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最近好吗？”

一个春天的傍晚，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内容简单，像是随意开场的问候，发消息的人名叫米仓姬芽，是个女性。

我和姬芽认识很久了。不过我们的关系没什么暧昧，只是从小学到高中一直同校，校外几乎不单独见面的普通朋友关系。现在也是如此，彼此的联系并不算密切。高中毕业后，我只是偶尔听人说她过得还不错，后来我为了工作离开家乡，就更没她的消息了。

重新联系的契机，是她嫁给了一个和我关系很亲密的朋友——广斗。他把我邀请到他们的婚礼上，可惜我因工作原因没能参加当地的同学会。据说他们在同学会上重逢后开始恋爱，之后顺利步入婚姻殿堂。从那以后，我在她眼中似乎不再只是儿时玩伴，而是更像是她丈夫的挚友。

“又是广斗的事？”

“对呀。”

那天是工作日，我正用年假在家闲得发慌，看到姬芽的消息就立刻回复，开始听她倾诉。内容不出所料，算不上婚姻大事，但也有些小摩擦。她和广斗曾向我咨询过性欲差异的问题，这次不过是延续之前的抱怨。

综合他们俩的说法，撇开双方父母等其他因素，姬芽非常渴望有个孩子。可问题在于，她对性爱一直提不起兴趣。这并非现在才开始，而是她天生的性情使然。尽管他们为此认真讨论过，但最近姬芽越发没了兴致。

虽然他们找我倾诉，但我既不是医生也不是心理咨询师，自己也没结过婚，只能当个听众，偶尔提些“多体谅彼此”“去医院看看”之类不痛不痒的建议，聊胜于无。更麻烦的是，广斗的性欲似乎越来越强。妻子不愿意配合，丈夫自然会有些压抑，这也情有可原。据说广斗从没强迫过她，而是尽量自己解决，但情况依然有些尴尬。

“所以最近，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害怕男人的性欲了。”

今天，姬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被这么说我也有点受伤啊。”

“倒也不是针对你，可能是种自我厌恶吧。医院检查了身体没问题，医生说可能是心理原因。”

“但你还是爱广斗的吧？”

“不知道。”

这对夫妻的烦恼颇为真实。婚前他们就知道彼此性欲有差异，但当时爱得深沉，觉得能克服一切。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让人盲目”或“年轻气盛”吧。

“要不你替我去生孩子吧～”

“要能行我还真想试试，女性的身体我还挺好奇的。”

这番不着边际的闲聊后，姬芽的回复停了。想想她还在上班，她是老师，应该挺忙的。话说回来，她在工作时间聊这些真的没问题吗？我叹了口气，准备放下手机。

就在这时，手机震了一下。我以为是姬芽回复，结果却是一条奇怪的通知，写着：“申请已受理，交换对象：米仓姬芽。”

“这是啥？”

仔细一看，这不是普通消息，而是一个莫名其妙安装在手机上的“交换应用”。整个情况让人摸不着头脑。手机里突然冒出个陌生应用已经够诡异了，偏偏还显示了我正在联系的熟人名字。难道是姬芽发来的？

“姬芽，你是不是给我发了个什么‘交换申请’？”

我赶紧发消息过去。消息显示已读，但过了几分钟才收到回复。

“我也收到一个，写着你的名字，‘交换申请’什么的。”

“我没发啊。”

她说她那边也收到了类似的通知，显示的是我的名字。

从常识和安全角度看，最正确的做法是断开网络连接，然后卸载这个不明应用。但我心里却有些放不下。

“交换”这个词，让我不由得想起小说或影视剧里常见的身体与灵魂互换的桥段。而刚才那句“替我生孩子”的玩笑，简直就像是为这种情节铺路。

事情开始变得有点玄乎。我没法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鬼使神差地打开了那个应用。

应用的说明不出所料，却又超乎想象——它声称能让人与指定对象交换身体。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个巨大的“交换：已批准”按钮。

“这是……什么玩意儿？”

继续往下看，各种注意事项和功能介绍列得一本正经，仿佛理所当然。整个界面透着一股类似伪纪录片般的诡异寒意。

我的心跳加速。如果我能变成姬芽——变成一个女人，这可能吗？

正想着怎么跟姬芽说，她先发来了消息。

“我已经点了批准，要不要试试？”

