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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装圣经

小说:大竹まとめ 2025-09-07 22:25 5hhhhh 5510 ℃

00

这个吗?不对不对。

深夜小巷,竹芝攥着一张纸条,脚边躺着盒空了的烟盒。他借灯光眯着眼睛研究半天,视线在好几串名字之间飘来飘去,最终锁定目标。

下次要骗的是这个。

竹芝心不在焉,烟灰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掸落,下面是个垃圾桶,黑洞洞的,烟雾在中间盘旋。他低下头,顿时呛得直咳嗽。

刚才,那里面有一只眼睛盯着他看。

01

“竹芝君。”

被呼唤名字的瞬间翘起嘴角,已经是成为习惯的事。穿过长廊,和擦肩而过的艺人打招呼,手背在门上叩响,咚咚咚。是报道,也是他不规律的心跳声。

刚推开门男人就在桌前伸出四根手指朝他晃了晃,他越过那些剪报和花束,恭恭敬敬地说,日安呀,老板。

前些日子浅草某住宅区附近发生火灾,造成数人死亡。火灾地离事务所很近,事务所以缅怀逝者为由,展开了大型慰问演出,此举广受好评,后来登载上当地报纸。

那阵子大家忙得够呛,犹如蚂蚁般辗转于各地的演出棚,竹芝每天饭吃一顿,黑眼圈加深速度和烟盒减少速度成正比。

人们赞美艺人的关怀,但只有竹芝知道,他的老板在火灾当天看着报道露出笑容,大赞这是个捞钱的好机会。

这世上每时每刻死亡都在发生,有人受到伤害,有人因此获利。

那时报纸上总刊登着什么进步人士的思想,痛斥华族资本的腐朽,竹芝在用那些纸摁灭烟头的时候,偶尔会瞥一眼。深吸一口气,连油墨的香气也可以换成具体的价值,铅字每十个换几円,要问有什么感想,他会说,伪善!还不如把上报纸的稿费分他点呢。

该说是麻木吧,在泥地里滚久了,连感情也变得很钝。只要活着就好,用嘴角完美的弧度换取生存的资源,他一直是这样过来的。也一直是这样想的。

直到老板说:“竹芝君,你被炒了。”

“……啊哈哈?”

“您刚才……请等一等……是不是哪里搞错了?”

好不容易周末睡了好觉,一回来迎来的就是失业的命运。竹芝如同被雷劈过一般,杵在原地,额间渗出冷汗。他哆嗦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在那之前一张纸扔向他的脚边,千真万确,上面写有解雇二字!

内心的不安成指数型增长,这没有道理,他兢兢业业地工作,赔笑,纸牌磨花了一副又一副,折扇和他的腰几乎一起骨折。铡刀没落在自己头上之前他还幻想着加薪,去居酒屋吃一顿海马寿喜烧,而现在男人锃亮的头顶映出他半弯腰的身影,那么渺小,那么荒唐。

但是竹芝君,我很看好你呀。

男人慢悠悠地开口道。

……

所以,你改行做欺诈师如何?

02

竹芝继续留在了事务所。艺人赚不了几个钱——早知道大老板背后都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业务,没想到被用完扔的日子来得如此快,畜生,死老头——竹芝在内心咒骂,真该用小刀一层一层剐下他的皮!

骂是骂了,但还是成为了欺诈师。入行第一天,他知识零经验零,老板哈哈大笑,让他去见客户,声称只要完成这个任务,他就会结算上月的薪水。

实在是赶鸭子上架,他无可奈何坐上了去神奈川的电车。约定地点在一家隐蔽的酒楼包间,老板没透露太多,只说对方叫高田,是来跟他谈投资的生意,而竹芝的任务就是用出色的谈判技巧和修长的身段诱惑他,让对方口头达成合作。

说得好听,但竹芝明白他自己就是个背锅的!

电车行驶到神奈川时,他才从老板各种甜言蜜语中清醒过来,冷掉的便当变得跟他冷掉的心一样,他的嘴是为了哄大家开心,不是为了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竹芝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有坚定的职业操守。

但等到了酒楼他又开始全身冒汗,红色眼睛迸发出血光,太奢华了,哪怕他曾跟当红影星合作,也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对方肯定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仅凭他一张嘴,真能够拿下吗?

