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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處決營

小说:公主與奴隸 2025-09-07 22:25 5hhhhh 6590 ℃

第六十五章: 處決營

*作者註記 (1): 本章節採用第一人稱視角, 視角的角度為哈托爾(雅典娜)

*作者註記 (2): 收到大家非常認真和用心的回應, 我會仔細編寫加強接下來的章節, 我需要一點點時間, 以更符合讀者的期待, 謝謝支持 :)

夜深了,皇宮裡靜得只剩風掠過窗櫺時的細微聲響。這張柔軟得像雲一般的大床,

但我卻難以睡好。我翻來覆去,怎麼樣也睡不著。絲綢床單裹住我發燙的身體,卻無法撫平我胸口翻湧的情緒。那麼多小孩要被處死。

我悄悄轉頭,看向不遠處另一張床上熟睡的小惠公主。

她側身躺著,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粉紅兔子枕頭,長髮鬆散地披在肩上。她的嘴角竟微微上翹,像是做了什麼美夢似的。

這傢伙……明明我們都生為公主,她為什麼就可以活得這麼自由自在的?而我,卻要遭遇滅國的痛 ,親眼目睹家人死在眼前的痛 ,如今連我的兄弟都守護不了,

她身為帝國的統治者,得到一切,踩踏在一切之上,但她卻能不顧身份尊貴,

親自跑到我的軍營裡,只為見她心愛的男人一面;到最後……甚至赦免了我的死罪,只因為她覺得我是她的朋友。

為什麼?憑甚麼她可以這樣任性? 她憑甚麼?

我咬著唇,指節用力到發白,掌心悄悄浮現出吉比爾之火的火焰,一絲一絲,

在皮膚上躍動。我知道,雖然我主要的力量將在十八歲的時候完全失去,

我現在已經沒辦法像過去那樣強大的壓制,

但如果要殺掉一個熟睡、毫無防備的女孩,我還是可以的。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地坐起身,雙腳踩上地毯,一步一步靠近她的床邊。

我的每一步都很輕,輕到像幽靈。我的心臟砰砰直跳,火焰在掌心跳動,照亮了我緊皺的眉心。

我低頭看著她,她甜美的容顏看起來那麼無害,那麼可笑地和平。那個平時千軍萬馬跪在她高跟鞋下、

她輕輕晃動一下她的玉指,簡單說一句話,便可決定上萬人人生死的帝國公主,現在卻抱著兔子枕頭、睡得像個小孩子。她的睫毛微微顫動,臉頰透著粉紅,她竟然……笑了。

就在我抬手的那一刻,她忽然含糊地喃喃出聲:

「笨蛋……別聞我的臭絲襪啊……」

我嚇了一跳,幾乎反射性地後退一步。「她……在說夢話?」

我盯著她看了好幾秒。那語氣,那模樣,像是在對誰撒嬌。一定是那笨蛋小明。這樣的夢境裡,肯定是他。

她對他的那份愛。不是虛偽、不是裝出來的,是從心底溫柔地喜歡著他。

如果我真的現在殺了她……小明會怎麼樣?他肯定會恨我一輩子吧。他對她那麼在乎,我這麼做……他肯定不能原諒我。

不行……我不能因為私情而放棄革命。阿拉伯省的人民還在痛苦中生活著,但……

「哈托爾醬……把烤羊肉還給我啦……」她又翻了一個身,嘴角還沾著口水,

像個餓壞了的孩子,夢裡在和我搶食物一樣。

我忽然整個人愣住了。

「她……她真的把我當朋友啊。」

這不是命令,不是施捨,而是朋友之間無意間表露的依賴與親昵。

她的潛意識裡竟然有我……我這個當著她的面稱呼他是女魔頭的人,當著她的面說要滅掉帝國、要殺死她的女人……

我站在那裡,手慢慢垂下來,火焰熄滅。心口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酸酸的、痛痛的。

我的理想呢?那些死在戰火中的阿拉伯百姓,

那些被帝國吊死、活埋、斬首的無辜人們……他們的呼聲在我耳邊回蕩。我曾經那麼堅定地相信,只要我能活下來,就一定要用剩下的生命去改變世界。可現在,我卻……

我低下頭,手顫抖著,捏緊拳頭,但無法再舉起。

我怎麼配活著?

我怎麼配讓那些死去的人承認我是他們的代表?我的理想呢?

