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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祥初】第三章-淺嘗

小说:Ave Mujica【初祥初】-中短篇集 2025-09-07 22:25 5hhhhh 8190 ℃

最後一個音符剛落下,觀眾席爆出潮水般的掌聲與尖叫。Ave Mujica成員沒有鞠躬,沒有道謝,也沒有發出任何一聲,只是站在舞台上靜靜地維持演奏結束的姿勢。

觀眾不知道她們是誰,網路上的熱度已經開始發燒了。

完全沒有沒有真名,真臉也被面具遮擋,只有人偶的代號。

「她們到底是誰?」

「這面具太病態了吧。」

「很不舒服,但停不下來,一直重播。」

有人在知名論壇這麼寫道:宗教色彩最為強烈的商業樂團,卻散發著邪教式的氛圍。開頭那段如同咒語般的集體詠唱,加上那句像是低語誘惑的「……歡迎到來。Ave Mujica的世界」。整場觀眾像對什麼偉大的神祈禱,但他們祈禱的神是何方神聖都不知道,又令人無法轉身離開。

這場演出對Ave Mujica而言不只是舞台,而是一種實驗、一種社會觀察,一種把真相放在包裝紙下,在告訴著世人:「來愛妳們的神吧,來參加舞會吧。」的遊戲。

這個樂團成員之中,有一人不是表面上說的那個人——

三角初音,並不是三角初華。

對內戴著的不只是自己的名字,對外戴著Ave Mujica的面具,是一層雙重偽裝,一份自願背離判道、又追求自我實現的身份。

豐川祥子以為自己邀請的是那位島上曾見過的三角初華,是那個開朗、活潑得像個太陽,但站在她身邊、與她同台演奏、用沉默與她交換眼神的人,卻是那個從童年起就偷偷喜歡著她的三角初音。

這場演出不只是初音的出道,也是她對愛的挑戰。

在Ave Mujica中初音隱藏了Fork的身份,在豐川祥子面前也隱藏了名字,甚至連與祥子最深的連結——都偽裝了過去。

初音站在舞台正中央,距離祥子近得足以聞見那股甜膩的香氣,但她的喉嚨像是被什麼緊緊箝住了一樣,發不出聲。她想叫一聲「小祥」,卻像隔著一道透明而堅硬的牆壁,明明伸手就能碰到,卻什麼都觸不到。

在這一幕中,像米開朗基羅的《創造亞當》一樣,亞當與神之間指尖的空隙——明明雙手已經伸出,卻始終無法觸碰,如此偉大的自制力,明明只要將手指繼續伸過去就能觸碰到......

只能靠音樂維持那幾毫米的聯繫,用歌唱填補語言的缺席。

只要還有演出,就還可以扮演初華,只要還有機會,就還可以留在祥子身邊。

-

初音在回家之前先繞去了藥局。

站在冷光燈下翻找貨架上熟悉的藥盒,手指停在最上層標註「高強度限購」的那排,毫不猶豫地取下了一盒。

那是是市面上作用最迅速、壓制效果最直接的高濃度Fork緊急抑制劑,價格非常高昂,但初音完全不在意價格。

結帳時,初音仍舊沒和店員對視,只是將帽子拉低,臉上的防咬罩重新回到臉上好好戴著,掩住了幾乎整張臉龐。之後在藥局外街頭,一口吞下藥丸。

喉嚨滑過那股苦味時閉了閉眼,腦袋裡閃過的不是理性,而是祥子靠近時那一瞬間無法壓抑的香氣。

然後才慢慢走回家。

-

回到無人的家中,壓抑的副作用便再度浮現。

Fork若靠近Cake過久,生理上的飢渴會慢慢累積,尤其是在情緒高度集中的情境之下,三角初音可以明顯感覺到不管是生理還是心理上,已經開始出現失衡反應。

所以開始在深夜裡反覆啃咬著櫥櫃裡各式耐嚼的乾糧、堅果棒、甚至冰箱裡冷凍的果乾與橡皮糖,努力用咀嚼動作轉移那種在喉間與齒根升起的渴望,但怎麼也壓不下來。

某塊堅硬的硬糖果劃破了初音的口腔,開始刮出了一道道細小的傷口,鹹腥的血味迅速漫開,在Fork的味覺裡,那味道近似甜味,黏膩、發熱,甚至帶有一絲詭異的快感。但是初音沒有停下來,只是咬得更加用力再用力,讓疼痛本身也能成為壓抑慾望的替代感官。

