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川祥子从楼道长廊里走出来，发现三角初华已经在校门口等她了。

　　她头上扣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带着口罩，眼睛藏在深色墨镜后面，就这么伫在路边，着实把“可疑”写在了脸上，丰川祥子蹙眉，觉得好笑。

　　她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口气，扣紧了背后沉甸甸书包的肩带，脚步沉重地向对方走过去。

　　注意到她靠近的身影，三角初华笑着招了招手，想抱住她。

　　丰川祥子近乎有些绝情地无视了她的请求，她把背包放在三角初华的怀里，让它代替自己完成这次拥抱。

　　墨镜被她用食指往下压了一下，丰川祥子整理表情，注视对方那双薄紫色夜空般深邃的眼，她放低声音，语重心长地开口道：“大明星三角初华跑到学校接女朋友回家……”她将担忧的视线移到一旁熙攘的街边，“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三角初华闻言笑了笑，顺势而为扣住丰川祥子抬起的那只手：“这不有伪装吗。”

　　“……明明更可疑了。”丰川祥子撇撇嘴，目光落在三角初华脸上随呼吸而起伏的口罩上，其实更想对她说的是我想看你的脸。

　　她们一起去超市购物，买了罐咖啡和一包红茶，以及三角初华这几天一直心心念的布丁。

　　回家路上丰川祥子坐在副驾驶上，头抵着玻璃窗看红绿灯闪烁。天已经黑了，星星悬在夜空上，因云雾的存在时隐时现，她突然感到有些困，车载音响里悠长的sumimi的音乐更令她意识恍惚，她打了一个哈欠，眼角因困意泛出几滴生理性的泪。

　　三角初华察觉到她的疲惫，等红灯的间隙为她拆开一颗咖啡糖，丰川祥子面露苦涩张嘴把糖含进嘴里，对她说谢谢，纵使再不喜欢糖的味道，她也必须承认头脑确实开始变得清晰了一些。

　　“小祥最近还在忙学校乐队的事吗？”三角初华问她。

　　“嗯对的。”丰川祥子若有所思地回道，也为三角初华拆开一颗糖。

　　“怎么样，还好吗？”

　　“还在找主唱和鼓手，”她想了一会，把糖塞进三角初华口中，指尖无意触碰到对方柔软的唇，“……不过我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应该可以在下一次文化祭之前准备好。”

　　“是吗。”三角初华正视前方专心开车，语气没什么起伏。

　　丰川祥子看不到她的表情，她的心为此感到空落落的，三角初华无法察明口吻的话拨动她情绪的线，让她在这份难以把握的不安里变得有些慌乱。她沉着眼睛思来想去，等到嘴里苦涩的咖啡味消失殆尽，才终于肯开口讲出她的顾虑。

　　“我也有在努力搞学业的……”丰川祥子干巴巴地说，“所以乐队的事，不要告诉我家里人。”

　　三角初华有些茫然地眨眨眼，不知道话题是如何转到学业这个方面的，也同样不清楚小孩子的担忧源自何处。她偏过头，看丰川祥子抿唇愁苦的脸，突然觉得她们之间的距离又遥远了一些。

　　她为对方的不信任小小难过了一瞬，心中泛起微微酸涩，明明很早之前她就已经向丰川祥子定下过承诺，她不会背叛她，她有她的觉悟，她始终是站在丰川祥子那边的……但这份难过也仅仅存在一瞬，三角初华不是纠结的人，她知道小孩子总是时而缺乏安全感，所以她轻而易举就纵容了丰川祥子的顾忌，她在想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好将她们的距离重新拉近。

　　“怎么会。”于是她说，又一次许下她的承诺，“我不是说过了吗，绝对绝对会保密的。”她笑着抬起一只手抵在唇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好像在演绎一场幽默剧。

　　因为手握着方向盘，三角初华一时没法去看她，唯有耳畔回响着她动听的笑，若是没有车毁人亡的可能，三角初华想，她现在一定会凑过去把丰川祥子压在身下，然后忘乎所以地、无所顾忌地去吻她……只是此时她还尚存理智，她仅存的理性不会允许她做这样疯狂的事。

　　车子很快停靠在了她们同居的公寓楼前。

　　同居是丰川祥子提的，那个时候她们刚确认关系不久，丰川祥子刚刚初中毕业，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三角初华听到她初次坦白时，其实很是恍惚。她在想同居这种提议理应是由自己提及才对，那时的丰川祥子还是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虽然现在也几乎没有两样。