腳步聲輕微得像羽毛,我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床邊,

坐下,再慢慢躺下。淚水從我碧綠色的眼中流了出來,滑過,散落在我的金髮絲旁,最終落在枕頭上。

「惠醬……我真的……我是真的好討厭妳啊……」我低聲呢喃著,聲音裡滿是委屈與痛苦。

「好討厭妳對我這麼好……如果妳對我壞一點,我求求妳對我壞一點 ……」

我將被子拉到臉上,像個躲避現實的孩子一樣,把自己整個人埋進去。

心痛的不是殺不了她,而是我無法恨她。而我偏偏……最不需要的就是溫柔。

第二天清晨

天還未亮,濃霧瀰漫在巴格達街頭,處決營位於巴格達南邊離空中花園行宮不遠。

處決營的士兵們時時刻刻待命,巡邏確認每一個死角,嚴防有任何風吹草動。

處決營位於一個荒地挖出一個一個的坑洞的營區。

每一名等待處決的犯人都被單獨囚禁於一個窄小的地坑之中,雙手被反扣在鐵條下跪低等著死亡的降臨。

薩拉丁,叛軍的副將,被單獨關押處決營在最深處一個坑洞的水牢裡。頭以下整個浸泡在又濕又臭的水中,

皮膚早已潰爛發黑,腳趾腫脹變形,氣味刺鼻。他脖子上銬著沉重的鐵環,只要稍一轉動,便會鑽心刺痛。

他曾是戰無不勝的老將,現在卻淪為階下囚。他的眼神不再銳利,反而布滿血絲與悔意。他不怕死,

但他想到他的妻兒跟上百名親戚將因他而被連坐處死,忍不住潸然淚下。

當衛兵匆忙傳達“公主今晨將駕臨”的消息後,整個處決營頓時陷入緊張與恐懼。官兵們忙著鋪紅地毯、

準備遮陽傘與貴族坐椅,確認每一處細節都完美無瑕。沒有人敢怠慢,因為這次前來的,是當今帝國最高統治者,小惠公主陛下。

而在地牢外,那一片等待處決的連坐的薩拉丁的家屬們早已被押送至泥地跪伏。他們中有白髮蒼蒼、脊背彎曲的老者,

也有尚未學會走路、只能趴著哭泣的嬰孩。他們的嘴被髒麻布粗暴地塞住,雙手反綁,膝蓋陷入滾燙的泥地中。

太陽才剛升起,地面已經燙得像烙鐵,他們的表情沒有掙扎,只有認命,死寂與絕望。

晨光☼

我從一大早就醒了。

小惠公主似乎比我還早起來,她今天沒像平常一樣笑咪咪的說笑話,

而是靜靜地站在窗邊,看著天上的藍天,神情有些黯淡。

她轉過頭看我一眼,

彷彿在觀察我的情緒, 笑了下

「雅典娜醬早安~」

我的心咯噔一下,緊張的冷汗冒出,她難道發現我昨晚嘗試要刺殺她的舉動了嗎?意圖刺殺帝國公主可是唯一死罪,我不敢直視她的眼睛。

她緩緩的走上前,關心低聲說道:

「妳……妳怎麼呆住了?」

她溫柔的伸手拉著我的手「妳真的確定要跟我一起去處決營發糕點嗎?」

我傻呆呆的愣住了。

「我不想妳感覺不舒服。」她皺眉,語氣溫柔得讓我難受。

我看著她,我心想「不要這樣對我……求求妳別這麼溫柔的對待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啊……」我心中不停地的對自己說到。

