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上山立夏的第一次。

　　他也曾經疑惑過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佐藤真冬，但在真冬側頭對自己微微一笑時，他又忘記這個問題。

　　當一次長途的工作結束後，立夏疲憊地回到了他與真冬同居的家，才剛把鞋子放好，連行李都來不及放倒打開，就看到真冬雙手雙腳縮在一起抱著吉他窩在沙發前打盹，這畫面過於熟悉溫馨，讓立夏有種「啊回到家了」、「我回來了」的迎接感，他不自覺蹲坐到真冬旁邊看著他的睡臉。

　　不想吵醒對方，立夏只是輕輕觸碰真冬穿著的睡衣，感受從衣服透出的微微暖意——那件寬大鬆垮又帶著磨損舊痕的T-shirt幾乎和他們認識的時間差不多，那是立夏很喜歡的一件衣服，而現在他是真冬的。

　　窗外夕陽緩緩落下，室內變得昏黃溫暖，讓立夏想起舊時高中和真冬在一起寫歌的某一天。當傍晚的天空逐漸變得橙黃時，橙黃的餘暉透過窗戶落進教室內真冬的臉上，在立夏的眼中，真冬被照得閃閃發亮，又像是真冬本身就在散發著金色光芒，不刺眼，反倒讓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觸碰。

　　伸手撫上真冬的側臉，立夏的指尖插進真冬的髮絲間，柔軟的顏色、柔軟的觸感，立夏知道這人身上有更多柔軟且期待著他疼愛的地方，所以他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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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傾的臉龐被單掌擋住，上山立夏立刻有種衝動沒有被滿足的不滿感，但在看到佐藤真冬有點不開心的癟嘴皺眉表情時，剛剛沒親到的那點憋悶情緒，就被這張可愛臉蛋給瞬間化開了。

　　「現在又沒人。」立夏喃喃地道，他也知道自己剛剛衝動了，下巴貼著真冬的掌心，臉頰能感受到對方手指尖上的繭在自己肌膚上慢慢蹭著，蹭得他有些心癢。

　　「剛想到一段就被你打斷。」真冬回道，剛剛發現有陰影逐漸蓋住自己正專心羅織音符的紙筆上，抬眼就看到立夏臉上充滿「我想親你」的企圖，反射性地先擋住，結果對方露出有點小脾氣的表情讓他覺得可愛，真冬抓著立夏的臉往自己的方向靠近，端詳了幾眼還是忍不住主動親了口，親完覺得有點害羞，卻又感到很高興。

　　「那你還記得嗎？哼一段給我聽。」裝著這沒什麼的態度但臉頰卻已經紅透的立夏，環顧了教室四周確認沒有任何人影經過，試圖想要回歸正題繼續討論音樂，而真冬也回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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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新歌？」嘴唇蹭著真冬的嘴角，聽著他從鼻腔哼出的幾個音符，立夏壓低聲音跟著重複唱著並問道。

　　被壓著靠在沙發邊緣，真冬臉上還留有吉他些許的壓痕，瞇著剛睡醒的笑眼看著立夏回道：「對，新歌，我夢見你了。」

　　把吉他橫擺，伸手抱住立夏，真冬笑得很甜，撒嬌的語氣讓人完全沒辦法招架：「夢到你又偷親我。」

　　想再更貼近一點，立夏把吉他從兩人之間抽出放到一旁，真冬順勢躺倒在地，一截鎖骨和半個肩膀從鬆得出現波浪的斜領口露了出來，立夏忍耐地只是把吻落在真冬的頸側，鼻息卻出賣了他的心思，熱熱的氣息源源噴在真冬耳邊，好似在傳達念想。

　　擁抱著感受互相體溫的幾分鐘後，立夏從真冬身上退開來，卻感覺好像少了什麼。

　　還來不及釐清那種感覺，正當立夏以為只是自己欲求不滿造成的錯覺時，就聽到從地板上坐起、仰著頭看著自己的真冬，溫溫和和地、用很稀鬆平常的態度，對自己說了句——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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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立夏的腳步走到浴室門口，真冬疑惑地撞進他的胸口，不明白對方怎麼才剛走到這就停下，還轉身阻止自己再繼續往前進。

