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请为轮回的孩子命名

【混沌——】

黑暗并非寂静，而是咕噜噜地响着，伴随着耳鸣与心跳，占据了所有感官……

意识苏醒时，感受到的不是重生，而是彻彻底底的——迷茫。

是啊，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像是……自己，死了？

“我…我的名字…是……呃……”

记不起来了。

过去的经历还在，但凡是涉及人名、包括自己的名字，都像被橡皮擦抹去了一样空白。

不过有个词倒是浮现了出来。

“Shira……我是Shira。啊，就这样叫吧。”

那是他曾经用了十几二十年的网名，说是“自己”也无妨了。

……

等一下。

“我记得我的声音不是这样的吧？”

“Hello？”

这是一道女声——和以前自己的音色相近，却明显是女性。

“啊，西八！这又是什么无脑网文里的性转脑洞啊！”

这份抱怨来自理智深处——当然啦，个人爱好，个人爱好。

不过……自己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脑海里刚一冒出这个念头——他就“看”到了自己。

更准确地说，是从空中漂浮的“界面”里，看到了那副模样：

一只……皮肤雪白、身形娇小，头长龙角、超级大的雪白尾巴狐狸少女——

还没穿衣服。

“这、这是我？！！”

脸红的少女激动地猛扭脖子，狐耳和龙角跟着旋转；尾巴不小心蹭到了自己光滑的小腿，毛绒绒的一下抖了两下。

小腿觉得自己摸到可爱毛茸茸，赚了；尾巴觉得自己蹭到漂亮小腿，也赚了。

自己赢自己两次，是双赢！

【欢迎使用轮回空间】

“……轮回空间？”

系统界面开始播放介绍语音，语气平板得像凌晨三点的疲惫客服，仿佛下一秒就要灵魂出窍。

【因检测到宿主死亡，启动“轮回任务生存系统”。】

【请确认新身份设定，若无误将进入绑定流程。】

“等一下！系统，我不是男人吗！？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不该是‘年轻帅气的少年’吗？为什么是狐娘！？而且还——这么贫瘠！”

Shira抱着胸前那完全可以让飞机起飞和降落的超级平面，脸色发青。

系统迟疑了片刻，语气出奇诚实：

【因主观意识混乱、界面交互失败，已启用默认生成参数。】

【形象参考‘记忆中印象最深的二次元角色’，辅以‘灵魂性别认知扭曲指数’与‘宇宙转生误差常量’。】

“那你起码挑个……不那么像风一吹就倒的版本吧？”

【哦对不起，以上全是我胡编的，主要是因为我想看你乐子的说，希望宿主中招捏】

“你他——”

Shira气笑了，演都不演了。

想想自己这条命还不是靠对方给的，算了……

于是她认命般地躺在这片虚无空间上，而系统界面继续自顾自地操作：

【检测到灵魂稳定性不足，建议进行初步强化。】

【当前积分：500】

【推荐商品：】

【龙蛇之血（稀有强化血统）——300积分】

【九尾巨狐血统（灵魂适配）——200积分】

【详细内容：……（以下省略，Shira根本没看）】

就像那种长得离谱的“服务协议”一样，大多数人直接勾选“我同意”。

“等等，这两个加起来刚好五百……你不会是骗我一次性清零吧？”

系统没有回应，界面倒是跳出一个【是否一键兑换】的提示，底下赫然写着：【初次绑定特惠：限时一次性叠加！还剩 0:09:37】

Shira看着自己这瘦不拉几的身板，叹了口气。

“……坑就坑吧，起码你还救了我。”

——“轰！！”

一阵仿佛电流与火焰混合的剧痛从脚底直冲尾巴尖，然后如闪电般席卷全身。

仿佛全身细胞被瞬间摧毁又强行重塑。

Shira连哼都没来得及哼，直接倒地：“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是一种“每个细胞的脚趾头同时撞上桌角”的痛感。

她的惨叫声在黑暗空间中回荡，耳鸣再次压倒一切，眼皮重得仿佛铁砧砸下。

好在，一分钟后终于结束……

【宿主“Shira”绑定完成，初始血统注入成功】

【基础强化完成】

【即将投放至第001号试炼世界——『安宁之村』】

【倒计时 3、2、1——走你】

“我还没准备好啊啊啊啊啊啊——！！”

============

一团白影从空中落下，砸在乡村小路旁的稻草堆里。

几只正在吃草的羊齐刷刷地抬起头，看向声音来源。

Shira呻吟了一句：“……不是说好的，新手世界不搞事的吗……”