她溫柔的拉著我的手,不停地安撫我。

---

在侍女們的幫助下,我與小惠準備換上今日的服裝。

分別前往單獨的更衣室,更衣室裡大的不像話。

我坐在梳妝室的豪華沙發椅上,看著兩名跪伏在地,為我綁著鞋帶的女僕....她們的皮膚黝黑、

臉上滿是風沙留下的刻痕。是那些長年生活在沙漠的貝都因的女孩吧……。我看著她們卑微的模樣,一股壓抑的怒火湧上心頭。

「妳們就這麼習慣被踩在腳下嗎?不覺得自己很卑賤嗎?」我心中怒吼。

兩位侍女一左一右,動作協調但放輕,一邊緊張地綁著我的高跟鞋鞋帶,

一邊顫抖地低下頭,忽然,其中一個女僕率先伏低身軀,伸出舌頭,輕輕舔了我鞋底一口。

「雅典娜大人……請允許奴婢為您舔乾淨鞋底……」她伸出舌頭認真地舔著我穿在腳上踩在地上的高跟鞋的鞋底,

透過薄薄的鞋底,我可以感受到她們舌頭在我鞋底遊走的感覺,

是,曾經身為約旦王國的公主,我小時候也感受過奴隸這樣侍奉我,

但如今 ,看到這畫面 我不禁覺得一陣反感,

「妳…妳們怎麼可以這麼……這麼低賤!」我猛地起腳踹了了她們兩人一人一下。

鞋跟直接劃破兩人額頭的頭皮,鮮血滴下。

她們被踢倒在地,卻沒喊痛,只是不停地磕頭哀求。

「求您饒命……奴婢錯了……奴婢真的錯了……奴婢一定會好好舔乾淨您高貴的鞋底的」

我原本想伸手將她扶起來,但她卻恐懼地不停發抖,連頭都不敢抬。

我只好搖搖頭,嘆氣說:「我鞋底很乾淨……妳做得很好,起來吧。」

「對不起雅典娜大人……奴婢沒有資格在您面前起身……」

她聲音顫抖,宛如風中殘葉。她們怕我,不是因為我是雅典娜,是因為我是小惠公主認可的人。

看來,小惠昨晚罰女僕總管磕頭(頭殼都碎掉了,後來不治死亡),大家見識到膽敢對雅典娜不敬的女僕總管的下場,現在每個女僕我的態度都徹底改變了。

---

我穿著昨天那套被她戲稱為「女僕套裝」的豪華衣服,黑色金邊洋裝、超薄黑色絲襪,以及細跟的瑪麗珍高跟鞋。

而她今日穿的是一套改良的皇室裙裝,

(參照 Tales of Vesperia 宵星傳奇 テイルズ オブ ヴェスペリア 的エステル服飾設計)

上半身是雪白金邊的貴族風束腰上衣,下身則是粉嫩色的及膝裙,雙腿包裹在膚色絲襪中,腳上穿著白底金邊的長靴,每一步都充滿高貴的皇室氣質及充分展現她美麗的身材。

她早已穿戴完畢,靜靜地站在門口等我。

我走出來時,她只輕輕瞥了我身後的兩名侍女一眼,

什麼也沒說,只伸手輕輕拉住我,向大堂走去。

空中花園的大堂的陽光從彩繪玻璃照下來。

許久,小明(朝日將軍)姍姍來遲

這次他沒有忘記,小明見到小惠他立刻雙膝跪下磕頭「朝日拜見公主陛下, 公主陛下萬安」

小惠看著他,似乎露出今天第一個真的開心的笑容:

「平身吧。」

小明還是那一臉緊張的樣子看著小惠公主

天空花園行宮的外頭,在白玉石階前的停著加長版皇室指定專用的黑色勞斯萊斯特級貴賓車上。

車身拋光得彷彿能映出帝國皇室徽章的威嚴光芒,低調卻張狂。這不是一般人可以碰觸用的坐駕,

哪怕是卡燕總督平時也僅配幾輛代步的奢華轎車與軍用吉普,這輛車,

他只在最尊貴的人物蒞臨時才敢謹慎地調出。平民膽敢阻礙皇室車駕,唯一死罪。

車門前,腳墊奴隸已經趴伏就位,那是一名皮膚黝黑、面容模糊不清的年輕人,全身赤裸,只穿著一條象徵奴隸階級粗糙的褲子,頭上奴隸烙印深深刻印著。

他額頭緊貼地面,雙手朝前延伸,背部筆直,身體成為公主陛下通往皇車的肉身墊道。

小惠公主緩緩走來,今天她穿著一雙純白的漆皮高跟長靴,靴口剛好包覆住膝蓋上緣,與超薄膚色絲襪緊緊銜接。

她的表情冷淡而從容,眼神甚至沒有正視腳墊奴隸一眼,彷彿那不過是一塊地毯而已。

她走到奴隸身前,沒有停頓,尖銳的靴跟精準地落在奴隸的脊背上,那聲音沉悶得讓周圍的侍從都不敢出聲。

奴隸的肌肉一瞬間抽搐了一下,強忍痛楚,背部滲出血絲,卻依然恭敬不動。

本來這種髒污公主陛下鞋底的行為應該要處死,不過小惠今天是真的沒心情處罰奴隸,

小惠優雅地轉過身,雙手輕扶裙角,像芭蕾舞者般地旋轉坐下,一個完美的弧度落座車內,舉手投足皆是皇家風範。

她伸出手,紅唇彎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雅典娜,上車吧。」

我點點頭,聲音平穩:「是,公主陛下。不過……我走還是從另一邊上吧。」

小惠笑了一下,聲音帶著調皮的隨意:「好啦好啦,隨便妳。」

輪到朝日時,他有些猶豫,站在車旁的衛兵也察覺他的遲疑。

是要從公主那側上車,還是從我這一側?

