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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新生与复燃

小说: 2025-09-07 14:13 5hhhhh 1390 ℃

夏梅站在社区办公室的公告栏前,指尖轻轻划过那张驻村通知。

“山区扶贫,为期半年,自愿报名。”

纸张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许多人摩挲过又放弃。她的指甲在“半年”那个词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转身走向主任办公室。

晚上回到父母家,饭桌上的红烧鱼冒着热气,妈妈把最嫩的肚皮肉夹到她碗里。

“怎么突然要去山里?” 爸爸的声音混着咀嚼声,“那边信号不好,网络可能都不通吧。”

夏梅的筷子尖在米饭里戳出几个小坑:“就……想换个环境。”

沉默像一滴墨在餐桌上洇开。父母交换了个眼神,终究没问出那个名字。她低头扒饭,突然发现鱼肚肉上沾着一粒顾云最讨厌的花椒——以前约会吃饭,他总是先把她碗里的花椒一颗颗挑干净。

城市另一边,出租屋的地板上摊开28寸行李箱,夏梅跪坐在中间,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左边整齐码着制服和保暖衣,右边塞着药箱和驱蚊水,最底层却藏着一件肉色莫代尔全包紧身衣。

她拎起那件衣服时,布料发出窸窣的声响,像是沉睡已久的蛇被惊醒。

——山里蚊虫多。

这个借口让她自己都笑出声。当按摩棒被卷进毛巾时,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解释:“嗯…打蟑螂用的。”

回声在墙壁间撞来撞去,无人应答。

清晨的公寓楼下,夏梅的行李箱轮子卡在了排水沟缝隙里。

她抬头看向三楼阳台——

晾衣架上空荡荡的,窗台的多肉植物不见了。

保安大爷狐疑地打量她:“找302的顾先生?他上周搬走了。”

夏梅的指甲陷进拉杆的橡胶套里。远处传来洒水车的音乐声,像是给这场无疾而终的告别配乐。

中巴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夏梅的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窗。

手机信号消失又出现,海拔计显示已到1800米,窗外掠过一树野花,白得刺眼。

当村庄终于出现在云雾中时,同车的驻村干部指着最高处一间小木屋:“那是你的住处。”

钥匙转动的声音格外清脆,推开门时,山风卷着松针味扑面而来。夏梅怔在门槛上——

木窗正对绵延的青山,书桌上摆着前任留下的搪瓷缸,床板缝隙里卡着半张泛黄的扶贫表格。

她放下行李,突然发现窗台上摆着个小陶盆,里面挤着三四颗多肉。蔫头耷脑的,像极了顾云当初死活养不活的那盆。

夏梅伸手碰了碰干裂的泥土,突然笑出了眼泪。

山里的日子像一条缓慢流动的溪水,清澈而平静。

夏梅每天清晨推开窗,山雾便裹挟着松木的清香涌进来,凉丝丝地贴在她的脸颊上。她穿上简单的外套和长裤,踩着露水打湿的石板路去村委办公室。村里的老人们总是比她到得更早,三三两两聚在门口,见她来了便笑眯眯地招呼:

“小夏,早饭吃了没?”

“今天我家蒸了红薯,给你留了两个!”

她接过还冒着热气的红薯,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心里却暖融融的。

村里的阿婆们格外喜欢这个城里来的姑娘。

“小夏,我家孙子在县里当老师,人老实得很……”

“我外甥在镇上开超市,有房有车咧!”

每当这时,夏梅的脸就会“唰”地红到耳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我、我有喜欢的人。”

话一出口,她的眼神便黯了下来,像是突然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顾云。

——他大概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吧。

老人们见她这样,便不再多问,只是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往她怀里塞一把新摘的野莓。

夜晚的山村安静得能听见虫鸣。

夏梅坐在窗前,木窗框将夜色裁成一幅水墨画——远山如黛,星子疏朗,偶尔有一两盏灯火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山风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松针和泥土的气息。她捧着热茶,蒸汽氤氲中,恍惚又看见顾云的脸。

——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是不是已经快要忘记她了?

她想起两人分别那天,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风衣下摆被风吹起,像一只折断的翅膀。

茶杯突然烫了手,她猛地回神,才发现眼泪已经无声地滚落,滴在窗台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衣柜最底层,那件肉色紧身衣已经很久没碰过了。

偶尔夜深人静,夏梅会鬼使神差地打开抽屉,指尖轻轻摩挲过布料,却始终没有勇气再穿上。

——那个“变态”“淫荡”的自己,似乎真的被留在了山外。

可她知道,有些东西从未消失——

就像藏在床底的那个按摩棒,就像手机里始终未删的那个男孩的联系方式。

它们安静地蛰伏着,等待某个溃败的夜晚。

清晨的雾气中,夏梅站在村口的古树下。

远处传来悠长的钟声——是山腰寺庙的早课。她望着蜿蜒的山路,突然想起顾云曾经说过:

“等休假了,带你去山里住几天。”

如今她真的在山里了,他却不在。

一片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夏梅轻轻拈起,对着阳光看了看,然后松开手。

叶子飘向山谷,像一封永远寄不到的信。

山里的晨雾还未散尽,夏梅蹲在村口的井台边洗着脸。冰凉的井水扑在脸上,让她打了个激灵,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水珠。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擦干手,掏出来一看——

「支付宝到账680元」

转账备注写着:「这个月的收益」。

这是连续第三个月收到这笔钱了。

夏梅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在井台粗糙的石面上摩挲。那个男孩居然真的每月准时分成,像履行某种契约。她突然想起他们最后的对话——

「姐姐,要不要一起拍视频嘛,真人互动喔,不是隔着屏幕~」

当时她没理他,以为他会就此作罢。

正要锁屏时,对话框突然跳出新消息:

「姐姐,M市有个zentai同好聚会喔,来嘛?」

后面跟着一张海报:

时间:下周六晚8点,地点:M市某主题酒店,配图是几个全包紧身衣的剪影。

夏梅的手指猛地一抖,手机差点掉进井里。

山风突然变得燥热,她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闪过那些不该想起的画面——

视频里男孩抚摸自己紧身衣的沙沙声。

她高潮时头套下急促的喘息。

屏幕上两具被布料紧紧包裹的身体互相映照。

“夏老师!”

远处传来村支书的喊声。她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指甲在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李阿婆家的土墙被雨水冲垮了一角,夏梅蹲在废墟边登记损失。

笔记本上的字迹有些歪扭——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闺女,喝口水。” 李阿婆递来搪瓷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夏梅接过缸子,突然发现水面倒映的自己:晒黑的脸颊,朴素的马尾,沾着泥点的裤脚。

和手机海报里那些光鲜的紧身衣身影如此不同。

——这才是现在的你。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却摸到口袋里的手机像块烧红的炭。

月光透过木窗的缝隙,在床单上切出银色的条纹。

夏梅第无数次点亮手机:

转账记录显示680元已存入余额,聚会消息仍显示未读。

衣柜最底层传来若有若无的莫代尔气味,那是被她封印了三个月的紧身衣。

远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她突然想起顾云说过:“人总要面对真实的自己。”

这句话现在像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她的心,让她不知所措。

清晨的山雾还未散去,夏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夏啊!快起来——”

房东李奶奶的声音穿透木门,带着山里人特有的洪亮。

夏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金线。她揉了揉眼睛,听见李奶奶继续喊道:

“今天有大公司来村里帮扶,说是要待一个月呢!村主任让你赶紧过去对接,你们年轻人好说话!”

“好……我马上。”

夏梅的声音还带着睡意,她撑起身子,长发凌乱地散在肩上。窗外,山雀的啼叫声清脆悦耳,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未干的水墨画。

她匆匆洗漱,往脸上泼了几捧冷水,冰凉的温度让她稍微清醒了些。镜子里的自己——晒得微黑的皮肤,眼下淡淡的青影,马尾扎得随意,几缕碎发垂在耳际。

——有多久没好好打扮了?

——有多久没见到同龄人了?

她套上一件简单的衬衫和牛仔裤,踩上帆布鞋,推门而出。山间的晨风带着露水的湿润,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村委会就在村口,一栋灰瓦白墙的小楼,门前已经停了几辆锃亮的黑色SUV,车身上印着某知名企业的LOGO。几个穿着笔挺衬衫、戴着工牌的年轻人正在搬物资,笑声爽朗。

夏梅的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们看起来那么光鲜,那么……“城市”。

而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帆布鞋上还沾着昨天下乡走访时的泥点。

——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村委会办公室的门。

“村主任好,我来了——”

话音未落,她的视线撞上了站在窗边的那个身影。

——顾云!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衬衫领口微微敞开,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那块她再熟悉不过的腕表。他的侧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下颌线条紧绷,眉头微蹙,似乎正在认真听村主任说话。

夏梅的呼吸瞬间凝滞。

——他怎么会在这里?!

顾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撞上她的。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你……” 他的声音有些哑,“你怎么在这?”

夏梅的心脏疯狂跳动,指尖不自觉地揪住衣角。

“我……我来这里驻村。” 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云的眉头皱得更紧,目光在她身上扫过——晒黑的皮肤,朴素的衣着,脚上那双沾着泥的帆布鞋。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什么都没说。

村主任看了看两人,疑惑道:“你们认识?”

顾云收回视线,语气平静:“之前的……同事。”

——同事。

这个称呼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刺进夏梅的心脏。

——他不愿承认他们的关系。

——他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瓜葛。

夏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里突然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墙上老式挂钟的滴答声。

村主任似乎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干笑两声,打破沉默:

“那正好!小夏,顾总监他们公司这次是来对接扶贫项目的,你熟悉村里情况,这段时间就由你负责和他们协调吧!”