　　既然對方不動了，真冬順勢把頭向前靠了上去，撒嬌似地蹭了蹭立夏的頸窩，伸手把他的手拉到自己剛剛被撞到的肩膀上，要對方幫自己揉捏幾下。

　　被真冬緊緊地貼著，站得筆直的立夏沒有立刻開口，把自己那股突如其來暴起的焦躁情緒先壓抑住，邊摸著真冬的肩膀、邊垂著目光，心猿意馬地說道：「我要去洗澡。」

　　肩膀被按得很舒服，但聽完這話後臉上彷佛出現「？」符號，真冬一臉「怎麼了嗎」地自然回覆道：「是沒拿換洗衣服嗎？等等再拿。」

　　「我剛回來，所以、」

　　「所以，不一起洗嗎？」真冬半抬著頭問，鼻尖磨了磨立夏的，看著對方露出難耐的表情，真冬眼神裡有了更多的笑意，很有成就感地提出邀請：「一起洗。」

　　沒有立刻答話，立夏的手從真冬的肩膀順勢繞到他的後頸，克制地捏了幾下，把頭貼了上去，鼻息落在兩人僅存的一點距離之間，立夏看著真冬含笑的漂亮雙眼，也跟著喃喃笑道：「你真的是。」

　　把唇覆上，完成一個溫柔的吻後，真冬聲音半哼著問道：「不做嗎？」

　　「……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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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要怎麼開始，身為高中剛畢業的處男，立夏還真的不知道。

　　從橫濱海邊回來後，看著坐在自己房間床上的真冬，立夏感覺自己的下面真的硬到爆炸，但做這件事要怎麼起頭，他還真的完全沒經驗。

　　趁著今天家裡沒人，糊里糊塗地就帶著真冬回了自己的家，這不是真冬第一次來到這裡，到這個自己最放鬆、承載所有成長與隱私的空間，可真冬的再度到來，原本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溫度、熟悉的氣味，卻在加入真冬以後，讓立夏再次體驗到那種緊繃又期待的感覺。

　　兩人脫下的制服外套和圍巾被隨意地放在一旁，背包倒在一起，柔軟的針織外套還罩在制服襯衫外，真冬看起來很悠哉自在，而立夏則手足無措到直接端正地跪坐在床邊，眼神一直從真冬身上飄過，卻無法與他對視。

　　腦中發散性地冒出很多奇怪的想法，甚至還出現一個荒謬的念頭——高中畢業和處男畢業，要在同一天發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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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看起來輕鬆，其實手指早已在床單上來回游移磨蹭，畢竟這是和立夏的第一次，真冬也很久沒有做了，心裡還是很緊張。

　　「要不要，一起……去浴室、洗澡……」真冬緩緩說道，邊說邊羞赧地眼神飄在空中，時不時瞥一眼立夏。

　　沒有馬上回應，立夏喉結動了動，像是在強忍什麼。

　　視線落到真冬身上，立夏注意到他的指尖動作從焦躁到慢了下來，像是想要收回、又像是在等什麼，他趕忙把手覆了上去。

　　「走，一起、一起去浴室。」壓下慌張的情緒，假裝鎮定的立夏拉著真冬的手起身，找尋去浴室洗澡的裝備，「毛巾在這，你的替換衣服呢？」

　　「我穿你的睡衣就好，保險套和潤滑液在這。」真冬拿出他們在回家路上採購的新裝備，而立夏只要看到這兩樣東西，臉就會立刻紅了起來，他慌亂地拿著兩人份的毛巾，聲音一下地拔高，說出口的同時才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保、保險套和潤滑液！在浴室用嗎！」

　　「等等要在浴室裡做吧？」真冬的話像是在確認，實則帶著羞怯的笑意在逗著立夏，但這個消息已經超出立夏的理解範圍，雖然也很期待，但不想被看穿他的急切，他只能語氣努力平穩地重複道：「等等在浴室裡做嗎！」

　　「我想和你在浴室做。」語尾輕盈又雀躍，真冬說完後，耳朵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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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歡每一次和立夏的親密接觸，只要兩人靠在一起，就算什麼事都沒做，真冬都能覺得自己好像有某處被接住了，甚至感覺靈魂像是待在一個溫熱的懷抱中，被捧著、護著，就算飄走也會被溫柔地拉回來，落回這個只屬於他的懷抱裡。