腸胃正在翻攪著,嘴裡泛著乾澀又無味的口水,艱難地跪在地上抱著膝蓋,額頭貼著瓷磚地板。

好想吃。

Cake的味道。

不對,是「三角初音想要那個味道」。

雖然真的沒有嚐過,但是本人知道那是自己不應該渴望的東西。那是身體記憶早已標記過、卻從來不曾允許靠近的禁果。

就像《伊甸園》中那顆果實象徵著知與罪的界線,明知觸碰即為墮落,但渴望本身就已足以讓人痛苦。大家明明知道一旦越界,再也無法回頭了。

已經接近越癲越狂走向,卻只能咬著口腔內側、大口大口吞著糖塊,告訴自己:妳不可以這樣。

但藥效只會把那飢渴壓進更深的地方,像是一顆正在膨脹的種子,植入胃底發熱、發燙,像是反過來灼燒每一寸骨肉。

開始大口大口地喘氣,喉頭像有芒針般刺穿著,每一次吸氣都夾帶著劇烈顫抖。只能反射性地張口,彷彿空氣裡真有什麼甜膩的香氣能止癢,那感覺像是往口腔裡塞了一大口過於濃稠的甜味劑,膩得發悶,單一得讓人想要掏空自己,卻又因為那過於純粹的甜而產生一種感官倒錯的滿足感。

知道那是藥效帶來的副作用之一,強制抑制本能會讓身體產生虛假回饋,幻覺、嗅覺混亂、味覺產生幻覺、渾身冰冷發虛汗。

那感覺就像是扮演三角初華那一面在三角初音耳邊低語:「吃吧,靠近吧,只要咬下一口,一切就會好起來了。」

「不要!」大聲地拒絕劇烈瘋狂搖頭,像要把那聲音甩出去,然後撐著牆慢慢爬起來,手繼續伸進櫃子裡,摸出幾包還沒拆封的堅硬橡皮糖,連包裝都沒拆好,就用牙齒撕開,含在嘴裡不咬只讓它卡住在齒縫之間,像是在提醒自己

「妳不是野獸,也不是怪物。」

「妳是三角初......」

-

第二天早晨,陽光穿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初音睜開眼時,整個人還蜷縮在昨晚那片冰冷的瓷磚上。

四周滿是唾沫、血液和碎裂的零食殘渣,像是某場獨自進行懺悔留下的證據。

花了幾秒才讓焦距對準周圍的混亂,緩慢地坐起身,朝浴室走去。

燈打開那一瞬間,鏡子裡映出了憔悴蒼白的臉。抬起手用食指與中指拉開嘴角,微微歪頭,觀察自己口腔內側。

疲憊的眼神注意到自己的犬齒依然處於尖齒化的狀態,像是被某種本能雕刻過的形狀,牙根仍然隱隱發癢,那種癢不是表皮的刺痛,而是深入神經,讓人忍不住想用舌頭摳、用牙齦壓、用任何方式滿足那股從體內升起的衝動。

有幾道細細的傷痕,紅腫還在滲著些微的血。那些是昨晚在幾近失控狀態下咬破的痕跡。

三角初音盯著鏡中的自己,那張臉安靜得像陌生人一樣。

並沒有再多想,緩慢地打開蓮蓬頭,開始洗澡。

熱水衝刷著後頸與背部時才慢慢恢復知覺,閉上那失去光材的紫寶石眼眸,讓熱氣包覆住發麻的四肢,努力將昨天那一切都沖刷下去。

-

教室裡比平常還吵,女生們湊成三五群,小聲尖叫地刷著手機

「你們昨天有看那個嗎?」

「有一個新樂團超火爆的欸!」

「就是那個,Ave Mujica對吧!雖然看起來很恐怖,但是沒辦法移開眼睛欸!」

像火種一樣迅速點燃全班的話題熱點。

初音一聽就知道是在討論Ave Mujica。那些模糊的形容、半真半假的猜測、不停重播的舞台片段,全是昨天站在其中的記憶碎片。

只是什麼都沒有參與,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把包包掛好桌側、拿出課本、翻開來,一頁頁地裝作專心。

防咬罩的重量還壓在臉上,昨天的呢喃還在耳邊震動。

因為下一個行程安排是 Sumimi 的錄影現場。所以初音第三節課結束後,低聲和導師說了幾句便收拾書包,就從後門安靜地拉開門離開。

-

在同一時間,豐川祥子並沒有回家。

父親整日酗酒導致如今連一句好話都說不出口。祥子剛放學回家,鞋子才剛踏進玄關,就聽見那句酒氣混雜著怨恨的咒罵:「算我求求妳!妳快點消失吧!」

這句話像巴掌一樣扇在臉上。

祥子震驚地站在那裡很久很久,久到門外天色完全已完全暗下,才轉身離開拉著行李箱,投宿在經紀事務所安排的備用休息室。拿了條事務所準備的備用毯子鋪在地板上,就這樣側躺著想要努力入睡。

但腦袋裡還盤旋著那句話:「妳快點消失吧!」一直糾纏在每一個思緒裡,這句話是來自她唯一還願意稱為家人的人。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什麼都能處理,原本以為自己是可以把這一切踩在腳下的。但祥子偶爾還是會想,像這個年紀的人都已經清楚什麼樣的年齡該扛起什麼樣的責任,明明是學生卻自己早早學會了自律與冷靜,知道如何打點生活、面對工作、調整情緒,知道該為什麼事負責、什麼時候該閉嘴。

那為什麼那些已經是大人、早該成熟的人,卻可以這麼輕易地推卸責任、任性地酗酒、情緒到給家人,還要把言語化為刀鋒傷害家人?