屁股朝天、尾巴炸开，龙角狠狠撞在稻杆上，还发出一声“咚”。

“嗷呜——我的背！”（蜘蛛侠式My back）

就在她打算翻身时，一道惊叫划破田野宁静：

“咿呀！？你、你是什、什么怪物——！！别过来！”

Shira猛地抬头。

那是一位少女——棕色微卷短发，翠绿眼睛，穿着有些土气的羊毛背心，手握牧羊杖，护在一只小羊前面。

她瞪大眼睛，看着Shira那头白发、龙角、狐狸尾巴……以及那副略显尴尬的裸体。

Shira赶紧从稻草堆里坐起：“等、等一下！我不是怪物！我不会伤害你的！”

“怪物少女”话音未落，只见她脚下一滑，踩中钉耙，“啪”地砸在头上，哆哆嗦嗦退了回去，一下子没站稳，又摔入了那坨稻草堆中。

——疼地Shira眼眶都要哭出来了。

这模样落在那少女眼中……反倒显得“这家伙是不是傻得有点可怜”。

她犹豫片刻，上前一步，牧羊杖轻轻碰了碰Shira的腿。

“你……不会咬人吧？”

“我又不是狗啊！！”

“你能动吗？我可以带你看看村医看看你的脑子有没有被砸坏。”

“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

Shira试着撑起身子，艰难地说：“先帮我把尾巴里的草里拔出来吧……真的卡住了……”

“你知道你尾巴多大吗？根本不可能拔出来啊！”

“那你至少让你家羊帮我拔嘛，它们力气大……”

“你少来！别突然饿了把我羊吃了！自己出来！”

两人斗着嘴，紧张气氛倒是散了不少。

——

几分钟后，Shira终于坐起，整个人像被风干的鹌鹑。

菲雅多少拿了件衣服给她挡了挡。

“谢谢你，真的……”Shira感激地道。

菲雅看了她一眼，本想说“长得惨兮兮的”，可看到那对像星星一样的紫色眼睛，又咽了下去。

“……长得挺别致的。”

Shira挠了挠脸，小声嘀咕：“我也不想这样，是系统搞的……”

“系统？哪个村的？”

“不是村啦……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哦~你不会是撞傻了编这套吧？”

Shira翻个白眼：“信不信随你。你可以当我是……被神明选中的冒险者。”

菲雅眨了眨眼，忍不住笑出声：“这神明眼光真特别。”

“是吧——”

“还把你丢我家稻草堆里，连衣服都没给配一件。”

“可能这是神明的‘试炼’吧……”Shira无奈地摊手。

“好好好，是试炼是试炼，我们可爱的怪物小姐”

“别叫我怪物小姐，我有名字。”

Shira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沾染到灰尘，那些灰尘成功地从身上拍下，然后因为静电吸附在了尾巴上。

“Shira，你可以叫我Shira，嗯……现在好像是狐族。”

“菲雅，放羊的。不过你这角确定是狐狸…？”

“这…这个是…”Shira还想说啥，但是到嘴边的话根本解释不清，最后只好算了。

“好啦好啦，Shira是吧，如果你真不咬人，那我可以带你回村悄悄的那种。”

“我当然不咬啦！”Shira急忙保证，“而且你人这么好，我要咬也不会咬你啊。”

“……你这是夸我？还是在说你会咬别人？”

“误会误会！我超乖的！”

…

一点小插曲过后，

菲雅简单给Shira整了个小斗篷披在身上，避免这个矮冬瓜是春光完完全全地泄漏给他人…

这两只“小猫”也是东躲西藏地再村内转移着，得亏菲雅熟悉路…或者是说，那些“近路”

“快过来—走这边，别出声。”

菲雅压低声音，领着还在一瘸一拐的Shira沿着小径悄悄绕过主道。

“我们不直接走进去吗？”Shira疑惑地压着尾巴，小声问道。

“村长他们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准当你是山怪。听说上个月还有人在树林里看到了‘三眼狼妖’，现在村里人最怕这种长得不对劲的东西。”

“……我长得真的有那么怪吗？”

菲雅回头打量了一下她，视线从Shira的角耳、白尾、紫瞳滑到她额头的龙角。

“嗯……你看起来像是几种传说生物的乱伦产物。”

“谢谢你啊，这夸得我直接不想出门了。”

菲雅憋着笑，拐进一条小路，从一片灌木丛里扒开一条缝：“从这儿钻进去，我家后院。”

