低能女就是这样。你瞧瞧你当时的反应，再看看她的，要是她还控制着你，你还能成长得这么出色吗？”说完，他拍了拍Z10健硕的大腿，炫耀着他和老Z培养的成果。

银飒绝望地看着他们，Z10像根木头似的站在原地，这爆炸性的事实把她的认知都给颠覆了。半年的温柔和悉心照顾，难不成，都是为了拉近关系达成她的目的？她要抹杀她的意识再度控制她？无数想法在乱窜，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瞎想。

金发男继续无情地揭露着，此刻的银飒就像被扒得精光，扔在大街上供人观赏。金发男和他的手下们嘲笑着她的无力，还装作正派怒斥她妨碍了Z10的发展。

银飒两眼无神，金发男提供的对比影像。她上学期间跑步、锻炼的视频被以诡异角度偷拍并展示，而训练室里Z10出色的体能纪录视频被拿来对比，明显银飒逊色不少。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就连银飒都开始自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妨碍了Z10的成长。

面前的Z10只是默默看着，往日清脆好听的电子音消失得无影无踪。金发男对眼前的局面很是满意，他从冰箱里取出蛋糕，点燃蜡烛，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致地看着Z10。“小家伙，祝你生日快乐，真相就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满意不？”

银飒急切地看向Z10，一道冰冷又复杂的目光像利箭一样射进她的心。绝望，无尽的绝望，银飒双眼渐渐失去光彩，甚至来不及痛呼就脱力了。背后钳制她的手松开，任凭她像一滩烂泥般瘫坐着。

A15挣扎着想救她，却被死死钳制住。Z10双腿一叉，蓄足了力，右腿狠狠踢向餐桌，“咔嚓”一声，木质餐桌被踢飞到墙上，瞬间解体，蛋糕糊在了墙上，就像破碎的希望，不断刺痛着银飒的心。碗筷盘子碎了一地，一片狼藉。

金发男放声大笑，肆意嘲笑着银飒。随后Z10冰冷的电子音响起：“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了，从此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再无关系！”说完她转身绝情离去，银飒泪如泉涌。

终究，还是失败了吗？Z10对她的仇恨根深蒂固，真相一出现，一切都完了。

金发男一把抓起她的头，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们两个，一个低能女，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废物，今天也让你们好好明白，Z10对我们的忠诚坚不可摧。懒得处罚你们，给我把今天的场景记牢，刻在脑子里，不该碰的人，别碰。明白吗？”他甩开银飒的头，潇洒离开。等他走后，A15才被放开。

喧嚣的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A15赶紧爬过去查看银飒的状况。这位来自草原的美女，往日英姿全无，像Z10之前离开时一样，无声地流着热泪。A15心疼得要命，明明付出了那么多，却换不来真心，还被无情伤害。银飒也伤透了心，只恨自己能力不够，没办法庇护心爱的人。眼下只能先安抚好银飒再做打算，她抱起银飒，把她放在床上，擦干她的泪水。收拾好房间，打扫干净后，她帮二人褪去脏衣服，带着银飒一起入浴。

热水滚烫，却暖不了情人冰冷的心。银飒任由A15摆弄着，搓揉、打沐浴露、护理秀发，全程一声不吭。Z10的离去对她打击太大了。洗完澡，A15和她一起上床，紧紧把银飒抱在胸口，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后背安慰着。银飒像个无助的孩子，眼泪流干了，疲惫的她在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中午，兰玲兰蔚才归来，她们出差了足足一周，刚回来A5给兰玲讲了她不在时发生的事。大惊失色的她火速拉着兰蔚赶到银飒身边，此刻A15还抱着银飒，摸着她的头。兰玲手足无措地说着对不起，Z10的直接决裂，是银飒难以度过的坎，她非常懊悔关键时刻不在场，致使好朋友遭受非人般对待。兰蔚坐在床边，握着银飒的手，想要将温暖传递给她。

银飒抬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她，这景象让兰玲些抓狂了。她冲出房间，直奔指挥室，来到指挥室，副手告知她，大半Z小队都被金发男派送国外执行交换人质的任务了。Z10亲自负责押送人质，她们已经乘私人飞机离境了。兰玲气愤地一拳砸在墙上，吓了副手一跳，等兰玲情绪稳定些，副手提交了一份金发男本次暴露的内奸名单，兰玲面色一沉，“找个时间，把他们通通找理由赶回总部，不是喜欢给金发男当狗吗，那就让他们当个够！”

交代完她冲进联络室，支走值班人员，联系起了总部的好友，势必要给金发男添添堵。

202X年5月30日2:00pm

Z10靠窗而坐，飞机在平流层穿梭，可第一次坐飞机的她，毫无波澜。全息投影下的眼神，有着超越年龄的忧郁，静静地注视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云层、山川、城市、河流与梯田。她思绪飘回昨日，对组织的忠诚和对银飒的懊悔，正激烈地撕扯着她的理智。原本她应看守人质，因状态不佳，Z1便将任务交给了Z6——小队里她唯一的朋友。

一场意外让Z6失去了下半身，在她对未来迷茫时，金发男给她展示了切割与克隆技术，还承诺任务达标就给她克隆新的下半身。此刻，她正用拟态设备生成的双腿看守着人质。自登机后，Z10便一直沉默，而她也不时担忧地看向Z10。当情绪褪去，理智回归，时间变得难熬起来，人一旦与他人建立深厚感情，面对朋友就会变得心软。