豐川祥子從來沒有要求什麼世界公平和和平,但真的也沒想過自己要扛下這麼多。

明明還是個高中生,應該是在教室裡和朋友討論偶像、上課、玩耍、週末行程的年紀。

比任何人都清楚現實的殘酷,也比同齡人更早明白夢想的代價。

當情緒真的崩開時,什麼都來不及收拾,只能把自己藏起來,像塊乾淨的毛巾一樣,鋪在冰冷的地板上,把整個人捲起來,裝作自己只是想睡一下而已。

並沒有哭出來,倒也沒有很想哭,只是當下腦袋一片空白,沒有辦法思考,也來不及思考了,像是情緒本身也拒絕再多做反應。之後慢慢閉上了眼睛,強迫自己進入夢境,像是只有那裡還能勉強算是安全的地方。

——咔嗒。

突然,門被打開了。

祥子猛地睜眼,本能性地想撐起身體,但情緒纏住了動作撐不起來。

抬頭一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三角初華。

初華一下班就聞到一股濃郁到令人幾乎顫抖的香氣。

那不是普通的Cake氣味,太過於熟悉了,是小祥的味道。

身體像被什麼牽引著,不假思索地跟著那股味道,穿過安靜的走廊,越靠近,那份甜膩與熟悉就越強烈,直到在備用休息室的門前停下,毫不猶豫地推開門。

「妳怎麼能睡在這裡!」她衝口而出,甚至來不及調整語氣。

祥子從毯子裡慢慢坐起身,眼神裡帶著疲憊與勉強的平靜,「只是……不想回家而已。」

祥子不想讓這個剛從島上來到東京努力打拼的女孩子看到自己最狼狀的一面,更不想讓自己的家庭問題污染到對面那個頭髮像奶油裡混了一滴蜜的女孩子,柔亮的奶金髮絲在燈光下幾乎透著微光,如此乾淨、又如此的清澈,就像不該被任何骯髒現實觸碰到的人生與期待。

「沒事的,我只是借住一下而已,明天就回去了。」祥子終於艱難地起了起身。

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疲憊與堅毅,「我會努力讓Ave Mujica好好地走下去的。不只是因為樂團本身,而是因為這是我唯一能自己守住的東西。新曲和劇本還在修改階段,我不想浪費任何一分一秒。」

「所以妳才要在經紀公司過夜?」初華瞪大了眼睛,語氣裡充滿了驚訝與不捨,她難以想像眼前這位總是冷靜、優雅的祥子,竟會為了樂團背後的責任與信念甘願地捨棄休息與安全。

一個念頭,悄悄地在初華心裡發了芽,像是一株不受控制地往陽光伸展的植物。

「要是家離這裡太遠了,那可不可以來我家嗎?」

這句話讓祥子一怔,視線微微移向初華。她沒立即回答,只是靜靜地盯著對方那雙真摯又安靜的眼睛,像是在確認對方到底知不知道這句話有多沉重。

去妳家?初華?

這孩子是認真的,不只是語氣,更是那份目光裡毫不退讓的溫柔決意。

祥子忽然感受到初華不是在一時衝動,也不是一種出於憐憫的同情,而是帶著真實情感、甚至願意冒險的靠近。

因為對於Fork來說,主動靠近Cake,是違反社會的制約。那不只是風險,而是種挑釁法律、社會的界線,也挑釁自己身體的限制。

僅僅是為了雙方的安全性,在這個社會裡靠近Cake就足以招來一生的汙名,甚至觸發監管與排查。但即便如此,初華還是選擇了靠近。

祥子有些懊惱,竟一時忘記了初華對自己的感情。太習慣初華那穩重克制的姿態,太習慣笑容裡藏著的退讓與沉默,卻忽略了......三角初華是Fork。

若是Fork真的跨出那一步真的想靠近Cake,那絕不會是心血來潮。

這不是溫柔的邀請,而是一個必須付出代價的行動。

祥子瞇了瞇眼,端詳著初華臉上的防咬罩,那是社會為了讓Fork能被制約而設下的枷鎖,是一種警示、一道符號、一層強迫存在於臉上的標籤。

那是比任何言語都還赤裸的感情表白,是將自我全部暴露在陽光下,依然說出「可以來我家嗎?」的勇氣。

是啊。

為什麼不回應這一份感情呢?

祥子心裡想著,眼角微動。

沒有退後,甚至輕輕地主動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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