竹芝感谢自己今天特地将发型梳成全背头,额头没有一根发丝,颇具成功人士风范,如果忽略他抽搐的五官话。他跪在包间的榻榻米上,纸牌和折扇依然随身揣在口袋里,暂时是干燥的,但估计离打湿也不远了。

对方什么时候来?知道自己是代老板过来的吗?又会怎样刁难他?他开始后悔了,果然还是该回去再恳求老板给自己一次机会……

茶已经喝过三杯,就在他决定要逃跑的时候,帘子被拉开了。

那是一个男人。

年轻的黑发男人。身穿西装,身材高大,刘海挡住一半的眼睛,读不出表情。他的眼睛冷冷地,同时也礼貌地阻断他的去路。

没刹住的上半身砰的一声撞在男人的胸膛上,头顶传来闷哼,然后被一双手及时扶住。那双手戴着黑色手套。

直到男人在他对面坐下,竹芝才反应过来,这就是客户了。

“您好。”

无论是外表还是声音,对方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竹芝一愣,把腿收回榻榻米,重新摆出正坐的姿势,同对方握手。

“哎呀,刚才真是失态。远道而来辛苦您了呀。您想喝点清酒?梅酒?还是红酒?”

到底是老道的艺人,漂亮话张口便来,竹芝操着一口婉转俏皮的关西腔,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行骗。

“谢谢,我喝茶就好。”

男人微微颔首。

太年轻了。约莫二十出头,西装面料高档,钢笔也是牌子货。从说话方式和握筷子的姿势能看出家教良好,最引人注目的是体格,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一定是摄取了丰富的营养吧。

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名片,摩挲着和纸的触感,竹芝得出结论:这是位华族的小少爷。大概有家业要继承,值得敲诈一笔。倒是没料到客户这么年轻,不过涉世经验越少,他得手的概率就越大。

他笑盈盈地露出虎牙,把自己的杯子往男人的方向推过去一些。这时刚好侍者来上菜,离开后,瞄了眼,发现两个杯子又恢复到原先的距离。他的笑容缺席了半秒钟,然而嘴先动起来:

“高田先生,虽说是初次见面,却很有亲切感呢……我有一个跟您差不多年纪的弟弟。”

这当然是假话。如果对方是女性,他就会有一个和对方差不多大的妹妹。

竹芝打了个响指,该他口袋里的道具们登场了。只是破纸?不,里面藏着奉承的学问。猜中纸牌图案就是我们投缘,拍拍折扇就是把好运和财富拢来,至于玫瑰、彩带,更是将气氛推至高潮。先用闲聊拉近距离,再用魔术让对方卸下防备。表演也是一种笼络人心。

渐渐地,青年的背放松了,话也稍微变多了些,虽然以他的标准来说还是少得可怜。竹芝故技重施,将杯子推过去,而这次,对方没再移开。

在竹芝的吹嘘中,他是浅草著名的投资大亨,拥有好几套房产,开了家演艺事务所,此行是希望广纳贤才,一起发展更大的项目。为了增加可信度,他还胡诌个人名出来,对面点点头,俨然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啊哈哈,高田先生年纪轻轻却如此有慧眼,能与您合作,在下荣幸至极!”

对方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完全没有那种爱教人做事的老头的臭味,越说竹芝就在心里窃喜,什么嘛,看来欺诈师也没什么难的!这一单他肯定是拿下了,薪水在朝他招手,上帝在对他微笑。

“那么关于这次的商讨……”

青年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铃木先生,能否先让我看看契约书?”

什么?

“啊,呃……契、契约书?”竹芝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糟了,竟然忘了这茬!毕竟是商谈,怎么会没有文件呢。他拿起茶杯假装喝茶,祈祷对方意识到他并不想谈这个事,可青年正坐着,目光直直刺过来。

他有点想呕吐。

沉默太过不自然,终于招来猜忌。

“……莫非,您不知道?”

是逼问,再后面竹芝听不到声音了,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发型塌掉,几根卷发打在眼角,可对方深红色的眼睛仍然不放过他。

在大脑做出反应之前,身体已经率先行动,他站起来,弯下腰越过桌上的菜肴,将脸凑到青年的耳边。

“那个啊,”竹芝贴着对方的耳朵,“我希望对您更有利,高田先生……?”