夏梅猛地抬头,下意识地看向顾云。

——他换了公司,当上技术总监了!这样,也挺好的。

他的表情依然冷峻,但嘴角微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夏梅一愣,

——他不愿意。

——他不想和她有更多接触了。

她的喉咙发紧,想说点什么,却听见自己机械地回答:“好……好的。”

顾云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然后转身走向窗边,背影挺拔而疏离。

夏梅站在原地,感觉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来。

窗外的山雾渐渐散去,阳光洒进来,落在她的脚边,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暮色四合,山间的雾气渐渐聚拢,远处的峰峦在夕阳下镀上一层暗金色的轮廓。

夏梅拎着水桶,踩着青石板小路往井台走去。傍晚的风有些凉,她裹紧了身上的薄外套,发丝被吹得轻轻拂过脸颊。

井台是老式的,青苔爬满了石缝,辘轳上的麻绳磨得发亮。她蹲下身,把水桶挂在钩子上,正准备摇辘轳,余光却瞥见不远处树下的一点猩红——

——烟头。

她的动作顿住了。

树下的人影轮廓修长,指尖夹着半截香烟,烟雾在暮色中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顾云。

夏梅的心脏猛地一跳,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辘轳的把手。

——他以前几乎不抽烟的。

她记得很清楚,他们在一起时,顾云最讨厌烟味,偶尔同事聚餐有人抽烟,他都会微微皱眉,悄悄拉开距离。

可现在,他就站在那里,熟练地弹了弹烟灰,深吸一口,又缓缓吐出。

烟雾在空气中散开,像一层薄纱,隔在他们之间。

顾云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夏梅慌忙低下头,假装专注地摇辘轳。

——吱呀——

辘轳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傍晚格外刺耳。

水桶沉入井底,溅起的水声清脆悦耳。夏梅的手有些抖,辘轳摇得不太稳,水桶在井里晃荡,撞在井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顾云掐灭了烟,走到井台边。

“村里一直这么打水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夏梅从未听过的疲惫。

她不敢抬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摇辘轳。

水桶终于满了,她用力往上拉,可辘轳的绳子有些老旧,勒得她掌心发疼。

顾云突然伸手,握住了辘轳的把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

——这双手,曾经温柔地抚过她的发梢。

夏梅触电般松开手,后退了半步。

顾云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把水桶摇上来,然后稳稳地放在井台上。

水桶里的水晃了晃,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

夏梅拎起水桶,低着头道了声“谢谢”,转身就要走。

“住在哪?”

顾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夏梅的脚步顿住,心跳如擂鼓。

“最上面……那小木屋。”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

顾云沉默了片刻,突然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接过水桶。

“我送你。”

夏梅愣住了,抬头看他。

暮色中,顾云的侧脸线条冷峻,眉宇间却透着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是怜悯吗?

——还是……

她不敢再想,只是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踩着石板路往山上走。

水桶很沉,顾云的手臂肌肉微微绷紧,衬衫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那块熟悉的腕表——

——是他们恋爱两个月时,她送他的礼物。

夏梅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山风拂过,带着松木的清香,吹散了井台边残留的烟味。

顾云送她到了小木屋前,屋檐下的灯泡被山风吹得微微摇晃,昏黄的光线在两人脚下投出摇曳的影子。

夏梅站在木屋的台阶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顾云——

他的轮廓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锋利,眉骨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只隐约可见眸中翻涌的暗色。

——那不是她熟悉的温柔。

——而是一种她读不懂的、近乎压抑的深沉。

山风突然卷过,带着松针的气息,却让她想起分别那晚——

顾云将她按在墙上,呼吸灼热,唇齿间却带着苦涩。他的手指扣着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出眼泪,声音却沙哑得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我能拿你怎么办……”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夏梅的呼吸一滞,眼眶瞬间红了。

她别过头,不敢再看他,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声淹没:

“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顾云似乎没料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怎么?还要管我?”

夏梅摇了摇头,发丝被风吹乱,遮住了她泛红的眼尾:

“不是……我……你,别抽。”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成了气音。

顾云的眼神骤然一沉。

他上前一步,逼近她,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夏梅整个人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你能跟别的男人视频干那种事——”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字字如刀,“我不能抽烟?”

