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最后一天，但其实只剩半天，今天莫利娜就会被英雄干掉，与其他怪兽一样在华丽的爆炸后落幕退场。

以前的爆炸都会聘请专业的爆破师，而现在都用后期特效取代了，所以最后一天的戏半天就能完成，无疑，特摄剧的灵魂在制作成本面前一文不值。

镜头里的莫利娜被英雄们打得节节败退，滚在地上捂着胸口连连喘气，纪瑶沉闷的呼吸声通过监听耳机传到我耳朵里，简直像在看G社的片子一样。我在幻想，要不要加一段让英雄把她摁倒在地，用脚踩在她的胸部蹂躏，或者让莫利娜跪在地上求饶的戏。但是这是低龄番，只能想想。

纪瑶的那句“喜欢穿皮套”一直回荡在我脑海，我敢确定，她一定有被填充包裹之类的癖好。今天工作结束我就要赌一把，到底是表白还是什么的到时候再说。

随着五位英雄的必杀技发动，莫利娜摆出中招动作，镜头结束，莫利娜杀青了。大家都赏识这位认真努力的女孩，热情地为她鼓掌，而我此刻的心已经吊在嗓子眼里了，紧张得愣在原地。

这时纪瑶看见我还坐在监视器面前，便主动跑了过来，我吃了一惊，心脏急剧跳动。

她来到我身边，蹲下对我说：“没有花吗？”

我吓了一跳：“啊？什…什么花？”

“日本的剧组在演员杀青时都会由导演送花的啊。”

对哦，我在日本电影的花絮里看过确实有这种仪式，我平复了一下心情说：“我们这边没有这种习惯欸，毕竟经费有限，谁会给小怪兽送花啊。”

纪瑶听了抱起双手，好像在生气一样哼的一声，隔着皮套的声音实在令我神往，我看着纪瑶的身姿，心神全都被她吸引，很想她就这样一直待在我身边。

“要不你先回休息室？我拍了英雄的收尾镜头就来给你脱皮套。”

纪瑶摇摇头：“不用啦，也快到午休了，我在这里就行。”

最后的英雄收尾镜头是每集的刻板工作，根本不需要我提点，刚好监视器附近没有其他人，我觉得现在就是最合适的时间。

“纪瑶，听我说。”

“嗯？”纪瑶转动莫利娜的头，一双巨大邪魅的双眼盯着我，夹杂着她呼吸的声音，我，居然大脑一片空白，对了，我没有表白的经验。

这时摄影棚的大门被砰的打开了，众人都回头看去。

是A组，文戏组回来了，一群人鱼贯而入，把摄影棚里的冷气都吸去了不少。

A组的制片向我们交待，今天A组的取景地森林公园临时闭园了，所以只能回来摄影棚把主角基地的戏提前上来拍。

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一般主角基地的戏都是留在最后拍，以防外景出状况时可以带队回来摄影棚继续工作，不会浪费时间。

这部剧的总导演也在后面进来了，我赶紧对他打招呼：“曹导，辛苦了。”剧组就是江湖，礼节很重要。

曹导是个油腻中年男，说是以前是哪个电视台的导演，他过来也跟我聊几句：“小林，拍得怎样啦。”

“还行，今天周六嘛，快结束了。”

曹导打趣道：“真羡慕你们啊，我们都还没开始拍呢。”他肯定是羡慕的，文戏组进摄影棚会比在外景的拍摄工作量大很多。

这时纪瑶也站起来，被曹导看见，把曹导看得眼都瞪圆了。

“哇这怪兽，不得了，是女人？哇，这么正的吗？”

一股中年怪叔叔视奸少女的感觉，令我十分难堪。纪瑶不知道怎样，她一声没吭，有点尴尬。

我立马解围说道：“是啊，这个怪人叫莫利娜，是剧里最后的干部之一。”

虽然这位曹导头衔是总导演，但公司聘他只是拍文戏，他自然对特摄一无所知，也不会看特摄部分的剧本，更不知道剧里有哪些怪兽了。他的A组只需一心拍真人演员部分的戏，与我们B组的皮套打戏剪辑在一起，一部结构散乱无脑低幼的特摄剧就是这样完成的了。

显然莫利娜的身材让曹导看入迷了，他凑过去近距离地边看边问：“是女的？女演员？”

我回答：“是的，是一位外聘的学生，她叫纪瑶。”我冲纪瑶使了个眼色，不知道她能不能看见。

可能纪瑶是看见了，她终于开口打招呼：“导演你好。”

曹导很开心：“好好好，怎么，休息也不脱下来？快快脱下来脱下来。”

我连忙抢过回答：“她的皮套有点坏了，要回休息室才能脱得下。”

“这样啊，那那一会脱了再回来吧，快去。”

我应了一句，就拉纪瑶出了摄影棚，往休息室走去，路上她一言不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要拉开咯”我提了一句，扒开了莫利娜的后背，纪瑶从皮套里出来了。

我试着问一句：“累坏了吗？”

纪瑶用毛巾擦着脸，对我笑了一下：“没有呢，才半天而已。”

“我看你一声不吭的？”

纪瑶想了想：“嗯……有点，被那个导演吓到了。”

我松了口气，附和道：“这样啊，传闻确实是有点好色的导演。”

纪瑶：“嗯……”

我：“不过一会还是去打个招呼吧，剧组里还是要讲点人情世故的。”

纪瑶：“那……你能跟我一起去吗？”

我：“那当然跟你一起啊。”

纪瑶终于笑了笑，说了句好啊。

等纪瑶换好衣服，已经到了中午放饭的时间，我跟她说吃了午饭再走吧，就带她一起回了摄影棚。

刚进门，曹导就招手让我们过去吃饭，我跟他的感情并没那么好，看来这位大叔确实对纪瑶感兴趣了。

总导演的餐桌比我们组里的都要豪华，能坐导演组的六人，现在有两位成员不知道被曹导支开去哪了，两个位置空了出来。

边吃着饭，曹导也没有闲下来，一直进行对纪瑶的打探：“哎呀，长得这么漂亮怎会去当怪兽演员呢？”纪瑶都是含糊回答：还是学生，没准备好之类的话。

到后来我也有点听不下去了，于是开始打岔：“莫利娜的戏杀青了，纪瑶今天就要离组了。”

曹导听了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激烈：“这么好看的……的怪兽，这么快就杀青，太可惜了吧，衣服都花了好几万呢。”

他身边的导演助理也附和着：“是啊，皮套还特意从日本制作回来，拍几天就扔太浪费了吧。”

他们平时对B组不闻不问现在却指指点点的，使我有点恼火，但是嘴巴上还是要打圆场：“没办法，剧本就是这样。”

曹导一拍大腿，大声地说道：“嗐，剧本可以改的嘛，对吧，来，让编剧给女怪兽加点戏，别浪费了这身衣服啊，这么好看观众爱看。”

很讽刺，虽然这位曹导一点都没参与过特摄部分的拍摄，但他挂着总导演头衔，我们就得听他的。他嘴巴上说的是为了影片观赏性，实际是为了留着纪瑶，这令我很不爽。不过这样的话，我就还能继续跟纪瑶一起工作，能继续看见穿皮套的她。

午饭过后，纪瑶就准备离开了，我送她到大门，并且问了她，如果真的加戏会不会接。

纪瑶回头看着我，很爽快地回答我：“当然来啊，我也喜欢特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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