小明皺了下眉,似乎硬著頭皮做出決定,儘管心跳得飛快,

他還是選擇了從小惠那一側上車。他動作迅速地一躍,直接越過腳墊奴隸的身體,落地坐好,連鞋底都沒踩到奴隸半分。

「嘿,我來啦。」他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聲音裡藏不住緊張。

小惠瞥了他一眼,擦著粉紅色口紅的唇角微微一翹,輕聲道:「笨蛋,我們走吧。」

車門緩緩關上,車輛無聲啟動,駛離天空花園行宮。

這一路上,小惠始終沒開口說話。車內氣氛異常沉重。她坐在我與小明對面,靠著窗戶,眼神望向遠方,似乎陷入沉思。

我感受到她的壓抑。這趟旅程,是為了前往處決營分送糕點給犯人們。

汽車駛離中心區,開始進入阿拉伯省巴格達的舊城地段,這裡的道路早已年久失修,

柏油凹凸不平,車身微微搖晃。昨夜才接獲公主要親臨處決營的消息,內務部倉皇準備,但修路來不及。

於是他們臨時調來上千名罪奴,這些奴隸全都是世代的奴籍,

他們早已被極度殘忍的砍斷雙臂、活活抽斷腳筋,並強行用鋼釘釘住脊背和下顎,再把頭深深埋入滾燙的地面。

他們排成一列又一列,嘴巴縫緊防止發聲,鋪成一條血肉鋪成的皇道,讓公主的座駕能「平穩」駛過。

當車子駛入這條「道路」時,那原本的顛簸仿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柔軟的緩衝感,

但卻伴隨微微的震動。那是車輪碾壓奴隸的背骨與內臟造成的回饋。儘管分攤重量,

但車隊一過,仍有不少奴隸當場被輾壓爆頭而死,更多的被壓碎內臟滿嘴噴血,掙扎痛苦致死。

不過,小惠公主,小明跟我,我們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就是了。

小明確沒有注意車外的一切,他始終低著頭,雙手緊握,顯然心神不寧。

他偷偷瞄向小惠,幾次似乎想開口,卻最終什麼也沒說。

「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這個傻瓜……他一定是在想著這怎麼為這些小孩子求情,但他說不出口。」

終於,車子停在處決營紅地毯前。

地毯兩旁跪滿了持槍的帝國衛兵,一片嚴肅。

處決營的營長早已伏跪車前,雙膝陷入土中,雙手撐地,

額頭死死地貼在紅地毯邊緣,他的身體就像一塊等待被使用的腳墊。

車門由衛兵跪著打開。

小惠伸出一隻穿著純白長靴的腿,靴尖乾淨如新,毫無塵垢,直接踩上營長的後腦勺。

「公主陛下萬歲!萬歲!」營長用沙啞的聲音連聲高呼。

小惠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笑意,嘴角一彎,輕輕用靴尖踢了一下他的腦袋。

「辛苦了,不用你了,本公主可以自己下車。」

營長連忙後跪著退開,一邊叩頭一邊道:「奴才不敢!萬歲!」

小惠優雅地下車,站定後,忽然又抬起靴尖,輕輕一踢營長的額頭。

「把頭抬起來。」

營長驚恐地抬頭,視線從靴尖一路向上,望見那包裹在超薄膚色絲襪中的大腿,

在陽光下發出淡淡的絲光,好美麗的玉腿,整個人如觸電般,

它突然發現自己犯下死罪,竟敢偷窺公主陛下的玉腿的恐懼的趕緊閉眼,猛烈的磕頭。

它幾乎是哭出來的「奴才有罪!奴才不是故意偷窺公主陛下的,求陛下饒奴才一死!」

小惠抿嘴一笑,柔聲說道:「噗哧,別這麼緊張,原諒你。」

「本公主今日來,是要探訪這些下週即將被處決的人犯,順便送給他們一些……我親手做的糕點。」

這話一出,營長臉色驟變,冷汗如雨。

「公主陛下……您、您親手做的……糕點?」他語氣顫抖。

「怎麼?不可以嗎?」小惠眨了下眼,語氣柔和卻藏著一絲不悅。

「不可以、不能帶外食!不,奴才是說……沒有不行!這些人犯能嘗到公主陛下的手藝,是所有人犯……最大的榮幸!」

我站在小惠後方,與小明對視。他低著頭,小聲嘀咕:「這營長的反應,跟卡燕那白癡還真像……」

接著,一名衛兵昂首跪姿,高聲吼道:

「公主陛下駕到,全體跪下磕頭!」

地面瞬間響起如雷鳴般的磕頭聲,每一個人,

無論身份高低,全都伏倒在地,迎接公主降臨。

地上黑壓壓跪伏著數百名犯人。除了被單獨關押的薩拉丁,這些人連在戰場上砍過人都沒砍過,

卻得面對殘酷的車裂處決(即是五馬分屍,最有名死在這個刑罰下的是商鞅)。

此刻,在衛兵高舉長槍、冷聲怒喝之下,他們全數跪伏,滿地磕頭聲如雷鳴鼓擊般此起彼落。

小孩子甚至不敢哭出聲,只能啜泣著把臉埋進母親的衣襟。

空氣裡,只剩下壓抑的恐懼、即將屠戮前的寂靜,像是死神就藏在風中,靜靜等待命令落下。

我站在刑場一角,心頭彷彿被灌了鉛。耳邊傳來那熟悉而溫柔的聲音。

「雅典娜……妳要陪我一起發糕點嗎?還是……」

小惠的聲音低柔,宛如這滿地鮮血中的唯一的一抹溫光。

我猶豫了,咬緊嘴唇,眼神閃爍:「對不起……還是請您跟小明去吧。我……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緒……」

她靜靜地看了我一眼,眼神裡沒有責備,只有理解。她點了點頭,輕聲說:「好。」

我默默地待在外面

一旁的衛兵聽命,將另一台餐車推上來。車上的糕點整整齊齊,閃著糖霜的光。

這些甜點,是昨夜小惠與我一起親手製作的——酥鬆的庫納法,甜蜜的椰棗餅,色彩繽紛的切糕,每一道都帶著少女的心意與柔情。

小惠輕輕彎腰,像對待王宮裡的嬌貴賓客般,親手將糕點送進那些顫抖的手掌裡。

無人敢出聲,無人敢抬頭,許多人手在抖,眼中是複雜的情緒——既有飢餓時的渴望,也有生死邊緣的懼意。

我站遠處營地的門口,轎車旁,不忍觀看這一切。

這些人,曾經有無數人是來自前約旦王國。因為受到牽連,如今, 他們都將死在車裂酷刑下, 生命永遠終結於此。

就在小惠跟小明認真發糕點時

忽然...