两位少女就这样一前一后，像是爬狗洞一样钻了进去。

菲雅家不大，石砖砌成的墙壁透着些年代感，门口还挂着一串晾干的药草和几条晒羊毛的线绳。屋外是典型的乡村景象，屋内却意外整洁，像被打理得很用心。

Shira刚想跨过门槛，结果“咚”的一声，整个人被门框卡在了门口。

“喂喂喂！？这门是给侏儒进的吧？！”

“是你角太宽了好吧！”

菲雅忍不住扶额，“你那对角横着长还不自知吗？”

“我又不是故意长成这种宽屏造型的！”

Shira气呼呼地侧头看了一眼自己两边横展开来的龙角，又看了看那狭窄到可疑的门框。

“等等……所以我进不去？”

“当然能，”菲雅叉着腰，一脸看戏，“横着进来不就好了？笨蛋”

于是——

Shira只能一脸屈辱地侧着身，像只大型白毛螃蟹一样在门框里一点点蹭进去，尾巴还在门外跟地板较劲，角则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我堂堂“神选冒险者”，居然要侧身钻门，太丢人了。”

“嘿～还冒险者～光是看个身高都快看不出来谁大谁小了。”

菲雅瞥了她一眼，忽然冒出一句。

“啊？”Shira一愣，条件反射地站直了一点，结果刚好和菲雅面对面，额头离得有些近——

然后她发现了一个事实。

——她比菲雅还矮半颗头。

“等、等一下，这不科学！你不是……你个子不是很小吗？”

“我是很小啊，”菲雅抬了抬下巴，“但你更小嘛。你连羊圈围栏都快翻不过去了吧？”

“胡说八道，我可以直接跳过去。”

“然后和路上一样什么尾巴太大没翻过去吗？”

Shira脸涨得通红，一边在房间中央转身整理角和尾巴，一边嘟哝：“我就……刚才没发挥好！”

“嗯嗯嗯，啊对对对，角太宽、腿太短、尾巴太大，全是‘没发挥好’。”

“你够了哦，别以为我打不过你。”

“你能先别被门卡住再说吗？”

两人你来我往地拌着嘴，倒是让这间小屋一下子有了几分热闹的烟火气。

Shira好不容易脱离了菲雅对“门槛困境”的吐槽，一屁股坐到了屋中央的木椅上。

“咔哒。”

椅子发出一声岌岌可危的响动。

这个时代是东西可没那么牢固，特别是这种偏远的小村子

Shira身体一僵，缓缓低头看了眼尾巴——它正缠在椅子脚边，像条蛇一样，还把一只旧木凳给勾倒了。

“我现在走到哪儿，像是哪儿就要倒霉。”

“谁让你身上长那么多东西，”

菲雅在一旁翻着药草，一边撇嘴，“尾巴又大又会扫，角伸那么长，耳朵还老是竖起来乱抖，你是活着不自在还是咋的？”

“我也不想啊！我现在就像是……呃……住在自己身体里还要交房租的人。”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怪话，”菲雅把一杯刚泡好热茶递过来，“不过你这模样，要在咱村里过日子，得天天提着尾巴走才行。”

Shira接过杯子，一个转身，尾巴“啪”地甩到桌边，又把不小心把菲雅的那一份打翻了。

“你看，又来了！”菲雅皱眉，“你这尾巴比隔壁家的狗还不安分。”

“我、我这不是还不习惯吗！”Shira缩了缩脖子，耳朵无意识地贴了下去，然后自己又被那“贴耳”吓了一跳，“呃——刚刚是我动的吗？”

“你连自己哪儿动了都不知道？”

菲雅一脸“你还能更离谱点吗”的表情。

“这耳朵老是动来动去的……还有这尾巴，一转身就扫到桌子，我都快被自己绊倒三次了。”

Shira抱怨着，试图用手把尾巴按住，结果越压它越抖，像在故意和她作对。

“你活得像是第一次长成这样。”

菲雅一边将柴火添进炉子，一边半开玩笑地说。

Shira顿了顿，干笑两声：“嘿……可能最近太久没照镜子了吧。”

“你照镜子得闭着眼照吗？”

菲雅用木勺搅了搅锅里的药茶，又瞥了她一眼，“你刚醒那会儿，一脸懵得我还以为你脑袋摔坏了。连衣服都忘了穿，差点当场把我吓回娘胎。”

“那不是还好你反应快，给我披了件……不然我现在可能已经被村民当妖精钉门上了。”