“你也太随意了吧！”

“说明里说可以随时换回来。如果真能随时恢复，那不就没事吗？”

我犹豫了。这事怎么看都像个恶作剧，告诉自己只是陪她玩玩，保全面子也好。但姬芽这么催促，我心里那点掩饰不住的期待也冒了出来。

难道她真信了？我一边暗自嘲笑，一边却压不住好奇，点下了屏幕上的按钮。

倒计时开始：5、4、3、2、1——

---

就像切换电视频道，眼前景色瞬间变了。

我不再是在家里，而是一个人来人往的办公室环境。周围有穿着水手服和学生装的少年少女，还有穿着运动服的中年男人。面前是一张略显老旧的桌子，堆满了笔记本。

这里是教师办公室。

“……啥？”

我手里的手机也不是自己的，但屏幕上显示的却是那个“交换应用”的界面，写着“交换已完成”，文字还带着奇怪的换行。

手机屏幕暗下来，映出一张女性的脸——姬芽的脸。事到如今，我既不至于慌张，也没蠢到去怀疑发生了什么。

“……居然是真的。”

我开口，声音是姬芽的，几年未闻却又熟悉。看着涂着透明指甲油的短指甲、纤细的手指和胸前的隆起，我不得不相信，身体互换真的发生了。

手机突然收到通知，果然是“自己”——现在的姬芽发来的。

“搞定了呢！”

简短的消息透着掩不住的惊讶，显然是想先确认联系。我拨通了自己的号码，低下头捂住嘴。

“喂，姬芽？”

“哇，是我的声音！好久没跟你打电话了……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电话里传来的毫无疑问是我的声音。从语气和反应看，对方绝对是姬芽。

“行吧……那就先这样？明天早上再换回来？”

“没问题啊。不过……你不是说要生孩子吗？”

“嗯！我跟你说的那些都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毫无阴霾。或许对姬芽来说，这种压力实在太大，以至于她毫不犹豫地让一个非丈夫的男人暂时“借用”她的身体。我了解她的苦恼，也没再追问。

“……好吧，我会尽力。”

“太棒了！接下来按应用里的说明做就行。你那边可能不太好躲着弄，不过厕所应该没问题。”

她意味深长地说了几句后挂了电话。周围没人，似乎没人偷听。

“……跟做梦一样。”

我愣了几分钟，现实感才渐渐涌上来。

姬芽工作的学校，正是我们和广斗读过的那所高中。虽然已经没有熟悉的面孔，但办公室和制服依然有种亲切感。这是姬芽的桌子，英语老师的工作台上，角落里整整齐齐放着英语词典和英汉词典。

我起身离开办公室，穿过夕阳洒进的走廊，走向教职工专用女厕所。路上有几个女学生跟我打招呼，我挤出笑脸应付过去。

“……这就是姬芽。”

来到女厕所，我站在洗手台前的镜子前。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胸前白色衬衫上晃动的大蝴蝶结，外搭一件浅粉色针织开衫，下身是米色的及膝紧身裙，黑色丝袜和一双略显磨损的鞋子。整体打扮不张扬却得体，符合一个28岁、已婚但尚未生育的女教师形象。

她的容貌足够可爱，淡妆让她透着一股朴素的气质。浅棕色的头发扎成侧马尾搭在肩上，带点田园风情。广斗曾说过，他喜欢她的不是外貌，而是她丰富的表情和情感。

“真漂亮啊……”

我轻抚脸颊，低声喃喃。过去她只是个活泼有趣的女同学，最多送过我义理巧克力的朋友。如今再看，她已出落成一个美丽的女人。婚礼上她盛装的模样固然耀眼，但此刻的她又有另一种魅力。

不过，我从没想过要从广斗手里“抢”她，或是对这个老朋友生出什么非分之想。我真心祝福他们的婚姻，也正因如此，才愿意听她诉苦、帮她出主意。

可现在，她的身体就这样交给我随意使用，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而这份兴奋，姬芽也允许我去追逐。

应用说明里提到，通过性快感可以读取记忆。这么做是否合适，我不清楚。或许，这是一种对肉欲失控的惩罚或后果。

但我们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好，干吧。”

不能在厕所待太久。我被裙子绊了一下，踉跄着走进一个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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