　　她没问丰川祥子理由，于是后者也从不主动谈及，但一次酒后的夜里还是向她无意坦言，她说自己有些受够了，倒不是和家里人闹了矛盾，她的家人很爱她，当然她也很爱她们，只是她感到有些束缚，她希望三角初华能理解她迫切想要自由的心，三角初华只觉得她醉酒后落泪的样子可爱，她在心里警告自己再不能默许未成年人饮酒，一边微笑着问她为什么会感到不安，丰川祥子想了一会，喃喃回答她说——想玩乐队。

　　于是三角初华很欣然地接受了丰川祥子同居的提议，况且这本就是她一直以来念想的情节展开，只是她没想过这一天来的如此仓促，还是由丰川祥子做那个戳破玻璃纸的人，她有些失措，但更多的，是她为丰川祥子一改往常向她展露坦率的一面而感到欣悦。

　　她们从小就认识，算作彼此的青梅，又因为可靠前辈的身份，三角初华轻松赢得了丰川家人的信任，他们相当放心地把女儿托付给她，又说了一些由心的感谢的话。

　　三角初华觉自己好坏，天啊，她握着丰川祥子的手，在心里感叹道，只觉一阵诡异的卑劣和兴奋。她在想如果此时她们真正的关系被公之于众，她对丰川祥子的图谋不轨和不怀好意被完完全全揭露，面前的二人又是否还会对她笑颜以对，她不知道，丰川祥子也不知道，但三角初华确实笑得更开心了。

　　公寓离学院挨得还算近，坐落在一处寂静的几乎无人打搅的地方，是三角初华选的位置——她想更早一点看丰川祥子回到家后往她怀里扔书包。

　　她们从进屋关上门的那一刻就开始接吻，丰川祥子在她侵略性的吻里快要窒息，她被她推搡着，踉跄地后退，一直到脊背撞在墙上，发出并不悦耳的沉闷的声响。

　　三角初华紧紧扣住她的腕部，将她禁锢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舌尖撬开她的唇齿，捉住那条胆怯的躲在牙关后的软肉。她的吻急切又炽热，丰川祥子被她搅得思绪混乱，脑袋发晕，喘息一声比一声急促，像暴雨中纷飞的落叶。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双手抵在三角初华的肩头，试图寻得一丝喘息的间隙，却相当欲拒还迎地没有用力。

　　她在做这种上总是处于被动，这是太常有的事，所以丰川祥子很快就坦然接受了被三角初华如俎上鱼肉般任由摆弄的事实，只是一吻终了后视线无意飘到地上洒落一地的东西时，丰川祥子竟恍然有些出神，她问三角初华要不要吃布丁，三角初华好气又好笑，说她傻了吧，伸手弹她的额头，丰川祥子捉住她的手，轻笑了一声，可能吧，她说。

　　她的吻落在三角初华纤细白皙的指节上，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柔软和温热，像春日里第一场绵密的雨。

　　三角初华微微一怔，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无声地看她被灯光投下的阴影些许遮住的半阖着的眼，她的手被对方带着一路向下，最终按在胯部半软的性器上，布料被微微撑起来，她在丰川祥子温热的急喘里解读了她还未说出口的渴求。

　　“坐到床上去，小祥。”她说。

　　丰川祥子清楚她没有给自己拒绝的余地，她在对方轻柔的抚弄里感到头昏脑胀，也并没有拒绝的打算。她几乎是意识全无地被三角初华带到床边，后者匍匐在她的胯间，张口用牙咬开裤绳，丰川祥子不知道她从哪里学来的情趣，大人的世界她总归不是太懂，不过她也不必思绪这些，在平角裤被褪下的瞬间，她的身心就已经沉溺在了无底的由情欲组建的深海，怎样打捞不上来了。　

　　高中生在第二性征这方面发育得似乎有些过于健全，上一秒性器还依在三角初华的掌心，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几下抚弄后就变得嚣张跋扈，三角初华看着这东西在自己手心里充血肿胀，就快要拢不过来，一股难言的情愫涌上她的心头，她咂咂嘴，其实心里有些没底。

　　到底是含不下全部，阴茎一股脑地捅进来，前端顶到喉咙撞得三角初华想吐，她干呕了几下，喉咙收缩成了不自觉的吮吸。

　　丰川祥子对她说抱歉，她把手贴在三角初华的后脑勺上，手指在她柔顺的金发上打转，有点怜爱的意思。三角初华含着丰川祥子的东西并不好说话，她在想丰川祥子身下的动作但凡有一点她口头上的歉意，她也不至于被捅得只想呕，她蹙着眉地抬眼去望丰川祥子的脸，但其实并没有想埋怨对方的心情，她的底线在很久之前就因丰川祥子放的很低很低。

　　她眨着眼睛，在丰川祥子迷离的眼神里努力地把顶端吞进去。

　　丰川祥子在她嘴里射了一次，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她丢盔卸甲得有些太快，三角初华把她吐出来的时候，正瞧见她红着脸窘迫的样子，丰川祥子偏着头躲开她赤裸裸的目光，逃到客厅给她倒水。