宛如亲密恋人讲悄悄话一般的姿势,折扇在手中倏地展开,隔绝任何可能从布帘缝隙中探进来的视线。

他用极为缓慢、悠扬的语调继续说下去,“所以请允许我调整一些契约内容,后日再邮送到您那里。”

完全是本能。按着对方肩膀上的手在颤抖,从以前起就是这样,想不出合适的搪塞理由,那么就先讨人欢心。青年愣了一下,而他及时撤回身子重新落座,看见那双包裹在黑色手套里的手在空中画出一小道弧线,最后有些僵硬地握住了茶杯。

“我明白了。”他的耳朵有些泛红。

竹芝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草草结束了对话。送走客户后,他像漏气似的瘫在坐垫上,一个劲拿手帕擦汗。好险,他吓得衬衫胸前后背都打湿了,后面差点舌头打结,好在结果是好的,姑且拿到了口头许可。欺诈师真是危险的工作,等回去后他一定要恶补理论,道具也升级成更高级的款式,当然是找老板出钱。

正在放松的时候,帘子又被拉开了,闯进了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看到他先是哎哟了一声,然后露出谄笑。

“铃木先生!您已经到了呀,鄙人是约您见面的高田,路上耽误了一会儿……”

他们面面相觑。

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包厢,清晰得有点吵,竹芝抬头一看,指针指向下午两点四十分。

他这时猛地记起来,老板约定的时间是两点半。

竹芝悚然。

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才是真正的高田。

……那之前的男人是?

才过几分钟,他又想吐了。

03

竹芝君,过来。

竹芝君,你很缺钱吧……

他在近几年都会重复做同一个噩梦。睡在破烂的小屋,除了枕头被子,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衣橱。里面没有装东西,却总是不停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终于他无法忍受,拉开那扇门,只见缝隙中有几双眼睛,黑色的,没有眼白。它们盯着他,嘲笑他,最后将他吞没……

竹芝猛地从噩梦中惊醒。窗外的鸟叫宣告清晨已至,他又将窝囊地活一天。

那天怎么回到东京,他已经忘了。浑身解数已在遇到那个迷之男人的时候用尽,到后面能捱过第二场,不逃跑已是奇迹。老板将他劈头盖脸一顿痛骂,随即又说,本来也没指望你,算了,先从这些做起吧。

打杂,上街游说,没有职位之实,薪水全靠老板心情。甩给他的多半是体力活,都说三十代是壮年,但这话不适用于竹芝。他细手细脚,体力不如一只羊,刚开始忙活三天,差点躺进医院。

为了维持生计,有时会在街坊向他人兜售“独家新闻”,一条情报换几十円,够买一瓶波子汽水。有人好奇问他怎么在这里,便说:啊哈哈,小小的幸运要从小小的巷子流通!

……不知道街坊是否在议论曾有一位会变魔术的艺人,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也不是没有像其他剧团自荐过,但那些人像躲着他似的,应该是被老板下了封口令。他便远离浅草,到稍远的区去谋生。

有些事务所给他机会,但也许他近来太紧张,状态不佳,就连那唯一的机会也都落空,最后他不得不离开东京,去周边的地方寻找机会。

那群便宜朋友没一个靠得住的,毕竟谁也不相信,一个蒸蒸日上的事务所,才做出悼哀亡者的善举,转头就把艺人炒掉,大家都以为他每天坐拥美人大喝美酒呢!好在有位做医生的旧识,听说他想去周边发展,倒是慷慨资助了他一笔路费。

这时他想到那个年轻男人留下的名片。他把事情搞砸的罪证,不敢上交,在联络处居然像模像样的写着一串数字。可以的话,真想照着那个电话打过去,把那家伙大骂一通。

看着老实稳重,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竹芝叶藏本就落地无根,所以可以轻易从关西跑到东京,又从东京跑到神奈川。他三十三岁的前半生一直在流浪,像片叶子,轻飘飘地被风吹向任何地方。

那天在又被事务所拒绝后,他沿着河边走,和一群穿着制服的学生擦肩而过。他们吃着雪糕,有说有笑地打闹,不可避免地撞到过路的行人。

问题就在于那个被撞到的人。

不得不承认这是上帝的恶作剧,就在刚才,他看到了那个戴着黑色手套、身姿高大挺拔的青年,他沿着河的西边走去。

抓住他。

必须抓住他!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竹芝连忙小步跟上。首先得弄清这个男人的底细。

不同于那日酒楼的正式套装,这次男人穿着偏休闲的白衬衫和西裤,氛围没怎么变,但多了几分冷漠的感觉。说起打扮,竹芝因为不必演出,也就懒得再用发胶,自然卷的头发垂在额前,穿着带花纹的衬衫,裤子也是很随意的款式,露出半截小腿。这也是他决定跟踪人的原因,就这副模样,对方绝对不会把他认出来。

男人穿过两个路口,先是来到花店买花,然后又去和果子铺买了些点心。他的步伐很像机器人,步幅很宽,匀速前进,就连绕过街上追逐嬉戏的孩子们也是,竹芝不得不小跑着跟上他。中途男人好像有察觉到什么停下来,但他迅速躲在柱子后面,因此也就免于暴露。