“你现在看起来也差不多。”

“……能别说实话吗。”

“不能。”

拌着嘴，屋子里又多了一点热气。Shira抱着热茶，窝在椅子里，把尾巴收了又放，像条正在试图找到合适睡姿的大狗。

终于，她轻轻叹了口气，靠着窗边，有些放松下来。

阳光从窗棂里透进来，落在她膝头。外头羊群安静地咀嚼着青草，菲雅也终于没再数落她，一边摆弄火炉，一边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这一刻，仿佛一切终于安稳下来。

直到——

【轮回任务已触发】

【主线任务01：守护“安宁之村”，】

【任务内容：与被选中的“命运之子”共同抵御亡灵入侵。必要时，协助掩护村子里的人撤离】

【任务期限：2个月内】

【失败后果：任务者与本地关键人物死亡概率>95%】

“……又来了。”

Shira盯着脑海中浮现出的系统界面，整个人坐直，脸色变了几分。

【匹配中……匹配完成。命运之子：菲雅·希尔】

菲雅·希尔吗…等一下…菲雅？

她怔住，猛地转头看向院子。

菲雅正弯着腰喂羊，小羊咩咩叫着，围着她腿蹭来蹭去。

她笑着骂了一句：“别挤啦，你们是饿疯了不成？”

…不会吧…应该不是她吧

菲雅正蹲在地上，一边赶着羊，一边嘴里嘟囔：“小崽子又钻栅栏下面了……回头把你们全剪秃了信不信。”

怎么看怎么像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姑。

“……这家伙，哪里命运了？”Shira低声自语。

她眯起眼，脑中一团疑云乱转。系统那玩意不靠谱她早就有预感，但这种“关键人物”，还是得再确认一遍才安心。

她抬头，看着屋外那熟悉的背影，装作若无其事地喊道：

“喂，菲雅——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来着？”

外头顿了一秒。

“……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不是早说了？”

Shira干笑两声：“说是说了，但那时候我刚从稻草堆里醒，脑子都还浆糊呢，记不清了嘛。”

“……哈啊，真麻烦啊你，”

菲雅嘟囔着走回来，语气里带着点怀疑，“我叫菲雅，别再忘了！家里的姓是‘希尔’，村里大伙都知道我。你这记性可真不怎么地。”

“嘿嘿，这下记住了，菲雅·希尔。”

Shira把这个名字悄悄重复一遍，眼里掠过一丝复杂。

“不过你问这个干嘛？你又不是要给我写信。”

“唔……我只是觉得你的名字挺好听的。”

Shira随口敷衍了一句，又低头摆弄起桌上的茶杯。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主意？”

“哪敢啊，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Shira撇了撇嘴，“你不都说了嘛，我这副打扮要是一露面，村里人准当我是山里钻出来的妖精。”

“那倒是。”菲雅抱臂看了她一眼，“你这长得不是不行，就是最近村子稍微有点敏感，村西边那地儿出事后就再没人敢靠近。”

Shira没有回应，手指指腹轻敲着茶杯边缘，神色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她现在能确定了。

系统不会拿这事开玩笑——

菲雅，真的是那个所谓的“命运之子”。

可她看起来就跟这屋子一样普通，甚至有点小家子气，哪像是会肩负什么“拯救村庄”的人？

“……搞错了也说不定。”她低声嘟囔。

“你说啥？”

“没，我在说你煮茶手艺还不错。”

“哼，少拍马屁。我还没答应让你住到下个月呢。”

“别别别姐姐大人！那…那……我今晚可以睡在这里吧？”

“看你尾巴别再扫我灶台了。”

菲雅背过身，顺手从柜子里拽出一张旧毛毯扔过去，“你就在这儿凑合几天，接下来再说吧。啊对，我应该给你找个点正经衣服了”

“啊对，我应该给你找个点正经衣服了。”

菲雅一边说着，一边蹲下去翻她那口老木箱，翻出几件皱巴巴的布衫和旧裤子。

“这些是我小时候穿的，你能凑合的话就挑一件。”

Shira小心接过，展开来一看，是一件灰蓝色的布裙，边缘还有一点点补丁。

但说实话，比她那身只遮住关键部位的破斗篷，好太多了。

“谢谢……我会好好洗干净还你的。”

“要真谢我，就别再让尾巴扫翻我灶台。”

菲雅嘴上这么说，但还是给她找了根细绳绑衣服，顺手又拎起锅盖敲了两下：

“来时间不早了，我去做晚饭，你在这里好好等我哦。”