心智尚不成熟的她，将老Z和金发男视为引路人，而温柔热情的银飒和A15，更让她有相见恨晚之感。她孤独地在培养罐中被唤醒，被灌输着上半身无能，主动抛弃了她，没有上半身拖累才有前途的观念，这让她一时难以接受银飒是上半身的事实。昨天，她失控了，在三个月的蜕变期里，老Z不断加深这种观念，最终造就了忠诚于组织，仇恨银飒的Z10。谁能舍得与朝夕相伴的双腿分离呢？在漫长的人生中，有双腿陪伴，踢踏着童年的天真浪漫、跳跃于少年的希望憧憬、支撑青年的拼搏奋进、彰显着中年的沉稳担当以及漫步在老年的安享时光。对Z10来说，面对世界的第一秒，没有爸爸妈妈，只有泡在培养罐里沉默的同类们。

她就像被遗弃在成年躯体里的孩子，没有亲情的滋养与陪伴。此刻身陷困境的银飒算是她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可惜，昨天那难得的亲情，被她一脚踹飞。执行的任务越多，积累的迷茫也越多，即便再怎么保持忠诚，损人不利己的作为难以说服自己。任务简报里被伤害的目标虽只是文字，但成功后的稀少获得感无法填补她内心的道德亏欠感。她越来越空虚，谁能指望一个16岁的心智，面对所处的环境不会产生疑问呢？当她获得独立意识的那一刻，独立思考的能力便悄然萌生。

对银飒“低能”的刻板印象产生的厌恶，与对温馨过往的渴望激烈碰撞，此刻她的内心一片黑暗，那些任务带来的负面情绪，如黑夜般笼罩着她的天空，而与银飒、A15的经历，却如一道光，射进这无尽的黑夜。她宛如在人间迷茫彳亍的盲人，重获光明后，再也不想回到黑暗中去。

假如没有建立在谎言上的忠诚心作祟，昨日何苦为难银飒她们。在这样的恍惚间，Z10跟随小队抵达边境，开始交换任务。 202X年6月1日 12.00am

正午的阳光颇为毒辣，Z10和Z6躲在丛林中密切关注着远处人质交换现场，她们得到的任务是在人质交换后，将对方截杀在半路。Z3作为小队的谈判专家带着两位克隆人用一位中年男子换回了被抓获的间谍。确认无误后，对方火速离开，被培养罐浸泡多日的中年男子此刻基本丧失了行动能力。思念成疾的女儿抱着他，一双宝蓝色大眼睛怜惜地看着父亲。待SUV开出500米后，Z6耳边佩戴的无线

耳机传来了Z1的指令。她询问旁边用望远镜观察SUV情况的Z10，条件是否允许她狙击。SUV进入谈判现场后，她们在对方的归途附近待命，Z6的任务是配合着Z10的观测打爆轮胎，引发车辆侧翻，从而狙杀目标。望远镜中疲惫的中年人和旁人说着什么，他脸上少见的出现了笑容，稍微挪动视野，旁边是她的女儿。

Z10首次行动期间犹豫发愣了，眼见狙击机会快要错失，Z6焦急地打开狙击镜瞄准了SUV。小萝莉也出现在她的视野，瞬间理解了Z10，：“真的要在小孩面前狙杀她的父亲吗”Z10两天没开口的电子音带着些颤抖，Z6扣着扳机的手也犹豫了，想到家中还在等她回去的女儿，Z6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她扯下耳机，不顾Z1的质问。Z6：“走吧，Z10，兰主管昨晚就联系我了，任务取消，同你回去接受调查。”Z10：“调查？好吧，我们去哪。”银飒的事件引发的连锁反应又一次波及到了她，兰玲身为银飒好友，怎么可能放过她呢。她收齐装备，麻木地跟随Z6回到了小机场。

202X年6月1日，15.00pm

戴着墨镜的兰玲靠在机库墙上，面色冷峻地抽着烟。旁边的同行者小声地交谈着，生怕碰了她的霉头。Z6和Z10从吉普车上跳了下来，Z1和其他干员也随后抵达，正欲告状的Z1被兰玲用收声的手势止住了。兰玲摆手示意她们登机，眼神阴冷地看着Z10，命令Z6将她的拟态设备和手机收走，Z6刚拉开距离站一旁待命。兰玲一脚就踹了过去，躲闪不及的Z10躺在地上，正欲起身，兰玲踩在了她的腹部：“老娘这些天不在，你认不清大小王了吧，这么喜欢给金发男当狗，折腾我姐们，这两天你给我在小黑屋呆着吧！”Z10放弃了挣扎，等待着兰玲的发落，兰玲从口袋中掏出一块黄色U盘，U盘上涂着禁止的标志。这是意志限制器，将纳米机器人降低至维持基本的生存，意识将被关入思维牢笼。也就是说，Z10在两天内无法再动弹了。

看着失去动静的Z10，兰玲指挥Z6把她抗上飞机，放在她的座位旁，B6正欲让Z10坐着时。兰玲出声制止，执意将她翻了个面，跪在了凳子上用安全带绑住。腰肢断面顶住靠背，Z10的双腿僵硬地抵住座椅，屁股朝着前方。兰玲越看越气，扬起巴掌狠狠地抽她的屁股，抽了足足十分钟才解气，此刻她脱下Z10的裤子，看到发红的屁股蛋，才心满意足的点头示意B6抱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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