「哥哥……謝謝你的糕點。」

一隻稚嫩小手拉住了小明的褲腳。

小明一愣,低頭。那是一個大約六七歲的小女孩,

髒亂的髮絲垂著,臉頰消瘦,但那雙大眼睛清澈透明,沒有恐懼,只有純真與困惑。

「哥哥,你知道我什麼時候要被車裂嗎?車裂……是一種遊戲嗎? ……我好期待喔。」

小明整個人僵住了。

他的胸口像被利刃深深劃開。他盯著她嘴角沾著椰棗糖粉的小臉,

看著那雙佈滿傷痕卻依然柔軟的小手。他的喉嚨乾澀,幾乎說不出話。

「……妳叫什麼名字?」他的聲音顫抖,彷彿下一秒就會潰堤。

「我叫塔莉亞。」她微笑回答。

「塔莉亞.... 妳今年幾歲?」

「我七歲了」可愛甜美的笑容看著小明,

小明看著她那天真無邪的表情,忽然什麼都不顧了。

他將女孩一把抱起,快步衝向小惠,撲通一聲跪倒在她面前,額頭重重磕在石地上。

「小惠…不,公主陛下!求您……求求您饒了她吧!」

小惠原本正低頭發糕點,聽見聲音轉身,看到跪地的小明與他懷中那孩子,一時間怔住。

她沉默了。

帝國律法的嚴苛,尤其是叛亂罪,是無可赦免的,更從來沒有赦免的前例,

誅滅九族而不牽連鄰里已經是極度的開恩,這是帝國穩定的根基更是基石,

是所有臣民對帝國絕對忠臣的底線。她也知道,若她破例開恩,未來將會成為其他人內心攻擊她的縫隙。

然而,那孩子那無辜的臉……還有,小明那不顧一切的祈求——

她的喉嚨微微哽住。

衛兵立刻上前大喊:「朝日將軍!請放下犯人,這是欽犯,您無權干預!任何人干預欽犯皆是唯一死罪,即使您是將軍也不能豁免,請立刻將人犯交還!」

小明不捨的不想放開:「不,我不要」

小惠公主在一旁看著,搖搖頭嘆口氣:「放開他們吧!」

衛兵一驚,立刻跪下磕頭:「公主陛下… 這」

小惠慢慢地走近那女孩,雙眼緊盯著小女孩,忽然記起之前處理明智叛亂案,

她改判(減刑, 改成絞刑)了明智的小外孫約翰的那一天,那時也是一樣 那傻呆呆的眼神,無辜的求情, 當時他旁邊地下也是跪著的無數孩子……

「我到底在想什麼……」小惠低聲自語,仰望天空,像是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尋找答案。

沉默些許,小惠張開那擦著粉紅口紅小嘴「朝日將軍,你的將軍府……還缺奴隸吧」她忽然問。

小明一愣:「我?我、我才不需要奴隸啊!」

小惠搖頭,看著這笨蛋小明沒有第一時間理解,抬起穿著高跟靴的腳,很輕的踢了下小明跪地在地上的手,語氣溫柔幾分的再說一次:「看這小孩子還挺乖的,本公主賞賜給你當奴隸吧……」

小明猛然理解小惠公主的意思,用力磕頭,額頭砸在石地上響聲清晰,眼中充滿淚光:「謝公主陛下恩典!」

塔莉亞卻不知發生什麼,只是開心地撲到小惠懷裡,抱住她的腿,仰起臉甜甜地笑著:「漂亮的大姐姐!奴隸要做什麼,好玩嗎?謝謝妳給我這麼多好吃的!」

塔莉亞身旁的跪低的一名婦女, 她雙手被反綁,她就是塔莉亞的母親,她緊張的爬向塔莉亞, 完全不敢抬頭看公主陛下:「塔莉亞, 快向公主陛下道歉, 妳不能稱呼她姐姐, 快對公主陛下磕頭道歉」

小惠聽到聲音身子微微一震,臉低下看著她們母女,悄悄抹去眼角那滴淚。

小惠溫柔對塔莉亞的母親說 :「沒關係, 本公主不介意她稱呼我為姐姐」

塔莉亞的母親跪伏在地,知道小惠公主饒恕了她的女兒一死,淚流滿面磕頭如搗蒜:「謝謝公主陛下大恩……謝謝公主陛下……罪民永生不忘陛下的恩情」

塔莉亞還拉著小惠的手問:「媽媽不跟我一起去玩嗎?」

小惠蹲下,伸手扶摸著塔莉亞的臉蛋,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妳……妳媽要去旅遊一段時間。」

「好偏心喔……只有媽媽可以出去玩……我也想玩!」

她母親眼含熱淚:「塔莉亞,乖,媽媽要去的地方只有大人才可以進去……妳要聽姐姐跟哥哥的話,以後……有一天,媽媽會再來找妳的……」

「知道啦……」塔莉亞嘟起嘴,「那媽媽要記得保暖喔!」

小惠緊緊地握住塔莉亞的小手,指節發白。

然而,還沒走出區域,又有幾個小孩從地牢方向顫顫走來,一個、兩個、三個……數十個孩子圍了上來,聲音輕輕的:

「謝謝哥哥姐姐的糕點……」

聲音像潮水一樣漫上來。

小惠閉上眼,深吸口氣,睜眼對小明說:「……朝日將軍,我看你的將軍府應該還能再容下幾個奴隸吧?」

她沒等他回答,轉頭對衛兵冷冷下令:

「薩拉丁的親屬九族中,十歲以下孩童,一律劃為奴籍,編入朝日將軍府。」

「至於是否要按奴隸法斷手斷腳瞎掉雙眼,由將軍自行決定吧。」

衛兵跪著低頭:「遵旨!」

就這樣,小惠與小明帶著十幾名孩童離開處決場。一路上孩子們笑聲輕輕,有的牽手,有的蹦跳,像是某種奇蹟在屠戮現場中開出了生命之花。

我站在營門外,眼看著這一切,忍不住熱淚奪眶而出,輕聲低語:

「謝謝妳……謝謝妳,惠醬……謝謝妳……公主陛下。」

她站在風中,裙角飄動,回頭看了我一眼,她眼角的淚痕似乎也還沒有乾,她沒有說話,只是一個淺淺的微笑。

那一瞬間,我心裡最後一絲迷霧,似乎,已經徹底散去了。

我真心的,感謝上天讓我能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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