夏梅的眼泪瞬间滚落。

她哽咽着,肩膀微微发抖,像是被这句话刺穿了心脏:

“不是……我……我……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砸在木台阶上,洇出深色的圆点。

顾云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抬手——

夏梅下意识地闭眼,以为他要像那天一样捏住她的下巴。

可那只手只是擦过她的耳际,摘下了粘在她发丝上的一片枯叶。

“早点休息。”

他转身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夏梅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被黑暗吞噬,终于蹲下身,抱紧膝盖,无声地哭了出来。

原来那些荒唐的错误,那些没有被解决的隔阂,一直还残留在两人心间。

晨雾未尽,夏梅已经跟着顾云公司的团队走在村间的小路上。

她走在队伍最后,目光却始终落在最前方那个挺拔的背影上——顾云的衬衫被山风吹得微微鼓起,后颈处露出一截晒得微红的皮肤,手腕上那块熟悉的表在阳光下偶尔反光,刺得她眼睛发酸。

——他走路的姿势一点都没变。

——还是那样,肩背挺直,脚步沉稳。

她看得入神,没注意到身旁何时多了一个人。

“姐姐——”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男孩突然凑过来,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

“你跟我们顾总监……以前是情侣?”

夏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脸颊“唰”地烧了起来。

“我、我们不是……” 她下意识摇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顾云没有承认过他们的关系。

——她尊重他的选择。

可男孩却眨了眨眼,笑得意味深长:

“是吗?昨天在村委会,看你们认识呢。”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充:

“而且……我记得顾总监刚来公司的时候,他的手机锁屏,好像就是你。”

夏梅的脚步猛地顿住。

——什么?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他的锁屏……是她?

——在他们分手之后?

前方的顾云似乎察觉到异样,回头看了一眼。

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落在他脸上,夏梅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感觉那道目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一秒,又冷淡地移开。

男孩见状,赶紧拉开距离,假装在记录什么。

夏梅站在原地,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山风掠过耳际,带着初秋的凉意,却吹不散她心头翻涌的热浪。

夜风裹挟着凉意,从木窗的缝隙钻进来,吹得桌上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夏梅蜷缩在床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上面是跟顾云恋爱时,某一天两人坐摩天轮一起拍的合照。

她的指尖微微发抖,脑海中不断闪回今天那个男孩的话:

“顾总监的手机锁屏,好像就是你。”

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空空如也,而顾云却还戴着她送的那块表。

——他还留着她的照片。

——他还戴着她送的表。

——他的眼神里,还有她读不懂的深沉。

——他……还眷恋着她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狠狠掐灭。

——怎么可能?

她猛地摇头,发丝凌乱地黏在潮湿的脸颊上。分手那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顾云将她抵在墙上,呼吸灼热,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怒意。他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疼出眼泪,声音却沙哑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夏梅,你就是个变态,淫荡的女人!无可救药!”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剜得她血肉模糊。

——是啊,她做了那种事。

——和陌生人视频,自慰,隔着屏幕的放荡。

——她怎么配得到原谅?

夏梅浑身颤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煤油灯的光晕在墙上投下她蜷缩的影子,那么小,那么卑微,像一只被雨水打湿的雀鸟,再也飞不起来。

窗外,山风呜咽,仿佛在嘲笑她的痴心妄想。

山村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偶尔的虫鸣和远处溪流的潺潺声。

夏梅站在小路尽头,远远地看见顾云坐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的石凳上,指尖夹着一支烟,猩红的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

脚步声惊动了顾云,他转过头,看见是她,微微一怔,随即掐灭了烟。

“坐吧。” 他往旁边挪了挪,给她腾出位置。

夏梅小心翼翼地坐下,石凳冰凉,夜风微凉,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

两人并肩坐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远处的灯火零星闪烁,像是散落的星辰。

夏梅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凳边缘粗糙的纹路,心跳声在耳边清晰可闻。

——该说什么?

——问他为什么抽烟?问他为什么还留着那块表?问他……还恨她吗?

最终,她鼓起勇气,轻声开口:

“你……这几个月,过得好吗?”

顾云苦笑了一下,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影上:

“你觉得呢?”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夏梅心上。

她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片刻后,顾云突然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

“那种事,还做吗?”

夏梅浑身一僵,瞬间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视频。

——全包紧身衣。

——陌生人面前的放荡。

她的脸“唰”地红了,连忙摇头,声音急促得几乎语无伦次:

“没!从那以后就没有!再也没有!那个人……那个人也没联系了!”

她没说谎——至少大部分没有。

她没说那个男孩还在给她转账,也没说他前几天还邀请她去参加zentai聚会。

顾云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紧张什么?”

他的语气轻松,甚至带着一丝调侃,却让夏梅更加慌乱。

“没……我……你……” 她结结巴巴,最终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问道:

“你……为什么还留着那块表?”

顾云的表情微微一滞,目光落在手腕上那块熟悉的腕表上。

表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秒针无声地走着,像是某种沉默的倒计时。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夏梅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习惯了。”

夏梅的心猛地一颤。

——习惯了。

——就像她习惯了梦见他一样。

夜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发丝,也吹散了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烟草味。

远处的灯火渐渐熄灭,只剩下月光,静静地笼罩着这对曾经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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