　　水聲短暫響起又停下，是真冬不小心碰到浴室蓮蓬頭的開關後，又被立夏伸手迅速關上。

　　下一秒，真冬就被壓在牆壁上承接立夏透過吻傳達的重重思念，緊緊的擁抱表達著兩人最迫切的渴望，緊貼的心跳也變得急促，立夏覺得自己在發燙，連喘息都亂了節奏，只能吸著混雜了真冬濕熱氣息的空氣，凝視對方開始有些迷離的雙眼。

　　看著真冬因為自己而變得誘人的表情，立夏的目光逐漸帶上幾分侵略性，在他充滿熱意的視線之中，真冬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吻得像要飄起來——被親得有點暈呼的同時，身體也變得異常敏感。

　　感受到那雙指尖有著薄繭的手指滑進自己寬大的衣服裡，每次落在肌膚上的力道都帶著重量，不管是輕柔的摩娑還是用力的按壓，都讓真冬不自覺地顫抖，卻又想要迎接更多溫度。

　　手掌從內往上撫著真冬的肩背，再一點一點順勢幫他脫掉上衣後，立夏也脫掉自己的外衣，兩人重新的肢體相貼、剛剛好地把互相擁進自己裸裎的懷抱中，所有知覺彷彿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心跳與體溫，讓立夏舒服地喟嘆道：「……想你。」

　　眨了眨眼，真冬再次親了上去，貼著立夏的唇更深地吻著，並試圖把他的褲子也脫掉，邊吻邊低聲回道：「我也有在好好想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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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裡沒人，兩人進入浴室的動作卻過於匆忙，門把才剛鎖上，連話都還沒說幾句，衣服就凌亂地丟在浴室鐵架上，赤裸的雙腳踩的磁磚有點涼，但蒸氣把整個空間包圍得像夢一般潮濕溫熱。

　　剛剛真冬示範如何清理自己，立夏第一次直面這種場景，他感覺真冬很努力，卻不是很熟練，他想幫忙，卻被真冬伸手輕推開，搖頭小聲說了句「我來就好」，被拒絕的立夏只能忍著心跳抱著真冬，內心被揪緊，不斷深呼吸、壓下想伸手的衝動。

　　當真冬把自己的下體和立夏的貼合時，立夏的手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太想要，帶著對未知的期盼，在真冬的指引下向著靠在一起的硬挺探去，當指尖碰到彼此炙熱的溫度時，感覺彼此的體溫與重量幾乎一樣，立夏心裡整個炸開來，心跳亂成一片。

　　克制地握住了兩人交疊的熱度，小真冬翹起的幅度和自己的不相上下，在和自己的肉棒靠在一起的瞬間，立夏感覺自己突然有股衝動，想要在真冬身上做更多粗暴的頂撞，也想要把真冬溫柔地揉進自己身體裡。

與真冬的節奏同調地緩慢擼著雙方的性器，另一手則在真冬的引導下，進入他的體內深處，只是手指被肉壁包覆的緊密和柔軟，就讓立夏的下身硬得快要失去理智。

　　「你好硬。」真冬笑道，有點抱怨、有點調笑，在立夏還在試探、摸索著時，他的指腹不小心碰到某處，讓真冬顫了一下，像是被什麼突然引燃，真冬有些發抖地軟下身子，卻沒有退開，只是輕聲說著：「可以了。」

　　動作有點急促，彼此的呼吸也還沒平穩下來，立夏抱著真冬來到浴缸旁邊，喘著粗氣，把更多的潤滑擠在自己的直挺上後靠了過去，並進入了他。

　　在兩人濕熱交疊的體溫中，立夏緩緩地把自己推了進去，感受到彼此之間再無間隙，立夏有些陶醉，他沉迷於真冬在自己懷裡發燙的體溫、他發紅誘人的皺眉表情、貼著自己耳邊被水打濕的輕聲喘息，一切的一切，都讓立夏無法冷靜，開始進行原始律動。

　　沒有馬上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和真冬說「不要怕」，那句話幾乎是本能地說出口，立夏不知道自己想安撫誰，也許是對方，也許是自己，但他知道當自己說「我在這」、「我陪著你」時，真冬的呻吟是最好的回應，而最後在高潮來臨前脫口而出「我愛你」後，他看著真冬下巴滴落的汗液及眼淚、濕潤上揚的唇角，對上那雙漂亮笑眼，眼前的畫面深深映在立夏的心底，他會永遠記住。

　　只想緊緊抱著這個人，讓愛語在胸口慢慢沉進去——那是種不經意就衝口而出的承諾，不需要對方回答，立夏知道真冬已經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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