也不知走了多久,男人终于来到最后的目的地。竹芝眼睁睁地看着他拐进一栋建筑,而上面写着大大的招牌——新木场侦探社。

……

做出抉择只用了零点一秒的时间,竹芝转身就准备跑,他别无选择。如果这个男人是侦探,那么上次会见,已经暴露了一切。他的身份也好,人际关系也好,早就已经被侦探盯在眼里,他会去跟警察通报吗?那绝对不行。

因为在欺诈之前,他还有着更加严重的、不可告人的罪。

逃跑自然是在对方的视线死角,竹芝把身体缩在柱子的阴影里,朝着阴影的延长线,猛然窜出!可问题就坏在这里,前面有大块碎石,鞋尖磕上去,然后他瞬间飞起来,赫然出现在马路上。

再抬起眼睛,男人正在他的身边蹲下,帮他捡因为刚才的摔倒而散了一地的纸牌。

刚挣扎着起身,对方红色的眼睛便看过来了:

“请不要动。”

男人把叠放整齐的纸牌递给他,视线停在他的膝盖,又认真地开口道。

“伤口需要包扎。不介意的话,请您上来坐坐吧。”

“……谢谢你。”

竹芝笑得很勉强。他连藏好关西腔的力气都没有了。

04

侦探社弥漫着咖啡豆的淡淡香味,里面传来中年人和少年的谈话声,打开门时那两人吓了一跳,连忙扶竹芝到沙发上。黑发男人简洁地说带他处理伤口,而他们叫这个人大崎。

药水涂上蹭破的皮肤时他才切实感觉到痛,很没形象地又是嗷嗷叫又是两腿乱蹬的,不,这可是落到他仇人的手里了啊?谁能忍住?物理上的疼痛和内心的恐慌直接导致他给了青年一个邪恶的定位,即使对方还在耐心抓着他的腿,为他包扎。

“哇,看着就好疼。哥哥你还好吗?”一旁的少年拿来棉签,有点不忍心地偏过头。

“没关系、嘶……人到三十,好久没跑过那么快了,啊哈哈……”

他开始自爆一些根本没人问的细节。

“想必是身后有野兽在追吧。”戴眼镜的中年男人打趣道。

竹芝上半身弹起来,然后被一双黑色手套按回去。

“请不要动。”

可恶!他真希望大崎说点别的,又希望他什么都别说。

这个人没认出自己。他又想。

因为心虚不敢跟那双眼睛对视,房间内的装修倒是被他看了个遍。灰黑色的色调,一小片亮色来自油画和绿植,夕阳透过窗户缝洒在书桌上,很沉静的氛围。这群人身上似乎也有同样的氛围。

像是怕他无聊,中年男人主动跟他攀谈,小哥不是本地人吧?竹芝点点头,顺口说自己是从关西过来出差的艺人,哎呀,那种魔术师,表演纸牌魔术啊变出不存在的东西啊……钻火圈?!不不不,那是马戏团的范畴了!

“能现场表演看看吗?我们很想欣赏一下呢。”

竹芝这个人破绽百出,弱点之一就是被用期待的表情恳求。在一声类似狐狸叫的口哨后,屋内如泡泡机发射般飞起了无数扑克牌,它们呈三条路线飞向空中,朝盆栽、桌面和展示柜轻飘飘地降落,竹芝得意地听着耳边的惊呼声,此时包扎正好结束,大崎起身,扔棉签的手不小心碰到他去接纸牌的手。

少年率先冲过来,眼里冒着光,问他叫什么名字,近日有什么演出预定。竹芝想了一下,还是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好厉害啊竹芝先生!!”

他余光去看大崎,对方没有拆穿,只是跟着那两人一起鼓掌,脸上没什么表情。

所以他真的没认出自己。

青年端来几杯热可可,先分发给两人,又拿一杯递给他。

竹芝沉默了一下,拿走还在托盘中的那一杯。

喝着喝着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不知何时侦探社里点起了香薰,他们说希望他在这里好好休息。他忍不住说了句真心话。

“哎呀,感谢热情招待。”

大崎颔首,将托盘放到茶几上。

那感觉非常放松,他这些日子奔波了这么久,现在是少有的心情平静的时刻。也许是因为香薰的味道,也许是因为那个少年的笑脸。

仿佛久违地回到了舞台,在幕布前闪光灯下被四周的喝彩包围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他忽然觉得意识非常的昏沉。随即整个人栽倒下去。

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瞬间太短,甚至来不及咒骂。  

——该死,他被下药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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