晚饭是烤土豆和干粮泡羊奶，还有几片她切下的“草药腌干肉”，咸得不行，但下肚之后确实有点暖意。

Shira一边吃，一边看着屋外夕阳染红的屋檐，有点出神。

“在你们村子，这就是普通的一天吗？”

“是啊，放羊、吃饭、赶羊、睡觉。”

“感觉……比我原来那地方安静多了。”

“你原来住哪儿？”

“一个你听了也记不住的地儿。”

“切，神神秘秘的。”

…

晚饭吃得简单，却意外暖胃。

Shira喝完那碗被称为“羊奶汤”的混合物，舔了舔嘴角，满脸满足地靠在椅子上。

“原来你还挺会做饭的啊。”

“别拍马屁了。”

菲雅叼着一根木柴，用火钳拨了拨炉膛里的炭，“我这可不是做饭，是烧一锅能吃的东西。”

“在我那边能吃的东西很贵的。”

“那你那边人是不是都饿得跟猴一样瘦？”

“也没那么惨……只是生活比较……”Shira想了想，最终还是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不会信。”

“行行行，又来那套‘你不懂我来自何方’的架势了。”

菲雅没搭理她，转身把锅里的残渣倒进屋后那口木桶，然后把灶台上的草灰和炭屑一把扫进火盘底。

“明早还得用这锅煮水洗羊毛，你可别在里面偷偷丢尾巴毛。”

“我才不会用锅梳尾巴好吧？”

“我不信你。”

“你那是偏见！”

屋外天色已经暗了，风吹过晾羊毛的竹竿，发出低低的哗啦声。

菲雅拍了拍被子：“好了，快点过来睡觉。”

Shira仍然死死抱着她那床薄毛毯，像是抱着最后的尊严防线。

“我、我真的可以睡地上，不冷的……我、我身体健康，不怕风寒，也不怕地气……”

“你尾巴都在抖。”

Shira立刻把尾巴压在屁股下：“它、它在帮我测试地面弹性。”

菲雅翻了个白眼：“你从稻草堆里爬出来到现在都瘸着一条腿了，结果到了晚上还想装强。你要真能睡地上，干脆明天就睡羊圈好了。”

“……那我至少能躺草上。”

“然后你尾巴明早被咬秃掉。”

Shira一僵，耳朵一抖。

菲雅双手叉腰，像个要给熊孩子补作业的姐姐：“你现在是个受伤状态，睡床是命令。你敢再拒绝，我就拿你尾巴吊窗上当风向标。”

“你、你这也太暴力了吧！？”

“那你乖乖睡觉去不去？”

“我、我……”

Shira满脸羞耻地盯着那张小小的床。两个女孩子贴着睡，她这心理还是男的，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你、你就不觉得这很奇怪吗？我和你睡一张床？”

菲雅一脸“你怎么还在这挣扎”的表情：“你不是女的？”

“我是啊……但我的思想很有深度。”

“深你个头啦。”菲雅直接上前一把扯走了Shira的毛毯，“你都这幅白毛软乎样了，还能怎么深？笨蛋”

Shira捂着胸前贫瘠地带：“那你就不怕我突然变坏，在夜里发情扑你吗？”

菲雅冷着脸盯了她三秒。

然后，“啪”地给了她脑门一下。

“别犯蠢。你尾巴抖得比你人还主动，就怕你半夜不是扑我，是自己缠自己。真怕你半夜把自己勒死了”

Shira脸涨红：“那是尾巴它自己抖，我、我没有主观意识地——”

“行了，别废话，你再不躺我就数三下强拖了。”

Shira整个人抱着毛毯往后缩：“我有权保持沉默——”

“一。”

“我抗议！！”

“二。”

“我上了我上了别动手啊！！！”

Shira在挣扎中被半拽半推地塞进了被窝，角差点磕在床板上，尾巴还被挤出了一大截挂在床边。

“……我觉得自己像被拐进来等价交换的狐狸。”

忙了一天的菲雅躺下抱着被子，实在有点受不了这阻止自己“休息”的人，于是略带怨气地回了一句：

“少废话，再啰嗦我就真把你尾巴剪了炒着吃。”

Shira吓得一秒安静，窝成一团。

然而尾巴却不安分地抽了抽，像在发出微弱的“抗议信号”。

她轻轻叹了口气：“……救命，我真的快社死了。”

“晚安。”

“这不是晚安能解决的事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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