　　三角初华觉得好笑，她接过丰川祥子递过来的水杯，注意到对方似乎从容了一些，心里不知怎么就突然浮现出恶作剧的想法，她含着水，伸手扯丰川祥子还套在脖子上懒得摘掉的领带，高中生被她强硬地拉过去，惊愕地喘了一声，然后就被她忽的堵住嘴巴，依着渡过来的水尝到了自己的味道。

　　好苦。丰川祥子吐舌头，决心这几天都不捅三角初华的喉咙。

　　她有些愧疚地去看三角初华的反应，为自己方才不温柔的行径再次感到抱歉，却只捕捉到对方颇为有趣的神情，她在三角初华直白的目光里被剖析，不清楚这人此时脑袋里又装着什么打算，唉，丰川祥子长叹一声，觉得自己大抵永远也搞不懂成年人的思维。

　　但她倒也不是傻子，四目相视时当然也能感知到当前气氛的烘托，读得懂理应继续的情节。她知道她们还要做点什么才行，就做她们一如既往最擅长的事。

　　于是丰川祥子乖巧地、听从本能地、如对方所愿地将自己送进三角初华的身体，她觉得三角初华理应奖励她一个吻，但快感的潮水将她无情地拍打到岸，切断她本就廖廖的思绪，她又顾不上这些了。

　　性器埋没在湿热穴道的一瞬，三角初华与她不约而同泄出一声餍足的喘息，她们都纵容自己陷在这滩欲望的深池，自甘坠落也没想着自救。

　　三角初华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心有灵犀一样亲她的唇角，丰川祥子似乎抖了一下，她的呼吸愈发变得沉重，三角初华喜欢听她动容的呻吟，她弯弯眼睛笑了笑，在对方的冲撞里同样乱掉了呼吸，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那般更紧地抱住她。

　　性器一下顶到最里面的时候，丰川祥子可怜兮兮地吸了一下鼻子，穴肉咬住她跨间最脆弱的东西，滚烫的温度顺着凸起的脉络传到她的头脑，随着顶撞的动作一下下刺激她的神经。丰川祥子爽得想哭。

　　“太，太紧了……”她在唇齿相依的间隙里向三角初华求饶，觉得自己又快要交代在这里。好丢人，她装模作样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死死抿着唇，好像这样就能守住她已经抛走一次的自尊。

　　三角初华被她这有些滑稽的表演整的发笑，她结束这个绵长的黏糊糊的吻，浑身泄力瘫倒一样躺在床上，尽可能地放松身体让身上人肏得更深。高中生皱在一起的眉眼舒张了一些，也不再装可怜假惺惺地哭了，但三角初华还是抬起颤抖的手去捧她的脸。

　　丰川祥子歪头将脸颊贴在她温暖的掌心，发出讨好的小兽一般细微而急促的喘息，三角初华在她轻声的喘叫里感到心似乎漏掉一拍，丰川祥子把住她的腰，指尖浮在紧致的腹部线条上不安分地游走，性器抽出一点又狠狠地顶进穴道的深处，圆满的头部剐蹭着内壁，带出粘腻的体液聚在交合处被打成白沫。

　　三角初华的意识在满溢的快感里近乎消失殆尽了，可身体却能清晰感受到对方已无技巧的顶撞。她失神地望着天花板，刺眼的灯光照得她眼前一片白，丰川祥子直直地顶到生殖腔，失声叫她的名字，叫她姐姐，说最喜欢她……她在丰川祥子惹人心乱的一声声呼唤里闭上眼睛，舒适感轰然瘫软了她的腰臀，她被高高抛起来，又被丰川祥子稳稳接住。

　　高中生射进来的时候，突然语重心长地问她会不会有宝宝，她怜爱地注视着三角初华微微鼓起的小腹，仿佛那里此时真的孕育着一条生命。

　　三角初华疲惫地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她在想这种事是16岁高中生该考虑的东西吗，好傻的问题，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抵永远也搞不懂小孩子的脑回路……但认真的回答还是必要的，于是她只好故作玄虚地想了一会，先是一本正经地告诉未成年高中生自己有在吃药，所以不会有小孩，更何况现在有丰川祥子这一个就已经够她受的了。

　　不过……她又话锋一转，神色多了几分柔和。

　　“如果小祥真的想要的话……等你成年之后我们可以再考虑。”

　　丰川祥子似乎笑了一声，声音像羽毛轻轻划过，三角初华没能听清，她看着对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想说些什么，她也没听清。

　　不过倒也无所谓。她望着丰川祥子金黄色清澈的眸子，思绪恍然飘远。

　　——她想吃布丁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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